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

    翌日,天清气朗。林笑笑和林顺二人一早出发,走了一个时辰多终于到了云霄潭附近。

    云霄潭附近的环境清幽。没有太多的粗壮树木,多是些花花草草。一眼望去就能看到不远处的云霄潭。潭水碧蓝,潭面如镜,将天空的风采都印在潭中。看上去静谧美好,旷人心神。

    不远处还有几处房屋。屋外摆着些锻造器具的工具,这应该是寒光老人的住处。

    二人走到屋前打算会会这寒光老人。他们没有把握,但愿他是个好说话的人。可是忐忑敲门后,出来的却是个中年男子。他长得文质彬彬,儒雅随和,但是却有些胡子拉碴,仿佛经常熬夜一般。

    “您好,请问寒光老人在吗?我们是前来拜访他的。”林顺礼貌道。

    “他已经去世了。”中年男子道。

    “去世?”二人愕然。

    “那寒光剑呢?”林笑笑急道。

    “什么寒光剑?我不知道,那边潭底倒是有把好剑。”中年男子指着远处的云霄潭道。

    “那应该就是寒光剑了。”林笑笑激动道。

    “前辈,我们可以借用一下这把剑吗?用完就还回来。”林顺道。

    “直接拿走吧。”中年男子道。

    “啊?”二人震惊。

    “这也不是我打出来的剑,我是无所谓的。而且,这位姑娘手中的佩剑似乎与也是出自寒光老人之手。真是缘分!”中年男子看着林笑笑手中的青风剑,感叹道。

    “这剑是我师父给我的,难道他以前来过海上云霄?可是他为什么没跟我们说过呢?”林笑笑奇怪道。

    “许是别人给你师父的也不一定。”林顺道。

    林笑笑点头。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前辈了。这寒光剑我们就拿走了。”林顺道。

    中年男子摆摆手道:“不必客气。”而后似又想到什么,继续道,“你们若真是要感谢我,那就五年后再来这里一趟吧。那时我该也能锻造出跟寒光剑一般的好剑了。你们帮我送给外面的有缘人吧 。”

    原来这中年男子也是像寒光老人一样的锻剑师。

    “你就不怕我们拿了剑私吞吗?为什么不自己给别人呢?”林笑笑好奇道。

    “你们没有直接去潭底取剑,而是前来询问,就说明你们品行不差,是可靠之人。至于为什么要托你们帮忙,是因为这里有太多锻造大师遗留下的锻造秘术,够我参悟一辈子了。”中年男子解释道。

    二人闻言,不由得对中年男子心生敬意。

    “我们定不会负前辈之约。”林顺郑重道。

    “好!好!”中年男子喜道。

    “还不知前辈该如何称呼?”林笑笑问。

    “我姓钟,但名一个山字。你们叫我钟叔就好。”钟山道。

    “好嘞,钟叔。”林笑笑道。

    接着,他们又聊了一会便告别了。

    林笑笑和林顺不一会就走到云霄潭附近。潭水近看比远看还要更澄澈透明,一眼就能看到潭底,这给人一种潭不深的错觉。一开始,二人还没有看到寒光剑。因为水面波光粼粼的一片,虽好看但却扰人视线。

    “难道寒光剑被人拿走了?”林笑笑着急道。

    “应该不会,如果寒光剑已经被人拿走了。钟叔方才就会跟我们说了。”林顺蹙眉道。接着,他大喜指道:“在那!看潭底那个的小光点。”

    林笑笑顺着看过去,盯了一会,只见一个芝麻大的光点在潭底闪烁着。一般人便是仔细看也不一定会发现,她不禁感叹道:“看到了,你眼神可真好。”

    “我下去,你就在上面等我吧。”林顺道。

    “好。”

    于是,林顺便跳入潭中。林笑笑看他游了半天也还没到潭底,担忧着说:“这潭比方才预估的还要深。”

    又过片刻,林顺终于到了潭底。在他拿出寒光剑的那一刻,仿佛明珠出尘,水面上所有的阳光的斑点都成了星星,而寒光剑便是独一无二的月亮。林顺出水的那一刻,林笑笑便迫不及待地拿过寒光剑仔细端详起来。

    “果然是好剑,配你正好。”林笑笑感叹完,就将剑还给林顺。

    “我?我用未免太浪费了。这样的绝世好剑自然得配绝世高手,不如你用。若在我这种无名小卒手上,就跟它沉在云霄潭底没什么区别。”林顺道。他取寒光剑只为救祝卢,没有别的想法。

    “你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你武功也不弱啊,早晚会成为绝世高手的,岂会是无名小卒?”林笑笑认真道。

    “你真的觉得我以后会成为绝世高手?”林顺不可置信的激动道。

    “嗯。”林笑笑道。

    看着林笑笑点头,林顺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都感觉不到湿漉衣服带来的寒冷了。他本以为自己在林笑笑心目中该是个武力低微之人,没想到林笑笑对他的期望竟如此之高。

    “你既有机缘得到寒光剑,那它就是你的,可别想着送给别人。你要是想送,那五年后拿着钟叔的剑送人吧。”林笑笑道。

    “好。”林顺笑道。

    接着,二人便返回林顺坠崖之地,到申时才到那里。林顺将一根粗壮的藤蔓缠在崖边的歪脖子树上,打算顺着藤蔓下去。

    “我下去了,笑笑你就在这等我吧。”林顺抓着藤蔓道。

    “我也下去。”林笑笑不放心道。

    “那山洞虽能容纳两三人,但你下去就没有用剑的空间了。”林顺解释道。

    “那好吧。”林笑笑无奈道,“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立马叫我。”

    “好。”

    林笑笑趴在悬崖边,看着林顺一点一点下去。他的身影逐渐缩成一个小点,终于在一块像是凸起的石块上。林笑笑看不大清,但知道这应该是到了山洞了,因为林顺松开了藤蔓。

    接着她听到几声爽朗的大笑声,和一阵人语。这应该是祝卢的声音。然后就是很长一阵剑砍铁链的“哐当”声。一刻钟左右后,“哐当”声才停止。而后,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谈了好一会。

    忽的,只见一道黑影从下面闪上来。他速度很快,像流星一样划走了。林笑笑猜测这大概是祝卢。她没看清祝卢的容貌,只觉得是黑乎乎的一团。

    林笑笑低头往下看,林顺已经慢慢爬上来了。夕阳的余晖一点点地晕染着崖壁,她抬头,原来已到日暮。夕阳如绚丽的花朵一般在天边绽放,层层晕染着大地。她忽然想起去年在华山,每天这个时候他们刚吃完饭都会赏着日暮闲聊。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过上原来那般宁静悠闲的日子。

    想至此,她忍不住轻叹一声。

    “怎么了?”林顺一上来了就见林笑笑在叹气。

    “想起了咱们从前在华山的时候。”林笑笑道,“也不知道小婵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今琼。”

    “以后总会再见的。”林顺道。

    “嗯。”林笑笑点头,“我们下山吧。”

    二人这是去崖底,因为他们猜测胡无酒等人找不到林笑笑便会返回到悬崖底下,继续寻找林顺的遗体。上山前他们就在崖底看过了,什么人也没有。二人打算在崖底等几天,若不见他们寻回则再做其他打算。

    山中蚊虫甚多,他们拍了一路。等到崖底已是繁星满天了。走着走着就瞧见几簇火光在跳跃着闪烁,二人走近一看正是胡无酒等人。他们2拿着火把,分散开来埋头搜索着什么。离二人最近的是燕云生,他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

    林顺从后面拍了拍燕云生的肩膀,喜道:“云生。”

    燕云生回头,火把掉落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又惊又喜,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多少次,他都幻想着林顺没有死,还同往日一般听着他的絮絮叨叨。他哽咽道:“小顺,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林顺将手搭在燕云生抖动的肩膀上,哭笑不得道:“我没死,我还活着。”

    “还好了。”燕云生仔细打量着林顺,喜极而泣道。可下一秒,他想到了什么,脸又哭丧了起来。

    “小顺……”他难以启齿道,“我得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林顺忐忑问道。

    “笑笑她……笑笑她……没了。”他低下头,泣不成声道,“都怪我……”

    “什么叫我没了?”林笑笑气道。

    燕云生抬头,这才注意到林顺身旁的林笑笑。方才他看到林顺时,火把激动地掉落,那时林笑笑站在林顺的身后,燕云生的注意力都被林顺吸引走了,就没看到她了。

    “你,你也活着?”燕云生惊喜道。

    “是啊!”林笑笑笑道。

    “太好了!胡前……”燕云生转头,正准备喊着胡无酒等人,却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旁边了。

    “太好喽,俺老胡可算能睡个好喽!”胡无酒伸着懒腰笑道。

    “林大哥,林姐姐,我去抓点野鸡给你们吃。”桑椹道。他不善言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就搞点吃的吧。

    “桑娃多抓点。”胡无酒嘱咐道。他们几人自林顺死后便没吃什么,林笑笑死后更是水都没心情喝。

    桑椹点头。

    “我跟你一起。”慕容心道。眼前的氛围让她的心底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可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何怪异。

    她自小生活的环境是冰冷的。在殺机阁里,更多的是踩着同伴的尸体爬上去。有人在任务中活着回来,也不会有谁发自内心的为他喜悦。她从未经历过如此情感,所以心底便又一种微妙的怪异。但是,她似乎喜欢这种感觉,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

    二人抓的极快,林笑笑等人刚生起火堆没多久就回来了。于是,众人一边烧烤一边谈天谈地。直到夜深方才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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