阿念不屑地瞪着小六，“贱民就是贱民，还敢给我下毒，幸好我父，父亲给我的避毒珠子，我才不会中你的毒药！”

    小六目光变化一瞬，讥讽地说：“毒不到你，毒死你的婢女！”

    海棠在一旁痛的□□，轩盯着小六，“请给解药。”

    小夭冷笑，“怎么？还想硬抢，那就来吧！”

    “见谅！”

    轩出手夺药，小六后退，小六知道十七在他身后，只需十七挡一下，他就能看出轩的灵力属性，毒倒他，让他痛苦而死，为他甩给十五的那一击报仇！

    可是，十七没有出手，小六回头，看见屋角空荡荡的，十七并不在屋内。

    小六被轩击中，身子软软倒下。

    轩没想到看似自信的小六灵力竟然如此低微，仓促间收回灵力，“抱歉，我没想到你……”他扶起小六，查看伤势，还好他就没打算伤人，小六只是一时气息阻塞。

    小六在轩的搀扶中，心中恨意翻涌，嘴角慢慢往上翘，笑了起来，眼中尽是讥讽茫然，似是要笑尽众生。

    轩愣住。

    阿念已将解药喂给海棠，海棠闭目运气，已然好全。

    阿念讥嘲小六，“就你这没用的样子还敢和我们做对？为你那个相好的贱民报仇？”

    小六抬起双眼，眼睛猩红地可怕，阿念被瘆的退后两步，海棠扶住阿念。

    小六推开了轩，挣扎着站起，“滚！”

    阿念想动手，被轩拦住，三人离去。

    阿念回过头，对小六无声地骂：“你和你的相好都是贱民！”

    小六恨得浑身颤抖，走进后院，进到屋子里，趴到十五的床边，握着十五的手掌放在自己脸颊，依赖地蹭了蹭，委屈地落泪。

    十七走了进来。

    小六的脑袋躺在十五的掌心，面无表情地看着西窗外的天慢慢暗沉，亲了亲十五的掌心，他的妹妹，他从小的宝贝，从前过的要多难过，失去记忆也不愿回家，他错了，他不该相信别人，相信别人能照顾好妹妹。

    十七走上前。

    小六低吼，“不要靠近十五！”

    十七顿住，嗓音颤抖哽咽，“她，她不会让你杀他们的……”

    小六问：“为什么？你认识他们？”

    十七点了下头。

    “他们是神族中世家大族家的公子，小姐，十五与他们曾经交好？”

    十七犹疑了一瞬，缓慢地点了下头。

    “你是怕他们认出你，才躲避？还是因为十五和他们是好友，十五不愿他们受伤，才躲避？”

    十七说：“因为十五，不会想让他们受伤……”

    小六嘲讽，“他们却差点将十五杀死！”

    纵然十五的容貌被掩盖，可他们差点杀了十五，要了十五大半条命，是真。

    十七看着床榻上的十五，泪水模糊眼眶，心疼地快要碎掉。

    小六起身将十七扫地出门，门已被老木他们修好，小六关紧屋门，回到十五床边，坐下来，握着十五地手掌，依赖地将脸颊放上去。

    天黑了，老木轻轻将门打开，转身关上，怕风吹进来吹到十五。

    老木端着粥，小六抬起放在十五手心的脑袋，嗓音因为大喊而嘶哑，“老木，我们都错了。”

    老木羞愧低下头，老泪纵横，“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说要让十五回家享福这种混话！”老木心中想，他就不该觉得十五回家是好的！也不该隔几日便提一嘴十五曾经的家，那时的十五听到，该有多难受。

    ……

    小六喃喃说：“我也错了，我不该让妹妹一个人在孤独的朝云峰，奶奶死了，娘死了，舅舅们死了……大舅娘也自焚死去，留下妹妹一个人……朝云峰只有老嬷嬷，妹妹一个人要有多孤独，要多难受……”他捂着心口，喉咙酸涩，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老木在一旁垂泪，并没有听到小六轻轻的呢喃。他把粥递给小六 ，“吃一点，既然要守着十五，也要吃饱，让自己身体好好的，不然十五醒来，看见你瘦了，肯定又要和你赌气了。”

    小六接过，一大口一大口地喝，不一会，一碗粥喝完，老木拿过脏碗，安静出了门，关上门。

    小六坐到床榻下的地板上，捏着十五发黑的指尖，小六怔住，双手捧起十五地手指，竟是全部发黑。

    那一瞬间，小六心中升起蚀骨地恨意和浓浓地心疼，心疼十五，恨伤害十五的人。

    他亲了亲十五的额头，轻轻说：“妹妹，等我回来。”

    小六轻轻打开屋门，迎面看到在院子里站着的十七，他关上门，走到十七面前，冷冷说：“十五中了毒，这一次你必须跟着我，不然十五毒发，无力回天。”

    十七抬头，眼中仿佛狂震。

    小六点头，沉默出去。

    十七看了一眼屋子，转身跟上小六。

    来到轩住的地方，小六上前使劲拍着门，里面有人声传出。小六抿嘴，一脚踢翻大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轩穿戴整齐，站在院子里看着小六，小六不废话，直截了当，“你妹妹阿念插进我妹妹身上的五只冰箭，有毒。”

    轩很抱歉的说：“我刚刚知晓，只是如今没有解药，还请六哥等上一两天，让我的侍从回家中取下药回来，轩必定亲手奉上。”

    小六踉跄着后退两步，“你知不知道我妹妹身上被插了多少箭！你没有解药，没有解药……”

    阿念从门后出来，“你妹妹要杀海棠，我射她几箭又如何，毒入体又不会立刻死，等上一两天解药便送回来了！”

    十七猛然抬手，眼中猩红，蕴起灵力，轩反应迅速，护住阿念，开启护身阵法，冷声道：“请离开！解药若是到了，轩第一时间便会奉上！”

    小六绝望，起身往外走。

    十七冷着面庞，猩红着眼睛，失望闭上双眼，回身离去。

    阿念觉得十七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阿念读懂了十七临走前咬着牙无声地话语——“你辜负了你姐姐！”想到温柔地姐姐，阿念身子轻颤，心中思念尤盛，低低哭泣。轩以为她被吓到，抱着轻哄。

    黑夜笼罩着小六和十七。小六在前面走，注视着满目的黑，忽然捂着眼睛，痛哭出声，他告诉十七：“十五的身体坚持不住，坚持不住……怎么办啊！”自从成为玟小六，他没有哭过，没有无助过，可是现在，他跪地痛哭，无助而又彷徨。

    十七身子颤抖，握紧拳头，指甲深陷血肉，鲜血缓缓流出，滴落在地。

    小六抹掉眼泪，强撑着站起来，他要回去，守着妹妹。他无助的祈求，祈求天上地奶奶，祈求娘，祈求逝去的大舅舅和大舅娘，哪怕可以调制出抑制寒气入体的药也可以，只要能让妹妹的身体可以坚持几天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