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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和亲这一天

    “南沅战败了,你们的国君和公主都死了,你们还护着战败国的旗帜做什么!”

    “滚开!这里应该插着我们北涼的旗帜!”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北涼的土地了!哈哈哈哈哈!”

    “……”

    秋风萧瑟,残阳似血,南沅边境满是南沅将士们的尸体,地面被刺眼的鲜血浸红,无人为他们引路回家,周遭一片死寂,只听候鸟飞过的悲鸣声,像是痛斥给予这里耻辱的人们,被破的城门下南沅国的旗帜被践踏上数万脚印。

    叮铃——

    城墙上的风铃发出刺耳且令人痛心的声音。

    风铃响,要么故人归,要么家国亡。

    不……不要……不要……

    无边的黑暗里,夏祈安布满伤痕的手臂紧紧抱着自己,心中滔天的恨意似要将她逼成恶鬼,周身看不见的地方怨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回来吧,长公主殿下……”

    “……”

    远方好似传来急迫的呼唤,下一瞬一道无形的力将她推进无尽深渊,四周强光瞬间冲破黑暗,天旋地转间,本无根的灵魂好似有了载体,五感渐渐恢复,夏祈安略带不适的睁开眼睛,混沌的双眼逐渐能够适应色彩。

    眼前是一张红木矮桌,上面摆放着精致的宴席菜肴,所用的餐盘筷子皆是上等琉璃青莲盏和试毒银筷,视线抬起,入眼的是巍峨华贵的宫殿和谈笑风生的南沅臣子。

    再低头抬手撩起华服衣袖,不是常年不见光的病态之色而是正常健康的肤色,光洁干净没有一点伤痕。

    她真的重生了?

    还是灵魂体,被恨意侵蚀时,脑中蓦然出现的声音尚存。

    “夏祈安,你可愿重新开始?”

    夏祈安:“什么意思?”

    “有人知你痛楚,以自身为祭,与你共享寿命,换你重回这人世间。”

    夏祈安:“……”

    “此术需双方自愿才可缔结,一旦缔结,同生共死。”

    夏祈安:“我愿意。”

    她自幼学医,亦了解过巫蛊之术,只是她万没想到会有人为了她自愿以自身为祭,那人是希望她活的吧?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问那人是谁……

    适应实体间,一道温和无力的声音在大殿中央响起。

    “北涼十六皇子华一枕求娶南沅长公主殿下。”

    这声音一听便是久病不愈之人,也是夏祈安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声音,呼吸渐渐紊乱,心脏处翻涌着无尽恨意让她想呕吐,隐在矮桌下的手微微握拳,指尖深深掐入肉里。

    夏祈安双眸荒凉抬起睥睨着他,现下她高坐高台之上,南沅国君身侧,而站在下方大殿中央的他身着暖紫色北涼皇室锦服,双手平齐在胸前俯身作揖,谦谦君子之姿。

    竟是回到了北涼前来和亲的这一天。

    眼前闪过无数上一世悲凉凄惨的画面。

    她被铁链锁住四肢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

    南沅皇城被血洗…

    她的皇兄被折辱…

    南沅忠臣被残忍杀害…

    ……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主谋梁王逐渐和眼前那温和病弱的少年重合。

    眸中浮上一抹恨意,脑中浮现无数杀了他的方式。

    耳边响起嗡鸣声,有两个声音起了争执,握拳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想来隐忍的相当痛苦。

    “快,杀了他,趁他还在南沅国土,大好机会。”

    “不可以,这个时候的华一枕早就有了自己的势力,不说能不能成功杀了他,就算真的杀了他,这个行为也会直接成为北涼发起战争的导火索,战争提前,悲剧还是会上演。”

    “怕什么?今年是哪年?南沅五百一十二年,正是北涼皇室内斗的一年,趁现在杀了华一枕,谁能领兵?他们谁都不服谁,北涼国君亲自领兵吗?他已经老了。”

    “北涼虽会内斗,但也是一致对外的,北涼国君老了,但威严尚在,没有华一枕也会有别人,重来一次不易,不可轻举妄动,祈安,你的命和那人是绑在一起的,莫意气用事,莫辜负了那人。”

    指尖无意识将手心掐出血,痛意蔓延让她清醒,内心的争斗终于平息,而下一瞬,又一道清亮却隐隐透露着卑怯的声音响起。

    “北涼皇子华如银,亦求娶长公主殿下。”

    为了平复翻涌的情绪,夏祈安的眼眸在声音响起时瞥开看向站在华一枕身侧刚刚说话的少年,虽同为北涼皇子,但他穿的却并不华贵,举手投足间也不如华一枕封神俊朗,眉眼低垂,卑怯至极,一身青色过时的锦服被洗的发白,身上没有任何装饰物,站在华一枕的旁边反而更像侍从。

    夏祈安自幼被养在医圣的药谷里,对他没有太多的印象,只知他是北涼数年前送来为质的皇子,北涼国君是个伪君子,不会真送他的儿子来,因是假的所以华如银在皇子中没有排行,只被北涼国君认了干儿子,改了国姓。

    “哟!有意思,质子也敢肖想长公主殿下?北涼国君知道他放在我国为质的儿子会跟他十六子争吗?”

    “虽是质子,但比起那十六皇子,质子的命可比他长多了,那十六皇子看着跟快去了一样,咱们长公主殿下正值妙龄,他一个病气缠身的皇子怎么敢求娶?”

    “依我看两个都不好,北涼是没人了吗?一个短命的,一个还在我国为质,长公主嫁哪个都委屈。”

    “可北涼此行不就是为了和亲吗?北涼近年来兵马强盛,我们可不宜跟他们起正面冲突,万一惹恼了……”

    “这……唉……”

    耳边尽是臣子们小声低谈分析的声音。

    夏祈安没有回应,克制着眸中情绪,视线微瞥看向身侧上座,她的皇兄如当初一样亦没有说话,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下方的两个人。

    没有任何变数,事情按着重生前那样有条不紊的发展着,不出意外,下一刻华一枕该拿出他带来的“聘礼”了。

    “愿以北涼最临近南沅的十座城池为聘,承诺正妻之位,此生绝不纳妾,望南沅国君成全华一枕的一片真心。”华一枕自是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却并不恼,眉眼温良依旧风度翩翩,抬手间,随侍便呈上了聘礼。

    十座城池?!

    众人惊愕。

    临近南沅的十座城池是何概念?北涼并非大国,满打满算下来也不过四十七座城池而已。

    北涼气候多寒凉,即是夏季也需裹件披风防风,越靠近南沅的城池粮食储备便越多,整个北涼都靠着那些城池存活,此举无疑是将北涼的翅膀给砍了。

    而华一枕在说完之后便将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夏祈安的身上,他温和谦逊,那双看向她的双眼溢满了倾慕之意,就好像他真的很爱她一样。

    “呵呵……”夏祈安心中冷笑。

    若非比他们多出了五年的记忆,她都要被这个同他父亲一样的伪君子给骗了。

    十座城池,一切都是从这十座城池开始的。

    华一枕用这么大的代价求娶她,她当初真的以为他是真心的,可她永远都忘不掉……

    “好漂亮的新娘子啊!”

    “什么新娘子,那是十六皇子的药引子。”

    药引子……

    踏入北涼的第一日,她便沦为了活人器皿,抽血,浸药,试蛊,药草侵蚀,万虫啃咬,满身伤痕,蚀骨疼痛,日日囚禁密室不得见光,只为把她做成最无害的药引,铲除华一枕体内的病气。

    是了,以巫蛊之术来说,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以治愈之术来说,她是在药谷的滋养下长大,是不可多得的好“药材”,以妖邪之术来说她是救死扶伤,受百姓爱戴的尊贵公主,干净纯粹,洁净如莲,无论哪一种都是最符合他的续命人选。

    而此人选百年来都出不了一个,若以此来看,十座城池,也不过如此。

    夏祈安抚了抚如今光洁的手臂,上一世的侵蚀之苦已然刻进了她的内心深处,看向华一枕投来的视线,唇角微扬,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不友善。

    上一世,她和她的国都是他登上权利巅峰的垫脚石,这一世,总不能还让他顺心顺意吧。

    就在华一枕以为一切顺利之时,夏祈安移开视线看向与他并肩的华如银:“十六皇子的聘礼是十座城池,那如银殿下你的呢?”

    华一枕一怔,十座城池都不足以让她心动吗?

    “呵呵……”夏祈安没有等华如银的回答,掩唇低笑:“十六殿下的聘礼固然令人惊叹,但二位都是北涼尊贵的皇子,本宫一介女子,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

    夏祈安未曾把话说完,余下的留给华一枕自己去想,正如方才南沅臣子的低声议论,她不能当众驳了华一枕的面子,但她也不能就此答应和亲。

    华如银,出现的正合适。

    同为北涼皇子,利用一下没什么的吧。

    夏祈安给了华如银一抹如莲般的笑意后便借口离了席,她再不想和华一枕亦或者说北涼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当真令她作呕。

    前世直至战争爆发时她才知道,北涼为了侵占南沅布了数十年的局,北涼都历经了两任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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