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辉

    邱黎修建了这个大型储物后,她在山庄寻找有能力的负责人。杨海有功夫,还年轻,自然也就找上了他。邱黎许诺杨海,只让他负责一位客人,其他时候,他想采茶还是睡大觉,都随他。

    杨海现在没了寸溪华这个庇佑所,自然只能听命行事,想着只需负责一位雇主,不至于太糟,可后来才知道,这位雇主,行事风格也好,为人处世也罢,无一不令他恶心。

    杨海第一次见到这位雇主是在月溪山庄的茶室,接到任务后,一早便去了茶室候着,约定的时间是早上九点,他时间观念很重,不喜别人等他。

    可他等到十点,茶已经喝完一壶,他重新换上一壶,没再喝,没有让客人喝剩茶的道理,茶水冷了又换,换完又冷,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他已经失去了耐心。手指在桌上烦躁的敲着,再等一刻钟,就算是天王老子让他来接这个活,他也不干。

    好在半刻钟后,王永辉慢慢悠悠的来了,没有任何歉意,进来就坐下,没有解释任何。

    小小负责人,王永辉不放在眼里。杨海也没有过问,雇主而已,除了工作往来,他懒得纠缠。

    王永辉身高偏矮,身材发福,可他的心却没有因为体胖而宽,反而心胸狭隘,自私。进屋后一双细长的眼上下打量杨海,那眼神让人不舒服。

    王永辉开门见山,“我和山庄签了长期合约,交的都是高租金,替我暂存这些文件,邱黎说你办事靠谱,长期生活在山庄,不喜外出,圈子小,倒是复合我对负责人的需求。”

    王永辉不轻易信任别人,觉得负责人最好寡于世俗生活,不然他有需要时候负责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怎么及时处理他的事,他看这杨海闷葫芦一个,不像是个会多嘴八卦的人,也放了些心。

    王永辉做的是制药公司,公司的药分布极广,从感冒发烧到稀有药物无一不涉及。既然是制药公司,最重要的便是和医院和药铺有所合作。

    公司和各大医院打好关系,医生在开药时会优先选择他家的药品,和药铺打好关系就决定了他家的药品会放在同类药品中的最高层,最显眼的位置,当有病人询问时,也会优先推荐他家的。常此以往,他家的公司发展的很好,也有了许多子公司,做起了医美,药妆等产品。

    王永辉自己常说,女人的钱最好挣,只要营销做的好,不怕卖不出去。他家子公司那些国字号药妆面膜,玻料酸原液等等产品,经过一番专利包装,售价客观,已经爆火很久,双十一几个小时成交量高达千万,可有效成分却少的可怜。

    这些美妆的收益让王永辉有了新的想法,他开始打起一些药品的主义来,感冒药是最常见的药,他家的感冒药也是最火的药。他想着感冒这种东西,吃药只会缓解痛苦,并不会加速痊愈,所以就偷偷减低了各种成分的量,大批量生产下来,可以节约许多钱。他暂且只拿感冒药动手,可利益面前,他这样的人,只会越走越黑。

    现在他的公司不仅减少有效药的成分,还垄断原药料,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可谓是坏事做尽。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做这些事,自然是心虚,不敢把一些见不得人的文件、名单放在自己公司,邱黎的储物柜就正好替他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

    存在这纯属就是怕某天被查,留个后手。而他存的最珍贵的东西,放在他自己备的保险箱中,可谓是三重保险,把这些东西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王永辉交代他的文件都会以ABCD命名,在必要的时候,王永辉会告知取什么名字的文件,送到相应的地点。这些文件就是普通文件,没有双重密码,只有一个密码,杨海和他都知道,杨海一一应下。而没有命名的文件,就是机密,双重密码,不会让杨海送,需要他会自己来取。

    杨海为王永辉送过三次文件,每次送完,王永辉摆摆手就让他走,从不留人,也从未说过一次谢谢。有一次文件要的急,一大早的,杨海还在茶园里采茶,就匆匆定票赶去送,当天连饭都没得吃,王永辉觉得他来的晚了,脸色铁青,一把拿过文件,看杨海一副面无表情,不卑不亢的模样,突然就来了气,指着他大骂,一个工具人而已,别太嚣张。

    杨海只回了他一个眼神,王永辉便没有了气焰,他看着那眼神,第一次有点害怕这个沉默的少年。打那以后,收敛不少,不再言语相伤,就是打心里,还是看不起。

    再往后,王永辉送来一个保险箱,只是这箱子在山庄这么多年,杨海都不知道也没见过里面存放的是何物。

    王永辉生来就爱猜忌,不信任任何人,这箱子送来后,他但凡来月溪,都要亲自去确认一番箱子里的东西完好无损,从不让杨海轻易去碰里面的东西。

    杨海又怎么可能知道里面有什么?

    后来发生的事,也是他这样的性格也造就的,三个儿子,三个都不让他满意,挑来拣去就是不认定把公司给谁,搞得家族内部矛盾逐渐激化。一个爹一个妈生的几个孩子,为了家产,争得头破血流。

    他这人做过的脏事不少,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大儿子,一直在暗地里收集他的这些罪证。

    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心里有了应对的政策,也就想到了杨海。

    王永辉先是给杨海打了一通电话,拜托杨海去寸家加急制作一个银饰,做好后亲手交到他手里,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或者看见。

    杨海拿着那东西去寸家拜访完后,回到王永辉住下的搂里,一楼大堂往右是茶室,隔壁是餐房,因是木制,隔音效果不好,茶室里传出争吵声,他懒得听,转身就要走,几句话却飘到了他耳中,他一改决定,转身去了餐房,光明正大的偷听。

    茶室里是王永辉和大儿子,杨海听到的话是大儿子对王永辉说的:“你和山庄的所有往来,我都知道,什么储物柜,度假山庄,拍卖会,都不过是你们洗黑钱的遮羞布,这些年,山庄帮你洗了多少钱,我都知道,你要是敢使诈,大家就同归于尽好了。”

    杨海听了很久后,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永辉膝下三子,大儿子却不是他亲儿子,他本人迷信,早年请大师算命,算出他命里有一劫,要领养个命硬的小孩来替他挡一挡。

    他就根据大师的指示找来了这个大儿子,既然不是自己亲身的就不可能把公司给他。

    可王雄祝却不知怎的,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想起这位父亲对他的堤防,也就了然。

    俩人争吵时不断提到一个名单,一份赚人血钱的公司的保护伞名单,王永辉把名单里的人称作供养人。

    杨海听了后,在心里唾弃,以前资助敦煌开凿洞窟的人叫供养人,可王永辉做的这些勾当,也配叫做供养人。

    这些供养人不止有医院高层,医生,药店经理,还遍布政届,质检等等。王永辉每三年打点一次这些人,送礼也好,送钱也好,安排对方的亲戚入职也好,只要供养人愿意帮忙,他就舍得下血本。而制药厂资金多了,他就有能力开子公司,做医美,做美容院,疗养院。

    而大儿子手里,有和这些人往来的罪证。

    大儿子以此威胁王永辉,要一个叫水牛角的东西,也就是杨海刚刚送去寸家作做的那个东西。不然就爆出这些事,让王永辉不得善终。他想着和王永辉20几载父子,没有血浓于水,也该有点情分。

    可王永辉却是动了杀心。

    王永辉也没有想到,死的人会是他自己。

    杨海从居民搂出来,只觉得汗毛立起,他十岁被送到山庄,知道山庄产业多,钱多,来往的有钱人更是多。对于山庄的事,他不关心,也从不问寸溪华,如今,他却理解了寸溪华的无奈。

    山庄表面光鲜亮丽,暗里做的,确是肮脏的事。

    第二天,是约定的日子,他如约来到约茶园,茶园现在不是采摘的季节,又是连连暴雨,往来的人少,倒是适合见面。王永辉还是迟到,他并没有在意,习惯了这人的不收拾,今天也该做个了结,交完货,他再也不要伺候这雇主,就算邱黎要赶他出山庄,也无所谓了。

    祁止说到这,顿了顿,眼里满是悔恨。

    “可是师傅没等到王永辉,却看见了我,师傅当时整个人都很烦躁,这个时候,我来茶园作何,他面色不佳,赶我走。”

    “可是我是被王永辉叫来的,王永辉说我若不来,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师傅。”

    杨海明白了,王永辉这是防着他,留了一手,不给他叛变的机会。

    “师傅当时一直催我走,他让我去找你,今天别出门,一直强调他没事,就是和王永辉交接个事,王永辉生性多疑,信不过他,才吓唬我的。”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茶园里突然冒出十几号人,邱池,师傅当时要是自己一个人,这些人根本不是师傅的对手,可偏偏当时我在,我根本应付不了那么多高大的男子一起围攻,几番回合后,我已经明显力不从心,那个带头的人拿石头砸断了我左腿。”

    “师傅见我倒下,杀红了眼,他解决了大多数人后,剩下的两个人显然是领头,转身逃跑了,我当时已经晕了过去,师傅也就顾不上去追那俩人。”

    “师傅掐人中,弄醒我后背着我下山,一路都在和我说话,为了让我保持清醒,不要昏睡,师傅一路都在和我说他从王永辉父子那听到的事。”

    “可出了茶园后,后头就一直有人在追我俩,兴许是刚刚逃跑的那伙人又叫了人回来,师傅为了保护我,只能把我放下返回去,可是这一去......”

    祁止回忆了很多事,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到现在,已经说了整整四个小时。她口干舌燥,声音哽咽。

    邱池拍了拍她的背,起身去给她接水,“这群人,是王永辉安排的人,还是他大儿子?”只是邱池想不明白,这俩人,不论是谁安排的杀手,都没有理由去追杀杨海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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