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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子嗣(上)

    “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宣室殿外,郭春安一路跌爬着跑了过来。

    “郭常侍,你慢着点,当心脚下。”张彭祖闻声忙上前去搀扶。

    “谢……谢张将军,奴……奴才有急事禀……禀报皇上……”郭春安顾不得跟张彭祖招呼急急地向殿内走去。

    看着郭春安慌里慌张的样子,张彭祖的好奇心立刻被激起了,紧紧跟了上去。

    此时早有随侍入内禀报,不等郭春安入得内殿,刘病已便走了出来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陛……陛下……不好……不好了……皇后娘娘……她……”郭春安气儿还没喘匀,话都说不了整句。

    “君儿?君儿她怎么了?”刘病已闻言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皇后娘娘她……”

    “哎呀,郭常侍你倒是快说啊,皇后娘娘她究竟怎么了?”张彭祖是个急性子,最见不得别人说话跟不上溜儿。

    “陛下、张将军,皇后娘娘她跌倒了”郭春安深深喘了口气,总算说了一句整话。

    “又摔了?”自从答应君儿让她带阿元,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摔跤了,君儿虽然已是一国之母,可是玩起来简直比阿元还疯,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陛下,皇后娘娘稚子心性,跟小皇子天天玩闹,想必这次又是玩疯了,不小心跌了一跤,快去请太医来。”张彭祖天天在宫内当值,对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了。

    “唉!朕的皇后简直比皇子还让人操心,快去请太医看看。”刘病已吩咐道。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她昏迷了!”郭春安急跪在皇上面前。

    “什么?君儿她……昏迷了?”刘病已闻言大吃一惊,急问道:“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奴才听椒房殿的人禀报说是给小皇子取纸鸢时从假山上摔了下来,陷入昏迷了。”郭春安回道。

    “今日谁在椒房殿当值?”张彭祖问道。

    “是杨恽……”

    “摆驾椒房殿!”皇上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谁的当值啊。

    椒房殿内,为皇后诊治的两位太医已经看到陛下匆匆而来,急忙跪拜,刘病已急摆手问道:“皇后怎么样?”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凤体无碍,只是腹中龙胎……”

    “什么?你说皇后她怀孕了?”皇上以为自己幻听,满脸不可置信。

    “是的,陛下,皇后娘娘已有一个月身孕。”太医回道。

    “都一个月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朕?”皇上惊喜万分。

    “陛下,请恕微臣无能,小皇子恐怕保不住了……”太医跪伏在地,道出实情。

    “保不住了?”刘病已只觉得太医的话似晴天霹雳,半晌回不过神来。

    那太医吓得急忙叩头谢罪:“卑臣死罪,皇后娘娘从假山跌下,胎气大动,确为滑胎之象。”

    “滑……滑胎?”皇上震惊不已,转身对侍奉的宫人喝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众人见皇上震怒,吓得跪倒一片。皇上上前两步对为首的一位女官道:“你身为皇后的贴身女医官,皇后有孕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发现吗?”

    这名医官正是刚调入椒房殿的淳于衍,此时早已吓得抖若筛糠:“是……是奴婢疏忽……奴婢罪该万死……”

    “哼!连皇后都照顾不好,你的确该死!”皇上已然动了雷霆之怒。

    “启禀陛下,女子有孕一般需要信期未至方可察觉,而皇后娘娘原有些宫寒之症,信期一向不准,对于怀孕之事没有察觉也是难免的。”另一太医禀道。

    “朕不管这些,如今皇后出了事,你们谁都逃不了干系!”皇上怒气未消。

    “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皇后娘娘危在旦夕,请陛下尽快下令是否拿掉胎儿?”为首的太医斗胆进言。

    “当真要拿掉吗?”刘病已此时心乱如麻。

    “陛下,胎儿已经受损,若不早点拿掉,恐怕危及母体……”

    “可是……朕盼这个孩子已经盼了很久了!”突然遭此冰火两重天,让刘病已一时难以接受。

    “请陛下快下命令!”太医再次跪求,一众宫人、黄门也纷纷磕头。

    床榻上的霍成君虽然处于昏迷之中,可是额头已经渗出汗珠,可见她此时也正承受着锥心之痛,几声□□传来,让刘病已心如刀绞,他紧紧握住霍成君的手,终于闭上眼,缓缓说道:“施针吧!”短短的三个字,犹如利刃钻心,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霍成君醒来之时,已是深夜。见成君睁眼,刘病已急忙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君儿,你感觉怎么样?有何不舒服之处?”

    “陛下,我……我没事,你们……怎么都在这儿?”霍成君抬眼看着殿内围了一圈人,一个个地都神色紧张。

    “皇后娘娘救命!”淳于衍见皇后醒来,挣扎着在殿外求饶。

    “淳于大夫?”霍成君看向门口被两名羽林郎押住的淳于衍,不知道发生何事,忙问皇上:“陛下,淳于大夫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抓她?”

    刘病已看着一脸疑惑的霍成君,当下决定隐瞒实情,于是道:“淳于衍没有尽到照顾皇后的职责,让你从假山上摔了下来,受了皮肉之苦,朕要将她交予廷尉问罪。”

    谁都知道入了廷尉不死也会脱层皮,何况淳于衍一介女流,若真的到了廷尉恐怕再也别想出来了,霍成君急忙道:“是我执意要去帮阿元取纸鸢的,不怪他们。陛下,您就看在淳于大夫过去尽心尽力的份上,放过她好不好?”

    “哼!不行,她必须要受到惩罚!”刘病已显然要出了这口怒气。

    “陛下,是我的错……我不该去爬那么高的地方,陛下若真的要罚……那就罚我好了!”霍成君说着眼泪便要落下来。

    “好,不哭,不哭,朕不把人送去廷尉就是,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朕罚她即刻搬去永巷自省。”刘病已最是见不得霍成君的眼泪,急忙抱在怀中安抚。

    “不行……陛下要让淳于大夫继续留在椒房殿。”皇后在皇上怀中抬起头来,一脸恳切地看着他。

    刘病已低头看着霍成君此时梨花带雨地样子,又怎么忍心拂了她的心意,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只要我的君儿高兴,朕什么都答应你。”说完便吩咐道:“放了淳于衍,都退下吧。”众人纷纷叩头谢恩,急忙退出。

    替霍成君擦掉腮边的泪水,刘病已将她轻轻放在榻上躺好,缓缓说道:“君儿,以后还是让阿元回建章宫吧。”

    “那怎么可以?我是皇后理应照顾皇子的。”霍成君急道。

    “那你也不能天天比他受伤还多啊。”刘病已担忧道。

    “我……我以后会注意的。”霍成君自知理亏,声音弱了几分。

    “不行,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让阿元跟着你了。”刘病已板起脸来。

    “陛下,我喜欢阿元,而且阿元也最喜欢跟着我了。你不能拆散我们。”霍成君道。

    “不行,你现在身体虚弱,太医吩咐需要卧床休养。快快养好身体,好为朕生个孩子。”刘病已笑道。

    “陛下,你怎么……突然说这个……”霍成君害羞地埋首在皇上胸前。

    刘病已看着面似桃红的成君,用手慢慢抚着她扁平的小腹道:“我们已经成亲一年多了,而我只有阿元和馆陶两个孩子,你身为大汉皇后,难道不应该为朕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吗?”

    “陛下,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口一个孩子子嗣的。”霍成君只觉得今日的皇上有些奇怪。

    “我……这不是张彭祖都快要当爹了吗,朕比他成亲还早,实在气不过。”刘病已转了个话题道。

    “陛下您刚刚不是说了,已经有阿元和馆陶两个孩子了啊,比他们当爹都早呢。”霍成君道。

    “可是君儿,我真的很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刘病已抚摸着怀中的爱人道。

    “陛下,这种事也不是君儿一个人能做主的啊。”霍成君羞道。

    “君儿这是在怪我陪你太少了吗?”刘病已故意正色道。

    “不,不是,君儿不敢,是君儿的错。”霍成君急忙道。

    “怎么是你的错呢?要说错朕也有错,这阵子忙于朝政,一直没有顾上……说到这个还得怪你爹。”刘病已道。

    “我爹?这跟我爹有什么关系?”霍成君疑惑道。

    “岳父大人天天催着朕今日修河渠,明日架桥梁,朕都做了很久的道士了。”刘病已“哀怨”道。

    “陛下,您是一国之君,自然要以国事为先啊。”霍成君道。

    “皇上也是人啊,上官宁的儿子都快会叫爹了,张彭祖天天嚷着让朕给他少安排差事,说要多陪新婚妻子。他们都笑话朕成亲一年了,还没有让你怀孕。可是朕能比得上他们吗?他们能天天跟老婆在一起,朕却被堆成山的愁得文书头疼。”刘病已埋怨道。

    “陛下您真的很辛苦吗?那我跟爹爹说说,让他少奏事。”霍成君认真道。

    “是要少奏些事了,都把朕绵延子嗣的事给耽误了。”刘病已道。

    “陛下……”霍成君羞得将脸再次埋在皇上怀中。

    “君儿,等你养好身体之后,我们去甘泉宫吧,听说现在的汤泉正合适。”许久之后,刘病已对霍成君说道。

    “好啊,好啊,君儿已经很久没有沐过甘泉宫的汤泉了。”霍成君兴奋道。

    看着眼前霍成君因兴奋而透出几分粉色的小脸和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刘病已眼前浮现出合宫那日,霍成君置身浴桶之内也是用这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情思至此,暗潮涌动,刘病已伸出双手捧起霍成君的小脸,渐渐凑了上去……

    烛光照影,帷幕垂落,情动之下的刘病已失了分寸,被压在身下的霍成君腹中突然一阵绞痛,惊呼一声,刘病已猛然惊醒,想起今日成君刚刚小产经不起折腾,急忙起身询问成君状况。

    霍成君双手按住小腹,疑惑道:“我从假山跌落,往日都是受些皮外伤,今日为何腹中疼痛难忍?”

    “你还敢提往日?”刘病已看着满脸稚气的成君不忍将真相说出,故意责怪道:“往日你不过是在平地摔上一跤,无甚大碍,今日你竟爬到假山之上,跌落之时腹部撞到石头,伤及内腑,太医说若是撞到头部,后果不堪设想!”

    “啊?这么严重啊?”霍成君果然被皇上的话唬住,吓得神色都变了。

    “朕现在都碰不得了,你说严重不严重?”刘病已故意板起脸道。

    “陛下,你说什么呢?”霍成君听着陛下的话锋有些跑偏,一张小脸登时又羞得通红。

    “我是说,你再不乖乖睡觉,我可就顾不得你有没有伤了。”说着刘病已作势要去亲她,吓得霍成君赶紧闭上眼睛。

    刘病已将锦被往上拉了拉,俯身在霍成君额头落下一吻。感受到一点湿热,霍成君惊得睁开眼睛紧张地看着皇上,楚楚可怜的眼神差点再次让刘病已失控。

    “闭眼!睡觉!”努力控制自己的刘病已声音中多了几分急切,霍成君怕他再乱来,赶紧闭上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可颤抖的睫毛出卖了主人此刻心中的慌乱。

    刘病已失声笑了笑,将霍成君揽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手臂道:“安心睡吧,我陪着你。”

    玉兔高升,红烛燃尽,刘病已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看着因小产而面色憔悴的成君,刘病已内心愧疚不已。成君对阿元和馆陶的喜爱,他是看在眼里的,自己又何尝不想早日拥有他和成君的孩子。想到这里,刘病已唤过春安,让他宣太医院所有太医宣室殿觐见。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霍成君可以下地了,太医疹过之后说已无大碍。这期间,皇上每日宿在椒房殿,贴身照顾成君,也是十分辛苦。

    霍成君看在眼里,念在心里。吩咐采薇给陛下炖了一碗参汤,亲自送到宣室殿。

    刘病已看到成君走过来,赶紧起身相迎:“君儿,你怎么下床了?”

    “陛下,臣妾已经没事了,只是陛下最近朝政繁忙,才需要好好休息。”霍成君递上参汤道。

    刘病已将碗接过,仰头饮下,因为喝的太急连呛了几口。霍成君急忙去拍他后背:“陛下,你当心点。”

    “现在正值春耕,朝廷忙着下拨种粮,岳父大人让朕这些日子跟着大司农学些耕作之事,不想竟忘了时辰,该罚该罚。”刘病已将空碗递给采薇道。

    “春播夏长、秋收冬藏,作物各有其时令,陛下自然要多多学习,通晓社稷之事,这可是立国之本。”霍成君道。

    “怎么?君儿竟然也对这江山社稷上心了么?”刘病已没想到从成君的口中说出这等话,惊讶不已。

    “陛下取笑君儿了,君儿只是从小听爹爹念叨的多了,入耳而已。”霍成君不好意思道。

    “君儿你真是时刻给朕惊喜。”刘病已高兴地将霍成君一把抱起,原地转了起来。

    “陛下,当心摔着。”郭春安和采薇都被皇上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伸开双手护在二人身侧。

    刘病已回过神来急忙将霍成君放下,连连致歉道:“对不起,朕一时高兴忘形,请君儿恕罪。”

    “陛下,君儿已经没事了。”看着皇上一脸担忧的样子,霍成君急忙道。

    “真的好了?”刘病已问道。

    “真的,太医都说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连药都停了。”霍成君没有察觉皇上眼中渐渐生出的促狭之意。

    “朕不相信,朕要亲自检查检查。”刘病已说着便伸出手再次将霍成君揽在怀里,低头欲吻她。

    “陛下,不要……”霍成君因为害羞躲开了皇上凑过来的嘴巴。

    “君儿,朕已经很久没有亲近你了,既然你已经好了,那朕可要一次性讨回来……”说着拦腰抱起霍成君疾步往内室走去。

    “陛下!陛下……采薇!采薇……”霍成君吓了一跳,疾呼几声。

    “娘娘!陛下……”采薇眼看着自家娘娘被人抱走,一时着急便要跟过去。

    “站住!”郭春安一把拉住采薇,挡在她的面前。

    “郭春安,你干什么?”被挡住去路,采薇着急道。

    “你要是还想要你这颗脑袋就给我乖乖站在这里别动。”郭春安道。

    “娘娘她……”采薇还想进去看看。

    “你是真傻还是真笨啊,陛下能伤着皇后娘娘吗?”郭春安道。

    “我……”被郭春安这么一说,采薇这才反应过来,猛拍了一下脑门,“我真笨!”

    “行了行了,别拍了,再拍就更笨了。”郭春安笑道。

    “你说什么?”采薇看着郭春安“咬牙切齿”道。

    “我没……没说什么。”郭春安气势顿时泄了大半,拔腿便跑。

    “小郭子,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采薇随后追了上去。

    “你还是先追上我再说吧。”早料到这一手的郭春安跑的比兔子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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