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号的特权

    宋幼安一直觉得,吴邪是个很博爱的人,他默默爱着很多人,他身边的人多幸福啊,仅仅是待在他身边,就能感觉到沁人心脾的温暖。

    想来这也是许多人愿意追随他的最大原因,连她这个冷心冷情的杀手都无法免疫。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是被拔掉了爪牙的狼,再也无法对小白兔形成什么威胁了,所以小哥缓和的态度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天小哥要出去巡山,他们搬来雨村不久,小哥除了给胖子开垦菜地,时常在外面行走,似乎要把周围这深山老林都走遍。

    吴邪会给他准备日用品,胖子会做好吃的干粮,都装在一个小背包里,一去四五天,家里的人都十分牵肠挂肚,宋幼安看着好生羡慕。

    所以在稍稍适应了自己这听不见说不了的身体之后,宋幼安就跃跃欲试地也想去巡山,她知道吴邪不可能同意,就先去磨小哥。

    结果小哥只是瞥了她一眼:“吴邪同意就可以。”

    一句话就打破了宋幼安唯一的希望,她只能垮着脸继续去厨房混吃混喝。

    第二天早上早早地起来跟着胖子去买菜,结果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只小狗崽子,泥巴滚了一身,完全看不出来颜色。

    吴邪顿时洁癖发作了,看着两人一狗那脸色黑得都能滴水。

    胖子举起双手作无辜状,然后悄悄溜号了。

    宋幼安看见了也只能装没看见,抱着狗朝吴邪嘿嘿傻笑。

    嘿嘿嘿...我是病号...我有特权...

    宋幼安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吴邪深吸一口气,去屋里拿了胖子的洗脸盆出来,倒好热水,把狗丢进去让它自己打滚儿,然后把蹭了一身泥的宋幼安赶回去换衣服。

    “擦干净再出来。”宋幼安看懂了这句话,灰溜溜地进屋了。

    吴邪耐着性子在院子里给狗洗刷,狗是刷干净了,他自己被狗甩的泥水点子淋了一身,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等狗子恢复原来纯白的颜色后,吴邪就把它塞进胖子怀里,自己也去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胖子和宋幼安两人在院子里逗狗——狗在追吴邪买回来的小鸡。

    啧。吴邪突然感觉自己头很痛。

    家里有这三只四脚吞金兽还不够,还来了一只招鸡逗鸡的小东西,真是槽多无口。

    胖子说这小狗是卖鱼大爷偷偷塞进他菜篮子里的,之前差点被大爷的小孙子玩死,估计也是不忍心,索性就坑了胖子一把。

    宋幼安看着喜欢,硬是一路抱了回来,亲热得不行,她看起来很喜欢狗。

    吴邪对她一向是没有底线的,就算有也磨干净了,于是默认家里又多了这么个成员。

    胖子给取名叫招财,宋幼安嫌俗气,非要叫将军,说这个名字威武霸气,等它以后长大了肯定威风凛凛。

    只要狗子不去撵小鸡,吴邪一切都好说。

    雨村的气候常年舒润,但并不阴冷,四周都是茂密的山林,村口有个小型瀑布,从山上冲下来的山泉水,溅落在村子上方,像下雨一样,独特的地理条件造就了一方水土。

    最近宋幼安和吴邪的关系越发好了,胖子经常看见他们形影不离地在一起。

    具体表现为——吴邪要浇菜地,宋幼安主动给他帮忙,但不小心把水桶踹翻了。

    吴邪要喂鸡,宋幼安就在旁边遛狗,但眼睁睁看着小将军把鸡崽子追得满院子跑。

    吴邪要出门——吴邪实在忍不住了,转过头瞪着死皮赖脸坐在副驾驶上的女孩:“你跟着我干什么?”

    宋幼安无辜眨眼,比划着说:我给你帮忙。

    吴邪额角青筋直跳:“我去拉木材回来做家具,你能给我帮什么忙?你自己身体都还没养好!”

    灰溜溜被赶下来的宋幼安蹲在门口看蚂蚁搬家,胖子围观全场,有些忍俊不禁,笑问道:“妹子你想干什么直接跟天真说吧,你这么暗示他肯定不懂。”

    宋幼安哭丧着脸眺望远山——她想要自由!啊!风!啊!水!啊!她想找点事做!

    她这一忍,就忍到了小哥出门又回家,花儿开了又落——宋幼安的听觉终于恢复了。

    但是副作用来袭的夜晚过于难熬,宋幼安冷热交替一整晚,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连爬起来洗澡的力气也没有,就那样躺在冰凉的地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邪来敲门叫她吃早饭,发现房间里迟迟没有人应声,说了声不好意思直接推门进来,就看见宋幼安晕在地上人事不知,吓得连忙去摸她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

    “小哥!!!”随后吴邪的叫声震天响,把小哥和胖子都吸引了过来。

    小哥默默把脉,然后收回手,在吴邪紧张的注视下缓缓说道:“力竭晕厥,睡一觉就好了。”

    吴邪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他把宋幼安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再用热毛巾给她擦干净手脸,就开始盯着床上的人发呆。

    和失去听觉就无法再开口说话不一样,宋幼安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听到的就是窗外的虫鸣鸟叫声,从没有这么悦耳过。

    但随即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眼前这么黑?吴邪干嘛大白天就把窗帘拉上了?她明明感觉到现在室温很暖和,不可能是晚上吧?

    宋幼安使劲揉了揉眼睛,视线内还是黑漆漆一片,她想拉开窗帘,刚起身没走两步就被椅子绊倒,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我...我瞎了?”即使是再迟钝,宋幼安也发现了不对劲,她抬起手捂住双眼,却发现和没捂住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宋幼安略感崩溃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摔倒的动静被院子里的吴邪察觉到了,连忙推门进来把人扶起:“幼安,你醒了?”

    他刚刚去院子里喂鸡了,仅仅走开几分钟,宋幼安就又从床上挪到了地上,吴邪颇为无奈。

    “地上凉,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先去床上躺着吧?”

    听着吴邪关切的话,宋幼安不由得悲从中来,嘴一撇就哭了,眼泪像两条线一样淌了下来。

    她一把抱住吴邪的裤腿,哭得非常伤心:“吴邪,我瞎了!我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见了?呜呜呜呜......”

    吴邪先是一惊,继而也有了相同的担忧,这种药物的副作用为什么先是导致宋幼安听觉失常,后又让她失去了视觉?真的安全吗?会不会有更严重的后遗症?

    他耐心地蹲下来把肩膀借给宋幼安靠,一边哄人一边想,也许凤凰她们用药的时候不知道副作用这么厉害,也许知道,所以才急匆匆一刻也等不了就跑去长白山找药了,但不管怎么样,只要命还在,其他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

    宋幼安现在真的一点也看不见,除了紧紧抓住吴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房间床的方位,这使她对吴邪的依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她失明后如何进行日常生活的问题,吃饭睡觉都不用说,吴邪会跟着她照料好一切,可洗澡上厕所之类的事情就不太适合让吴邪跟着了。

    宋幼安在吴邪放好热水关门出去之后悠悠地叹了口气,伸手抓住了——一块肥皂,解开浴巾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衣服在房间里就脱了,为了防止她在浴室里脱衣服看不见脚滑,吴邪默默守着她脱完衣服裹好了浴巾才把人牵过来的,期间数次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洗好之后,宋幼安摸索着穿好睡衣,再摸索着打开浴室门,冲外面叫吴邪的名字,他正站在不远处出神地想着事情,指尖夹着一根未燃尽的香烟,听见宋幼安叫他,慌忙把烟按灭来扶人。

    因为是夏天,两人都穿得轻薄,行动间难免有些肢体接触,宋幼安没觉得有什么,吴邪却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好像从今天才开始正视一个问题——宋幼安是个正值妙龄的异性,尽管吴邪很想催眠自己或者和她保持距离,可宋幼安空洞的眼神总在提醒吴邪,她需要他,这让他很难下定决心保持距离,尤其是宋幼安又变得格外粘他(他就没想过如果宋幼安去粘胖子或者小哥会不会更奇怪)。

    反正,吴邪觉得自己肯定是生病了,他怎么会对自己的师妹——而且是一个病人有奇怪的想法?一定是夏天太燥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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