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只狐狸

    周末,未加入社团的我乐得清闲,早早地把三月送去宠物店,我挎着包来到了县医院。

    根据指示拍了X光照,我坐在科室外静等。 “水色小姐!” 听到护士传唤我起身进入,骨科主任是位年长的女士,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年纪,头发斑白,梳地一丝不苟。

    “中原医生。”我微微鞠躬,医生点头,让我在对面落座。睿智的长者手边放着X光照跟报告单:“ 水色小姐是学跳舞的?早年受过伤吧?根治不到底留下了毛病,日常要多注意,很容易扭伤或挫伤啊。”

    “舞蹈活动跟剧烈运动什么的就最好不要了,现在你双腿组织很脆弱,如果出意外就麻烦了,旧伤加新伤,就算是保险治疗也容易落下残疾,所以请一定注意。”

    转到呼吸内科,得到了差不太多的结果,前两年肺部感染落下了毛病,宜静养,剧烈运动禁止。

    自身的情况我很了解,但从医生口中说出来还是让我有一种被宣判的无力感,后续的叮嘱跟建议我听了个大概,心绪乱糟糟,让我有些思考无力。

    检查完出来,我还顺带去买了跌打药,小臂磕到的位置看起来实在严重,一大片青紫隐隐作痛,过了几天也没见好转。买完药,我拎着装有报告单的袋子,站在医院门侧,阳光侵泄而下却没能让人感到一丝暖意。

    叮——手机界面跳出一条信息,一旁拉伸的宫治捞过来一看,挑了挑眉。 “喂阿侑。”

    “干嘛啊阿治。” 宫侑懒懒地回应。“你看。”

    宫侑转头看向他的手机界面,是伦太郎的信息,他今天请假去医院一趟看望家人,没想到还有意外发现。

    聊天页面是伦太郎拍的一张照片,是在医院门口,一个瘦高的女生非常醒目,黑色披肩发,低垂着脑袋,手上还拿着医院的袋子。

    宫侑心口一紧:“水色?为什么她会在医院?” 宫治白了他一眼:“白痴吧你,肯定是身体不舒服才去啊,没事谁会往医院跑。”

    “我知道啊混蛋!可是……”该不会是因为我吧?宫侑越想越觉得是,那天听到的撞击声那么大,握在手心的胳膊纤细又脆弱,该不会断了吧!!?他甚至已经脑补出了对方捧着手在医院哭唧唧地治疗的画面。

    一丝愧疚从心底升起,哼,我又不知道她会撞到胳膊,平常看起来风轻云淡的,谁知道胆子那么小…………

    ………………

    ………………

    ………………

    “阿治!!!……” “干嘛啊白痴!!”

    从宫侑遮遮掩掩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宫治才明白自己的双胞胎兄弟干了什么好事。“去死吧混蛋。”

    “哈?!你说什么蠢猪阿治!!”  “对女生做了这么过分的事还不知悔改,把人家弄受伤了连句道歉都没有,你个烂人。” 宫侑梗着脖子答道:“也不能完全怪我吧?又不是我撞到她胳膊……”

    “不是你先开始往人家桌洞里塞虫子的吗?”宫治不耐烦地呛声。宫侑垂着头不再出声,“ 第一,去看看人家的伤况然后道歉,第二我让北学长来处理,第三,切腹吧你混球。”

    在宫治的威逼下,宫侑还是决定去道歉。水色没有参加社团,周末应该不会出去,为了打听到她家的住址,最终事情还是捅到了北信介那里。

    日曜日下午时分,我搂着三月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三四点了,天色不晚,周边安静得让人心安。我坐起身缓了缓神,沉闷的门铃声打破了寂静,一般没什么人来串门,难道是边部奶奶?

    外面日头还晒,我忙起身开门,大门外的院子门口,几个高个少年印入眼帘,见我开门,一个个目光投了过来。

    是排球部的啊,我有点惊讶,穿着拖鞋走去打开院门,长长的荷叶领睡裙垂至小腿,疾步带起一阵风。“北学长,为什么大家会在这里?”

    “外面还很晒,进来再说吧。”我侧身,将他们迎进屋子里。 “打扰了……”

    在玄关换好拖鞋,我才发现他们带了果篮,宫侑还抱着一捧包好的向日葵花束。三月踩着爪爪哒哒哒地跑过来看着他们,小脑袋歪着,一脸好奇。

    待他们在沙发坐好,我拿出饮料招待,北信介也开始说明情况:“水色同学,我们此次突然上门造访,我想你也清楚,事情经过我们大致了解了,将他带过来主要是为了向你道歉和探望伤势,你的手还好吗?”

    我摸摸袖子盖住的手臂,看着金色狐狸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不免有些好笑,果然能治住他的只有北信介了。在几人探寻的目光下,我撩起袖子露出胳膊,白皙的皮肤上一大片青紫,隐隐还能看见血丝,加上涂的药水,整条小臂看起来惨不忍睹。

    北信介看着皱起了眉头,我忙开口:“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其实不疼的……”

    一旁的宫侑唯唯诺诺地开口:“怎么可能不疼,那天我就拉了你一下,你都哭了……”

    “…………” 显摆你有张嘴是吧?所以到底是因为谁啊?

    北信介眼神一瞪,宫侑麻溜地跪在地毯上,我惊讶了一瞬,到底还是站起了身:“那个,北学长……” 北信介摇摇头:“既然做错了事就要好好道歉,没事水色同学,听着吧。”

    我了然,看着宫侑跪坐在一旁,眼神时不时瞄着我,磕磕绊绊地道歉,我心里蓦地升起一股异样的满足感,身子轻颤,脚趾忍不住蜷起来,好想踩他……

    明明脸上还带着不服气的表情,却只能唯唯诺诺,不情不愿却被强迫低头…………糟糕,真的太糟糕了。

    等宫侑忏悔完,我心情好好地原谅了他,还请他们吃了我早上做的肉松小贝。道完歉的宫侑很明显松了口气,跟宫治在一旁兴致极高地陪三月玩球。

    浅浅交谈几句后,他们就准备告辞了,主要目的已经达成了,还要回去继续训练。我抱着三月在院门口目送他们走远,还举着三月的小爪子挥挥。“不听话怎么办呢?那就教他怎么听话,是吧?小三月~”

    “阿侑。”阿兰开口。

    “干嘛?”

    “水色同学那么温柔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捉弄她……”

    “所以还是快点切腹吧混蛋侑。”宫治直接接上。“哈??!你什么意思蠢猪治!”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头脑已经退化到听不懂人话了吗?白痴!”  “蠢猪!指望别人听得懂前最好自己先说人话吧!!”战况一触即发。

    周一回到学校,准备早读的我看到突然窜出来的宫侑有些惊讶。“早上好水色!”

    “早上好侑君。”我仰起头笑着说。还是一样的称呼,还是一样的笑容。宫侑内心雀跃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牛奶在我眼前晃,“呐,我今天心情好,请你喝。”

    闻言,我伸手握住牛奶,细腻的指尖附在男生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温热的触感惹得宫侑一颤,二人对视,小小的牛奶将彼此串联,一呼一吸间,大大的教室好似只能容得下彼此。

    宫侑耳尖泛红,又不忍移开视线,湛蓝的眸子好似漩涡,卷着他的脑海,他的意识,沉沦在那片蓝。

    “谢谢你,侑君。” 我突然出声,打断了这份旖旎。对方吓了一跳,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狐狸,飞速撤回手一言不发地回到座位上。

    我低头,纤细的手指摩擦着包装的纸盒,嘴角勾起一抹笑,好像找对办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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