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心口钝痛,像是冷不防被人插上一把匕首。

    “不地道啊霖慈,嘴够严的。”任自若话里话外酸味十足。

    霖慈心里不是滋味。她待人一向真诚,尤其是认定的朋友。尽管这事走向的确刁钻,她自己都没想到,可看到任自若不高兴,竟生出一种好像是自己真的有意隐瞒的错觉。

    “不、不是的。是相亲认识,各方面都很合适,所以进展很快。”

    任自若嘴角勾起一丝讽刺意味明显的笑意,“有多快?难道咱们那天吃饭时还没认识吗?”

    霖慈乖乖点头,“那天是认识的第一天。”

    “……”任自若无话可说,“那是够快的。”

    罢了又教育起霖慈来,“你胆子也忒大了,这么快就被套牢,也不怕被人卖了!”

    霖慈嘿嘿笑,想想抚养费的金额,脸上笑意更盛。别人看在眼里,俨然一副幸福小女人的姿态。

    “算了算了,不管你了。”

    下一场会议马上就要开始,有同事前来提醒他,任自若又嘱咐她两句后,二人分道扬镳。

    不用上班的日子,脸色都比工作日红润了好几度。

    脚步轻盈地走出大楼,铃声响起,原来是由之来电。

    这周末覃凤声建议霖慈把自己的东西搬来些,省得万一卢老师来个随机抽查,也不至于谎言被戳破,功亏一篑。

    霖慈记得小时候覃凤声也没有这么害怕卢老师啊,尽管卢老师身上有些老教师的通病,但对于这个独子还是很温和的。不然怎么能养出覃凤声这种乖觉性子。

    不过还是依言照做。

    真情实感谈出来的恋爱关系中,或许女孩子还会考虑太过主动会不会本末倒置,产生反作用;而霖慈却全然没有这种顾虑。周末收拾家时,越发觉得覃凤声的大平层太过冷清,空间宽大,家具简约,没有一丝人气儿。

    反观霖慈带来的,都是些鲜艳或是浅色的小物件。

    比如门口排成一流的各色猫咪,乖乖排列在漆黑的实木鞋柜柜顶。覃凤声从外面回来望着这些猫咪一愣,还没开口,某位始作俑者已经飘然而在,伸手掀起其中一只的脑壳,“哈哈被骗了吧?这其实是只海豹!”

    覃凤声没反应,她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覃凤声哭笑不得,“懒得理你。”

    但改变是明显的。

    先是客厅里多了几盆绿油油的……“草类”?可霖慈宝贝得厉害,指着这一盆盆绿色植物展开大胆想象——“这盆是茉莉,那盆是芍药,还有盆更是重量级,买花的跟我说是昙花呢!”

    覃凤声一脸复杂地问她这些话养了多久,霖慈伸出三根指头,“三年啦,从我刚来z市就养了。”

    “……三年都没开花。”这回轮到覃凤声笑嘻嘻了,“穆霖慈,你有没有想过,这就是好几盆草?”

    紧接着是沙发上堆满了各色毛绒玩偶。

    覃凤声在客厅里晃着刷牙,两根手指拈起其中一只,“穆霖慈,认真讲,你们女人需要这么多玩偶吗?”

    霖慈还在跟开关贴较劲,咬牙切齿地回道,“别人我不知道,我就需要。”

    覃凤声挑眉,手一松,树懒抱枕在沙发上弹了弹,最后滚到地上。

    利落转身,坏心眼儿地装没看见。

    睡觉前,霖慈蹭到他卧室门口,“我请好假了。”

    覃凤声正准备入睡,单手摘掉眼镜,“好啊,谢谢你。”

    霖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门口扭了又扭,终于哼哼唧唧道,“覃凤声,是你说的‘除了感情,别的都跟真的一样’的,对吧?”

    按摩山根的手骤然停止,覃凤声抬头,“对啊?”

    “那……那等你回来了,咱们养只猫吧?”没等覃凤声开口,霖慈双手合十,“拜托拜托!我真的好像养宠物!”

    “这有什么,你定就好了。”覃凤声松了口气,心底隐隐还有些失望。想起方才一闪而过的猜想,他实在有些汗颜,当即躺进被窝赶客,“就这?还用跟我说吗,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那也得你喜欢才行啊。”霖慈挺开心的。但说到“女主人”,霖慈目前可没有如此觉悟。

    这房子是覃凤声的所有物,尽管两人即将结婚,可骗别人的时候不能把自己骗了。

    霖慈只当是签了三年的长租合同,是而有什么重大想法都要跟覃凤声商量商量。

    是而整个周末都忙忙碌碌地度过了,今日见由之来了电话,霖慈大惊,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人生大事竟然还没告知最好的朋友!

    “喂?”

    霖慈心虚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怒音,一阵鸟语花香输出后,霖慈才听清由之在电话那头骂道,“我真服了,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钱人!我发现现在的有钱人真过分啊,屁大点小事私下解决就行了,偏偏一直跟我较劲儿!生生浪费了我一整个周末才解决!”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要不咱们见面聊?”

    “好!”

    电话那头的由之气吞山河。

    霖慈有些担忧,决定先用白天空闲的时间好好布置一下由之的小屋,试图创造一个温馨舒适的环境以抚平由之的暴脾气。

    难得清闲,霖慈决定晚上自己下厨。于是趁着大家都还在上班,自己溜达到附近超市采购。

    殊不知身后走过一群出来觅食的正装男人们。

    “妈的,参加的峰会多了,从没见过他们家这么抠的。提供食宿还不如不提供。”

    焦桂骂骂咧咧,看起来委实没个律师样。

    “本来也不是给你准备的。”覃凤声在一旁冷浸浸道,“你看看主讲师的待遇,知道钱花哪去了吧?”

    “牛什么啊,老覃,咱们下次也去海外收两个律所。”焦桂很不满,想起主办方那奴颜屈膝的模样就来气。

    覃凤声正欲接话,脚步却随目光顿住。

    “怎么了?不会这边还有主办方的人吧?”焦桂一激灵,赶紧左右看看。

    “不是。”覃凤声很鄙视他这种动作,随手将手中稿件递给他,往前追去,“别闹,我看见我媳妇了。你们先去吃,不用等我吃饭。”

    留下一众同事石化在地。

    焦桂沉默:……不是大哥,到底谁别闹?什么时候蹦出个媳妇来啊?

    忽然其中一人道,“啊,昨天覃律好像求婚成功了。我在朋友圈看别人发的背影像他。”

    平日里看起来铁面无私的律师大哥们立马簇拥在一起聚众吃瓜。

    覃凤声的腿很长,脚力又快,三步并做两步的功夫就来到了霖慈身后几步之远。

    她今天穿了一套棕色半裙,米白色的开衫搭在吊带上,很是休闲。看起来乖顺得厉害。

    覃凤声心底一片柔软潮湿,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本以为霖慈要去吃饭,却见她坐着扶梯拐向地下——难道,她是准备买菜做饭?

    为了他?

    覃凤声惊讶,不禁心生荡漾。

    他在其身后打通了电话。

    前面的铃声从包里响起,霖慈接起,“喂?”

    现实的声音和听筒里的一起涌入他的耳朵,覃凤声倒吸一口凉气,问出了一句很蠢的话,“你在干什么?”

    “啊?”霖慈奇怪。

    “我就是问你忙完了没,中午回家吗?”覃凤声赶紧找补。

    霖慈在蔬菜区挑挑拣拣,“今天啊,不了,今天有事。”

    “哦,知道了。”

    脸色骤然变臭,覃凤声当即一个扭头上了扶梯。算他自作多情!

    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忍不了。

    霖慈正指挥着店员帮忙选小龙虾,结果包里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诶呀,真烦!越忙越来找事!

    “喂?又怎么了?”霖慈语气不善。

    覃凤声的声音更是冰冷,“穆小姐,有件事之前没说清楚。但我想我有必要加到协议里。虽然我们是假结婚,但到底是婚姻关系,是具有约束性的。在这三年里,你我都要尽到夫妻的义务,其中包括最基础的,忠诚。”

    霖慈忙着挑小龙虾,嘴比脑子快,“所以你让我为你守身如玉?”

    话一出,听筒两头的人都大窘。

    覃凤声咳嗽两声道,“通俗地讲,也可以这么说吧。”

    “好的。”霖慈答应地很快,“好像在你心里我是很奔放的人。”

    霖慈接过小龙虾,跟店员悄声道谢,又对电话道,“不过覃律你放心。我明白你这种鼎鼎有名的大律师也算半个公众人物,我很有契约精神的。放心,绝不会给您戴绿帽的。”

    莫名想起那天在阳台上看到的男士内裤,覃凤声不爽,直觉霖慈又要去“男士内裤”家,“还有,忠诚只是最基本的。还要坦诚,穆小姐,为了以后大家的日子都自在,我觉得坦诚也很有必要。”

    “所以,你是想让我跟你报备吗?”

    覃凤声耳朵红了,幸好她看不见,“当然,我也会事事跟你报备的。”

    霖慈算是明白过来了,可又觉得无语,这算什么大事,直说不就好了?看这一大圈子绕的!

    “我……我现在在超市,一会儿去朋友那,跟她吃饭,待一会儿。这算报备了吧?”

    “好吧。挂了。”

    覃凤声拽拽地挂了电话,回过神来,却发现最重要的问题又忘了问。

    吃的正香的律师大哥们瞅着一脸压抑怒火的覃律走了进来时,纷纷好奇。

    焦桂为好兄弟出头,对众人故弄玄虚,“诶呀诶呀,这还看不明白?”

    “求桂姐指点。”律师甲拱手。

    “新婚燕尔,一脸不满……要么是没喂饱,要么……”焦桂讳莫如深。

    “要么什么?”众人催促

    “……要么就是看得到吃不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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