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

    风刮过,带落枯叶几片,刚要掉在般若的头顶,却被他小指一勾,落叶被火“腾”地烧起,立即化作灰烟散在半空,沾不到他半分。

    “我可以自证。”

    芙蕖理解般若对自己的怀疑,如今见到了想见的人,她安然放下了心,也逐渐对般若油然而生种欣慰之感。

    她不在的时候,还有人替她尽心尽力护着裴萱萱,芙蕖已是满足。

    随即,芙蕖朝后退了数步,然后捏起一个诀,霎时,院内的风开始变大,吹得众人的衣服“唰唰”作响,衣摆迎风猎猎,裴萱萱被风吹得眯起眼,同时看到芙蕖的心口处出现了颗巨大的深绿色内丹。

    “唤莲!你要做什么?”裴萱萱还是改不了口,叫芙蕖的别名已是习惯,反正大家都清楚芙蕖的真实身份,她也懒得去改了。

    “噗”

    熟悉的绿血液再次从芙蕖口中喷出,裴萱萱心一颤,正欲上前为其救治,芙蕖却抬抬手,示意她不用麻烦。

    用白色的衣袖抹去血液,芙蕖深吸了口气才缓过来,接着将掌中闪着诡异的光珠举起,“这是从丁沥身上取下的内丹,是我在洞内趁其不备偷袭而得。般若,你可以讽我趁人之危,如何骂我我都无所谓,反正,能为主人效力,我已圆满。”

    那双望向般若的绿色眼瞳如发着奇光的绿宝石,裴萱萱咽了咽口水,大概猜到了芙蕖的想法。

    果不其然,下一秒,众人被内丹散发出的光包裹,均被吸入其中。

    *

    “唔”

    裴萱萱揉揉眼,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刚逃出的山洞,下意识想拔腿就跑,刚转头,却撞入一个怀抱中。

    本来就是刚睡醒没多久,突然让大脑接受这么多信息,头颅又经一撞,她的脑袋快要爆了。

    “没事吧?”

    田渊柏弯下腰温柔地抚了抚她的额角,轻缓地吹着气,语气中带有几分歉意。

    “怎么我俩又回到这了?我穿越......”心觉自己还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田渊柏的动作也很贴心,不论如何,反正让她的头没那么疼了。裴萱萱嘟嘟囔囔说了句迷糊话,还没等对方回答,她的眸子却忽而瞪大,嘴也张大得仿佛能塞下一个拳头。

    “田......田渊柏!”被眼前的状况吓到口吃,裴萱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看到了灵体状的田渊柏,失去了攻击力的田渊柏终于对她没了威胁,可欣喜的同时也伴随着失落降临。

    对于此等复杂的感情,裴萱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真心实意地担心田渊柏是毋庸置疑的,她开始察觉到有点骗不过自己的心了。

    看到裴萱萱结结巴巴指着自己的身子,田渊柏扮作无辜眨了眨眼,意图故意多勾出些她的可爱表情,便也学她的动作,伸出长指点了点她的身子。

    “师姐不妨先看看自己?”

    被一提醒,裴萱萱慌忙低头,却看到自己的身子透了大半,整个人如同没有躯壳的幽灵,飘荡在半空,卡在山洞的石柱间。

    “***!”没忍住爆了句现世学的脏话,反正身边的人也听不懂,裴萱萱紧张地试图去扒拉自己的脸,才惊觉自己居然只有上半身可以挪动。

    “别挣扎了~”

    田渊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看着她如兔儿般受惊的表情,他的心一软,将下巴贴上她的发顶,细细磨着。

    “这是芙蕖方才释放的回忆,而我们只能作为旁观者在上面观看,毕竟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你我都无权改变。”

    他的声音有些沉闷,敲打着裴萱萱的太阳穴,许是被这腹黑蛋子下了什么蛊毒,她觉着自己现在就像个被人操控的布偶,于听完他的解释后,乖乖点了点头。

    “师姐被吓怕了?”他得逞地挑挑眉,反正裴萱萱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便肆无忌惮地张扬了一回。

    话音刚落,裴萱萱便一拳打上他的手臂,力道不轻,但也不至于让他受伤,田渊柏吃痛将手臂一松,她才从其桎梏中脱离。

    “你还有脸说呢,我的好师弟。”

    “这么喜欢吓唬人是吧?那怎么不去做捉鬼师啊?学学他们吓人的技巧,不比整日下山捉妖要来得有趣?”

    “那也没有,跟师姐在一起的时候有趣。”他立马回嘴,将裴萱萱正欲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见她沉默了下去,田渊柏抿了抿干涸的唇,目光一直锁在裴萱萱的身上从未离开,重心显然不在下面场景里,把裴萱萱盯得心里发毛。

    她觉得这崽子心里定是攒着要弄死她的劲,为不露破绽,于是正了正神,缄默不语。

    “裴御萱,你终究是欠我的。”

    听到身下站在地面上的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裴萱萱的视线立马去捕捉究竟是为何人,而那人身着她最为熟悉的绿色长裙,想都不用想,方才那句话是出自唤莲之口。

    “你在说什么?”

    回忆场景里的莫离还是一副讨人厌的模样,裴萱萱只觉得听到他的声音就想吐,巴不得面前能出现一个倍速按钮或者是进度条,能让她每每遇到有莫离的场景,都能立马迅速划过。

    但偏偏此人的“戏份”过重,要是跳了“剧情”,裴萱萱还真就不知他们在山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包括丁沥的内丹一事,她着实好奇唤莲是如何得到的。

    “没什么,我是想和你说......”

    芙蕖轻灵的嗓音在空旷的洞中回荡,附近的蝙蝠许是感受到了身为妖的她音波的强大,从而被影响了似的,开始没头没脑地到处乱窜。

    恰逢裴萱萱又卡在顶上的石柱动弹不便,就好像之前的场景又复演了遍,一群黑压压的带翅膀生物胡乱朝她的脸上扑来,下意识间,裴萱萱慌不择路,乱了阵脚的她立马朝身边乱抓,抓到什么算什么,反正只要能帮她挡着就行。

    “别怕别怕,它们伤不到师姐的。”

    难得见到裴萱萱主动,田渊柏笑得嘴都要裂了,以还能活动的双臂作为回应,将她护到了怀里,然后匀出一只手,将其摊开后对着蝠群挡去。

    眼睁睁看着蝠群从田渊柏的掌心和身体间穿过,裴萱萱这才松了口气,但仍旧陷在担惊受怕的余韵中,浑身打着颤。

    “妈呀,田渊柏,你你你先把它们挡起来。”

    “我怕这群黑黢黢的玩意来挠我的脸。”

    本来就是仗着自己灵力强大,武力高强,才得以横行霸道,如今变作灵体使不出力气,裴萱萱的气焰都被逼得降下许多。

    这反倒让田渊柏爽到了,见到她终于舍得放下点点身段偶尔依靠他一次,田渊柏心头涌过暖意,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只卑劣地期盼这样的机会日后能多些。

    “师姐如此爱惜自己的脸,我自是不会让它们伤害到的。”

    说罢,田渊柏还幼稚地挺了挺胸,眼光从始至终都黏在裴萱萱的身上,从未离开过。

    飞速从面前划过的蝠群芙蕖视若无睹,挥挥衣袖,她捋去蝠群带起的石屑,又朝莫离站的位置逼近了几步。

    烧得正旺的柴火“咔嗞”作响,莫离紧张地吞咽着口水,警惕地将昏迷不醒的丁沥护于身后,却被芙蕖瞪了眼,立马将他用粗重的藤蔓捆起。

    整个人被举至半空,脖颈也被藤蔓缠绕,莫离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由于他对芙蕖毫无防备,而她的出招实在过快,并未留给他反应的时间,于是也只能任凭其肆意折磨。

    芙蕖看到莫离的脸已呈绛红色,眼睛也朝上翻去,整个人就仿佛要背过气似的,掐好了时间点,就在莫离窒息的前一秒,她翻掌控制藤蔓,松了松,让莫离有了喘息的机会。

    “我无非是想通知你,今日是你们的死期。其实我本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同你说这么多废话,只不过,看在你当初费尽心力为我解除封印的份上,你有什么临终遗言,我勉强愿意听听。”

    “我不知......咳咳......”莫离的脸仍旧红得可怖,但拿回了些许呼吸的控制权,他终能开口说话了,“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卧在你和丁沥这,不过就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芙蕖背过手,在原地来回走着,一双碧绿的瞳孔早已没了任何感情,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

    “我化身唤莲入了天筑门,尚且算是天筑的半个门徒。暂不说我是为了首席,便单纯是为了天筑门,我亦会出手阻止你们。”

    “你们竟敢试图毒害掌门篡位,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虽我为妖,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你们生而为人,竟比我这只妖还无情残忍。”

    “天筑门何曾害过你们?你们竟使出这等奸计,里应外合暗算掌门,那我,便来个瓮中捉鳖,且看谁的手段更高明,更卑鄙。”

    细藤从芙蕖的脚底蜿蜒直上,绕着她缠了一圈,然后在手腕处凝成一柄翠绿的长剑。紧接着,忽而发出声震响,莫离被她的藤蔓松开,整个人从半空被直直摔下,本就身上有伤的他压根经不起这么折腾,瘫倒在地上似是没了反抗的能力,嘴中不断狂吐着鲜艳的血。

    “师尊......”

    浮于洞顶的裴萱萱听完二人的对话,浑身冰冷。

    原来莫离真有暗算华竹的打算,怪她,怪她没有及时想到更深一层。

    思及此,裴萱萱倏地想起自己都已传信回去如此之久,却仍未见华竹有所应答,于是心慢跳了几拍,她只庆幸自己现在没有腿,否则,只怕是要立马瘫倒下来。

    “事已至此,再听听后来如何发展。”

    “别急,师姐。”

    田渊柏安慰的话语如温暖的泉水,环抱着她给她鼓励,裴萱萱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乱了阵脚,毕竟这是唤莲舍命换来的东西,她亦不肯就此放弃知道真相的机会。

    可是,不知怎的,裴萱萱总觉得越是临近真相的界点,便越是感到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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