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什么盯上？”

    “鬼，无处不存在的鬼。”

    愣个神的刹那，乌亿就被小女生用力拽进宿舍，下一瞬，门被小女生紧紧关上且反锁。

    乌亿警惕性的看着面前小女生，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小女生头顶数字图标——30。

    玩家等级30。

    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要帮她，毕竟刚才在宿舍里还被三个玩家摆了一道。

    主要原因是，进这个副本时，那一对双胞胎姐妹看起来并不友好，还警告过二狗子不要随便给她们安排身份，说什么这不是合作性的副本。

    而当时，双胞胎姐妹看着冷冰冰的，单独行动的人为什么现在突然要帮她？很奇怪。

    乌亿分不清面前的小女生是姐姐还是妹妹，说的话可信度又有多少？

    不是，乌亿有点懵，她在玩家眼里是NPC啊。

    在副本里，即便遇到危险，NPC又不是玩家……披着NPC皮的玩家乌亿，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帮我？”

    此刻，乌亿觉得自己像双面间谍，在玩家这边是NPPC那边又是容易被识破的玩家。

    宿舍里没有其他人，另一个姐姐（妹妹）不知道去哪儿了。

    小女生长发及腰，头发又黑又直，留着齐刘海，瓜子脸上透着几分稚嫩。

    小女生也是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衣服，眨着眼望着乌亿：“因为你可爱！”

    “……？”

    乌亿脑子里生出几个问号，她有些不太明白：“可爱？”

    “嗯！”小女生笑着点点头，忽然，她抬手捏了捏乌亿的脸颊：“昨天我看见了一只小奶猫，特别可爱。”

    脸颊被轻轻捏了捏，对方手冰凉凉的，不像正常人的体温，但是对方头顶上的玩家图标让乌亿打消了顾虑。

    谁知，对方说的话却让乌亿心里咯噔一下。

    小女生兴奋的说：“你和它长得好像，圆溜溜的大眼睛，软萌萌的！”

    乌亿是标准的娃娃脸，因为懒，有一点点小肉肉，平时被人夸可爱，被朋友说想捏她脸的次数也不在少的。

    只是从没有一个像小女生这么大胆，直接就上手了。

    乌亿顺势问道：“你是姐姐还是妹妹？叫什么名字呀？”

    “我是妹妹，我姓童，她们都叫我‘小妹’。”

    似乎觉得一直捏乌亿脸颊不太好，童小妹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她笑着有些疑惑的问：“你是新来的学生吗？学校里的学生我都认识，怎么以前我从没见过你？”

    学校里的学生我都认识……乌亿皱了下眉，她是今天才意外进入里副本，按最早的时间来算，短时间里玩家怎么可能认识学校里所有的学生？

    “对，我是新来的学生。”

    乌亿试探性的问：“你是说这个学校的学生你都认识，那你在这个学校待多久了？”

    “我……”

    童小妹刚开口，就被一道开门声打断，乌亿一抬眸，看到站在门口穿着和她们一样的‘校服’，戴着白色面具的人。

    身高和童小妹一样，黑长直的头发也和童小妹一样，眼神冷漠的盯着乌亿：“你是谁？来我宿舍里做什么？”

    双胞胎姐妹就连声音的音色也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门口的人眼神冷漠，没有温度，而童小妹开朗爱笑，比较有人情味儿。

    姐姐一回来，童小妹变得安静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和乌亿自来熟，那样活泼可爱。

    童小妹早在开门声响起时，收起了笑容，乖乖的走到了姐姐身边，和刚才判若两人。

    童姐冷声说：“不管你要做什么，离我妹妹远一点。”

    “是我把她带到宿舍里来的。”童小妹揪着姐姐衣角，“她是学校新来的学生，我先和她交个朋友。”

    话落，童小妹又加了一句：“她出宿舍忘记带面具了，这样很危险，我就把她拉进宿舍里躲一下。”

    “出去！”童姐姐直接下逐客令，要赶人走。

    “姐姐，她没有面具，”童小妹求着情，“要不，把我的面具借给她吧？”

    “童绵！姐姐跟你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没放在心上是吗？！”童姐声音陡然提高，尖锐了几分。

    姐姐生气了，童小妹就不敢再吱声，她咬着唇垂着小脑袋。

    或许是觉得自己太过于严厉，童姐低声安慰小妹：“我们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原来童小妹名字叫童绵。

    确实不一样啊，乌亿汗颜，你们全都是小说里的NPC，就她一个人是真真切切的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歹对方也是两个30级的玩家，而且看样子有些实力，面上功夫还是要做到。

    “童姐姐你别生气，这事跟小妹没关系，都是因为我忘记拿面具。”

    乌亿笑着说：“小妹，没关系的，别跟姐姐闹矛盾了，我们回头见！”

    乌亿说完刚要闪人，不曾想，童姐姐的速度比她更快，直接把门关上，堵在了门口。

    “小妹，你跟她聊了什么？”童姐姐盯着乌亿问。

    “也没聊什么，没说几句你就回来了。”

    童小妹气鼓鼓的说：“都还没到我问她呢，她先问我在这个学校多久了，叫什么名字，是姐姐还是妹妹什么……姐你做什么？！”

    声音响彻宿舍内，乌亿听着董小妹话都没说完，就看到童姐姐抬手，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刀刃长又锋利。

    童小姐眼神冰冷：“她不能留了。”

    “为什么？”

    童小妹想冲过去，却被姐姐一把拉住，扯到了身后。

    “她没见过我，又怎么知道你还有个双胞胎姐妹？”

    遭了，刚才一时口快忘了这一茬。

    ‘披着NPC皮的玩家’这个身份还是有点不太适应，乌亿心里慌乱住，表面故作镇定，刚要扯个理由，又听见童姐姐压低声音对小妹说话。

    “NPC是不可能知道的，只有那位派她来的，不安好心，最为妥当的方法就是灭口，以除后患。”

    乌亿：“……”

    此时，‘祸从口出’几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乌亿本想从窗户跳出去逃生，谁知道推到窗边，才发现是在四楼，这个高度跳下去不死也废。

    周边也没有可以防身的东西，乌亿警惕的望着逼近的童姐，很显然，童姐姐没有什么要和她谈的，拿着水果刀就要刺过来。

    “你能杀我吗？你知道杀我的后果是什么吗？？”

    乌亿突然灵机一动，她抬手指着旁边的童小妹：“我要是死了，后果你绝对承担不起！”

    果不其然，童姐姐停了下来，乌亿毫不退缩的迎上对方的目光，四目相对，暗风涌动。

    最终，童姐姐笑着收回了水果刀：“我不动你，反正你也被盯上了，迟早都是死。”

    ＊

    从童小妹宿舍出来的时候，乌亿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她之前还是猫猫的时候，就听其他玩家说过，系统规定玩家不可以直接杀人和NPC，如果违反了，玩家将会受到难以承受的惩罚，但是系统没说不可以‘间接性’的动手。

    刚才童姐姐的模样是真的想把她灭口，而童姐姐的逆鳞是童小妹。

    不过，童姐姐说的‘那位’又是谁？乌亿可以确定，刚才童姐姐是把她当成‘那位’派过来的NPC。

    童小妹有点奇怪，童姐姐也很怪，姐妹两个都有点不对劲。

    好烦啊。

    一想到童姐姐和童小妹说的话，说她被盯上了，乌亿顿时感觉身心疲惫，不想干了不想干了。

    想咸鱼想摆烂，这鬼的穿书，这狗东西的副本，爱谁干谁干。

    “反正就这一条命了，谁要谁拿去！”

    乌亿撂摊子不干了，大摇大摆的朝楼下走，反正都被盯上了，就不带面具咋的！

    去他丫的，狗屁穿书还穿个路人甲，看不起谁呢！去亖吧。

    乌亿觉得自己太累了，都是路人甲角色，迟早都要死，干嘛要畏手畏脚的。

    早死早超生，早死早解脱。

    乌亿决定先去找芭蕾舞裙，先完成里副本交代的任务，能活到什么时候活到什么时候。

    气急败坏之下，或许是觉得系统能听得见，乌亿自言自语的说：“副本系统，我要是在任务没完成之前死了，那你活该。”

    副本系统：“？”

    末了，乌亿又补充：“少了个‘隐藏款玩家’完成任务，活该你业绩达不到。”

    副本系统：“……”不是，她有病吧？

    宿舍楼都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正好下楼的这空隙，乌亿连身后事都交代好了。

    “系统03，呼叫系统03，你听好了，”乌亿沉声的说，“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背包里的‘黑猫的尾巴’转赠给铲屎官，也就是楚岱筠。”

    就当答谢第一次见面，铲屎官的救命之恩。

    【你，认真的？】03系统的机械声，很明显的停顿了下。

    像是图示重负般，乌亿吐出一口气：“凭着我们宿主和系统这么久的关系，你要是不帮我这个忙，你下辈子变成狗。”

    03：【……】察觉到了，戾气是很重。

    或许时间中午，同学们都在饭堂吃饭，乌亿走到宿舍楼下才碰见人影，对方也是穿着校服，带着没有任何表情的白色面具。

    不曾想，和个同学打个照面时，乌亿眼见的，很明显的看到对方双眼惊的后退，然后响起一声尖叫。

    “啊！”惊恐的声音紧接着而来，“她没戴面具！！”

    “没带面具怎么了？”

    乌亿话语有些不耐烦，她看着周围被声音吸引过来的同学，看到她没戴面具，又避如蛇蝎后退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我还没碰见鬼呢，你们就把我当成鬼了？”

    本来火大的乌亿，见此，直接朝她们走近：“我从没见过谁的学校校服是这样子的，又有哪家学校的学生是要像这样捂得严严实实？现在是改革开放新社会！”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走开！”

    “她没戴面具，离她远一点！”

    “她没戴面具，快来人啊，快去告诉学姐。”

    “离她远一点，太近会被传染脏东西的，是会受到诅咒的。”

    ……

    一时间，嘈杂声此起彼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发生什么重大事故。

    乌亿气笑，她要找到自己的芭蕾舞裙，新学生应该在老师那里领衣服的吧？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她看到有学生去告状，这样正好，也可以见到人领到新衣服。

    乌亿在学校里转了转，惊奇的发现里副本的学校几乎是一比一的还原，她还找到挂在墙上的学校地图。

    同样是两栋楼，一栋宿舍，偌大的绿色操场，不远的偏僻处还有个小楼，是饭堂和商店医务室什么的。

    乌亿还记得，B栋一栋楼，全是芭蕾舞教室。

    当时玩家并没有在A栋发现什么异样，只有B栋里有异样，乌亿直接去了B栋楼。

    B栋楼和普通的教学楼一样，楼梯正对着大厅门口，一个大厅的左右两边，都是门对门的舞蹈教室。

    乌亿走进去，没两步就感觉到不对劲，停下了脚步，刚才看见她像见了瘟疫一样的同学没看见了，嘈杂声也消失了。

    周围特别安静，安静到诡异，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能感觉到一股冷意席卷自己。

    手指蜷缩，乌亿舒缓了气息，蓄了一肚子的火气，转身就怒骂：“神经病啊你！”

    站在身后的恶鬼呆愣住，被骂的一脸懵。

    “你不早就盯上我了吗？那你搞个鬼的气氛啊，当拍电视剧啊你！”一想到自己配角的身份，乌亿就越恼火，“也不看看你这个模样，你觉得自己是主角吗？”

    半边脑袋腐烂见白骨，怨鬼只剩一个破烂的眼珠子死死盯着面前人，手里握着一把生锈的菜刀，手背上尸斑遍布。

    “你是不是还不服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这场戏里是主角？”

    乌亿气笑：“那你也不拿个好点的菜刀，这菜刀都生锈了，你工作这么久，当了这么久的社畜，连换把新菜刀的钱都没有吗？那你还不如去讨饭。”

    怨鬼捏着刀的手紧了紧，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已经腐烂空空的胸腔里，突然堵了一口气。

    乌亿：“讨饭都比你挣得多！”

    怨鬼：“……”感觉自己怨气又重了些。

    “你还不动手？不是，你真当拍电视还要搞彩排啊？”乌亿恼火的说，“是不是还要我教你？来我教你啊！”

    她作势要教，感觉到不对，忽然抬眸，乌亿顶着猩红的双眼说：“我是路人甲，你也是拿着路人甲剧本，凭什么？你是小小副本里的，我是小说里的，都是路人甲，凭什么你杀我？”

    乌亿桀桀的阴笑几声：“都是路人甲，凭啥不是我杀你？”

    看着面前疯狂的人，怨鬼彻底愣在原地怀疑鬼生——是不是遇到神经病了？不是，她咋这样儿啊，她好奇怪。

    忽然，乌亿冷静下来，她对怨鬼一字一句的说：“你，不，行。”

    他堂堂一个男人，哦不，是堂堂一个男鬼怎么可能不行！

    这一话让怨鬼彻底暴怒，怨气浓重的迫使周围温度下降好几度。

    怨鬼：弄死她。

    乌亿：来，弄死我（死亡微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