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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得的热闹

    颜七的心,化了。

    碧青看不得她那痴样子。转头去看铺子了。花朵儿跟颜七比了个手势示意厨房有饭,也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只留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颜七要摸一摸它的肚子,却见小黑鸟两个翅膀下意识捂住光秃秃的肚子,颜七改成摸了摸它翅膀上没剩下多少的羽翅。

    “活着就好,羽毛咱们慢慢长,用不了多久就长好了,”颜七知道云泽界的动物有的是极通灵性的。柔声安慰它。心里却琢磨这老安应该有几个生发方子,回头翻一翻医书,既然是长毛的东西,大约对鸟也有用?

    颜七端详了它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行吧,遇到你,算是我的好运气。你得快点好,我想看看,你能飞多远。”

    她盘腿坐在床上,喃喃自语:“要不给你起个名字?总不能叫小黑鸟吧?”那小鸟听了,眼睛暗淡下来,用尖尖的喙轻轻蹭着她的掌心,有些痒痒的。

    颜七忙给它换了个位置。“人家说贱名儿好养活。其实起个简单的名字也行。”颜七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不合适。你这状况不大好,合该取上一个更大点的名字旺一旺你才好。你是什么鸟儿?乌鸦?麻雀?”

    颜七也不认识,毛秃成这样,怕是亲爹也认不出来。

    “这样吧,天底下的鸟大约属凤凰最大了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颜七挠头:“不是说凤凰是鸟族的老祖宗。你借一借你们老祖宗的福气,保佑你这次平安活下来,就叫阿凤好了。”

    颜七很是满意。

    “你想吃什么?虫子可以吃但不要让我看见,家里有果子你可以吃么?”颜七兴奋的去翻柜子。从小时候她养的那只小黄狗被送走以后就没养过东西了。虽然自己无意圈养这小鸟,却很希望它赶快好起来。生命的奇迹总是会发生在不经意的瞬间,这是颜七依旧保持对生命敬畏的原因。

    颜七觉着自己有责任让小鸟好起来,起码羽毛要长全吧?不然飞在天上,可能看在其他鸟儿眼里,就像是人没穿衣服子在大街上走似的。

    她这边打算着怎么给小鸟补救下,却没有看到床上微微颤颤站着的小鸟眼中闪过一瞬而逝的悲伤。

    .......

    碧青觉得颜七魔怔了。

    虽然他一直觉得颜七有点神神叨叨不大正经游手好闲,看起来深得老安真传的样子,但是大部分时间她还是正常的。上一次发魔怔是隔壁老虎精家生崽崽她抓心挠肝的想去看,拉都拉不住。

    后来就是无意中看到溜出来老虎崽子,抓心挠肝的想摸。想的觉都睡不着,做梦都在左边一个虎崽子,右边一个虎崽子。心痒痒的就差去扒门框了,一点都不夸张。当时虎三差点打她。你说人家老婆喂崽崽,你个男人去偷看,这不是明晃晃觊觎人家老婆么!

    后来还是老安带了些店里的特产,去虎三家走了一趟。不知道怎么说的,居然说动了虎三抱出一只大些的崽崽来,跟了颜七半个月。那半个月,颜七打了鸡血似的,对那老虎崽崽那叫一个无微不至。虽然因为种族不同闹了些笑话,但连他一个局外人都看的出来,他要是敢不吭声把老虎崽子抱走,颜七敢跟他拼命。

    他直觉这么下去不行。老安却让他别管。老安一向是洒脱的人,碧青很少见他流露出平和意外的眼神。他直觉就算是赖以为生的进宝堂塌了,老安大约也不会抬一抬眼皮。

    但是那一刻,他们俩在屋子外看着颜七抱着老虎崽崽爱不释手不知道怎么疼才好的样子,老安的眼神很复杂。有痛惜,有难过,还有旁的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不知道后来老安是怎么说服颜七把崽子还回去的。不过自打那以后,颜七成了第一个可以去虎三家偶尔摸一摸小老虎的人。

    现在,颜七自己不觉的,可是碧青看的,跟那次魔怔差不多。原本想着那是一条命,那鸟能撑过来也算不错。颜七是凡人,养个灵宠也不错——毕竟灵宠也很贵,他们也买不起。他是妖族,能察觉出那鸟有些灵气,以后时日长久,做个灵宠坐骑应该还是可以的。不过他没跟颜七说那么多。等回头老安会拉告诉老安得了。

    可是看看现在——

    碧青无语的看着颜七举着筷子,桌面上瓜子花生牛乳肉片,一样样举着看这鸟喜欢什么,每天不厌其烦的用细小的毛刷给秃毛的地方抹上药液。她甚至还花了仅剩的四个银贝请后街上的裁缝朱娘子给那鸟裁了身衣裳套在身上,等药液阴干了给它套上,好遮住秃的地方......

    碧青当真是服气。颜七想要对什么好,当真让人无法拒绝。就算是自己那时候,她怕的要命,可还是按着细心照顾自己了。碧青见颜七喜笑颜开的摸着阿凤的脑袋,眼不见心不烦的挪开眼。算了,托生成蛇不受人待见他也没办法。只是他不能理解。论理也只身上多了些毛而已,有什么稀罕的?

    不管碧青内心如何吐槽,阿凤的情况的确是一日比一日好。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安安静静不怎么动,也从没见它飞过。但它是极粘颜七的。睡着了,颜七把它放在竹篮就在铺子里陪自己。醒着的时候就站在颜七肩膀上,吃点颜七喂给它的东西。安静的简直不像一只鸟。

    碧青眼不见心不烦,这他娘的那里是养鸟,养儿子都没这么精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虽然妖族十分厌恶修仙界将他们和普通妖兽一样收为宠物,常喊着妖族永不为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碧青不得不说,很多时候会让他有一种,能被颜七养着,就是当灵宠也不错的感觉。

    “咦,今儿怎么都没几个人?”

    颜七费了半天功夫给阿凤上完了药,又在它栖身的篮子里放了带着清香起的花儿,才腾出空来,想着替碧青一会儿,街上空荡荡的,根本没什么人。

    是什么大日子?

    “后街老张家的酒馆出了事,外面正闹的呢。”碧青擦着一尘不染的柜台。

    “什么事?”

    “不清楚,天不亮动静都起来了,你没听见?也是,你那心都在那只鸟身上呢。你干嘛去?”

    “去老张家取酒啊?”颜七翻箱倒柜的找皮绳:“闹翻天咱们的活儿不是还得干,芨芨草都炮制好了,今儿本就该去取的。走吧,咱们一起。”

    碧青看她淡然的样子,也不反驳,干脆的丢了抹布,推上院子里唯一一辆板车,俩人一起往后街去。还没走到地方,老张家的铺子围的水泄不通,人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里面夹杂着哀哀的哭嚎。

    颜七眉头一皱,真出事儿了?

    不是她不在意,镇上是非最多的地方就是酒馆。本镇的人大都相安无事,那些游商路人倒是喜欢惹事,不过张老板很是镇的住就是了。他本就是滚刀肉一般的人物,多少年相安无事,自有他占人家便宜,哪有他被人欺负的事儿。镇上偏僻,新鲜事少,这样的热闹,谁家都去看看。因而正经买东西的没有,全是看热闹的。

    颜七碧青对视一眼,板车随便一方,挤到前面去。张家的铺子最前面的桌凳砸的七零八落,地上零星几点血迹,柱子边上,几个健壮的兵丁潦草的站着,张老板平时精明的脸上像是开了个酱油铺,只抱着后厨一把砍骨刀哆哆嗦嗦的拦着前面不让他们走。他婆娘在后面声长声短的哭着。

    “作孽呦。老张那那么水灵的大闺女,就这么被糟蹋了契约,那些天杀的.......”

    颜七皱着眉凝神过去,果然那为首的兵丁满脸青色胡茬,十分不耐的挠了挠后颈,满眼厉色:“老头儿,你识相些,钱都赔给你了,还想怎样?你要是借着这个机会把闺女塞给我,那不能够!”他上下打量了老张家的酒铺子,嗤笑道:“穷乡野里的村姑,给我们神族做妾都够不上......”

    “妾够不上,那就做妻么!正好明媒正娶~”底下轰然大笑。老张嚎的更大声了,总之,就是不让走。

    酒馆的老张最是精明,在镇上大小过的也不算差,她女儿也是正当年的姑娘,那里有不好看的。怎么到了这里兵痞子口中,像是上不得台面似的......

    “因为她是凡人和低等妖族的后裔。”

    “什么?”

    颜七扭过脸,却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是在客栈喝过酒的少卿。他一脸平静的看着那场闹剧。眼神落在颜七脸上,温和道:“云泽界大都以自己的神族血脉为荣。即便是万年来与此间凡人结合,大都继承了神族之力,不过是有高下之分罢了。能被选入军营的都是继承了神族血脉的人,即使那点子血脉已经稀释的只能让他们出生的时候比普通凡人多了一条灵根。不过某种程度上,他也不算错。”

    即便是天生便有灵根,毕生都不修炼,也比凡人多出三五百年的寿命,那也是云泽界与人界的重大区分。

    更不要说低等妖族了。在高门眼中,也就是会说话的灵宠罢了。

    “我听说你是从云泽的大城来的,云泽界的大城,也是如此?”

    少卿笑起来:“那倒不是。日后有机会,你亲眼去看看就知道了。”

    正说着话,人群突然骚乱起来,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年轻娃娃脸男人带着几个精壮的随从走过来。老张如蒙大赦,也不知道是怎么跑过去的,一把抱住他的小腿:“思明大人您可不能不管,离国的士兵如此欺辱我闺女,我们老张家就是拼了全家性命也不能愿意啊.......”

    “我说这老张今日怎么糊涂,居然敢和这些兵硬碰硬。敢情是知道思明大人会来.......”

    “离国大将银郅治军最是严明,思明是离军军师,这下可有好戏看了!”看热闹的人乐了起来。都睁大了眼不肯错过一丝一毫。

    颜七若有所思。银郅的名字她倒是听过几次,不算陌生。银家世代守卫离国边境,他的父亲银重生前是边军将领,三百年前病逝了。银郅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听说从小便在军营中历练长大,勇猛非凡,听说御下极严。

    在老葡萄精的口中,银郅最出名的是两件事,一是他的出身。传言有人说银郅并非老将军亲子,乃是养子。还有人说他是银重与一低等妖族所生,并没有继承神族血脉之力。更没有人见过他的原型。

    第二么,就是他的傲慢。

    离国皇帝曾几次召他入上京都被拒绝了。皇室还曾考虑下降公主,原本就议的差不多了,他却上书皇帝要公主嫁妆充作军资,这下把皇城炸了锅。瑶光公主当即不乐意了。寻死觅活要皇帝退亲。人还没进门儿就想着花用人家嫁妆,得,原本上京贵族炙手可热的贵婿,登时门前冷落鞍马稀,再无人惦记。即便是眼热银郅强大的实力,也得顾及脸面,省得沾嫌。

    那个思明,年纪看着倒是不大,办事却很是利落。

    “你说他们欺辱了你女儿,可有证据?”

    “有!有!街坊邻居都能作证!还有留影石!”老张沮丧道:“就是失效了,我真是,当初省那几个金珠做什么,合该多买几颗灵石备着的!”

    “不必麻烦,我这里有。”思明笑了下,手下送上灵石,扣在巴掌大的留影石上,他淡淡的扫了几眼便挥袖抹了痕迹,阻碍了旁人窥探的目光。

    那几个士兵慌神了,便要下跪求饶,其中一个机灵的高声道:“我愿意娶她!结亲!是结亲,成,成两姓之好!”

    颜七的嘴角撇的不能再撇了。两辈子她都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我军律例,辱□□女者,七十鞭,面刺字,逐出军营。”那个叫思明的军师不紧不慢道:“不过你说了要娶人家女孩儿........只要两家商量好,也不是不可。”

    那人连连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那就缓一缓,先行刑,再成亲,两不耽误。”

    那人傻了。

    “噗嗤!”尤八爪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过来,大约是偷偷变原型用了触手才这般顺畅:“那还成个屁亲?哈哈!”

    颜七凉凉的扫了软在地上如死狗的几个男人,撇嘴:“才七十鞭?够干嘛?”这代价也太小了些。

    她声音不大,大约也只够她自己听和八爪听见,却没料到一道视线若有所思的投过来。片刻又收回去了。

    “你懂什么!”尤八爪“嗨”了一声:“别说七十了,你这小身板,碰到厉害的行刑手,一鞭子人就抽没了你信不?”

    “尤兄说的对。”少卿在旁解释道:“军中行型的鞭子都是特制的龙骨鞭,鞭身都是倒刺,一鞭子下去刮血连肉毫不夸张,还有的沾了药水,伤口不易愈合,更是疼痛难当。无论神族还是妖族,能抗四十鞭子已经不错了。七十鞭子很难熬过去。还有刺字。在额上刺字的墨汁,是离国临海处一种特殊的墨鱼汁,一旦刻上去,除非上神之力才可消除。更无法遮掩。即便是不逐出军中,在哪里都抬不起头。”

    少卿眼中满身欣赏之意:“虽然狠厉,却震慑了不正之风。受刑的人即便是侥幸活了下来,也只能离群索居。就是妖兽也不会让幼崽和额头上刻着这样罪行的人在一处。”

    颜七了然,啧啧称奇道:“还是得开客栈,瞅瞅,这眼看见识就不一般!”

    她都不知道少卿什么时候跟尤八爪称兄道弟了!

    人群中央,劲装随从抽出少卿口中的龙骨鞭,竟是要当街行刑的架势。却被思明喊住了。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他淡淡府对着几个面色惊恐的士兵道:“离国的士兵犯了错,自然是要按照离国的规矩来——”

    “我们不是离国的兵,我们是大泽——唔!”

    他的嘴被同伴紧紧捂住。苍渊的士兵正在到处追击大泽边军残部,若非如此,他们又何需要刻意伪装引人混淆?人群中恍然大悟:原来是大泽的逃兵冒充离国边军给人家泼脏水啊!

    思明摇了摇头,带些稚气的面庞上有些遗憾道:“可惜了,犯错撑过刑法还可活命。可若是冒充我方军士.....杀无赦。”

    话音刚落,几道寒光闪过,那几个试图逃跑的人匍匐在地。

    看热闹的前排,尤八爪傻愣愣的摸了摸喷溅在脸上的温热的液体,登时两眼一翻:“老子晕血啊啊啊!”

    颜七忙拽着他,喉头也是一阵蛄蛹,娘的,要杀人也不说一声,这么突然,呕——

    少卿也过来帮忙拉着尤八爪,颜七下意识去看那几个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几个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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