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戒

    前锋抓了个行迹可疑的人,宫远徵审也没审出来什么于是只能回去归雪院找宫尚角商议。

    宫尚角只漫不经心看向窗外,今日刚下过小雨并没有刺眼的阳光,所以窗户被人支起了一扇。

    “那人都说了什么?”

    “是前峰负责进货的一个长工,不知是得了谁的指使,趁着藏典阁购入一批新书入库,进去偷东西被弟子抓了个正着。”

    “没问出他想找什么?”

    “对方是凡人似乎中了傀儡术,我一转眼人就突然暴毙还没来得及问。”

    宫尚角收回视线,摸了摸桌上翻开的那本古籍,“问仙宗的藏典阁中,会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人?”

    宫远徵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心中已经有些猜测,“论藏书种类和数量我们远不及无极宗,但有一样东西却只可能在问仙宗找到。”

    宫尚角看着宫远徵露出欣慰的笑,“继续说。”

    “问仙阵的图纸。他是冲着问仙阵去的。”

    “问夏峰后山正是夏字阵旗所在,而镇妖塔的灵泉是问仙宗灵力最盛之地,在外人看来的确是最适合设阵心的位置。”宫尚角抬手为宫远徵倒了一杯茶,“若做下这些事的人并非同一个,那么现下宗门之内应该潜藏着不少蠢蠢欲动之人。”

    宫远徵捏紧了茶杯,拉到自己面前,“哥哥是否需要往阵心和几处阵旗之处加派人手。”

    “自然是要的,不过你得小心为上,切勿打草惊蛇。”

    -

    宫尚角习惯每日晨暮都得在院中练剑。

    这几日天气转凉,上官浅则抱着披风随时候在一旁。

    剑气凌霜,一招一式都透着狠厉,上官浅总觉得宫尚角比起御法,更喜欢一剑封喉,刺穿血肉的纯粹剑术。如今的修仙者大多摒弃了冷兵器,多用法器,好像只有宫尚角和宫远徵这两兄弟还在用刀用剑。

    宫远徵的短刀路数诡谲,她曾在两兄弟比武切磋时见过,跟他人一样像吐着信子的毒蛇。而宫尚角相比之下,就是正统的仙家抱元固一的剑术,灵力虽然有限,纯粹的肢体力量更加持久,但是在绝对强大的灵力差距之下,剑术再卓绝也没办法对抗吧。

    宫尚角收了剑,却看见上官浅还愣在原处,轻声低咳了两声。

    上官浅回过神来,急忙小跑着上前踮起脚将披风给宫尚角披上,“奴婢,马上去给公子备水。”

    “你在想什么?”

    “奴婢是觉得疑惑,公子乃化境大能,比起苦修法术,公子似乎更急于在剑术上寻求突破。”

    宫尚角敛眉低低笑了一声,“问冬峰也本就属剑修一脉,习剑有何不妥。”

    “不是,奴婢觉得奇怪的是,公子用剑时,似乎并未对剑身附注灵力。”

    上官浅话音未落,宫尚角森冷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她的脸上,似刀锋一般一寸一寸滑过她的面皮。哪怕在这归雪院里被宫尚角冷眼相待那么久,上官浅还是不太习惯对方这种像是没把人当活物看待的眼神。

    “我真是小看了你,上官浅。”

    上官浅有些讶然的抬头看向宫尚角,她入宗这么久,对方还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但宫尚角也只是就这么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给上官浅留足了想象空间。他是故意让这个女人,绞尽脑汁的去揣度自己这番话的含义。

    大多数人都只看见他相承于父亲问冬长老的卓绝剑术,却很少有人能发觉他的剑术与他的法术并不能相融。

    年幼时,母亲死后父亲沉迷剑术修行闭关不出,以致于他在十三岁那年突破上灵境时无人护法,功法逆行险些毁掉全身经脉。此事除了当时运功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宗主,没别人知道。自那以后他的灵力时常反噬自身造成身体上诸多的不适,甚至无法再与自己所修的正统剑术相辅相成。

    这些年修为虽突破到了化境,但对他而言法术是法术,剑术是剑术,他的流光剑无法附灵,但那又如何呢?问冬峰的剑术,无论有无灵法皆可斩妖除魔。

    -

    “池聿,你既然不好再入问仙宗的地界,就替我去寒域见见苦离尊者,毕竟光有阵图而无术者,我们依旧无法破除问仙阵。我相信天魔宗也是愿意祝我们一臂之力的。”

    池聿俯下身,沉声应了一句,“是,宗主。只是云为衫那里,不需要我再去联络了吗?”

    “做好我吩咐的事情。”

    “是。”

    -

    屠月之夜,诸魂受戒。

    上官浅,蜷缩在床榻之上,惨白的月光洒在她冷汗涔涔的脸上,她的神魂仿佛被钉在一根木桩上,不断有铁钉捶打进自己的头颅。头痛欲裂,双目充血,指甲生生在手臂上划出道道血痕,□□的疼痛远远不足以抵消神魂受戒带来的痛苦。

    再熬一熬就好了,她这一次明明已经把发现的东西全都上报了,只要再熬一个时辰受戒就会结束了。

    没有人能竖着从天魔宗的受戒堂走出来,只要身中神魂受戒之咒就没有人敢背叛天魔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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