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龙虎山,天师府。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眼神中精芒闪烁的俊俏少年正低垂脑袋,边解读边汇报来自汴京城以隐语写成的密信。

    “大师兄在信中详细描述了七大高手围攻孤羽仙张茂则的过程。他与严凡护卫在官家身侧,张茂则先发制人佯攻卫燎之女卫玲,实际却袭向青木道长,一招重创于他,突破包围打算挟持官家。”

    “羽衣阁的羽化登仙身法飘渺灵动,速度或许不是最快,但却最是难防难测。”张天师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不带丝毫情感。

    “严凡的大力金刚掌修为在少林寺也就仅次于罗汉堂首座普明,刚猛无俦,想必硬拼之下张茂则也讨不了好,再加上你大师兄的五雷正法从旁相协,张茂则怕是功亏一篑重新落入包围了。”

    “师尊料事如神,犹如亲见,不愧是活神仙。”虽是奉承话,少年却说的真诚至极令人如沐春风。他见张天师不再发话,便继续读信。

    “醉梦散人连换星罗手、希声指、归元掌等六七种武功死死缠住张茂则,最终在无想禅师伏虎棍的掩护下,卫玲和种浩刀剑合璧一击穿透了他的心脏。师兄最后说,卫玲和种浩两人刀剑合璧的威力惊人,以这两人的年纪资质恐有一天会成为阻碍。”

    张天师点了点头,“能顶住张茂则临死反扑击杀于他,确实不可小觑,我通过青城派掌门洞虚真人之手借《太上忘情书》给尹静湖一阅,本以为她修习之后迟早会迈入死关自灭,没想到又冒出这两个可以视作得周同和尹云的刀剑真传的人。”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如今大宋境内,一仙双魔皆亡,宇内三宗里周同重伤,尹云离世,剑魔迟星河也被张茂则所伤,不足为惧。时机已到,为师该下山了。”

    少年闻言。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凭师尊的武功道法,一旦出山,定能压服佛门,重兴道门。”

    道佛之争,自东汉白马驮经,佛教传入中原以来就从没有平息过,其间两家虽也曾联手共抗魔门,但随着魔门衰败,承平日久的佛道两门矛盾也越来越激烈。到今天,僧尼寺院的数量已经几十倍于道士道观。

    张天师身为道门领袖,自然无法坐视道门地位、利益、话语权被佛门夺取压制。此刻,他终于窥见这千载难逢重振道门声威的良机。

    他淡然自若道:“小攸,官家亲政之后必会重用新党,这是令尊起复执掌中枢的机会,我们道门的希望还得落在你们父子身上。”

    蔡攸被师尊一番期盼言语鼓动的心潮澎湃,遵命离去联络父亲,他才出房门,一道人影从房间密道窜出,单膝着地,恭敬道:“向天师请安。”

    张天师淡淡道:“灵噩,你如何也这般沉不住气?起来吧。”

    名唤灵噩之人长身而起,他年约二十上下,在浓密的剑眉下,有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睛,容颜俊伟,气质不凡。

    他对被张天师看破心内的情绪毫不讶异,若不是如此,反令他奇怪。张天师贯通天人之道,尽览众生玄微,他早就习以为常。

    他恭敬道:“灵噩刚收到西王母传来的消息,水嫦柔已彻底征服齐渊华,使他再无法脱离控制。只需除掉掌门丹阳子就黄山仙都派就是本门池中之物了。”

    张天师微笑道:“很好,便用浮云剑丹阳子的性命向江湖宣告我出山入世吧。青城、蓬莱两派早已臣服于我,待江南道统尽归于我,佛门将会被连根拔起,正一道将成天下为唯一的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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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初八,天寒地冻,却冻不住佳偶天成,满心欢喜的似火浓情。今日,白矾楼的一二层都被种浩和卫玲包下办迎亲酒席,不接散客。

    卫玲对新娘毫无参与感的婚礼很有意见,想改改迎亲那日的礼数,种浩马上能迎娶心上人,自然无有不应。几番折中商议下,成亲这天她可以在楼上招待女客,种浩在一楼招待男客。

    等宴席散后,宾客自便,花轿将人接走,他们小夫妻就能安安静静、无人打扰地在自己的小家享受二人世界了。

    酒楼旁的伙计给所有路过之人分发几大筐饴糖,而前来赴宴的宾客领到的则是包装好的蜜饯果子,美其名曰喜糖。

    门口张罗迎宾的是高俅、靳开和方幻娘、罗云霓,一方迎男客,一边招呼女客,把宾客热情地带入桌子又忙不迭地再回门口继续。

    一楼二十几张案桌,大半都坐满了男方的亲戚、友人、同窗,另一半坐的是卫玲齐云社的同事和蹴鞠艺人。靠着东首处,摆着两张巨大的八仙桌案,精致奢美,赞礼官黎川引着苏颂、沈括、种建中、尹夫人、周同、韩睦、赵宛芙、醉梦散人等入座。

    二楼十几张桌案,柏舟门教习和残障的孩子围坐一起,正叽喳雀跃着,探身抓桌上的果子蜜饯吃。李师师、沈柔、张慧奴、徐嘉音、静虚真人、宁婆婆、黑四姐、文夫人、花解语坐在一起,除了文夫人外她们无不对这样的婚礼感到新奇。

    吉时到,黎川唱礼。一身红袍的眉开眼笑的种浩牵着绾成同心结的红绿彩缎,一身绿袍、以扇遮面的卫玲执着彩缎另一头,踏入厅中,跨过马鞍,向宾客欠身致意后,走到东首,拜家中长辈。

    随后卫玲去楼上坐虚涨稍事休息便招呼女客,种浩留下一桌桌挨个敬酒。大喜的日子,种浩欢欣之下谢过了严策、靳开、高俅等人帮他挡酒的好意,量如江海,千杯不醉,仿佛不如此不能表达他到底有多开心。

    卫玲在亲自改造的仪式里,在亲人师长的见证下,在姊妹友人的陪伴中,嫁给了种浩。对即将迎来人生崭新的一页,她充满了期待,只因为携手之人是理解她,支持她,爱护她的种浩。

    喜宴终了,新婚夫妇回到种浩当了两年明星球员挣来的房子,将宅门拴上后,清静的新房内,红烛照耀下,眼中只有彼此的两人饮了合卺酒,也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心底的情愫翻涌,两人都感到一股热气蔓延至周身百骸。

    桌上的红烛爆了一下,屋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旖旎起来。种浩低头,眼神迷醉,痴痴地看着她,忽地伸出胳膊,揽她入怀,嘴里喃喃道:“玲儿,我好欢喜!我们终于成婚了!”

    卫玲感受着他炙热宽厚的胸膛和擂鼓般有力的心跳,笑盈盈道:“我也很欢喜,官人。”

    种浩呼吸一下重起来,捧着她令自己倾倒的绝美容颜,俯唇吻了下去。已经不是第一次拥吻了,但今日,双方的心跳气息却明显有别于往常,身上的热气蒸人欲醉。

    他激动得几欲不能自持,胸口开始起伏,带着厚茧的手掌有些难以控制游弋的力道。初始的轻吻渐渐凶猛、贪婪,卫玲也热情地回应,唇舌纠缠,难舍难分。

    卸去帽冠,脱去喜服,知道要有下一步的动作,但他却又舍不得放开朝思暮想的娇躯,反越抱越紧。

    “官人!”她低低唤了他几声,终于令他稍稍松了手臂,

    “玲儿,让我看看你......”种浩眼眸幽深,嗓音低沉。他身上的衣衫还未褪去,只是半解,衣襟大敞,半遮着他强健紧实的身躯,蜜色的肌肤在烛火的晃映下,隐隐泛出诱人的光泽。

    卫玲喉咙滚动,她知道他没有经验,虽然自己也没有,但好歹也是来自网络发达的时代,此刻看着他炙热的眼神和那小心翼翼得近乎虔诚的表情,她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些什么。

    。。。。。种浩猛地犹如化身成一匹荒原上的狼王般狂野悍猛。。。。。。外面好像飘起了雪花,夜风刮过,嗡嗡的风声中,龙凤花烛爆出火星,他的呼吸却比方才又重了几分,额际亦跟着冒出更多的汗。

    卫玲抬手,再次帮他拂掉他额上那一滴一滴往下落的汗珠,跟着抚上他的脸,手指轻轻拂过他坚毅的眉眼鼻唇,突然她反客为主,身姿挺拔,感受着他肩背胸腰这几年为了自己留下的崎岖伤痕,情潮越发汹涌澎湃。

    都是先天武者,卫玲更是修成五处窍穴,体力气力丝毫不逊于身负天功的种浩,两人棋逢敌手,分庭抗礼,原始的生命力驱使着他们豁出一切,抛开所有束缚,以躯体为兵,搏命相斗,务求压倒对方,谁也不肯相让。

    不知折腾了多久,疲惫至极却心满意足地两人倒在暖衾绣枕上昏睡过去。

    天才微亮,白雪映照的光芒就从玻璃窗外透了进来,只是当那清冷的白光刚透过红色的帐幔,旋即被染上缱绻的暖色。

    卫玲一睁眼就对上那双深邃专注的眼眸,神思不禁有些微恍惚,转瞬心中暖意融融,两人双手交握,真好!心口那满溢的感觉大约就是幸福吧!

    然而回门之日,她看着妹妹卫璎平静地接过召她入宫作侍御的旨意,幸福之感刹那烟消云散。转身回屋,她面色难看地质问道:“阿璎,你是何时见过官家的?你到底想要干嘛?”

    卫璎泰然自若道:“阿姊,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但是我已经拿定主意要成为这世间至高无上的女子,谁也不能再欺辱我们、操纵我们、伤害我们。阿姊,我不想要什么夫妻恩爱白头偕老,我只想要母仪天下权倾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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