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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大缅第一特区,日光白晃晃的烤着大地,即使日落时分,天地之间仍然闷热难耐。

    小威尼斯人赌场顶层的经理室,倪裳斜立着身子靠坐在椅子里,翘起手指对着光明璀璨的灯光仔细查看刚做好的指甲。

    小威尼斯人赌场的经理战战兢兢的站在这位“罂粟花”对面,额头冷汗直冒。

    “刘经理,我这指甲做的好不好?”倪裳翘着几根纤纤玉指,指尖玲珑剔透,青葱似的戳在刘经理的眼皮底下。

    “好,好!裳姐的指甲漂亮极了!”刘经理冷汗涔涔地道。

    倪裳轻嗤一声,“哦,我倒觉着不好。”

    刘经理两股战战,几欲昏死过去,哆嗦着爬到倪裳腿边,边抽自己嘴巴边说,“裳姐,我错了,我错了。”

    倪裳指甲刮着刘经理的脸,慢条斯理地道:“说说,哪里错了?”

    “我利欲熏心,我抽了赌场的钱,我该死,我该死!”刘经理脸被自己抽的通红,鼻孔和嘴角朝外渗着血。

    “还有呢?”

    刘经理愣了片刻,“还有......”

    倪裳厌恶的蜷起手指,“小五,把他扔进逼单房。”

    大缅的赌坊对那些欠钱不还的赌客叫做“票据”,他们一旦还不了欠下的钱,就会被赌坊限制人身自由,进入催单环节。

    催单大概分为三个步骤:软催单、硬催单、逼单。

    软催单就是讲单房。

    一般由经验丰富的马仔出面,和赌客进行谈话,给他们分析利害关系,讲解不还钱有什么后果,如果有家人,也会拿家人威胁,然后带着他们看看其他不还钱的赌客被殴打致残的模样,在心理上击溃赌客。

    硬催单就不像软催单那么温和,马仔也劝赌客,但是在劝和打之间来回周旋。

    通常会维持在三天之间,根据赌坊一贯的经验,三天差不多是大多数赌客的心理极限,如果家里能拿出钱,这时候一定会还,如果不能拿出钱,再熬下去很容易出人命。

    赌坊不怕出人命,怕浪费人命。

    逼单房则每时每刻都上演人间炼狱,墙壁上挂满一列金银铜铁,链条、锤子、长钉、橡皮棍、指虎......马仔哪个趁手拿哪个,这时候已经不在乎赌客能不能还钱了,纯粹是为了凌虐而凌虐。

    刘经理抖如筛糠,被小五拖出房间的瞬间,爆发出一股巨力,挣脱了小五束缚他的手指,头“砰砰砰”地磕在大理石地面上,“裳姐,我说,我说,两个月前......”

    倪裳和小五对视一眼,双目俱是凝重。

    “两个月前,少爷从赌场挑了一批安保,我一时鬼迷心窍,想给少爷卖个好,瞒着裳姐做了主,我想着裳姐从大佛塔回来,少爷一定会把人还回来的,就打个时间差,我错了!裳姐,我错了!”大理石地砖上汪了一汪血水。

    倪裳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汪血水。

    室内只闻砰砰砰的磕头声、讨饶声,倪裳对小五打个手势,小五上前利索地堵住刘经理的嘴,安静地拖出了门。

    血迹蜿蜒着漫向门口,倪裳手指紧了紧,微合了眼,倏尔睁开,怒火敛的一干二净,眸子一片清明,“小五。”

    小五应声从门外进来。“两个月了,少爷应该查出来了。”小五拿纸巾擦拭着指缝的血迹。

    “见招拆招吧。”倪裳理了理裙摆,摇曳生姿的走出了经理室。

    暗夜,没有一丝风,蒸笼似的罩着天地间的万物,陈家大院内的花花草草蔫头耷脑的立在庭院里,倪裳带着小五疾走在青石小径内,正厅灯火通明,靡靡之音缠缠绵绵的绕耳而过,俨然热闹的过分。

    小五猝然站定,轻轻嗅了嗅厅内传来的气味,满眼凝重地低声道:“气味不对......”

    “□□。”倪裳嗓音淡淡,“走吧。”

    小五推开大厅的正门,喧闹轰然灌入耳中。

    大厅内,桌椅翻到,赤条条的男女三五成群的滚在一起,百花花的□□这一撮,那一簇的交缠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味道。

    大厅中间端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两手交叉抵着下颚,饶有兴致的注视缓步走来的倪裳,“姐姐还是这么光彩照人。”

    小五踢开挡路的男女,拉开红木椅子,抽出帕子仔细擦拭着椅子每一个角落,收好帕子束手而立。

    倪裳嘴角噙笑,拢拢裙摆姿态优雅地坐下,微微蹙眉,“阿浩,你的品味下滑的如此之快,真是让人瞠目结舌,你的洁癖呢?”

    阿浩,大名陈浩,毒枭陈安庆的儿子,嚣张跋扈,大缅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浩收回抵住下颚的双手,左脚脚踝支在右腿上,供着身子像狼一样盯着倪裳,“姐姐,这是我特地给你准备的礼物,你不喜欢吗?”

    倪裳环视大厅一周,“你说呢?”

    “我说啊,姐姐穿的这么风骚露骨,勾搭的人能绕大缅一圈了,装什么高贵冷艳呢?”陈浩头枕着两手,靠在椅子里,晃荡着长腿目光灼灼地望着倪裳。

    倪裳抽出绑在大腿上武装带里的匕首,在指尖旋转把玩,肆无忌惮地打量陈浩敞开的长腿,笃的一声钉在面前的桌板上。

    陈浩捋了捋头发,咳嗽两声坐直了身子,“姐姐何必生气,既然落在了地狱,堕落享受就够了,何必顶着罂粟花的名头,背地里端着清高圣女的做派,姐姐不难过吗?”

    陈浩厌恶的甩开一位浑身潮红扑过来的侍女,女人咚的一声撞在椅子上,却发出一声高亢的□□,陈浩抚掌大笑,“姐姐,你看!”

    “我的安保呢?”倪裳再没有兜圈子的兴致,起身抬脚碾住底下女人的脖子,女人不停地抽搐着身子,□□戛然而止。

    “啧啧,姐姐还是这么冲动。”陈浩满脸遗憾地摇了摇头,“阿金。”

    陈浩的贴身保镖从柱子后面抱臂而出,猛地发力掀开了桌子。

    安保队长赤条条地摊在桌子下面,倪裳收回脚,重又坐回椅子,“拿我的人试药?”倪裳一声爆喝,“小五。”

    小五提拳而上,阿金柔身躲过,俯身横踢在小五腰间。小五没做停留,几个跳跃翻身到桌子的另一边。

    两人在大厅间拳脚相向,你来我往。

    陈浩无视二人的打斗,起身绕到倪裳身后,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道:“姐姐,有所不知,你的人里有条子的走狗。”

    陈浩手臂绕着她的脖子,浅淡地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仿佛毒蛇的信子丝丝作响。

    倪裳拍开陈浩的手臂,好整以暇拢了拢头发,“条子?”

    陈浩半蹲在倪裳的身前,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倪裳的眼睛,“条子。”

    倪裳指尖轻点陈浩的鼻尖,“为了一个条子,抓了我一整队安保,你可真有本事,阿浩。”

    陈浩抬手罩在倪裳后脑,微微用劲搂向自己,鼻尖顶着鼻尖,“姐姐想知道条子说了什么吗?”

    倪裳微微张嘴,气息轻轻地喷在陈浩鼻端、嘴角,“说了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鼻息纠缠,彼此的眼里印着双方的身影。

    陈浩悻悻然地揉着鼻子,后退几步,“什么都没说,条子骨头都硬的狠,难啃。”

    “什么都没说,阿浩怎么确定他是条子?”倪裳倚靠在椅子上,“小五,回来。”

    小五收回踩在阿金脸上的脚,几个纵身站在倪裳身后,“回去?”

    倪裳起身走向厅外,“一时半会回不去了。”

    倪裳立在陈家正厅门口,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拄着拐杖,龙行虎步的直冲陈浩而去,啪的一声,巴掌狠狠地甩在陈浩的脸上。

    陈浩吊儿郎当的站着,舌尖顶了顶腮,一口带血的吐沫啐在地上,满脸的嚣张不耐,“干嘛!”

    拄着拐杖的老人,是第一特区的地下帝王,毒枭陈安庆,一贯阴险狠辣,城府深沉。

    陈安庆拄着拐杖狠砸了几下地板,“把这收拾干净。”

    一列身着笼基□□上身的大缅人鱼贯而入,瞬息间,大厅恢复了往日的肃穆整洁,几个身姿轻俏的大缅女子轻手轻脚的点燃了熏香,又悄悄地退出大厅。

    陈安庆坐在大厅椅子上,“让你看笑话了,阿三。”

    一直站在倪裳身边的蒋三接过侍女奉上的茶水,姿态娴熟地倒了一杯茶端给陈安庆,“陈爷说笑了,谁人年少不轻狂。”

    “你啊你啊,一贯的讨巧。”陈安庆摇头轻笑。

    “滚吧!”陈安庆对着陈浩低眉冷喝道。

    “谢蒋叔。”陈浩两指拢在眉间,轻佻着对着蒋三一挥,大摇大摆走出了大厅。

    陈安庆重重地叹了口气,两手扶着拐杖,“阿裳,你自小和阿浩一起长大,不要怨他。”

    倪裳立在蒋三身后,眼观鼻鼻观心道:“没有,陈爷。”

    陈安庆轻轻点了点拐杖,在倪裳和蒋三之间来回审视,“阿裳,你这孩子一贯稳重,小威尼斯人以后由你全权掌管。”

    “谢陈爷。”倪裳郑重地道谢。

    “哎,回吧,回吧,阿三留下了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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