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常居

    “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服。”曲暖瑶一梗脖子,转而对谭布道:“厂公明鉴,我为闻少爷挡了迟文修一刀,后背的伤还没痊愈呢,千户大人却要说我是奸细,让我去送死,小人不服。”

    看戏看到现在,谭布也也觉这场戏该停了,见曲暖瑶说话,顺势道:“那不如你跟田千户比试一番如何。”

    他说话还是一如往常的和善,唯有曲暖瑶知道这是多么恶毒的一句话。

    跟田辽比试,就是送人头。

    果然,一旁的田辽因为谭布的话,面色一喜,看向曲暖瑶的目光里带着幸灾乐祸。

    曲暖瑶一时摸不准谭布这话是真话还是开玩笑,呐呐道:“可……小人打不过田大人啊。”

    “那要怎么办呢?”谭布不解反问,将话抛给曲暖瑶。

    曲暖瑶皱眉想了会,犹犹豫豫道:“要不,我去常掌班那里,去帮助一起对付东厂。”

    “常越!”谭布一愣,上上下下打量曲暖瑶一眼:“你确定要去。”

    “我不是太想去。”曲暖瑶如实道,转而又苦着脸继续说:“可是不得不去,去常掌班那,总能捡回一条命,可要是跟田千户比试,小人连命都没了。”

    “你倒是会给自己找路。”

    听着旁边田辽的话,曲暖瑶将脸皱成花。

    她也不想去常越那儿,可是不去又能怎么办呢。

    “行吧,既然你主动请缨,那便过去,省得他总是念叨缺人。”

    谭布同意。

    曲暖瑶松了一口气,对谭布施了一礼,“谢谢厂公,要是没事,小人就先去常掌班那里报道。”

    才抬起脚来,就听谭布叫住她:“你当真确定迟文修半年内会毒发。”

    终于问到了,曲暖瑶脸色一正,用肯定的语气道:“至多半年,他必死无疑

    “嗯,下去吧。”谭布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等曲暖瑶离开后,田辽才道:“厂公真相信这杂毛的话。”

    “信不信,也就半年时间,且等一等好了,再说童春来要回来了,这时候还是要维持一下面上的关系。”

    “还是厂公英明,我这样没脑子倒想得浅了。”

    听着田辽的恭维,谭布微微笑了笑,脸上从容尽显,“不过有一点,你倒是提醒了本公,这小杂毛的话不可全信,你明日进宫一趟,去跟王公公那摸摸底,别再被这杂毛耍了。”

    “厂公放心,我一定摸清这杂毛的底。”田辽应道,忽然轻“咦”一声,“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杂毛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见过。”

    ......

    从谭布那离开以后,曲暖瑶直接去了西厂西北角的一个叫常居的院子。

    常居,是住在这个院子的主人常越所起的名字。

    常越是谭布的心腹之一,据说早年在皇宫里,和谭布有过生死之交,还为谭布断了一条腿。

    后来谭布成了西厂的厂公,常越就跟着来了西厂,成了西厂的一个掌班。

    说是掌班 ,可常越在西厂的权利要远大于作为千户的田辽。

    之所以会这样,也是有谭布的特意授意。

    田辽也知道这一点,平时碰到常越,也是客客气气喊一声“常老。”

    不过常越的势力虽大,其人却存在感很低,一心只专注做自己的事,在西厂从不拿腔越界。

    西厂很少有人提起,但知道的,无不对这个人三缄其口,不愿多谈。

    前两天曲暖瑶找了毛炎,向他打听西厂有什么特殊的看起来普通,名不见经传,实际非常重要的部门。

    才从毛炎嘴里得知常越其人的诡异癖,好,以及他所管理的反东厂小队。

    初听反东厂小队这个名字,曲暖瑶还不觉什么,直到毛炎说出这个小队做的事,和小队领头人常越与谭布的关系后。

    曲暖瑶便决定要利用这个,让自己摆脱必死的命运。

    这也就有了之前的找田辽外甥聊天,然后在谭布面前吹了个子虚乌有的穿肠短命鬼的药,用这个药拖了半年的时间,主动提出到常越这来,力证自己的清白。

    过程中和田辽发生的冲突,并不再曲暖瑶的预料之内,不过结果都是一样,她并没有将这个放在心上。

    解决了暗杀迟文修的事,曲暖瑶心情颇好,一直到常居小院的门口,她的脸上都是挂着淡淡笑意。

    直到她跨进常居的大门,被一股恶臭熏得作呕,脸上的笑容才消失不见。

    常居院里地面上,摆放了数个圆形灰色敞口大坛,这股让人闻之色变的臭味,都是从这些坛子里散发出来的。

    要说这常越也是个奇人,成立的是一个,以秽物攻击东厂的特殊部门。

    这个部门的存在,让人荒谬到让人不可置信。

    曲暖瑶在门口反复呼吸,直到让自己适应了这个臭味,才开始继续往里走。

    院子里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

    隐约从偏房里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你们这些小毛孩,要是今晚还不能完成定下的任务,就不是他一个受罚。”

    离得近了,曲暖瑶听到的声音也更清楚,听到最后的受罚二字,她扭头往离她最近的一个坛子看了一眼。

    常越是个十足十的变T。

    听说来他这里的人,如果没有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就会被逼着,吃s。

    吃s,比让人去死,要更折磨人。

    就是谭布,也十分不能赞同常越的这个惩罚方式,所以听到曲暖瑶主动要求来这里,才会那么惊讶。

    毕竟像谭布这样的人,是不能理解愿意吃,S,也不愿意,去用命搏一把富贵的这种心态。

    曲暖瑶不一样。

    她是迟文修派来的卧底,如果迟文修自愿给她杀一杀,那她还能搏一搏,但明显搏一搏走不通。

    只能换一条路。

    常越这里虽然面临,吃S的危险,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躲避。

    只要完成任务就行。

    曲暖瑶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在外听着里面响起稀稀拉拉的“是。”

    “大声点,一个个丧眉耷眼,是不是都想被罚。”

    “是。”

    在那声严厉的粗哑威胁后,房间里响起响亮又整齐的人声。

    曲暖无端想到以前在网上看过的鸡血视频,讲师在台上振臂一呼,台下人先是稀稀拉拉回应,讲师不满意,又是一段鸡血,台下人瞬间齐声回应。

    里面这个和她看过的鸡血视频不同的是,里面是被胁迫下迎合,视频里是自愿迎合。

    等着里面的训斥完了,曲暖瑶才上门敲门道:“常掌班,我是厂公新派来的人。”

    “新来的。”

    从房里走出一个约莫六十上下,头发梳得齐整,拄着一根藤木拐杖的老太监。

    老太监身上穿着青蓝色的内侍服,腰背有些佝偻,站在进门的位置,上下打量了一番曲暖瑶,皱起了眉:“谭布让你过来的。”

    “是我自己要过来的。”曲暖瑶与常威略显混浊的双眼对视上,继续道“我听说您这边缺人,就向厂公请求能过来帮忙。”

    “知道规矩吗?”常威问。

    所谓规矩,也就是常居的规矩。

    曲暖瑶已经大概了解了一些,老实道:“听说了一点,但还不是太清楚。”

    “你来教她规矩。”常威扭头对跟在身后的人说完,拄着拐杖,一瘸一拐下了台阶,朝进门右手边的厢房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麻二狗。”曲暖瑶收回视线,对向她询问的太监笑了笑,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捂着嘴从房间里出来的人。

    那人慌慌忙忙跑出来,奔向离她最近的一个大缸,趴在缸上,对着大缸发出大声的干呕声来。

    曲暖瑶想到不久前的屋子里的受罚,脸一绿。

    “这第一个规矩,就是常居内除黑缸外,不可有任何秽物,违者,吃。”

    耳边听着这奇葩规矩,曲暖瑶脸更绿了。

    吃......屎......

    而常居的规矩,还不止这一条。

    什么不准衣衫不整,违者吃,不准夜半喧哗,违者吃,玩不成各自任务,吃......

    总之什么都离不开吃。

    曲暖瑶听了一圈奇葩规矩,认知又一次被刷新。

    她知道常威有病,没想到病得这么严重。

    在教她规矩的耿金山说完所有的规矩后。

    曲暖瑶小声问他:“掌班是跟S,有什么仇恨吗,怎么什么事都要人吃。”

    “嘘!”耿金山将手放在嘴边,轻嘘一声:“还有最重要一条,在这里不许妄议掌班,违者吃。”

    “这都不能说。”曲暖瑶忙捂住嘴。

    耿金山点头,“规矩就这么多,以后你要谨记少言,勿多管闲事,务必完成掌班吩咐的事。”

    “行,我知道了。”曲暖瑶明白耿金山的好心提点,在心里也记下他的这份情。

    接下来耿金山带着她熟悉了常居的一些事物,又简单向她描述了常威会吩咐的一些任务。

    穿越之前,曲暖瑶以为东西厂之争,是两相争锋相对,在朝堂唇枪舌战,私下互相看不顺眼,互使绊子。

    实际上的东西厂之争,确实在朝堂上意见不合,私下也有互使绊子,但这绊子里还包括了给对方大门抛S。

    来常居的当天夜里,曲暖瑶有幸参加了一次,与东厂的抛,S,大战。

    半夜她被耿金山喊起,换上一件灰扑扑的麻衣,在院中集合,提着一桶飘香四溢的,S ,跟在耿金山后面,从西厂单开的小门出去,来到东厂的围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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