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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最是无情义

    深夜时分,公主府仍是灯火通明。

    最亮的屋子是公主的寝殿,灯光从窗户透出,照亮了门口的石板路,也照到了跪在石板路上的白弱水。

    石板路淋过雨,湿漉漉的,硌的人难受,但白弱水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她竭力挺着肩膀,撑起半个身子不表露出一丝颓态。

    而寝殿内的蜡烛剪了又剪,灯火晃动乱人心。

    凤珃公主此时端坐在高椅上,脸色铁青着,她不过三十多岁,恰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而经历过郡主失踪的一系列事情后,她那本来姣好的脸庞,似乎疲惫了很多。

    鹅黄端来一杯茶水,轻声劝慰道,“气大伤身,请公主饮一杯安神茶。”

    凤珃公主看都没看一眼,抬手就摔了那盏茶,怒道:“各个都是蠢货,本宫要怎么安神?”

    鹅黄立刻跪下,连连请罪。

    凤珃公主怒不可谒,斥道,“都要本宫饶恕你们,谁来体谅本宫。鹅黄,你和豆绿是本宫亲手挑选的人,就应该在本宫顾及不到的时候,仔细看管着郡主。可你们一个比一个不中用,竟然让云悦闹出了私奔的糊涂事,现在好了,丑事闹到了府外,本宫的颜面何在啊。”

    豆绿已在屋内跪了许久,听到凤珃公主提到自己的名字,赶紧跪着向前滑行,滑了十几步,好不容易凑到凤珃公主脚边,顺气道,“郡主年纪还小,没经过事,一时被人骗了,也是可以谅解的。要我说啊,最可恨的还是那个柳文钰和武荣世子。狗东西,敢暗害郡主,都拉出去砍了才好,如此才能为郡主出气啊。”

    “不过是个探花,算的了什么,明日午时,本宫就要他人头落地。”凤珃公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倒是武荣有点麻烦。忠信王那个老东西,后宅老婆一房又一房,儿子女儿一大堆,少一个儿子也不会怎么样,可偏偏武荣是嫡长子,进了族谱,还在皇帝那露过脸,本宫若是出手,只怕会落人口实啊。”

    鹅黄应声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还是郡主的名声,若是武荣世子将事情宣扬开来,实在不妙啊。不如先放放,等有了转机再...”

    凤珃公主的眉毛高高翘起,愤恨道:“本宫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可眼下居然要忍。天下之大,谁敢让本宫忍耐,武荣啊你真是好本事。”

    豆绿跪在下面,眨巴眨巴眼,开口道,“公主真的是慈母,一心为了郡主,连这份委屈都能受了。再等几天,郡主回过来味了,不知道要多感激涕零,要多感恩在心呢。

    只是武荣世子可以先放过,那其他的知情人呢,救郡主回来的白捕快还跪在外面,求公主消气呢。”

    凤珃公主挥了挥手,“兹事体大,不可留她,一起砍了吧。”

    不过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判了人的生死大事。

    鹅黄豆绿的脸色皆是一变,想要张嘴为白弱水求情,忽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嘈杂不止。

    凤珃公主怒气更盛,愤然起身往外走去,“一个个的,反了天了,闹个什么劲!”待寝殿大门打开,方看到外面乌乌泱泱的跪了一排人,人群中却有一人,正是阿烁,直愣愣地站着,显眼的很。

    却原来在护送郡主回府后,阿烁被赐了一桌酒席,而白弱水则去面见凤珃公主,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讲述。只是酒席过半,久久不见白弱水回来,阿烁心中生疑,于是吵闹起来,一帮侍从阻拦不住,到底是让阿烁来到了公主寝殿前。

    鹅黄见场面混乱,厉声呵斥道:“谁人如此大胆,见了公主胆敢不跪?”

    阿烁高声道:“江湖之人,不认皇族。”

    鹅黄借着灯光将阿烁仔细打量,想起自己曾在昨夜见过他,于是低声讲道,“此人乃是和白捕快一起的,在寻找郡主一事上,应是出了不少力气。”

    凤珃公主扬起眉梢,“既是江湖人,却来管本宫的事,所为何图?”

    “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阿烁的脸庞发红,蕴起热腾腾的酒气,酒劲上头说话更是犀利,“我与白弱水一路奔波,千辛万苦救下你家郡主,个中辛苦暂且不说,不过是图个心里敞亮。

    可你们却过河拆桥,翻脸不做人。一边哄我去喝酒,一边让白弱水跪地认罪。要不是我喝酒喝到一半,发现不对头,赶紧来寻人,岂不是让你们得了逞,再随便找个借口把功臣发落了,正好随了你们的肮脏心思。”

    阿烁骂的痛快,可急坏了一旁的侍从。

    “公主殿下,此人蛮横无理,又喝了酒,我这,实在是劝不住啊。”侍从连连磕头,砸在石板上能听出响,只求公主不要动气。

    凤珃公主怒极反笑,转头看向白弱水,傲然道,“你不过一名小小捕快,失礼送了一只香囊,害得我儿云悦发狂。本宫让你跪在地上赎罪,你可是心有不甘,这才让你的人在此闹事?”

    白弱水昂起头,与凤珃公主对视,一字一句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卑职不敢怨恨。只愿公主能疏解心结,公证公明处理郡主失踪一事。”

    “呵,本宫怎么处理,还要和你交代?”凤珃公主面露讥笑,看白弱水的眼神已然是看一个死人了,“便是把你们都砍了,那又如何,这就是本宫对你们的处置。”

    白弱水并不惊讶,答道:“卑职死不足惜,只是那柳文钰与武荣世子,只怕公主目前还动不得。”

    凤珃公主冷笑不已,“不过一名酸秀才...”

    “他虽然只是一名酸秀才,但若是公主您亲自下令杀他,其一,会伤了郡主的心,郡主心爱之人却被自己的母亲所杀,郡主要如何承受这份苦楚?

    其二,要如何与当今圣上交代,柳文钰乃是探花郎,进过金銮殿,聆听过圣上教诲,可他尚未来得及报皇恩,就被斩首,怎不扫皇上的兴?”白弱水神情自若,每说一条就举起一根手指,“其三,要如何堵住悠悠众臣之口?

    柳文钰已入仕途,与文武百官千丝万缕,他的死若是不清不楚,只怕言官再生事端啊。”

    桩桩条条,正踩中凤珃公主的死穴,她顿时恼羞成怒,“本宫怕他们做甚,本宫乃是本朝长公主,看谁敢忤逆本宫!”

    白弱水不为所动,又慢慢地将之前举起的三根手指收了回去,“公主乃万金之躯,何必与情理法规硬碰硬呢。卑职有一条万全之策,愿为公主分忧。

    不如把柳文钰交由卑职审问,待拿到证词后,再按法规处置。一来,过了六扇门的路,流程上挑不出错,堵了文官的嘴;二来,按法规条例办事,正是彰显了圣上的治理严明,乃是仁政;三来,证词在手,讲清了柳文钰的狼子野心,郡主看到真相后,又怎么会继续糊涂下去呢。

    只要柳文钰进了六扇门,就如同一根羽毛投进了湖,在外面是一点声响也听不见,自然就保全了郡主的名声。届时若是卑职办事不力,再交由公主处置也不迟。”

    凤珃公主听到后面,眉头逐渐展开,最后更是高喊了一声:“好,当真是好计策,你们六扇门保密是最厉害的,就按你说的办。只是这个柳文钰好说,武荣世子却是有些棘手了,你可有什么良策?”

    白弱水并不答话,只是用手指在地上写字,横平竖直一画,能看出是一个位字。

    凤珃公主先是迷惑,但很快读出其中意味,顿时拍手大笑,“本宫先前倒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几分本事,你叫什么来着?”

    白弱水双手叠胸,施礼道:“卑职名叫白弱水,受六扇门总捕头恩惠,得以在六扇门任职捕快。”

    “一名灰衣捕快什么时候能出头,传本宫的令,从今天起,你就是京城第一女神捕了。”凤珃公主转怒为喜,一扫之前的煞气,“跟着本宫办事,定不会亏待你的。”

    白弱水再次施礼,谢过凤珃公主。

    等白弱水从地上站起来时,凤珃公主已经回到寝殿,聚集的侍从跟着离开了。之前高亮的蜡烛也被熄灭,明光烁亮的公主府终于进入了黑夜。

    大约是在地上跪了太久,白弱水的膝盖疼痛,身子失去平衡。阿烁心有不忍,一把揽过白弱水的手臂,为她的站立撑了一把。

    白弱水感激地笑笑:“还好有你在。”

    阿烁目光如炬,“值吗?只要你刚才说错一句话,就真的性命不保了。你,差点就死了。”

    “我不会死。在找到姐姐以前,我绝不能死。”白弱水的语气果决,惨白的脸丝毫没有悔意,“没有退路。从我选择查明真相开始,我的方向只剩下了往前,我会尽力让自己多活久一点。”

    阿烁忽然觉得哀伤,看着眼前淡渺如白烟的女子,他的胸口闷了一块石头,说不出一句话。

    “白姐姐,白姐姐。”忽听的一道女声响起,原来是豆绿,她的眼圈发青,应该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她看着白弱水赔笑道,“白姐姐,你把郡主带回来了,我真开心。我,我向你赔不是,之前不是故意对你说难听话的。

    你看,这些是郡主让我带来的,说你可能用的着。”豆绿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沓纸。

    白弱水接过去,仔细翻看下,能看出是一封信,还有些零碎的字帖。信里写着邀郡主凉亭相聚,应该正是那封哄骗云悦郡主离家出走的信。而字帖缀的是柳文钰之名,还有书店的印章,大概是云悦郡主从书店买到的柳文钰的字帖。

    柳文钰身为探花郎,其字迹遒劲有力,别有一番骨气通达。

    白弱水疑惑,“字如其人,此人字迹透出傲气,想必性格有些清高,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与武荣世子为伍,牵扯进作奸犯科之事呢?”

    带着这份疑惑,白弱水仔仔细细查看了那封信。好半晌,白弱水的额头滴下冷汗,“信不是柳文钰写的,是被人模仿了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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