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医馆外。

    九月刚出门就看到云为衫和上官浅交手,几招之下,云为衫不敌,被上官浅扣住了喉咙。

    啪啪啪~

    九月边走边鼓掌,像是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从两人身后走出。

    两人似乎是刚注意到九月的到来,迅速分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看戏看够了?”上官浅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笑着问道。

    “自是没够,不过我得提醒一下你们,半月之期快到了,与其在这里内讧,不如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出去拿解药吧。”九月毫不客气,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似笑非笑的味道。

    上官浅被九月的话噎了一下,目光锐利,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随即陷入沉默。

    “你们把东西交给我,我替你们去交换解药。我已经有出宫门的方法了。”云为衫轻启朱唇,笑意盈盈的说道。

    上官浅&九月都颇为诧异:“你说什么?”

    云为衫走近两人,低语了几句。

    两人愣了愣,然后低头假装思考,笑了笑,同时点头:“那就谢谢姐姐了。”

    三人一起走在医馆外的小道上,上官浅和九月各从怀里掏出一个薄薄的布包,递给云为衫。

    上官浅唇角一勾,露出一个轻轻浅浅的笑,“帮我给寒鸦柒。”

    云为衫一怔,问:“这是什么?”

    “宫远徵的暗器,我已经画下了结构草图,也取了碎片,可以让无锋分析上面淬的是何种毒药。”上官浅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得意的说道。

    云为衫好奇:“宫门暗器,在外面明码标价就可以买到,就凭这个可以换解药?”

    上官浅满脸的笑意瞬间僵住,冷哼一声:“宫远徵的暗器囊袋,你都没打开研究过吗?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打开看一看。”

    “我要是有时间打开研究,等我送回你那边时,你估计已经被关进地牢了吧?”

    上官浅收起了笑意:“也是……确实得多谢你。宫远徵自己使用的暗器和外面能够买到的普通宫门暗器可不一样,杀伤力大多了,结构也精妙,简直是工匠的艺术品。我之前一直以为宫门人人内功深厚,暗器迸射力道惊人。但结果你猜怎么着?”

    “什么?”

    “火药。”

    “火药?”

    “小小的暗器里有撞针,有火药匣,碰撞之后产生爆炸,将染毒的金属刃片二次迸发,力道甚至可以打穿甲胄。”上官浅突然扬唇笑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看来你应该可以换得到解药了。”云为衫了然道,“那你呢,你要我带的是什么?”

    少女站在那里,眉眼清冷,一张瓜子脸又尖又小,眸若星河。望着九月的眼睛,透露出一股事不关己的通透冷静。

    “宫远徵的毒药的配方够吗?”九月指尖一顿,温柔的目光一寸寸凉下去。

    “看来季姑娘在徵宫过得挺好。”云为衫的嗓音很清,像是清凌凌的雪水,干净却又清冷。

    “不及云姑娘在羽宫如鱼得水,侥幸而已。”九月垂下眸子,含糊搪塞道。

    “你呢?地图画得周全吗?”上官浅看着云为衫,表情复杂。

    “还缺很多,不过,大有收获。无锋之前的方向弄错了。前山根本不是重点,宫门最重要的地方是后山。”云为衫微笑着道,目光中却是一点笑意也无。清澈如水的眸子反而如黑色的云雾,沉沉的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

    三人刚走不久,角宫里便有医馆的人走进宫尚角房间,行礼,然后走到宫远徵面前,小心翼翼递上张药方。

    “徵公子,这是刚刚上官浅姑娘抓取的药方。”

    宫远徵回头看向宫尚角。宫尚角不动声色,懒洋洋对下人抬了抬下巴:“你先下去。”见医馆人走远,宫尚角才轻声问宫远徵:“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宫远徵看着手里的药方,皱着眉头:“看起来像清热去火的药膳……”

    宫尚角有些意外了:“药膳?……”

    .......

    徵宫。

    九月看着自己做的六角刺绣宫灯,满意的拍了拍手,这谁不得说句绝绝子啊。做了整整一天,真是个体力活,手工废材九月都没空出时间来修炼。要不是可怜小毒娃长这么大都没出去过,没见过这些,她也不会这么认真了。

    “徵公子,呐,给你的,好看吗?”九月走进宫远徵的房间,看见他正盯着一张药膳方子发呆,迫不及待的把宫灯递给他。

    她说这话的时候,眸子清亮,带着邀功似的偷笑。

    少年看着她,他的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化,看着少女神采飞扬献宝的样子,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猛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微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朵和脖颈。两人同时一愣,少年壮着胆子把下巴轻放在她的头顶上,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两人此刻挨得极近,少女把玩着少年的手,像个调皮的孩子。

    少年拿着六角刺绣宫灯,注意到上面色彩不一的珍珠流苏,好奇的问道:“这些颜色是怎么弄的?我记得宫门一向崇简,应是没有这些颜色的。”

    “我用朱砂还有其他颜料自己调的。”九月眨巴着眼睛笑道。

    “朱砂......加上硝石......加上药膳里的那些......这是剧毒!”宫远徵瞳孔骤然一缩,来不及解释,快速冲出房间。他要告诉宫尚角,上官浅极有可能对他下毒手。

    角宫。

    宫尚角伸手接过粥,慢慢端到嘴边。

    远处,一枚暗器射来,破空声将夜色打破碎,也将粥碗打碎。如果在平时,这枚暗器纵然来得再凶些,宫尚角也能提前发觉。但今夜,他着实对四周放松了警惕,全幅注意力都放在了上官浅身上。这个女人营造的一块温暖小天地,让他多少有些沉醉。

    宫尚角一惊之余,瞬间恢复冷静,捏起桌面一块瓷碗的碎片,用足内力,朝暗袭处甩去,动作快如闪电夜色中,有人痛苦倒地。

    宫尚角凌空一跃,便到了刺客身边,待双脚落地时,发现被自己瓷片打伤的却是宫远微,伤在肩膀下方靠近心口位置。

    宫远徵呼吸急促,躺在地上咬牙坚持,满脸痛苦之色,被击中的位置是一个命门。

    他调整着呼吸,说:“哥……粥里有剧毒……怕你中毒手”

    九月跟在宫远徵身后,奈何这小子跑得飞快,等九月赶到时就看见他被碎片击中倒地,耳边传来宫尚角的怒吼声。

    少年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苍白的唇染上了一抹鲜红。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涌出。

    周围有侍卫的声音,九月来不及悲伤,迅速拿出一粒生机丸给少年服下。

    ......

    宫远徵被送到医馆,他躺在木板床上,胸口起伏不定,额头上的汗珠止不住地滚落。伤口处浸透了血液。他咬紧牙关,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

    上衣被剪开,两个大夫围着,他们看着心口的那个瓷片,插得很深,都不敢摘取。两个大夫面面相觑,一人神色凝重:“这个位置……是经脉命门,稍有不慎……”

    另一人吸了口冷气:“这么深……能摘取吗……不如等宫二先生过来定夺?或者请月长老过来看看?”

    宫远徵咬着牙,看着九月担心的脸,转过脸对两个大夫命令道:“快……取……”

    “我来吧,我替你护住经络,我修行的内力独特,适合疗伤,让我来。”九月虽然不能理解宫远徵为何对宫尚角如此依赖,还是舍不得小毒娃受苦。

    大夫道:“徵少爷,得罪了……”说完,把瓷片拔出。随即,鲜血四溅。大夫脸上全是血。

    五脏之中,肝属木,心属火,九月的火系灵力正好能帮助宫远徵心口处愈合。九月调转灵力,将素女诀运转了一个又一个大周天,源源不断的灵气从九月体内涌入到宫远徵身体各个角落。

    两个大夫倒是识趣,给宫远徵号脉发现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就放心离去。

    按照常理来说宫远徵此刻不死也得痛昏过去,但此刻宫远徵却觉得浑身舒坦,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一丝灵气滋养着宫远徵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帮他完成了第一步引气入体,这也算歪打正着。倘若之后九月帮他找到合适的心法修炼,说不定他也能成为这个位面的绝顶高手。

    大概体力消耗的不少,九月运完灵力之后感觉眼皮子一沉,就趴在宫远徵床头和他一起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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