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

    由于谷盈溪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卓萧不太放心,于是李君珂与她同去。

    卓萧说要让她看看别人是怎么做杀手的。

    二人是红日仅有的女性成员,但李君珂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习惯女扮男装。

    谷盈溪目前还在被知府的人通缉,就怕被人认出来,所以特意戴上了斗笠。

    一路上她们只能吃干粮充饥,渴了就用水壶装河水喝。

    ……

    【朝歌城】

    进城之后,李君珂提出在今晚动手之前,两人先去饱餐一顿。

    “一男一女”走进酒楼。

    “男子”墨发半束、一身黑衣、青玉缎带、风姿秀逸。

    女子一袭白衣、带着斗笠、珠帘垂到腰间,走路时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看不见珠帘里女子的面容,但能见她身材窈窕,仪态不凡。

    李君珂带她去的不是别的酒楼,正是开在谷盈溪父亲的医馆对面的酒楼。

    老板正在柜台边对账,李君珂走到他身边,问道:“老板,我想点一道叫做梅涧满园的菜。”

    此言一出,老板开始注意他们:“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我们店现在不卖这道菜了。”

    李君珂走到桌边,顺势坐下,将手中的剑往桌上一扔:“怎么不卖了呢,我以前每次来必点这道菜,真可惜啊!”

    谷盈溪也跟着她走到桌边,落座。

    老板亲自赶过来服务,赔笑道:“真是对不住……两位公子可以尝一下本店其它新出的菜式。”

    李君珂翻了一下菜谱,指尖在菜名上一扫,随便点了几个菜。

    老板走之前问道:“两位公子,你们的菜很快就上,要先喝点什么吗?”

    李君珂让老板给她们一人拿一坛店里最好的酒。

    谷盈溪道:“小女子不好杯中之物,给我沏一杯茶就好。”

    李君珂勉为其难道:“好好好,听她的吧,给她沏一杯茶。”

    她不太清楚谷盈溪戴斗笠的原因,提醒道:“现在可以摘下来了,否则会太过碍眼的。”

    谷盈溪指尖微屈,轻撩珠帘,将其掀到帽檐上,再将斗笠摘下。

    李君珂见她虽然摘下了斗笠,可脸上还戴着一只不对称的金色重明鸟面具。

    店小二先给她们拿了一壶酒,盖子一掀开,香气芬芳。

    李君珂抱着酒,开怀畅饮,酒坛很快见底。

    谷盈溪小声提醒道:“李公子,今晚我们还有贵客要见,还是少喝点吧,以免醉态失礼……”

    她虽然知道酒后可能会失态,可若不是亲眼见过,她还真不相信眼前的人和她认识的李君珂是同一个人。

    “言之有理,像你这般斯文的样子,倒是举止从容。”

    李君珂开口,酒气便扑到谷盈溪脸上,留下些许残余的酒香。

    邻桌的几个男子见李君珂酒量不错,便端着碗过来劝酒:“公子,怎么一个人喝呢?你朋友不陪你吗?”

    李君珂一挥手:“害,别提了,我这朋友无趣的很。”

    那几个男子道:“既然如此,我们几个与公子共饮可好?”

    李君珂很是爽快:“如此甚好!”

    随后几个人便开始互相敬酒,瓷碗碰撞的声音、倒酒的声音、说话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谷盈溪耳中碰撞,使她感到有些不适。

    她再无言语,而是出神的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会看看街边的景象,一会看看被风吹散的云。

    谷盈溪听见李君珂问那几个男子:“对面那座医馆,怎么如此残破?”

    其中一个男子道:“公子是外地来的吧,难怪有所不知。”

    他捂着嘴,凑到李君珂面前道:“前段时间,知府大人家的千金患病,招大夫诊治。开那家医馆的大夫医术不到家,却又贪图赏赐,自己跑去替小姐看病,结果把人都医死了,后来他自己畏罪潜逃,那家医馆便无人理会了……”

    李君珂评论道:“这样的大夫,真是医德败坏啊!”

    “谷大夫不会做那样的事,反观姜州知府人面兽心,自继任知府一职以后所犯下的罪行已是罄竹难书。”

    谷盈溪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

    她怎么也没想到,流言竟然这么可怕,以至于父亲做了替罪羊之后,还要永远身背污名……

    那几个男子听到这话,连声制止道:“姑娘,这可不能乱说啊。”

    当众诋毁知府大人,可是重罪。

    李君珂见状,连忙继续陪那些男子喝酒,将此事压了下去。

    不久,老板亲自端来一杯茶,放在谷盈溪面前。

    谷盈溪掀开盖子,看茶盖里面写着一行小字:“今夜子时,白华沿后山小道回府。”

    看完之后,她就不喝茶了,迅速盖上盖子,将茶推到李君珂面前:“李公子,你方才饮酒过多,喝点茶解解酒吧。”

    李君珂看了谷盈溪一眼,有些疑惑的接过茶,看过茶盖里的小字后,道:“也好。”

    ……

    酒足饭饱之后,李君珂告诉谷盈溪今夜子时之前到后山小道跟她汇合,而在此之前她有一两个时辰自由安排的时间,可以在周边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其实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谷盈溪从小在朝歌城里长大,还能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吗?

    空闲的时间里,谷盈溪都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她下意识的想回谷府,又立马意识到那里再也不是她的家,再也回不去了……

    在街道上她看见许多人手中都拿着几支白菊花,并且人流都朝同一个方向涌去。

    谷盈溪见街边有挑担卖花的小贩,便向他们打听:“请问,为什么人人手上都拿着菊花啊?”

    小贩回答:“姑娘想必是外地人吧,连这都不知道,大家是去参加白棠小姐的下葬仪式的。”

    其实按照习俗,下葬仪式是在人死后百日举行的,可是这次不知为何足足推迟了将近三个月,一直到白棠小姐死后半年才举行。

    谷盈溪当即跟那个小贩买了两束白菊。

    小贩好奇的问:“为什么要买两束?”

    谷盈溪没有回答,眯着眼,嘴角弯了弯。

    墓地建在郊外,周围摆满白菊。

    谷盈溪单膝蹲下,将手中的两束白菊放在墓前。

    白棠小姐,对不起,我爹没能治好你的病……

    但是我希望以后可以用他教给我的医术,帮助更多像你一样的病人。

    ……

    子时,后山小道。

    李君珂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势,决定用炸药。

    谷盈溪:“别用炸药好吗?我有更好的办法?”

    李君珂怀疑道:“你还有什么办法?”

    谷盈溪:“我爹…不,曾经有个认识的人,教过我配一种药,可以暂时让人暂时昏迷。”

    李君珂白了她一眼:“大小姐,你现在是做杀手,怎能妇人之仁?”

    谷盈溪:“不,我真的做不到,不要逼我……”

    “少啰嗦,快去。”

    李君珂将几包炸药全塞到谷盈溪怀里,便不再理会她。

    如果不是记起梅山庭的话,要让她指导谷盈溪实操,这种小事她早就自己代劳了,才没那个耐心跟谷盈溪耗。

    出发前夜,梅山庭对她说,谷盈溪现在最缺的不是身体上的训练,而是克服心理上的障碍,让她指导谷盈溪实操。

    ……

    不一会功夫,李君珂见谷盈溪浑身脏兮兮的回来:“都布置好了?”

    谷盈溪:“布置好了。”

    李君珂勉为其难道:“算你有些效率。”

    两人不知道在密林中等了多久,被蚊虫咬的满身是包,奇痒无比。

    谷盈溪咬着牙不停的使劲去抓,被李君珂制止了,让她忍着,说弄出动静容易暴露。

    这时,树林里的鸟被惊飞,扑腾着翅膀四处逃窜,很快就没了踪影。

    远处有马车驶过,车架非常豪华,车后还跟着不少随从。

    李君珂轻拍一下谷盈溪的手臂。

    谷盈溪会意,先是掏出两颗青色的珠子,她和李君珂一人含了一颗在嘴里。

    随即她打开一个装胭脂的瓷盒,里面是脂状的白色膏体,接着又用扇子对着瓷盒扇了一阵。

    白华和侍从们闻到香气,先是感到浑身乏力,难以忍受的睡意席卷而来。

    一行人先是强撑了一阵,最后接二连三的倒下……

    李君珂将一把短刀递到谷盈溪手上:“去吧。”

    谷盈溪掀开车帘,白华果然躺在车内。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白华,一看见他的脸,谷盈溪脑中就浮现出父亲被砍成两段,在血泊中垂死挣扎的样子……

    “噗嗤——”

    她鼓起勇气,将短刀刺进他的心脏,第一次由于力度不够,刺的不够深,并不致死。

    于是她将短刀拔出,血喷涌而出,白衣上多了一片红色斑点,犹如雪中的红梅。

    谷盈溪一咬牙,闭上眼睛,再次将匕首全力捅进去,再迅速扒出来。

    她看着白华死前的惨状,被吓得发抖,将沾血的匕首丢在一边。

    “咕嘟——”

    伤口跟泉眼似的,不断有鲜血涌出,流了一片,顺着木板间的缝隙滴到泥里,和泥水混在一起,湿润咸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虽有恐惧,可谷盈溪对白华毫无怜悯之心,只觉他是罪有应得。

    解决了白华,她正想劝李君珂放过其他人,可李君珂已经很麻利的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谷盈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梅将军吩咐我们杀的只是白华而已!”

    李君珂冷声道:“你不杀他们,是等着他们回去报信,然后来抓我们吗?就算你想舍己为人,也得问问我的意见不是吗?”

    谷盈溪:“……”

    李君珂在白华的尸体身上翻找了一阵,貌似是没有找到她要的东西,于是让谷盈溪和她一起前往白府。

    李君珂:“你刚才用的是什么东西,还挺好使的,借我用一下。”

    谷盈溪:“只要你答应不杀白府其他人,我就借给你。”

    “你还敢讲条件?”

    李君珂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妥,于是语气平和不少:“我找你借那个东西,不就是为了不杀他们吗?”

    “既然如此,那好吧。”

    谷盈溪最终还是将父亲配的独门失魂膏给了李君珂。

    失魂膏会让人陷入昏迷状态,直自死亡,没有解药无论如何都不会醒。

    ……

    她没有想到的是,李君珂利用失魂膏,血洗白府,无论男女老幼通通杀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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