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璂带着裴焕去加强营北的防御，阿遥便跟着宛香一起写些祈福祝岁的折子。

    宛香含着笑说，这是阿遥和她过的第一个新年。

    她给阿遥做了新衣服，还用天狐皮毛给阿遥，崔璂，裴焕都做了狐裘。

    阿遥也很兴奋，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个认真度过的新年。

    说是帮衬，其实是阿遥蜷在暖炉旁，慢慢的帮宛香研墨，添些木炭。

    “昨日有几个侍卫把裴焕刚修复好的法阵踩塌了，也就那么赶巧，刚好端了盆火，一下子把那一片的营帐都烧了。”

    “虽然这样讲有点缺德，但是那火五光十色的，特别亮特别好看。”

    “我觉得还得怪裴焕自己没做好法阵，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破防了。”

    “木灵的士兵前几日发现准备好搭建新春鼓楼的千寿木根不见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竟然被柴房的苏苏拿去烧了，被发现的时候还据理力争呢，说是民以食为天，祭祀哪比得过少将军的梅子汤，把木灵士兵气的够呛。”

    “李医官出门找药材了，好像是发现了独尾草，哇，你见过独尾草吗，就是那个超级威武的，我给你找找，我记得哪本医术上有......”

    “......哎对，就是这个！我们俩特别激动，这颗灵植不知能做多少好东西呢！”

    “厨房的小喜做了些干果酪，结果被裴焕营帐的大黄偷吃了，我还想给你带些来呢......”阿遥絮絮叨叨的说着。

    宛香认真听着，对于阿遥措辞的怪异，也微微笑着。

    暖意在帐内蔓延，宛香笔下的墨迹也染了温和。

    “阿遥，你出去玩会吧，我一个人就做的来。”宛香清楚阿遥的脾性，在大漠里长大的跳脱活泼的小丫头，是忍受不了日日关在帐内研墨写字的活儿的。

    要不然，她怎么能趁着侍卫送木炭的空档，打听出那么多事来呢。

    阿遥眨巴眨巴眼睛，“外面冷死了，我才不愿意出去。”

    宛香笑了笑，便没有揭破她的谎言。

    忙忙碌碌的工作持续了几日，待到除夕已至，众人都十分疲累了。

    修火灵的士兵在帐子外支了篝火，大家便团团围着坐下。

    也许是今年的神州格外严寒，北漠竟然也落了大雪。裴焕说要建法阵挡住飘雪，不知谁说了句瑞雪兆丰年，便也不了了之了。

    “呼——”阿遥口中哈着热气，暖着手，坐在宛香旁边，裴焕正准备凑上去，却又垂着头坐到了宛香隔着篝火的对面。

    阿遥想起来，裴焕似乎很久没在宛香面前蹦哒了。

    “少将军呢？”阿遥悄悄的问宛香。

    “不知在哪巡逻呢......”宛香心不在焉道。

    崔瑜父子是不参加守岁活动的，众人寻欢之时，他们还要守卫。

    阿遥也跟着厨房的小喜一起去踏歌，宛香今日倒没有捧着书卷，不过也不参与姑娘们的游戏，只是往火光里丟那些祈福的折子，时不时还看一眼玩得不亦乐乎的阿遥。

    裴焕默默的隔着篝火的热气注视着宛香，她在常穿的青衫外套了妃色的披风，苍白的脸色被火光映得粉红。

    裴焕欲言又止，也不敢做什么。火灵变幻的热气氤氲在他的脸上，本是温和的灵气，他却感觉灼烧得紧。

    裴焕垂下眼眸，不敢再去看。

    鼓楼的士兵敲了钟声。

    “咚——”

    “咚——”

    “咚——”

    灵力变化的各种东西便在空中飞舞起来。

    阿遥弯身躲过迎面飞来的雪球，笑着向苏苏扑过去。

    裴焕也往火光里丢了那张他跟着厨房嬷嬷学了许久写出来的折子。

    崔璂看了看身后热腾腾的烟火，转头平静的眺望远方。

    下月，气温就要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