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咱俩是不是应该把武功练起来。”目送郑柔若飒爽的英姿带军走远，元昊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的胳膊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听见动静跑出来，却连一句话都没来及的和姑姑说的郑崇明，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劝你冷静，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干嘛非要拿自己压根没有的东西去和姑姑比。就我姑姑那武力值，咱俩练到死，也碰不到她一个衣角边。反正你未来是皇上，又不是吃软饭的凤凰男，瘦弱点没事，看开点。”满脸我懂你拍打着元昊的肩膀。
鉴于身边的人是未来的姑父，赤|裸裸的恋爱脑，郑崇明还有后半句话没敢说出来，武功高吧？脑子换的！
元昊……你媳妇是个真正的柔弱女子，这年头站着说话果真不腰疼。
这边姑父和侄子两人对于郑柔若一走了之并不留恋的渣女形象表示唾弃，而另一边得到消息领军而来的廖大海，则将马凑近郑柔若的马，低声汇报兰啸城的事情。
“将军，你送去兰啸城的两人……”他有点表情一言难尽。
郑柔若一脸沧桑，“又出什么事了？”
“其中那个左丘沣，他倒是比其他人有点血性甘愿赴死，也知道自己家罪孽深重，但是请求咱们可以留他小娘一命。”
“然后呢？”郑柔若没说同不同意，单看廖大海满脸吃了屎的表情，就知道左丘鸿渊又闹幺蛾子了，果不其然，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令人炸裂的一席话，什么叫左丘鸿渊趁机给看守自己的士兵下蛊，然后被压了！
郑柔若木着一张脸，听完廖大海同样木着一张脸汇报左丘鸿渊的骚操作，只觉得开了眼。
“他的蛊不是已经被左致清理干净了马？”二当家那可是正统来着，难道还能有漏网之鱼？
“二当家说他也没想到，会有人把蛊王养在肛|门里。”廖大海喉咙涌动了两下，显然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差点没忍住再吐出来。
“噗嗤~”这贱贱的声音绝对是熊孩子二号郑行，他忙完就见大军开拔，没皮没脸的跟上廖大海的急行军，可把人家气的够呛，而且当时左致去牢房查看的时候，就是他硬把自己拽过去的，这才看到那一幕晦气的画面。
“怎么，你有什么信息？”郑柔若挑眉看他。
郑行胸|脯一挺显摆道：“左丘沣的小娘早在他被左丘鸿渊忽悠出去挣军功的时候，就被左丘源那个跋扈的小娘给折磨死了。”说完就见郑柔若神色遗憾，咂摸半晌回过味来：“不是吧，你喜欢左丘沣？”
廖大海也插话：“不是就个庶子么，您有什么好可惜的。”满不在乎，面上全是嫡子的骄傲。
郑柔若麻了。
说实话，她在现代的时候总听说嫡庶神教，但一朝穿越才发现，嫡庶在古代还真就不那么被人看重。
要不然原先元昊在曾外祖父家做庶子的时候，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夫人想要他做女婿。
纵是那时候有人看不起他，那也是因为身体太过弱不禁风，人家壮汉自然看不惯小白脸。
但是廖大海这样自持身份的嫡子也不是没有，按照他们的话说，如果没有区别，那还分什么嫡子庶子，怎么没人把妾室当正室带出去。
这种话有，但不多。
但话不是那么说的，嫡庶不明显，是说一个家族对于孩子的培养，和前期的资源分配，至于人家娘是主母还是妾室，那是另一种政治资源的置换。
至于嫡女和庶女？哼，她都能出门打仗了，小丫头们还分嫡庶呢？顶尖那一波不把上头的庶长兄弄死自己上位，家里人就偷着乐吧。
当初自己装柔弱那会，英武的小女娘们还气的直跳脚骂自己叛徒，后来当街屠杀敌人一幕，反差太大，直接被奉为顺天府小女娘们的老大。
这一切都是归功于我那素未谋面的曾外祖母呀，郑柔若摇头晃脑美滋滋想到。
但左丘沣这个人，他败就败在没生在一个好人家。
有些方面郑柔若是挺欣赏着这个人的，但奈何他姓左丘啊，“师命不可违，那点子欣赏算什么呢，回头把左丘鸿渊给定王府送去，用他的人头祭奠。至于左丘沣……”沉吟半晌，还是决定心软一下：“给他个痛快，然后烧了吧。”
“得咧，我办事儿您放心。”郑行在马上拱拱手，没觉得哪里不对。
廖大海……都把人弄死挫骨扬灰了，你跟我说这是心软？
心软都是这样，你心硬的时候得丧心病狂成什么样啊。
郑柔若没理廖大海心底腹诽什么，反正他也就嘴上说说，等回去顺天府，谁心里苦谁知道，现在周围这一圈人里面，就他家有庶子象征，就连元昊都是独生子，他可不得心里不得劲么。
至于嵇国胜他们？农家娃，能吃饱就不错了，谁有心思纳妾啊。
啧啧两声可怜的孩子，队伍慢慢停了下来开始埋锅造饭。
郑柔若这个忙，刚喝了口水，还没来得及抱着阿黄阿青亲香亲香，又被科真的小将军请过去，商量怎么从科真借道攻打科恩王帐。
就离谱，我算是看出你们关系不好了，这么着急当叛徒的，真是不多见，还是一整个部落都是这样，科恩人缘这么差吗？人家金撰好歹还有点死忠小部落拼死反抗，你们却连戏都懒得演，大开方便之门。
郑柔若心底给科恩点了好几根蜡，端的是一副慈悲模样，手下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吃完饭稍微休息一会，就急吼吼带着将士们趁着夜色穿过科真，直达科恩边境。
三天不到已经打进科恩王帐，这其中有一大半的功劳要仰仗科真可汗的帮忙，他们这次下了血本，断没有当墙头草的可能。
科恩可汗？？？
郑柔若带人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帐子里和美人喝酒，醉生梦死的模样，有昏君那味了。
郑行快步过来，凑到郑柔若耳边轻声说道：“科真可汗突然发疯，是因为他闺女几日前去了。”
“怎么去的？”郑柔若还记得科真可汗当时说起女儿时的神色，那是科真草原上最美的格桑花，马上就可以带她回家，没想到却留在黎明之前。
怪不得科真可汗发疯，这是搁谁身上都武则天丧夫——失去理智。
“咳，听说是可敦怀孕了，阙氏为了给自己报仇，把可敦的孩子弄没了，然后被毒死的。”郑行理解不了，并且表示大为震撼。
你杀孩子有什么用，你弄罪魁祸首啊！
他这叫一个恨其不争，科恩可汗，可敦，这都是大仇人，有那杀孩子的功夫，直接上手把仇人直接弄死难道不比单纯的弄死小孩痛快吗？
部落不大，事还挺多。
瞅瞅人家木阑的单于，那家伙把部落打理得井井有条，阙氏比中原的当家主母都“贤惠”，简直了。
宁州周围三个虎视眈眈的部落被拿下，郑柔若对科恩和科真的爱恨情仇没兴趣，转身带着左右离开王帐。
手下士兵有条不紊接手军事布防，整个科恩全是姑妄的士兵在巡逻防守，他们军纪严明，令行禁止，没有对寻常百姓造成任何伤害，天亮的时候，姑妄已经全面接手科恩军政。
等五叔派人来处理政务，兰啸城驻军进入科恩时，同时郑柔若回顺天府的圣旨，她一刻不停留，原路返回去找元昊。
这会有空回想离开时他可怜巴巴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自己又不是负心人。
“你姑姑从来不是皇宫里的金丝雀，而是翱翔在天际的海东青，战场上的狮子，草原上的头狼。”
元昊看着郑柔若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走来，墨色的铠甲与身下的马几乎连成一体，全是一副煞气内敛模样。
左右肩上分别站着一只海东青，大大的爪子扒在肩膀上目光炯炯，和他的主人一样英勇。
郑崇明捂住脸没眼看满眼都是媳妇的恋爱脑，心说，你知道她是海东青，干嘛还要把人家往皇宫内院里扒拉，让她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不好吗？
他们郑家又不是养不起姑姑一个娇娥。
再者说，姑姑自己也能养得起自己，外加宁州二十几万大军。
郑崇明感觉元昊很有吃软饭的天赋，他卖可怜实在太过娴熟，眼瞅着大军到眼跟前，没瞧见他脸上已经换上那张包容、爱恋、宠溺，外加痴恋的表情了嘛。
无耻得很。
“阿柔~”郑柔若马刚停下，元昊就快步走上前去，猛地把抱人抱住，头搭在肩膀上，一点不在乎周围似探究，似看好戏的眼神，一整个婉伸郎肩上，何处不可怜。
郑柔若都麻了，顶着五叔和侄子挪逾的表情，周围是那群夯货猩猩一样的叫声，肩上还有一个撒娇的元昊，这么老大只，她感觉自己像个千斤顶。
只能没好气招呼人休整，明日开拔。
和五叔打了声招呼后，拖着身上的超大号挂件，往主帐走去。
元昊遮住翘起的嘴角，也跟着缓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