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洄源假装思考一下，“那好像是挺远的。”

    其实他根本没去过春山区，也根本不知道那里在北城市的哪个角落。

    于季跟他没什么话说，只能李洄源偶尔找找话，脸上也一直是没什么表情，漫不经心的。心情倒是没有那么～差了，但也就一般。

    沉默了一会儿李洄源开口:“第一次见不是说不讨厌我？现在讨厌了？”

    听他突然问到这个，于季也有点意外，随即敷衍地笑了一声:“也没有。”

    “那怎么对我就这么无话可说？”李洄源不信。

    “别多想，我对你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我跟赵佳茗最开始当室友的半年也没多少话讲。”于季说的是真心的，李洄源也就相信了。

    “你平时回家要多久？”

    “从学校的话三个半小时，从这里三个小时。”

    “开车呢？要多久？”

    “一个半小时吧。”

    “差这么多？一个半小时也挺快的，别着急，等会而结束送你回家。”

    “嗯。”于季不愿意也没办法。

    本来这种地方昏暗的灯光就让人没什么安全感，旁边坐着个李洄源就更危险了。

    于季尽量不看李洄源，盯着吵吵闹闹的代阳和孙晨他们。这两个人最爱唱歌了，挺难听的，代阳声音还好，就是爱跑调，孙晨……一言难尽，他歌声和他人一样，显得傻了吧唧的，像只大笨狗，不过他长得也还行吧，有些小姑娘喜欢的哈士奇型犬系大男孩。

    至于代阳，现在身边围绕着赵佳茗和朱尚两个人，形成了三角形在说笑呢。

    于季看得出来，朱尚和代阳李洄源三个人之间确实没有一点感情纠葛，她跟代阳还称得上是朋友，但也不是多亲密的朋友。而李洄源，他们关系确实像朱尚说的那样一般。大概就是从小认识加上家里的利益关系才偶尔会凑到一起。

    于季还看得出来，朱尚其实不喜欢赵佳茗，对她更是不待见。朱尚偶尔不小心撞向于季的眼神里带着的打量怪让人不舒服。

    的确，于季没猜错。朱尚不喜欢赵佳茗，更不待见于季。她认为大家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玩玩也就罢了，代阳不应该对赵佳茗认真，李洄源更不应该冷淡了二十多年突然对于季这样的感兴趣，他们什么样的女的没见过？要找也找合适的吧？

    不过朱尚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是真的没发展出过什么感情线，她只是单纯觉得赵佳茗和于季不配罢了。

    朱尚待了一会儿，说要去酒吧找小帅哥玩就先走了，几个人又唱唱歌聊聊天。当然，是除了李洄源和于季之外的人唱。

    听着孙晨呕哑嘲哳的歌声，于季难得主动开口:“李洄源。”

    “嗯？”

    “怎么跟他们俩这么好，连代阳介绍佳茗给你们认识你都要带着他们？”于季指的是孙晨和高明宇。

    她难得主动说话，李洄源挺乐意回答这种要是放在平时他才懒得理的问题。

    他满不在乎道:“他们乐意跟着，我去哪都想打听，就是闲的，代阳看着他们在我这乱晃好几年也算认识了。”

    “那他们对你挺有耐心的呢。”于季感慨。

    “啧，”李洄源皱眉，

    “想什么呢？我们仨在一块怎么样受益的都是他们俩吧？我懒得管他们在我面前乱晃，出事还给他们收拾烂摊子，怎么就成他们包容我了？”他有点不开心。

    于季想了想怎么把话说得不那么明显，

    “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这么难接近，朱尚的意思也是你又冷又硬，所以他们能在你身边这些年，肯定是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怎么不算有耐心呢？”

    李洄源只好说:“行吧。”又觉得不对，“什么又冷又硬？我跟你哪冷哪硬了？”他微挑眉，“你说说？”

    ……他怨气有点重呢。于季欲言又止地看他，不过倒也没什么不敢说的。

    “是不冷，但是挺……强硬的。”于季指的是自己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坐在这。

    李洄源反应过来哼笑一声，收回了看她的目光。两个人心知肚明李洄源的威胁和威胁的原因。

    看了看孙晨，又瞟了眼高明宇，思索一下，李洄源又问:“难得你有话说，怎么问他们俩？”

    “好奇他们有什么过人之处陪伴您这么多年。”于季敷衍道，不过觉得李洄源爱听。

    “有屁过人之处，”他又转头眼中浮上捉弄的笑意，直勾勾看着她眼睛:“你要想也可以，少说点话，我也能忍你几年。”

    于季这个时候很不合时宜地被他那张脸，那双眼睛弄得不自在，灯光是迷离地照在他脸上，他的眼神却不迷离，就那样直勾勾地……他实在好看。

    不过于季只是别扭两秒，没有被迷惑，

    “得了吧你，要是几年过得都像今天这样真的挺恐怖的。”

    “所以让你少说话啊。”

    “李洄源你现在话就挺多。”

    “跟我聊天可以话多一点。”

    “……”他还挺好玩的，不过于季不想理他了。

    实际上于季问他关于孙晨高明宇的问题是好奇他们混在一起多久了？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事让李洄源替他们解决？李洄源自己只是间接帮他们善后，还是直接和他们是一样的？就挺好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的，包括他包庇那个表弟能到什么程度。

    于季脱口而出提了下那两个人就后悔了，这种事不应该问李洄源。

    那边唱歌的几个人唱够了，所有人一起坐在沙发上聊天玩手机。赵佳茗坐在于季另一侧，进了1021之后看李洄源对于季没像在门口那样为难她也放心下来，她想就算李洄源听到了大概也没那么小气。

    “对不起，耽误你回家了，怎么那么倒霉每次都被他听墙角。现在都七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赵佳茗又愧疚又哀怨的跟于季说着悄悄话。

    赵佳茗说什么李洄源没注意，但他听见于季很冷漠地对赵佳茗说:“我饿了，我只恨你耽误我吃饭，本来想在学校吃的。”他不易察觉地扬了扬嘴角。

    于季感觉到被拍了拍肩膀，回头看李洄源。

    “我出去一会儿，你老实坐着别偷跑，不然……”李洄源淡淡的笑意中带着警告:“我会报复你的。”说完转身出去了。

    赵佳茗看呆了，于季悄悄移到她耳旁:“不是，他有病吧？怎么这么非主流。”

    不明所以的赵佳茗回过神:“就是啊……”

    于季并没有把李洄源的威胁不当回事，那位确实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相信他能说到做到。不过她本来也不会跑，就算是在不醒梦门口那样的时候她也不怕李洄源抽疯，他总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弄死她。这样也就没什么可跑的，不听话反而麻烦。

    在她眼里李洄源还挺小心眼的，这点事没那么容易过去，也不知道他还会怎么样。总之自己死不了，其他的随便，等他觉得够了就真的离他远点，别再像今天这样不小心就是了。

    这李洄源戏也够多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吊炸天的霸总吗？她还逃跑？幼稚。

    李洄源十几分钟就回来了，进门时手上提着甜品袋子，是在最近的店里买的。

    不是吧？

    李洄源走到于季身旁把袋子放在她面前，

    “吃吧。”

    “……”虽然好像有点贴心，但于季也有点局促。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不明所以。

    孙晨扒开袋子看一眼，哀怨道:“源哥，怎么就买这么点？只有她一个人的份啊？”

    李洄源冷眼看他:“你来这儿之前吃的不够多？”

    孙晨悻悻地:“我年轻力壮的多吃几顿怎么啦？”

    “滚开。”

    李洄源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牛奶和一个小蛋糕，还是草莓的。

    于季委婉看他一眼:“谢谢……可是我不想吃东西。”

    李洄源皱眉，“让你吃就吃，别废话。”

    “可我不饿啊。”

    “你跟她说的我都听见了。”

    赵佳茗听李洄源这么说猛然瞪大眼睛，要摊牌了吗？好可怕……

    于季知道李洄源说的是她刚跟赵佳茗说她饿了的事。李洄源真是……听墙角有一套。

    “没有很饿，我回家吃就可以了。”她不想吃李洄源的东西，不想跟他多牵扯。

    李洄源打开蛋糕盒子递过来，“回家都几点了？”

    于季没接，倒是孙晨伸手拿过。

    “源哥，她不想吃，我替她吃。”但在李洄源冷冰冰的威压下又把蛋糕递到于季面前，“我闹着玩的，你快吃……”

    他就那么举了两秒，于季只好接过。

    “我递的不要？他的你就接？”李洄源现的脸色就跟在门口威胁她的时候一样，他觉得于季在嫌弃他。

    听他这么说，哪怕是于季也绷不住了，“不是？我没有啊，我……”不知道怎么说，更不知道李洄源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其他人看着李洄源莫名其妙发疯也不敢说话。

    “给你买你就吃，必须吃。”李洄源这个不肯罢休的样子就是势必要让结果跟上个威胁一样，他一边说着直接把蛋糕递到于季嘴边。

    他突然这么一下于季没反应过来，脑袋赶紧往后一挪，手就挡了一下，然后蛋糕就……掉了。

    “我……”赵佳茗看着掉在她新买的小皮鞋上的蛋糕，只是这个气氛，她最终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