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林霜染也觉得他在开玩笑。
即便是真假参半，林霜染也当他是开玩笑。
“感谢你的厚爱，但是我现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所以……”
裴书玹倒是很快回复：“就猜到你会拒绝，不过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我多问几次，说不定哪天你就答应了。”还发了个调皮的表情过来。
林霜染一直没把裴书玹太当回事儿，虽然早在高中时这人就和她产生了交集，但他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对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表面，长得好看但臭屁，很会蛊人也爱撩，即便没和他说过几次话，她也对他打了标签，他不是她感兴趣的类型。
现在既然她和裴书玹有绯闻，又有cp粉，不知道另一个人会不会看到？
林霜染没琢磨多久，就抹去了自己这个猜测。
洛寒川应该是“老古董”型的，很可能不在网上冲浪，所以大概率不会知道微博上这些热闹事儿的。
又过了几周，到了上音综的日子。
林霜染去之前照旧做了功课。这档节目是几年前开的，这几年已成为业内收视常青树的代表，也是同类型音综里做得最好的，听说今年换了新制作人，一打听才知道是林霜染认识的故人——沈泠。
原来这档节目就是沈泠那时留的悬念。
林霜染看了往期节目，节目流程烂熟于心。
开场时她会先演唱一首自己出名且拿手的作品，演唱结束后主持人和她坐着聊天，提问纲要她提前看过，会问及她选择音乐的起源，当年为什么参赛，比赛时的趣闻趣事等等问题，中间还会坐着清唱几首歌曲，最后会提及她即将发布的新作，同时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整个流程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正式开始后，林霜染演唱到位，应对自然，主持人幽默风趣，善于引导，让林霜染感觉像和朋友聊天一样舒服，是轻松自在的氛围，因此不知不觉就完成了录制。
录制结束后，林霜染对主持人表示感谢，她看到了台下的沈泠，沈泠也正笑着看她。
她步下台阶往沈泠走去：“现在我知道您当时留的悬念是什么了。”
“做这个节目，对我也是新体验。你今天状态很不错，预祝新专辑发布顺利。”沈泠环抱着手臂，笑呵呵道。
“谢谢，一会儿您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林霜染提议。
“当然可以。”
“那这样，我先加您，待会儿把地址发您。”林霜染扫沈泠的名片，添加好友，对方很快通过了验证，“我先去后台收拾一下，一会儿见。”
沈泠冲她扬扬手机：“去吧。”
林霜染往后台走，发了消息让小安赶紧先定餐厅，小安知道是和业内知名的节目制作人吃饭，分分钟搞定了此事。
小安定的是家私房菜馆，菜品已提前定好。
餐厅隐匿在一座园林里，穿过游廊，路过山石，便进得餐厅。
林霜染到了没多久，沈泠也到了。
两人吃了些餐前小点，等菜的间隙，林霜染开口：“当年承蒙照顾，一直想找个机会请您吃饭，今天终于让我得偿所愿了。”
“哈哈，我当时不过是送你去了趟医院，要说之后的成就，还是和你自己的努力分不开。”沈泠尝着小碗里清新爽滑的豆腐花，对她说，“今天听你说起喜欢音乐的原因，是因为小时候常常一个人在家？”
“对啊，那时父亲因为工作经常出差，好几周都见不到人，我母亲呢——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所以我渐渐习惯了一个人在家，如果放歌听的话，家里才不会显得空落落的。”
“原来是这样——”沈泠若有所思，接着说，“父母常常没有陪伴在你身边，你会怪他们吗？”
“沈老师——您想听实话还是——我可以这样称呼您吗？”
“可以的，当然是实话了，你现在就当我是你朋友，随便怎么说都可以。”
沈泠的声线一如既然有种让人放松的力量，林霜染听在耳中，不自觉有了倾诉的欲望。
“真话就是——当然会埋怨他们，那时候总会想，为什么他们不多花时间陪陪我？为什么总是在忙工作？为什么——为什么不多看看我？但其实我爸爸还好，他虽然常在外面，每次回来都会带小礼物给我，也会经常给我打电话，只是我的母亲就——可能她有自己的理由吧……”
沈泠听得入神，似是在想什么，服务员进来添了几道菜，林霜染见她想得认真，也没打扰她。
过了会儿才听见她问：“那——现在，你还怪他们吗？”
“怪，也不怪。可能因为现在长大了，有能力负担自己的生活，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很多以前的事都变得不重要了。”林霜染停了停又说，“如果我不去想的话——”
沈泠听了她的话，没再问什么。林霜染感觉沈泠是对什么有所在意，但对方不提，她也不好追问，之后两人便心照不宣地换了话题。
这顿饭两人吃得挺愉快的，沈泠表示很欢迎林霜染参加她制作的节目，以后有机会可以多多合作，林霜染当然乐意。
吃完饭回到家，林霜染跟小安聊了聊今晚的收获，两人都很高兴能和沈泠这样的业界大能熟识，小安还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链接过来：“染染，浮白的作品在国外获奖了。”
林霜染点进链接看了看，是他的《月下寓言》，在国外拿了颇具知名度的奖项，而他也是这个奖项在国内唯二获奖的人。网上的新闻媒体已在竞相报道了。
浮白的名气和身价，又要水涨船高了。
这时间向他祝贺的人不知凡几，林霜染也凑了个热闹，发了消息给他：“恭喜浮白老师，斩获一枚国际知名奖项。”
“谢谢。”他今天倒是回得很快，林霜染还以为这个时间他忙着应付各种祝贺声，都没时间回她消息呢。
洛寒川确实收到了很多祝贺的消息，但他并没有一一回复。
下午阿谟告诉他这个喜讯时，他正忙着搬家。
他回国前的很多行李寄回了黎州，在宋星曜家借住的这几个月，又积攒了一波新的行李，刚好洛淇在盛州，被叫来帮他搬家。
两人刚把东西搬到新家，阿谟的消息也到了。
“洛老师，恭喜您，您的作品获奖了。消息已经发回公司了。”一同发来的奖项名称和获奖结果——是最佳小说奖。
“公司让我问问您，新商务的电话都快打爆了，您这边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用了。”
“还有件事，有影视公司发来要约，想购买您作品的影视版权，需要安排时间见见吗？”
“也不用了。”
洛寒川回完消息，见洛淇专注地看着手机，然后朝他惊呼道：“我靠，你作品获奖了？还是个国际奖项？！网上全是报道的消息！”说完洛淇看了看一脸淡定的洛寒川：“你怎么这么淡定？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洛寒川把手机屏幕怼到洛淇眼前：“是早知道了，比你早几分钟而已。”
手机震动了两下，洛寒川收回手，阿谟的新消息和林霜染同时到达。
“洛老师，公司那边确认《月下寓言》将再版。另外，有个访谈，可以不露面以电话的形式，要接吗？”
林霜染发来的也是一条祝贺消息。
他接下电话访谈，又回了林霜染的祝贺。
洛淇和他收拾累了，不想出去吃饭，索性叫了外卖。
新家里有一整面墙都是用来放书的，今天只稀稀拉拉地放了一小半，很多书都没搬过来。书墙的侧面有个酒柜，也没放满，但不影响洛淇从中挑了一支酒出来。
洛淇提着酒和酒杯拿过来放在木几上，在他旁边坐下，说道：“前段时间公司里发生了点事情，老太太跟你说没？”
“什么？”洛寒川真不知道。
“可能老太太觉得不算什么大事，没跟你提吧。是集团出现了舆情，有人发帖爆料，说大伯的二女儿洛以珊学历造假，当年根本没去国外念书，论文也是找枪手写的，说她没有资格进业务公司担任总经理职务。”
洛寒川跟这个大他两岁的堂姐没什么交集，只记得每次家族聚会她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从话语间推测应该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
“然后呢？”
“然后——然后当然是大哥出面摆平咯，找人删帖，平息舆论，甩了张文凭出来，但没正面回应任何细节。但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表面的学历造假，而是爆料人，你猜谁是幕后主使？”
洛寒川闲闲地过了道脑，答道：“三叔。”
“对，虽然仅查到三嫂那里，但这已经很明显了。”门铃响起，洛淇起身开门去拿了外卖过来，“后来，老太太各打了五十大板，等这阵风头过去，洛以珊调岗，三叔手上的一块小业务交由了长孙洛庆轩接手。”
洛寒川开酒，一人倒了一杯：“所以，还是当个逍遥散人来得自在，对吧四叔？”举杯碰了碰洛淇的杯子。
“那还是你最自在，就是怎么还没抱得美人归？”
“不说这个。另外有件事想问问四叔的意见。”洛寒川低头喝完酒，难得认真地和洛淇商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