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狼人们在黑夜里游荡，期盼着黎明能够更晚一点的到来。
——哥谭
1
午夜十二点十分，哥谭的夜，月黑风高。
在花费了整整十分钟的时间把那个脏兮兮的垃圾桶，重新打扫成曾经崭新的模样后，艾文便乐滋滋地望着垃圾桶盖上那一排整理出来的“战利品”，心中的喜悦是怎么样都掩饰不住。
【生锈的撬棍——传说中的物理学圣剑，虽然外表平凡朴素毫不起眼，但却拥有着不可损坏、无坚不摧的优秀品质。（永久性道具，已绑定）】
【LB按键——从某个死宅的键盘上掉落下来的神奇按键，按动按键可在任意地点自动设置陷阱。伤害值在％0——％100之间随机抽取。（一次性道具）】
【医用绷带——使用后可获得止血效果。这就是个医用绷带，什么？回血效果？看在生物老师的份上，那得靠你自己的血小板，亲爱的！（一次性道具）】
【破旧的钱包——一个平平无奇的老旧钱包，里面有着一张还能够正常使用着的信用卡，相信我，你绝对会用得到这个的。我是说……你应该知道如何正确地使用这张信用卡的，对吧？（七天限时道具，已绑定）】
武器、小药、特殊道具、剧情线索……可谓说是应有尽有，完全的可以称得上是新手们的“快乐百宝箱”。
『哦！上帝！这可真是一场值得令人庆祝的大丰收。』
漆黑的电子面罩下，艾文咧开了嘴巴，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笑得格外的灿烂。
整理好现有的物资，将道具仔仔细细地收进口袋装备好了之后，便喜滋滋地握着她的撬棍正式地踏上了探索【哥谭】的冒险旅程。
走出阴暗的小巷，艾文顺着霓虹的光亮一无所知地闯进了外面那繁华的街道——那个明明已是深夜，却仍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繁华都市。
『哇，这里看上去可真够气派的。』
艾文躲进一旁雨水所淋打不到的屋檐下，一边拍打着身上潮湿的雨水，一边满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街道与人群。
厚重的披风隐藏了艾文手中的撬棍，虽然这并不是她有意为之，但这种行为的确是让她的外表看起来顶多更像是一个漆黑又有些时髦的青少年人群，而不是什么又一个可以引起人们恐慌的“哥谭怪胎”。
艾文游走在街道上，打量着这个繁华的地方。
阴暗的天空，高耸的大厦，潮湿的环境，高高的商业楼闪烁着眩目的霓虹，鲜艳亮丽。
仿佛天空之上那倾盆的大雨并不能浇灭人们纵乐的欲望，仿佛夜晚的黑暗并不能吞噬人们欢笑的情感。
衣着体面的人们行走在那些雨水所淋打不到的，由玻璃制作成屋檐下的街道上，悠闲地进出于街道两侧的商铺、酒吧和餐厅之中。
偶尔，会有三两结伴的安保人员行走在街道执行巡查的工作，并会妥善处理人们的需求。
没有混乱，没有压迫，没有不公，没有破败。
所有的人表情大多都很相似，脸上洋溢着快乐，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
一个看上去貌似很和平的地方……
倒也不是说和平不好，但是……
来吧，伙计们，看看她的任务内容——前有世界大战，后有战后维修；没事日行一善，有事惩恶扬善；把恐怖活动当常态，把世界核平当过节……
天，就单看任务内容来说，这个世界同“和平”这个单词不能说是极为相似，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或许，我现在应该去了解一下这里基本的规则与文化，毕竟在正式开始探索前，任何一个优秀的玩家都应该知道这些。』
想着这些，艾文若有所思，她环视着周围那些与她擦肩而过的人们。
【哥谭市民（男）——民风淳朴了但没有完全淳朴了的本地人。】
【哥谭市民（女）——民风淳朴了但没有完全淳朴了的本地人。】
艾文：『…………』
『神奇的形容！』
艾文的好奇心被这矛盾的说法勾起了大半，即便是她清楚地明白做事应当谨慎，并三思而后行，但身为玩家那骨子里独有的“莽”，则永远会让她勇于尝试。
而至于勇于尝试之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哈！管他呢？玩家们可从来不会在乎这个。
勇于尝试。
嘿！多棒的一个主意！
2
“不不不，我很忙，去找别人。”
“离我远点，小子。”
“拜托，别！天，不管怎么样，别来向我搭话！……怪胎。（嘀咕）”
冷淡、疏离、漠不关心，仿佛本地特色就是如此一般，几乎是所有人的在看见艾文接近他们的那一刻，都自觉退后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步，然后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把【你不要过来啊！】的这句话，诠释的那是一个淋漓尽致，生动形象。
艾文：『…………』
『看来是时候去重新定义一下民风淳朴这个单词了。』
默默地咽下口中压根就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艾文迷茫地挠了挠头，在这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人嫌狗厌的氛围中午离开了人群，转而站到了一旁的路灯下，继续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周围路过的行人与街道。
举动看上去倒还像是个孩子。
夜翼想。
他藏匿在一个店铺三楼房檐下的阴影中，目光从艾文那黑漆漆的身影上移开，从而落到了手中的闪着红光的通讯器上。
此时上面显示有两条未接来信，一条来自红罗宾，一条则来自蝙蝠侠。
看来他们遇到了一些麻烦。
夜翼按下通讯器旁边的一个按键开启了实时定位装置。
屏幕上亮起了幽蓝的白光，此时上面显示出的，正是蝙蝠车的实时定位——下城区，哥谭老城的一条街道上，看方向，应该是正在前往位于哥谭港口位置的三角峡船坞。
夜翼衡量了一下两地之间的位置，距离不是很远，于是给提姆发了一个回复的短信后，便决定再多观察一下艾文，确保其短时间内不会搞出什么糟糕的事情，然后再动身前往蝙蝠侠那边。
当然，老规矩。
扔个“定位追踪窃听”一件套，确保其仍在可监控范围后再走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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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撇开那些奇奇怪怪的义警行为以外，一直站在路灯下“狗狗祟祟”的艾文则是再一次跃跃欲试地开始了她的搭话行动。
视线兜兜转转的环视了一圈，艾文的目光最终是落在了街道旁正在巡逻的那位警察身上。
【哥谭警察（男）——一个可能会给予你帮助，但也可能不会给予你帮助的人。】
『哇，一半的概率……划算，干了。』
几步道的距离，艾文没有犹豫，抬起脚，动作轻盈地跳了过去。
3
今年是老约翰被调到哥谭警察局的第二十四个年头。
而在这二十四个年头里，他从一个刚出茅庐的热血警探，变成一个腐败的哥谭警察，却只是用了其中不到仅仅半年的时间。
好吧，好吧，老约翰自己也知道，对一个理该正直善良的警察来说，这个堕落的时间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快的迅速。
emmmm……可能严格的来讲不能说是一点——但是要老约翰自己来说的话——“这里他妈的可是哥谭。”
荒诞、血腥、疯狂……
大人物之间满是利益与贪婪，小人物们之间则满是苟且与怨恨。
黑暗滋养孕育着这座繁华的摩登都市，从而让混乱成为了常态，让疯狂沦为了调料。
权利与金钱轮番交错，而所谓的政府官员则更是早已成为那些资本家的爪牙，并与地下□□同流合污。
圆滑、世故、装傻充愣……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首先要先学会“妥协”。
在哥谭，正直的人都疯了，而那些善良的家伙们则更是被这座城市吞噬得渣都不剩。
正所谓是“实务者为俊杰”。
在哥谭，这可没什么好丢人的。
至少，在老约翰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他还活着，而并非如他那些“正直”的同事们一般死去。
“晚上好，孩子。”
老约翰注意到了向他走过来的艾文，于是率先搭话。
事实上，早在艾文走上这条繁华的商业街道时，老约翰就已经注意到了艾文。
特别是介于艾文那套漆黑的打扮，和那个同样漆黑，并看上去就非常特别的电子面罩。
怪异、特别、神秘、还有那副仿佛什么都没见过，所以观察着一切的样子……或许在别的城市，这些都算不上什么，但在哥谭，这些可都是值得让人心生警惕的首要特征。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怀疑的打扮吧，刚刚被这小子搭话的那些人才会表现得那么抗拒。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老约翰戒备地问道，在注意与其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同时，他的手也不着痕迹地摸上腰间的配枪。
“失窃？迷路？或是别的什么？”
『都不是，事实上，我需要一些更加复杂的帮助，比如一些建议。请问你是否能够告诉我一些……』
关于这个城市的事情……
咽下了口中要说的话语，艾文张着嘴呆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话发出不了声音。
说真的，这感觉奇怪至极，也非常的别扭。
就好像自己是一台正在运行中的电脑。
内里，五脏六腑俱全，外表，低调奢华内敛。
从内到外没有丝毫的瑕疵，系统也可以丝滑运行没有阻力。但唯独就是连接不上音响，从而导致系统播放着音频，却寂静无声。
艾文：『…………』
『！』
『！！』
『！！！』
艾文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猛然后退了一步，心中卧勒个大槽的同时，下意识地又对着面前的老约翰惊叹了一声『Water The Fuck』。
然而，死寂的一片，仍旧是没有人听得到这声惊叹。
倒是一旁的老约翰被吓了一跳——因为艾文那莫名而又突兀的举动。
这让深知哥谭人均有病的老约翰立马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枪，一脸“这家伙怕不是要开始犯病，一把枪也不知道够不够用”的表情，凝重地盯着艾文。
甚至就连一旁躲藏在暗处的夜翼，都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飞镖，紧盯着艾文的举动蓄势待发。
但这边被警惕的艾文可没有注意到那些或明或暗的事情，因为此时的她还沉浸在自己说话却发出不了声音的震惊中。
【成就触发loading*①……】
此时，只有艾文能看见的弹幕弹窗再一次的突然浮现了。
【恭喜你获得普通成就——交流障碍】
艾文：『？』
【成就详情——歪，在？请打开麦克风交流。】
艾文：『…………』
『你礼貌吗！』
4
交流障碍的现实和旁白的实力嘲讽，让可怜的艾文即便是获得了她人生中第一个『成就』，也无法立马就真情实感地高兴起来。
更何况“无法说话”的这个永久性debuff*②，对于艾文这个活泼的家伙来说，明显是一个更加值得令人去沮丧的精神打击。
众所周知，在这个“膝盖中箭”“今晚吃鸡”“万物皆虚”*③的年代里，既不能前排嘲讽人性的黑暗，又不能后排鄙夷现实的滑稽；贴脸输出不了队友，后退沙雕不能整活……
『天！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艾文几乎是肉眼可见地低迷了下去。她耷拉着脑袋，驼着背，用一副夸张的肢体语言，生动滑稽地表达出了一个当代沙雕的颓废与沮丧。
别问，问就是在线自闭不想说话。
老约翰：“？”
老约翰：“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艾文没吱声，她耷拉着肩膀，看上去仍旧消沉着，只是因为听见了询问，所以抬了起头，并看向了一旁的老约翰。
因为仰视的举动，她的兜帽略微向后滑落了一些，从而露出了那隐藏在阴影里，并唯一露在外面的双眼与其四目相对。
没有恐慌，没有麻木，没有疯狂，也没有像这座城市中其他市民那般的疲惫与尖锐。
只是单单地充满了孩童般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期盼。
明明是漆黑色的瞳孔，却亮着光，隐约地闪烁着，像是一面镜子，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哥谭的剪影。
哦，外乡人……
老约翰在望向那双眼睛的时候便确认了这一点，而这则让他多少散去了一些敌意。
虽然他仍旧秉承着职业素养保持着警惕，但他看着艾文这副沮丧的样子，总觉得这个漆黑的家伙如果开口说话的话，那应该会是一个很吵闹的家伙。
“你不能说话？”老约翰试探地问道。
『……是，但也不完全是。』
艾文点了点脑袋，虽然她现在已经知道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声音，但她仍然对于“说话”这个行为乐此不疲。
“哦，好吧，我倒是没想到这个。”老约翰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身上的敌意随着艾文配合的举动又消退了一些，他移开了放在配枪上的手，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呃，这是个好问题……十八，我猜？』
艾文眨了眨眼睛，在“实话实说”和“胡说八道”这两个选项之间短暂地犹豫了一秒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十八。』
艾文坚定地抬起双手竖起了十根手指头冲老约翰比了比后，又减去了两根手指头再比了比。
老约翰：“…………”
老约翰带着怀疑的神色上下打量了一下艾文那顶多也就一米六的身高，
“十八？”
艾文斩钉截铁，毫不心虚，并重重地点了下脑袋。
『是的，十八。』
“……十八啊。”老约翰因艾文那肯定的举动顿了顿，他先是盯着艾文竖起来的那八个手指头沉默了半晌，然后再一次打量一下艾文的身高，最后才半掀着眼皮，视线重新又回到艾文的眼睛上，心里不由得猜想着这人的年龄。
年龄十八？不，十五？或许可能更小？性别……嗯，看穿衣风格倒像是一个男孩。
老约翰眯起了眼：“真的是十八岁？”
艾文：『…………』
『那还用问，当然是假的。』
艾文的眼神飘忽了一瞬。
老约翰见状又问：“……实话？”
艾文：『…………』
『当然不。』
艾文的眼神更加飘忽了。
她心虚，但她不为所动。
她仍举着她的手，而那迟迟没有放下的八根手指头则代表着她的倔强。
老约翰：“…………”
艾文：『…………』
“……好吧，你赢了。”
漫长的对视后，老约翰做出了妥协，他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摸向口袋，翻出了一个老旧的按键手机递给了艾文，“十八。”
5
在有了良好且和平的开头之后，两人接下来交流的方式就变得快捷了许多。
艾文握着老约翰友情提供的手机，一边手指飞快地敲着按键，一边微偏着头听身旁的老约翰在那问东问西。
“哦，所以这是你第一次来哥谭？”老约翰弯着腰，跟艾文的小脑袋凑到一起低头看着屏幕，“来之前怎么不去网上查查攻略？”
特别是看在这里是哥谭的份上，过来之前不查攻略虽然不能说是死定了的傻蛋，但绝对可以说得上是一句死得快的蠢蛋。
[没有，我没想到那些。]
艾文捧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手指快地闪出了残影。
[我来这里的主要是为了生活，学习，和冒险。正所谓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捡，查攻略对我来说太保守了，身为一个年轻人，我觉得我应该勇于尝试！]
老约翰：“…………”
说真的，我觉得你那应该是勇于尝逝。
老约翰抽搐了一下嘴角，他是万万没想到现在的“外乡人”连作死都是那么的主动，竟然都连了解都不了解一下就来哥谭探险。
勇于尝试……哈，这小子可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老约翰是第一次如此在心中感叹“外乡人”的无知与愚蠢，天真得简直让他想要发笑。
“哦，这样……那还真是一个深思熟虑的选择。”
老约翰没有多说些什么，虽然他是个警察，但这么多年“事不关己，万事大吉”的处事习惯早已让他变得冷漠。
有什么好说的呢？
有什么可说的呢？
反正作为一个对哥谭一无所知的“外乡人”，无论他这边怎么告诫，就冲这男孩这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也迟早都是会倒大霉的。
呵，年轻人……
老约翰摇了摇头，没有那个多嘴的想法。
他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心里甚至已经想象出他被这个城市“吃掉”后的样子。
要么，被夺取一切，金钱、尊严，底线、甚至说是生命，然后毫无意义地在这座城市阴暗的角落里死去。
要么，被同化为一体，惊慌、恐惧、失望，逐渐变得冷漠，然后被这城市深渊里的黑暗浸染上愤怒与癫狂。
反正……总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像是个来自迪士尼的好奇宝宝一样，天真而又单纯，快乐得像是一只在草坪上打滚的小狗。
“……好了，男孩。抓紧时间。”
老约翰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还有什么问题？”
[不用了，谢谢你的慷慨，先生。^v^]
艾文飞快地打字回复，像是压根就没有察觉到老约翰的疏离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欢快的气息。
按灭了手机的屏幕，艾文把借来的东西递还给了对方。
“不用谢。”老约翰接过了手机，下意识地摩擦了两下屏幕后，掀起了眼皮，看了艾文两眼，问道：“没有问题了？”
『嗯，都问完了。』
艾文点了点脑袋，转身小跑地穿过了人群，在即将消失在拐角时，她回过头，视线穿过层层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老约翰的身上。
这让老约翰诧异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但艾文没有多想。
只是在看见老约翰的视线仍旧落在她的身上而非别处后，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停下前进的步伐，转过身，站在拐角处的位置。
她思索了一秒，然后就本着“这是个好人，希望下次还能薅点羊毛，啊不，是还能再见”的想法，快乐地挥舞着手臂，无声地在心里冲着老约翰的方向say goodbye。
说真的，这场面看上去多少有点滑稽了。但要是结合着艾文那“话止于脑，但不可言说”的生理问题的话，又不可不谓是“身残志坚”的典型代表。
老约翰：“…………”
嘿，别说，还真是像极了他年轻时，隔壁凯勒家花园里的那只哈士奇！
无端的联想让老约翰不受控制地扯了下嘴角，在目送了艾文最终挥舞着手臂消失于拐角后，他收回了视线，心中带着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笑意的同时，也打算前往附近一家常去的咖啡店买些食物当做今夜的晚餐。
临走前，老约翰拿起手机正打算收回口袋的时候，习惯性地点亮了屏幕想要看一眼时间。
屏幕亮起，那上面的页面仍停留在艾文与他交流时短信的那个软件，并与此同时的，上面还留有一排还未被删除掉的文字。
在退出页面之前，老约翰见状下意识好奇地看了一眼。
[谢谢你同我介绍了这个城市，先生。祝你拥有幸运的一天。]
老约翰沉默了一瞬，心情有些微妙，纠结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有删除掉那段文字，而是将其保存到了草稿中。
“……外乡人。”
老约翰嘟囔着，抬脚离开了原地，走进了那些过往的人群中。
5
离开了热闹的街巷，艾文逆着人流的方向走上了一条略微清冷的街道。
随手拉开了一直安置在右上角的地图面板，现在，上面的内容早已因为她刚刚的行动从而丰富了不少。
虽然漆黑的迷雾仍旧笼罩着大面积的地图，但已经探索出来的那部分已经被绘画得相当详细，甚至就连排版也变得非常的整洁细致。
不仅标注了街道的名字与路线，并且随着对地图不断地放大，还可以看见她之前路过的街道两侧，那些被标注的商铺的店名与楼房的楼牌号。
而且除此之外，地图上面还有一个蓝色的箭头标示了艾文现在的位置——哥谭市、上东城，临近罗宾逊公园处的一个歌舞院门口。
艾文关上地图，好奇地跑到歌舞院的门口，过去看了看。
门是锁着的，进不去，门口的告示牌倒是贴着一些海报，上面看上去最新的一张海报是一张纯黑色的海报，有一双猫的眼睛，金黄色的，黑色的瞳孔形似正在跳舞的小人。而猫眼下方则用着可爱字体写着“CATS”一词。
《猫》
作者：安德鲁·劳爱德·韦伯
上映时间：9月14日10:45分
『哦，看来这就能够解释得清为什么那条街道上的人那么多，而这条街道上人又这么少了……』
调查完了那些比较显而易见的东西，艾文打算离开这里继续去探索一下这座黑色城市，从而完善她的地图。
艾文打算离开，但就在她转身抬脚，刚迈出她的右脚的时候，歌舞院后面的小巷里传来了隐约的争吵声。
然后就在艾文正要生起过去看看的心思时，巨大的枪声“砰”地响了起来。
『妈耶。』
艾文抖了一下，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撬棍。
就连一旁跟在后面藏匿在阴影里的夜翼，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给惊了一下。
是枪响！从小巷深处传来的，那里发生了什么？
夜翼觉得自己身为义警，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过去小巷那边看看情况，但是另一方面考虑目的不详艾文，他又很难放心留下这个黑漆漆的小子一个人待在原地。
这让夜翼由衷的感觉到了棘手，但还没等他做出选择，那边的艾文则是在缓过神来之后，抬起脚转身就往小巷的方向飞快的冲了过去。
夜翼：“…………”
好吧，现在看来他没得选了，不是吗。
『自卫？抢劫？凶杀？』
艾文没来得及多想，因为紧接着响起的第二下和第三下的枪声让她进一步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并且下意识地开始思考中弹者的存活概率现在究竟还剩下多少。
“砰。”
第四声枪响鸣起时，艾文冲进了小巷。
因为没有灯的关系，小巷里黑漆漆的一片，但这并没有对艾文造成什么视觉上的困扰。
事实上，艾文感觉自己的眼睛里就像是装了个夜视仪一样，就算是在没有光亮的黑夜里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大步流星地迈过一地的玻璃碎渣，艾文走近站定后，最先看到的是两个身穿黑色夹克的男人。
其中一个手里握着枪，看上去像是那个行凶的家伙，而另一个则正在往旁边的垃圾桶里扔着些什么——艾文猜那应该是那个中枪的女人，介于她的一条穿着高跟鞋的腿还搭在垃圾桶的外面，所以分析出来这个并不困难。
“哦，看看，这是谁？又一只走入歧途的小老鼠。”持枪的那个男人在注意到有人冲进了这个小巷后，第一时间就把伤口对准了艾文。
“三秒。”男人声音沙哑，带着很重的澳洲口音，“给我个不射爆你脑袋的理由，怪胎。”
『well，因为杀人犯法，你懂我的意思？』
“三。”
『但说真的……』艾文握着手中的撬棍，顺势欺身而上，『伙计……』
“二。”
『我以为这是常识。』
“一。”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