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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入椒房(下)

    按制,皇帝大婚休朝七日,可皇上第二日便宣百官早朝。很快大婚之夜陛下夜宣室殿之事不知何时传遍天下,已是人尽皆知。有人说皇上顾念先皇后,迎娶霍成君不过是迫于霍家权势;有人说皇后生于钟鸣鼎食之家,根本看不上来自民间的皇上。四起的流言让霍显气愤不已。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女儿岂能在新婚之时受此委屈?于是让霍光去问明原因。霍光虽然不愿干涉皇上后宫之事但是拗不过夫人多次央求只好旁敲侧击地打听此事。

    早朝后,霍光悄悄找到郭春安问道:“陛下这几日歇在哪里?”

    “回霍大人,陛下他近日为春耕之事同大司农昼夜议事,晚了便宿在宣室了。”郭公公回道。

    “陛下果然是日理万机,可朝务纵然繁忙,你身为总领太监也应该多劝劝陛下不要伤了身子。”霍光道。

    “喏!”郭春安回道。

    “这几日陛下可曾去过椒房殿么?”霍光清了清嗓子,艰难问道。

    “回霍大人……”

    “岳父大人为何不直接来问朕呢?”身后传来皇上的声音。

    “微臣参加陛下!”慌得霍光急忙跪下。

    “朕没想到岳父大人竟然对朕这么关心呢!”刘病已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

    “微臣不敢!”霍光吓得磕头认错。

    “朕觉得与其在这里耗费时间不如去椒房殿问问您的宝贝女儿!”刘病已板起脸来。

    “君儿?她怎么了?她是不是惹陛下生气了?”霍光试探道。

    “还是请岳父大人亲自到椒房殿跑一趟吧。”刘病已说完便带着郭春安走了。

    “陛下,您为何让霍大人去椒房殿而不直接告诉他呢?若是皇后娘娘见了霍大人哭诉陛下的不是,岂不是让霍大人徒增误会吗?”郭春安说道。

    “她不会。”刘病已淡然道。

    “陛下如何得知?”郭春安疑道。

    “你就等着看好了。”刘病已自信道。

    郭春安看着皇上踌躇满志的样子,突然明白了,喜道:“奴才懂了!”

    “你懂什么了?”刘病已问道。

    “陛下您这是想早日跟皇后娘娘圆房。”郭春安奸笑道。

    “你胡……胡说八道什么!”被看穿心事,刘病已恼羞成怒地瞪了郭春安一眼。

    “奴才是想看看椒房殿需不需要帮忙。”郭春安急忙改口道。

    “要你多事!”刘病已抬腿踢了郭春安一脚。

    霍光来到椒房殿,见礼之后。霍成君请父亲入座。

    “爹爹,您今日怎么得空来了?”霍成君问道。

    霍光命退去宫人太监,只留采薇、采蘋两人贴身伺候。可是宫闱之事他这做父亲的终究难以启齿,闲扯许久终于才问出心中疑虑:“君儿,我听说这些时日陛下并没有来椒房殿安寝,可有此事吗?”

    霍成君在家时虽然跟父亲无话不谈,可是儿女之情却很少提及,如今被冷不丁地问起,也是搁不住脸面,立刻羞红了脸,嗫嚅道:“爹爹,您怎么问女儿这个?”

    “你只需告诉爹爹是也不是?”霍光沉声道。

    霍成君甚少见爹爹如此严肃,不敢再瞒,只得道:“确有……此事。”

    “这是为何?”霍光见女儿态度肯定,急问道。

    “爹爹……这事您就不要问了。”霍成君想起那日终究是因自己而起,害怕被父亲责骂。

    “陛下宫闱之事,爹爹原本是不便管的,可是你是我的女儿,爹爹不愿意你受了委屈。”霍光道。

    “女儿没有受委屈。”霍成君知道爹爹可能误会了,赶紧说道。

    “那你告诉爹爹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宫里都在传新婚之夜陛下夜宿宣室殿,留皇后娘娘守空房?”霍光急道。

    “我……”见父亲着急,霍成君的确有些害怕,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

    “你们两个说!”霍光见问女儿怕是问不出什么话来,于是改问采薇、采蘋。

    采薇、采蘋被霍光的气势吓坏,赶紧跪在地上道:“回老爷,那晚……小姐求陛下去救上官少爷,惹……惹怒了陛下!”

    “救哪个上官少爷?”霍光问道。

    “就……就是上官宁。”采薇小声回道。

    “逆贼上官桀家的二公子?”霍光道。

    “正是。”采蘋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霍光被采薇、采蘋的话彻底搞糊涂了。

    霍成君见父亲似乎真的生气了,只得把上官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

    霍光听后简直被自己的女儿气疯了,喝道:“君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可是我不能眼看着嬿儿姐姐的孩子没有父亲啊。”霍成君道。

    “上官宁原本犯的是灭族的大罪,陛下恩赦他去匈奴就是为了让他将功折罪,事成之后,即使身丧,陛下断不会亏待他们母子,若上官宁使命未达,即使活着回来还是身无一箭之功,岂能护张嬿周全呢?”霍光语重心长道。

    “我……我没有想这么多。”霍成君被父亲这么一说,觉得自己差点铸成大错。

    “你啊,就是被爹娘给宠坏了,心思太过单纯。陛下他知道你过去跟上官宁差点订婚,心中本就存有芥蒂,你还在洞房夜去为他求情,是个男人都会生气的。”霍光道。

    “可是我跟上官宁之间什么都没有,我都跟陛下说清楚了。”霍成君也是觉得非常委屈。

    “这种事是能说的清楚的吗?你要让陛下看到你的心啊。”霍光道。

    “我的心?”霍成君疑惑不解。

    “陛下他年幼失怙,旁无弟兄,藐然一身,身边称得上亲人的除了小皇子也就只有作为妻子的你了,你要多关心他才是。”霍光道。

    可是儿女情长毕竟不是他一个大男人所擅长的,又请夫人和皇太后几番劝解,霍成君才答应去向陛下道歉。

    可是几次去见皇上,他都以有公事为由避而不见,霍成君无奈只好在宣室殿前等着。天色渐渐黑了,刘病已处理完公务回来,看到霍成君在门口,故意让郭春安把晚膳安排在昭阳殿。

    “陛下?您当真要去昭阳殿吗?”郭春安以为自己听错。

    “需要朕再说一遍吗?”刘病已道。

    “喏。”郭春安仓皇退出。

    “皇后来找朕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朕要去昭阳殿了,王爱妃还等着朕呢。”

    “那臣妾在这里等陛下回来。”霍成君说着索性坐在宫前软塌上。

    “你……朕今晚要留宿昭阳殿,你也要等吗?”刘病已故意道。

    “那臣妾就等到明天早上。”霍成君回道。

    “好,朕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坚持多久。”说完带着郭春安离开宣室殿。

    昭阳殿听闻陛下要来用膳,王玉瑶惊慌不已,这几日卫氏来过几次,说陛下已经连续两夜留宿漪澜殿,她担心如今皇后初立,若被霍家知道陛下留宿自己宫中怕是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看来今日必须要劝陛下同皇后和好了。

    王玉瑶见陛下心情似乎不错,于是劝慰道:“陛下,请恕臣妾斗胆,陛下大婚已多日,不可再冷落皇后娘娘了。”

    “你说朕冷落她?是她冷落朕才对!”刘病已气道。

    “皇后本出自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性子难免骄纵些,陛下您要多担待。”王玉瑶劝道。

    “这些朕都知道,可是她竟然为了上官宁……”皇上想起那日她为上官宁哭的样子,心里便不是滋味。

    “皇后娘娘跟上官大人自幼相识,感情自然非同一般,娘娘为他求情也是情有可原。如今她已经嫁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他们一同长大,感情深厚,朕跟她却……”这一点似乎是自己永远输掉上官宁的地方了。

    “依臣妾看来,陛下并非□□后娘娘为上官大人求情,而是嫉妒皇后娘娘与上官大人十几年的感情吧?”

    嫉妒?皇上突然被这个词吓了一跳,是嫉妒吗?他不知道,他只觉得以前每次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便心生羡慕,那个时候他明白霍成君是他这一生都无法与之比肩的人。谁知世事变幻,沧海桑田,上官宁出了事,而自己竟然登上大位。他以为自己终于有资格拥有她,可是她的心中始终都装着上官宁。

    “表妹,当初你进宫,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刘病已转开了话题。

    “我……为了父亲和兄弟,我只能这么做。”王玉瑶叹道。

    “可是这会牺牲你一辈子的幸福。”刘病已道。

    “父兄平安才是我的幸福。再说,陛下对臣妾一直很照顾,臣妾无怨无悔。”王玉瑶道。

    “可是……”

    “陛下,皇后娘娘还在宣室殿等着您,用完膳赶快回去吧。”王玉瑶不想再谈往事。

    “我不回去。”皇上说道。

    “又任性了,我可没有蔷儿妹妹善心,把漪澜殿让给你自己却跑到我这里蹭住,我还要照顾奭儿,不能陪你胡闹。再说你真的舍得让皇后等你一晚上吗?”王婕妤劝道。

    “哼!她才不会等我。”皇上道。

    “会不会等你,你自己去看看便知。好了,一会儿奭儿该过来了,他看到你肯定又要你陪,到时候冻坏了皇后娘娘够你心疼的。”王玉瑶笑道。

    “我才不会心疼她呢。”刘病已是死鸭子嘴硬。

    “我还不知道你?在尚冠里时,你听说霍大小姐伤了腿,你顾不上刚刚怀孕的平君特意去王道成大夫那里求了药让张少爷转送去,这件事你应该还没忘记吧?”王玉瑶戏谑道。

    “表妹……”提及过往,皇上羞愧万分了,赶紧趴下吃东西。

    膳后,刘病已立即被王玉瑶赶回宣室殿。可是在门口并没有看到霍成君,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就知道她不会真的等自己,刘病已疾步走进宣室殿,让郭春安去拿奏折。

    在等待时,一双纤纤玉手将一盏油灯放在了案上。刘病已抬头一看,竟是成君,惊讶道:“怎么是你?”

    “臣妾说过会等陛下回来。”霍成君轻声道。

    “你一直都在?”刘病已语气中带着几丝心疼。

    霍成君没有回答皇上的话,只是拿起墨来,说道:“臣妾为陛下磨墨。”

    刘病已侧头看她时,但见她低眉垂首,一缕青丝坠在额角,随着手中的动作轻轻晃动,睫毛微微眨着,似羽毛轻扫。如今已经初夏,宫里都佩戴驱蚊的香囊,淡淡的香料和着女儿的体香萦绕在鼻间,刘病已只觉得一阵心旷神怡,不禁有些看痴了。

    “陛下,墨磨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陛下……”

    被霍成君一叫,刘病已方回过心神,坐直了身子,伸手取过一本奏折,说道:“没事了。”

    霍成君揉了揉略有酸疼的手腕,抬头看了看一旁的皇上,只见他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嘴角上扬,一会儿紧握双拳,一会儿又轻抚额头。这情貌也曾在父亲身上见过,那时自己总是会调皮地用手抚平父亲的额头……

    “君儿……”回过神来的霍成君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皇上紧紧握在掌中,急忙要挣脱,奈何皇上力度太大,竟被他拉至怀中。

    “陛下……”霍成君羞得不敢再动,只是拿眼望着他。

    握着手中柔荑,刘病已只觉得心跳抑制不住地加快,但很快稳定心神,说道:“你累了吧,到里面休息一下吧。”说着抱起霍成君便向内堂走去。

    “陛下……臣妾还是回椒房殿吧。”霍成君惊慌道。

    “别动,朕批完奏折就送你回去。”不容她拒绝,刘病已将她放在床榻,撑在她的上方。

    霍成君看着眸色暗红的皇上,担心他像上次那样,只好乖乖躺下一动不动,心里却似打鼓一般。

    刘病已忙完已是二更天,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来到内室,看到霍成君已经睡着了。他慢慢走近,坐下来凝视着她的睡颜,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她的睡颜了,刘病已不禁想起那次在济生堂,也是这样的眼睛、鼻子、红唇和……当视线移到霍成君微微起伏的胸口时,刘病已喉结滚动,忍不住俯身轻轻吻住她的唇,慢慢研磨。似感受到不适,霍成君略微动了动,却没有醒来。

    正沉浸于眼前的温柔乡,忽听得郭春安来禀:“启禀陛下,椒房殿来请皇后娘娘回宫。”刘病已转身示意郭春安噤声,给霍成君拉了拉被子,轻声道:“告诉椒房殿,皇后娘娘不回去了。”

    “这不好……”看到皇上想要吃人的目光,郭春安顿时明了,高兴道:“奴才这就去!”

    刘病已命人更衣后屏退众人,慢慢躺在床上,转身将霍成君拥抱在怀中,虽然已经很累,可是怀里有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只觉得浑身舒畅。

    霍成君睡梦中突然感觉有东西压在身上,醒来一看,发现皇上正在她的身旁,吓了一跳,赶紧起身:“陛下……您怎么在这儿?”

    刘病已却好整以暇地躺在床上道:“皇后娘娘,您看清楚了,这里是朕的宣室殿。”

    “宣室殿?”霍成君环顾四周突然想起刚刚竟然睡着了,急忙道:“对不起,臣妾这就走。”

    说着便提起裙裾,可是自己在床榻里侧,有皇上挡在外面,不好下去,只得道:“陛下,请您抬抬脚好吗?”

    刘病已却似没有听到,纹丝不动。

    “陛下,臣妾要下去,请您先起来好吗?”霍成君只得提高了音量。

    “这是朕的睡榻,你可以出去,但朕是不会让开的。”刘病已闭眼道。

    “你……”霍成君被挡了回来,却也无法,只好小心翼翼地拉起厚重的衣服,准备跨过去,可是脚刚一抬起,皇上一个转身带动锦被,霍成君只觉得脚下一滑,惊呼一声便重重地倒在刘病已身上。

    刘病已立刻用双手将她搂在怀中,口中却说道:“皇后娘娘,朕对投怀送抱的女人从来不感兴趣。”

    “我……”霍成君大囧,挣扎着欲起身,可是被刘病已紧紧抱住动弹不得,急得脸色通红,羞愤道:“陛下,请您放开我。”

    霍成君本就宽松的衣衫因为用力的挣扎滑向了肩下,露出一片雪白。刘病已看此情景,下腹一紧。翻身将霍成君压在身下,喘息道:“朕对投怀送抱的女人不感兴趣,可是皇后娘娘却是例外。”说着低头欲吻她。

    “不要!”想起洞房之夜皇上的粗鲁,霍成君心里一阵害怕,奋力扭动着身体。

    “君儿!”刘病已紧紧压住身下之人,沉声道:“你究竟在抗拒什么?我们已经拜过宗庙成为夫妻了,这些都是正常夫妻之间会做的事。”

    “我……”霍成君一时语塞,没错,他们已是夫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行周公之礼也是理所应当,可是这种事情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最幸福的时光,而他们这些时日并不愉快,现在他们这样算什么呢?思及此,霍成君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没想到霍成君会哭,刘病已急忙起身道:“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碰你就是,你别哭。”

    身上之人离去,霍成君急忙拉紧衣衫,缩在墙角啜泣。

    “为什么?”许久刘病已问出这句话,“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看着惊慌失措的霍成君,刘病已心里的气泄了一半,喃喃道:“那日在上林苑,我以为你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以为你是真心想要嫁给我,原来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我永远都比不过上官宁是不是?”

    “对不起。”霍成君看着皇上失落的样子心中难过不已。

    “你不要说对不起,我不要你跟我说对不起,我想要的是你的真心!”刘病已不由得提高了说话的音量。

    “陛下,我……”霍成君再次被吓到。

    “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同意嫁给我?是在可怜我吗?”说到这里,刘病已不禁湿了眼眶。

    “我没有……”霍成君第一次看到皇上流眼泪,或许自己真的伤害到他了。

    许久,刘病已开口道:“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做朕的皇后,朕可以放你走。”

    “放我走?”霍成君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对,放你离开,离开宣室殿,离开皇宫,甚至离开长安。这段时间,我想的很清楚了,你既然不爱我,我把你勉强留在身边也没用。所以,我愿意放手。”刘病已似做了重大的决定。

    霍成君没有想到刘病已会说出这些话,一时愣住。像是等待审判一样,刘病已从未觉得时光如此磨人。

    “你真的想让我离开?”霍成君说道。

    “是。”刘病已闭眼道。

    “可是,大汉皇后出走,你怎么向天下交代?”霍成君道。

    “我……我不知道,不过会有办法的。”刘病已道。

    “好,看来陛下是真的不要我了。”霍成君失落道。

    “是你不要我,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多久,我怕哪一天真的伤害了你。”刘病已颓然道。

    听刘病已说出这样的话,霍成君心里竟有些酸楚:“我离开长安能去哪里呢?难道陛下想让我去乌孙见解忧公主吗?恐怕解忧公主正忙着跟常惠将军对付匈奴无暇顾及我这个被抛弃的大汉废后。”

    “你?你都知道了?”刘病已疑问道。

    “嗯,父亲前日入宫跟我说陛下早已派人将冉大人和上官救了出来,如今上官宁恐怕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

    “朕……朕是看他难以担当出使西域的大任,还被自己人给扣下了,实在是丢我大汉的脸面,所以派人把他召了回来。”刘病已还想嘴硬。

    “陛下为什么不跟我说呢?”霍成君道。

    “朕不想你为外面的事担心,再说了你已经嫁给了朕就不能再关心其它男人了。”刘病已说道。

    “我是担心嬿儿姐姐。”霍成君道。

    “他们……就要成亲了。”刘病已看了一眼成君,竟有些心虚。

    “你说什么?他们要成亲了?”霍成君被这消息震惊了。

    “等上官回到京城,嬿儿也该分娩了,我……我们不能让孩子成为私生子,所以朕已经给他们赐了婚。”刘病已道。

    “陛下你怎么知道……”霍成君记得自己好像没有跟他说过嬿儿怀孕的事啊?

    “难道只有你一个人关心嬿儿吗?张彭祖可是她的亲叔叔。”刘病已道。

    “原来陛下您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安排好了!”霍成君忽然有种被戏耍的感觉,“那你还让我离开,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这不是怕你……”现在换做刘病已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看来陛下早就打算换皇后了,我知道你这几晚都是在漪澜殿。”霍成君气道。

    “我……”刘病已没有想到当时为了赌气留宿漪澜殿的事竟然是给自己挖坑了。

    “哼!你不必骗我了,现在整个宫里都知道皇上不喜欢我这个新皇后而是夜夜宠幸卫婕妤。”霍成君真是越说越气。

    “我没有……不对,是谁在新婚夜将朕赶出椒房殿的?”刘病已突然反驳道。

    霍成君没想到被皇上反将一军,一时语塞,双脸憋得通红。

    “怎么不说话了?”刘病已似乎掐准霍成君的命脉。

    “我……承认我是做的过分了些,可是那天晚上是陛下你自己离开的,我没有赶你走。”霍成君回道。

    “这么说,如果朕不走你就会接纳朕了是吗?”刘病已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不……不是…”霍成君不知为何话题竟转到了这里,红着脸低下头。

    刘病已突然转身上床,再次将霍成君压在身下,笑道:“既然你不离开朕,那你就应该记得朕说过的话。”

    “什……什么话?”霍成君望着皇上热切的眼神,有些惊慌。

    “朕说过,你欠朕一个洞房花烛夜,你现在要不要还给朕?”刘病已在霍成君耳边轻轻说道。

    耳畔传来皇上沙哑的声音,身上感受着他炽热的体温,霍成君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想要推开他。

    刘病已只用单手便将霍成君双手紧紧压在头顶,身体更贴近了几分。

    “君儿,我现在就想听你一句真话,你到底爱不爱我?”刘病已盯着她的双眼期待着她的回答。

    霍成君感到他握住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豆大的汗珠正从皇上的额角渗出,吐纳之声越来越重,下意识地扭动了两下身体。

    “别动!”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吼声。

    霍成君保持着僵硬的身子不敢再动,看着皇上眸色渐深,身体也似着了火越来越烫。都这个时候了,自己还在坚持什么呢?不是早就喜欢上他了吗?无论是以前温文儒雅的次卿哥哥,还是今日“霸道”的皇上,他都是那个让自己欲罢不能的男人啊。既然已经嫁给了他,那就应该将自己的全部都交给。想到这里,霍成君放松了身体,抬起头来吻上他炙热的唇。

    感受到两片软糯,刘病已惊得睁大了双眼,许久才回过神来:“君儿你……你是爱我的?”

    “我……”霍成君刚想开口即被皇上打断:“不……不需要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不要了!”似得到特赦般,刘病已俯身深深吻住成君。

    未央宫上空升起圆圆的月,清凉的月色透过窗棂撒在红罗帐前,与红红的烛火一起摇曳。

    “叫我……”刘病已埋首在爱人的肩窝,用最后一丝理智提出最后的要求。

    “陛下……”渐渐丧失神志的霍成君呢喃而出。

    “叫我次卿哥哥!”刘病已急喘着纠正她。

    “次卿……次卿哥哥……”霍成君口随情动,心不知飘向了何方。

    霍成君的呢喃击溃了刘病已最后一丝理智,如决堤之水冲破最后一道堤堰,压抑多年的激情就这样汹涌而至。

    天微亮,郭春安在殿外叫起,不成想陛下竟已穿戴整齐,应声开了殿门。郭春安眼观陛下面有倦色,问道:“陛下,昨夜歇得可好?”

    刘病已看了一眼郭春安,没有回答,只是吩咐道:“皇后娘娘尚未起身,不可惊扰了她。”

    郭春安似明白了什么,意有所指地笑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吩咐下去不让任何人进来!”

    皇上见郭春安神色暧昧,便知道他脑子里在琢磨什么,轻斥道:“你明白什么!还不快去上朝!”

    郭春安一大早突然被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又做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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