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待续

    “要我背你吗?”

    “也可以。”虽然我并不累,但是我不想拒绝虞子眠,我们本能地不聊昨晚的话题,我需要坚定地被选择,他也是,所以我们互相踢皮球。

    不是说暧昧期才是最好的吗?我为何只感到烦闷。

    夜里的荒原,雪境。

    我在他背上,好像十年只是字面上的两个字,时间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

    我在他背上摇摇晃晃,虞子眠只会笑着说:“别闹。”然后假装要摔倒,想吓我一跳。

    可是我一点都不怕,就算会摔,他也不会弄伤我。

    “虞子眠你幼不幼稚。”

    回应我的是他轻笑,“老爷,我们往哪里走?”

    “北方!”我靠在他肩上去蹭他的脖子。

    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我和虞子眠摔在地上,他甚至知道掐个诀把我放在地上,但是我没站稳又摔在他背上,看着比雪明亮的多的日光,因为是极北冰雪的领地,太阳并不温暖,但我对来说,足够了。

    “虞子眠,你的脸没事吧。”

    “……你要不要再问问别的东西。”

    “好吧,那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们坐在雪地上,我擦掉他脸上的雪花结晶,这里湿度还蛮高的。雪化成水沾在我手上,像他脸上凭空多出的泪水。

    其实我一直在想,烛龙所居的极北原型究竟是长白山还是喜马拉雅山,不过是极北的话,应该是一路向北吧。总不可能到南北极。我知道都穿越了还在思考蓝星的神话体系与地理知识很离谱啦,但是,但是我现在心烦意乱,容易胡思乱想。

    “我怕痒……”

    “刚刚体验到了……”我似乎心很大地说。

    “虞子眠,”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一场旅途,一种心的放逐。

    我们是雪原探险家!话说回来,探险的话,这里会不会有存在怪谈里的生物。

    “怎么?”

    内心话的乌鸦嘴为什么也会成真?

    “虞子眠,虞子眠,什么东西盯着我们!”

    巨大的白色影子,像耸立的天蛾人,托科教频道的福,我不仅怕考古,还害怕天蛾人和蜘蛛。

    “雪女?”

    虞子眠不确定地发问,我差点嘴比脑子快地说活佛济公,疑问语气。我当然知道不止活佛济公出现过雪女,日漫里,雪女是很常见的生物,可是陈浩民版济公真的很魔性。

    雪一般的头发,雪一般的皮肤,雪一般的瞳色,一身白衣,显得唇色鲜血艳红。我甚至觉得雪女是真正的白雪公主,各种意味。我以前查过,雪女是日本神话里的妖怪,中国神话里雪神叫滕六,掌管霜雪的女性是青女。

    素娥惟与月,青女不饶霜。百科里用的例句,是李商隐的诗句,但没人告诉我这玩意那么大啊!

    我大概只有她一截小臂粗。

    我突然跳脱地想,法天象地会有多大,大概一力降十会就是这样。

    可恶,吾命休矣。

    虞子眠本能地将我护在身后,我没用也不是一天两天,如果季清河在这,庇护我的就是季清河。

    业火红莲,我见过,是虞子眠擅长的术法,虽然在冰天雪地里用火似乎不太合理。

    我皱着眉看他,有一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虞子眠,你明明是冰灵根,为什么总是用火系法术?”

    虞子眠一愣,他似乎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在他发愣的时候,纯白的雪女一拳揍了过来。

    足够强大的力量,只需要最简单的攻击方式。

    好吧,我来捣(帮)一点乱(忙)。

    “小白。”

    纯白的傀儡出现在我身后,它操控着我,拉着虞子眠躲过雪女的攻击范围。

    季清河出品必属精品,那一截烛龙骨被炼在傀儡里,从此骨鞭只是一条普通鞭子。和生活小助手小蓝不同,是的现在小蓝已经被季清河修好了,而且是功能更多的升级版本。

    小白是辅助我战斗的,毕竟我不想刻苦学习功法,也起不来练剑,于是招式被季清河做成小白的运行逻辑。

    小白,我的AI代打。

    有小白在,我就像阿尔法狗上身的围棋高手,我面对的对手,再强大还是人脑运算。

    奇怪的降维打击增加了。

    看到小白的刹那,雪女似乎更加生气,她的头发很长,但是我觉得她炸毛了。

    虞子眠看着小白若有所思,“你不会……”

    “我想把烛龙骨埋到极北。”

    虞子眠的表情,他猜到了,但是依然很惊讶。雪女直接僵在原地:“你在拖延时间吗?”

    雪女的声音很空灵,有种直击天灵盖的美,无论如何都能反应过来,她在和我说话。

    我不解地看着虞子眠。

    “很少有人不把烛龙骨当宝贝。”

    “它不是吗?”

    “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我们仨的声音接连响起,雪女姐姐,虽然你的声音好听而且很漂亮,就是太大只了一点,但是不要突然住手又突然殴打我啊。

    哪怕在小白的作弊下我挡住了,但是我依旧有被吓到,而雪女似乎并不觉得我细胳膊能挡住她的拳头。

    情急之下的虞子眠用冰锥攻击雪女,效果比红莲好多了。我们的攻击给了雪女继续开战的信号,凌厉的暴风雪袭击了我们,而虞子眠那边,他冰系术法上手很快,快到已经可以用风雪和雪女互殴。

    虞子眠你以后还是改用冰吧,除了我快被这俩淹了,挺好的。我没想到我会被雪埋过头顶,让我睁不开眼睛,胡乱挣扎时,一切都清明了。

    我为什么站在他们中间?因为突然的变故他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互殴,有种森林火灾消防车抽水,而正好有人在抽水的湖里游泳的美。

    “再打下去没有意义,你似乎很不信任人类。”

    雪女沉思了一会儿,她不再攻击:“上次来这的人,欺骗了我。”

    礼貌用脏话问候之前来的人。

    “其实我在周游,这是我写的游记。”我从芥子里找出我在凡间蛮受欢迎的游记,从前车马慢,凡世的人很喜欢别处的风景。

    雪女翻了两页,她还在看,嘴里喃喃地说:“原来外面变了怎么多啊。”

    是个没有网络的宅,如果是宅的话。

    我,跃跃欲试。

    “你之前说埋烛龙骨。”

    “嗯,它帮了我很多,”我看向小白,不管是骨鞭还是小白,这块骨帮了我很多。不知道其他部分怎么样,反正我只是想:“我想我总应该把它还回去。”

    “你的游记很温柔。”

    突然被美女夸是件很不好意思的事,“谢谢。”

    “所以……”

    “所以?”

    “游记还有吗?”

    “哦,还有很多,蜀境、北漠、南疆,”虽然尘世里的人觉得我是编的,马车无法想象御剑的速度,越想越觉得自己卑劣,和用古诗词打压异世界的古人一样,毕竟我靠游记赚了不少钱。

    我本来想说,你要哪本,但转念还是问:“你都要吗?”

    “要。”她回答的很坚定,话题成功跑偏也失去了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是游记的功劳。

    为了防止我和虞子眠别有用心,雪女陪着我们往更北的地方走去,为什么徒步,因为我确实喜欢干无用的事。

    简称:吃饱了撑的。

    因为雪女,其他精怪都绕着我们走,虞子眠牵着我的手,陪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他小声和我说悄悄话:“好玩吗?”

    我没心没肺的小跑了两步,接着就听见虞子眠问我想不想吃核桃。

    我有脑子,不需要补脑。

    我气鼓鼓地看着虞子眠,他似乎因为逗到我而微笑:“季星衡,”

    别突然叫我大名,我害怕。

    “你确实能让人看见你希望别人看见的东西。”

    “你说游记吗?”

    “我有全套。”

    ……说实话毫不意外,我特意没写进去的黑历史你都知道。

    文字是能欺骗人的东西,我也确实是这么干的。

    我只是在游记里将残忍的事情掩饰,去描绘地理风情与我遇见过的善意。

    毕竟苦难里的人太多,看见些幸福的事不好吗?我适合写很细小的事,它普通且平凡,但我可以将它写的温情,好像我是温柔的人。

    也方便过官府明路,有底蕴的文人并不喜欢我的游记,因为里面没有哲思,那些细碎的好都是很廉价的东西。

    “虞子眠,我说,你能不能闭嘴。”

    很可惜有雪女在,他不能笑得张扬且放肆,我们像两个阴湿的水鬼,互相拉扯着对方,摘掉对方被阳光晒干的水藻假面。

    “你们吵架为什么还牵着手?”

    沉默着一直旁听的雪女忍不住发问。

    “你看过话本吗,讲爱情的那种?”

    雪女皱了皱眉,显然对恶俗的故事没有好印象,但她似乎理解了我和虞子眠的关系。顺便一提,虞子眠的耳朵很红,很想摸一下,这样我就知道他是不好意思还是被冻红了。

    我和虞子眠都是别扭鬼,一种多显露一点真实的自己都觉得是罪恶的生物。bg不犯法,言情很好看,看爱的算计与心的撕扯,明明会痛又不肯放手,健全的人和不健全的人相互折磨,诉说着有多少种人就有多少正常与疯狂。

    试试看写言情吧,也许有人喜欢呢,我看着虞子眠想。

    极北的夜空呈现迷幻的色彩,当夜幕笼罩之后。

    “我们到了。”

    “好快!”

    雪女漫不经心地抱胸站着,手指随意地敲自己的手臂,显得慵懒又有压迫感。

    毕竟谁会信周游四方的鬼话,她好像抽了一点时间陪两个小孩过家家。

    而我当着雪女的面打开了小白的脑壳。

    “虞子眠。”我可怜巴巴地看着虞子眠,他认命地给我变了一把冰铲。

    雪女从容的面色开始裂开。

    我学习葬花的黛玉试图挖坑,可惜千年冻土实在太硬,在我召唤虞子眠之前,受不了我的雪女在地上炸了一个小坑,我真诚将烛龙骨放进去,接着看着雪女。

    我该如何埋,雪女姐姐,救救,救救。

    一场风暴席卷了我们。

    虞子眠搂过我,风雪中,我看见雪女跪在小坑面前,风雪一点点将骨与她掩埋,雪女的身影离我们越来越远,被铺天盖地的白隔绝之前,我似乎看见了雪女的眼泪。

    雪女消失了,与她存在的一切痕迹。

    埋葬烛龙的骨,这明明应该是一件很矫情的事,但过程与结局,好怪,细想又有点好笑。

    看起来好愚蠢,好清澈的愚蠢。

    虞子眠陪我干了一件很蠢的事,作为回报,我试探着问他:“接下来,你想带我去缥缈宗吗?”

    “我可以说话了吗?”

    “……其实早就可以了。”下次也给他剥一点核桃吧,补脑。

    “走吧,不急。”

    怎么来,就怎么回去,我牵着虞子眠,偶尔背过身倒退着走和他讲话,虽然不知道雪女把我们放在哪里,但总能出去的。突然出现的埋骨地,也许是雪女不想玩了用缩地成寸或者空间折叠,因为我的目的不是以烛龙骨为诱饵试图找到极北的秘境,所有不会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情绪。

    我小心观察着虞子眠,我想知道他是否对秘境抱有兴趣或者想夺取烛龙骨。

    我习惯用恶意揣测别人,因此能理解雪女,直至事件结束,我也不知道更多他们的过去。

    也许烛龙陨落的时候,雪女来不及给他收尸,他的尸骨被瓜分殆尽,而她守着他的故土度过漫长的时间,过去的真相,谁知道呢。

    因为留白,于是有想象的空间,被猜测的故事俗套,因为不确定真伪,才有未完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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