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尔老远就看了两个穿着时尚的女孩,她有点轻微近视,没看清脸,就看清了两双大长腿,套在百褶裙和小皮鞋的里,娇俏甜美。
慢慢走近,女孩们的面目更加清晰起来,在闷热的夏季,她们的妆牢牢的扒在脸上,双眼皮上的亮色眼影反着闪闪金光。
真好看啊。
爱美之心人人都有,游尔放慢脚步,不免多看了几眼。
怕她们注意,游尔没敢太放肆,欣赏了几眼后提起速度。
两个女孩在讨论着什么,小脸时不时抬头望向道路对面。
“我们要进去吗?可是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你今天打扮的这么精致不就是找他告白的吗?”
………
游尔剩下的就没听清楚了。
她好奇的看了眼对面。
红砖堆砌起的瓦房,铝做成的大门,顺便当成了围栏使用。大门上有着一只戴着墨镜的唐老鸭,围栏上面立了个牌子,写着偌大的一句英文。
【Youth means limitless possibilities】
“年轻就是无限可能。”
这句话格外张扬又自信。
在大白天里,一抹红色格外扎眼。而这一个矮房,在一堆庄重的科研所里也格外刺眼。
游尔收回视线,脚步不停往前走。
手指“噼里啪啦”回着消息。
打了个电话给陈迹,没接。又打电话给了江星桥。
电话在要自动挂掉时被接起来。
游尔先发制人,“江星桥,你干嘛呢?这么久不接电话。”
游尔还没听到回答,就听见背后隐约有人叫她,游尔只当错觉,把注意力放在通话上。
“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我总觉得有人叫我。”
—————
李休把游尔送回家后,心里装着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晨雾蒙上大地时,他才硬生生睡过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也没有转醒的意思。
急促的铃声是这时响起的,李休把耳朵塞在被子里,杜绝扰人的噪音。
然而铃声不见停歇,没法,这才接起。
“说。”熬夜加上摄入水量不足,声音沙哑到像是生锈的锯子锯枯木。
“你喝酒了吗?还不来?”对面很吵,吵到对面的人扯着嗓子吼才勉强听出是个年轻的大男孩。
李休被刺的拧眉,下意识移远手机,脑子却清醒了不少。
“不来了。”
“什么?!”对方似乎是远离了场地,听筒里传里的声音格外幽静,“你说什么屁话呢?李休!你玩我呢?不一早就答应好了?”
随即没等李休回答,不容置疑的甩下一句,“我不管,必须来。”后便挂断电话。
没法,避不开的局。李休冲了澡,换了身清爽净透的衣服出了门。
到俱乐部的路走了不知道有多少遍,李休到的速度很快。
外卖刚到,李休到了就坐在沙发上。
纪昭明,也就是刚才打给李休的那个男生。
从李休一进门就没停止打量他的眼神。
李休特意找了个单人沙发,没理纪昭明,打开矿泉水喝了口。
在场的男男女女的都有,主角一道场,目光聚焦在李休身上。
纪昭明走到他沙发身后,给李休狠狠一捶。李休被冲击的嘴里的水喷出,李休急忙拿手去捂,还好喝的少,及时止住了大部分。
旁边的高斯思眼疾手快的扯了纸递给李休,骂道,“纪昭明,你是不是下手没点轻重?”
胥于却幸灾乐祸,“我觉得他下手还轻了。”
纪昭明:“就是!他今天生日他还想不来!”
李休整理好了,慢悠悠站起身来,神色莫名,站到纪昭明身侧。
纪昭明勾着他的肩,贱兮兮的把脸凑过去和他笑着。
李休猝不及防把手肘往后一捅,直杀个纪昭明措手不及。
纪昭明脸色骤变,霎时青白起来,痛苦的弯下腰,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手指颤悠悠的指着李休,语气无力的咒骂,“李休,你他妈的……”
其他人没插手,只顾着看笑话,看见纪昭明的狼狈模样,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气氛又热起来。
李休从幼儿园都小学都是在远安读的书,胥于,高斯思,纪昭明和他小时候住在一条街。彼此之间熟悉到对方一天放了几个屁都知道的程度。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儿。
即使后来初中和高中两年没在远安,感情自然而然也不可能减淡。
去年,当季姿以他不适应环境为由,提出来给他找个“陪读”后,他登时觉得无比荒谬。
三人听说后,纷纷找到季姿主动应职。
季姿那时才想起,李休的幼儿园是在远安读的。
虽说如此,却毫不意外的一一被拒。理由是已经找到了,分外强调是个女孩。
不夸张地说,从小到大,四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一起。每当放假,李休倒是没怎么出门,但是一般遇到他们的话,就另当别说。
季姿怕李休是个同性恋,虽然自己思想是很开放的。但是一时也不容易晃过神。
她不干扰李休的交往,但必要时还是要控制一下和男生的交往频率。
这才找上了游尔。
李休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一听说季姿找了个女孩来“陪读”。
纪昭明登时跳脚,“你妈没事儿吧?找个女的?多大?”
李休只知道和他一样大,但具体大多少,确实不清楚。
有次和游尔聊起生日的话题,问游尔几月的生日,游尔当时说,女孩的年龄是秘密,后来就不了了之。
李休说,“比我大一点。”
“博士?年龄有点差距有点大。”胥于托着腮分析,“不过在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
高斯思骂,“你脑子能不能装点除了爱情之外的东西?”
李休:“.......”太过于正经的分析就显得像智障了。
李休敲了下桌面,重复,“是找了个和我一起读书的,不是和我一起谈恋爱的。还有,搞搞清楚,和我一样大。”
纪昭明:“长的漂亮吗?”
高斯思:“她来教你读书?成绩能有你好吗?”
胥于:“那年龄方面是不成问题了。”
李休:“………”
最后怎么说的不知道,反正他们都知道了游尔的存在。
先前三人还不当回事,随时叫李休,他随时能出来,不管多晚。
到后来一两次没来,众人以为有事,没放在心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想再约李休,已经迟了。
李休通通退了,理由是,“游尔她…”“游尔今天…”“我要送游尔…”
麻了。
还好暑假过后,李休恢复了和他们的社交。
但仍旧三句离不开,“游尔…”手机也变成的离不得身的物品。没事就点开屏幕看微信。刷新再刷新。
纪昭明有一次问他是不是在和游尔谈恋爱。
李休犹豫了下,很诚实的说没有。
问他既然没关系,那干嘛天天提游尔。
他说句很欠揍的话。
他说因为我想,而且我早晚会和游尔谈恋爱。
反正让人很无语。
导致现下的状况是,游尔这个人已经全方位的被李休宣传了一圈,除了不知道长什么样之外。
一群少年安安分分的喝着饮料,果汁。边吃东西边谈天说地。
少年人话题转来转去就那么几个,理想、现状、苦恼、感情。
说起感情,无可避免的就要提起游尔。
女生A大胆的问,“李休,你今天不想来的原因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孩?”
游尔的名字李休只和纪昭明他们三人说过,其他人知道的也只是一个“李休在意的人”而已。
李休毫不遮掩,“是。”
女生B举手,“那我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周围起哄,空气中泛着八卦和暧昧的声音。
“没什么。我就是没睡醒加上起床气大。”
“不信!”
“对!不信!”
李休双手一摊,“真没什么。这就是事实。”
李休不想说,众人实在难以撬开他的嘴,况且他眼下的青黑明晃晃的昭示着确实是这个原因。于是放弃,转为看向耳根子软的胥于。
李休退出聚会,出门透了口气。
嫌站着累,他门外的台阶上,一条长腿随意的伸长,另一条微曲,手搁在腿上,撑着脑袋闲闲的放空思绪。
对面的庄严的寺庙自己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次,铃铛在檐角垂吊着,生锈褪色的焦黄透露着年代已久,寺庙里的香火还燃着烟,斯斯然的蓝烟往天空打几个转后,往深蓝的天空浮去。
这是看过了无数遍的场景,寺庙的大门被不同的人进进出出。有些身着贵气,有些衣衫褴褛,两极分化在此时为着心中不同的欲念,踩着同一道门槛,拜着同样的佛祖。
李休从来没进去过。
如果没人打扰的话,他能一直静静的坐在这个位置看到寺庙关门。
今天没看多久,就到了寺庙的关门的时间,李休收回腿,预备起身。
红门前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李休双眸微怔,流露出不可置信与激动的情绪。想迫不及待的冲到她面前,但好奇心又驱使他停下来,让他看看游尔到底在做什么。
果不其然,游尔接了个电话,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会儿。开始上坡走。
李休原本打算游尔往下坡走的话,他就追上游尔把她往俱乐部里带。
此刻,他只需要默默注视游尔就好。
游尔心情很舒畅的样子,把手里的橘子放回外套兜里,掏出手机接了电话。
对面不知道是谁,游尔笑着说了一会儿,时间不长,洒水车来了之后就挂断。
然后李休就看见游尔色眯眯的盯着街对面的两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