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

    岑奶奶:“我这老婆子身体骨硬朗,再给你们带十年娃都没问题。”

    岑舟无言,只好将目光转向父亲岑雄京,一个更没有什么能依靠的人身上,前一秒跟他眼神交流,让他放心,下一秒就站到他对面:“你小子,你妈跟你奶奶都这么说了,我看你就是不想生!”

    冰箱在这边,林素过来拿点鸡蛋,听这热闹,催生那可是她的拿手活,又是一阵催生符围着他们两人转,就在岑舟快要奔溃时,季漪漪擀好饺子皮站出来帮他解围:“那个,奶奶,爸妈,大伯母,你们的话我们会行动的,但这种事急不得,你们给我们一点准备时间。”

    说完这话,他们才罢休。岑奶奶夸张得仿佛季漪漪肚子里已经有了小重孙,笑得眼睛咪咪:“好好好,还是我的乖漪漪听话,奶奶这就给我的小重孙准备见面礼。”

    “……”

    舒澜也火上添柴:“妈,你这么一说我才反应回来自己要当奶奶了,我也得赶紧准备点东西才行。”

    “……”

    林素倒还正常:“人都还没有怀孕,你们别把人家吓着。”

    季漪漪叹了口气,小声跟岑舟说:“还是大伯母要理智一点。”

    岑舟表示也很是头疼。

    季漪漪跟岑舟分得包饺子,其他的主菜交给舒澜跟大伯母负责,另外的男丁就负责洗菜,打下手。应付完他们,两人的空间就宽敞自由许多。

    岑舟不会包饺子,从来没上手弄过,现场现学,包的那是四不像,东倒西歪的,季漪漪忍俊不禁:“你先把皮的中间对折,然后双手重叠,拇指跟食指靠拢,大拇指发力紧压边缘,往中间挤压。”

    “你看。”季漪漪把成品展示给他看,“一个漂亮的大肚饺子就出来了,很简单的。”

    但岑舟就是学不会,平时那种难于常人的复杂报表,他一看就知道问题出现在哪儿,现下包个饺子,用尽脑细胞都没什么用,最后,季漪漪已经不要求他包出形状了,只要等会儿煮不露陷就行。

    岑舟被一顿饺子逼出了胜负欲,说什么也要学会,终于在捏坏近二十个饺子之后,得见雏形,季漪漪给他比了个赞:“好厉害。”

    岑舟悉数收下。

    季漪漪环视了一下厨房,每个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有说有笑的,这是她第一次过的最有新年氛围的春节,过去那些遗憾也在慢慢被填补。

    “漪漪,给你包个饺子。”季漪漪转回头去,见岑舟拿了一个硬币包在里面,手上笨拙,姿态却漫不经心,“做个记号,等会儿我给你找。”

    下了锅,饺子的不都差不多了吗,季漪漪正疑惑,就看见他包了一个没花边,全身像汤圆的饺子,她好笑说:“这是饺子吗。”

    “饺子推里的当然是饺子。”岑舟把它扔进饺子堆里,一派得意。

    岑宋宋站旁边,被这波狗粮攻击得有点撑,摇摇头,默默退了出去,厨房无他用武之地。

    ……

    正到除夕夜,每年必播的春晚已经开播。大伯父跟岑雄京拼酒,非要分出个高下,对此,舒澜跟林素只是相视而笑,在岑家,除夕夜最重要的就是守岁,而守岁最重要的娱乐项目就是搓麻将,吃完饭,收拾完厨房,几位长辈已经迫不及待走去麻将房。

    季漪漪没上桌,坐在岑舟旁边,看他打。今天算是彻底开了眼界,她那点牌技算什么,顶多能跟一群小姐妹娱乐娱乐,真要遇到像他这样的人得动脑子打牌,输得连嫁妆都不剩。

    玩到快十点时,旁边的邻居也过来加入他们,岑舟便主动下桌。岑舟赢了应该有好几千,如数上交给季漪漪:“拿去买零食。”

    “我有。”季漪漪挥了挥手上那几个大红包,傻笑。是刚刚爸妈,奶奶,大伯母大伯父给她的,光是奶奶给的那个就有一万呢,她觉得自己现在好有钱。

    “看不上我这个是吧。”岑舟捏了捏她的脸,没好气。

    “看得上看得上。”岑舟作势要收回,季漪漪赶紧收下,捧在怀里,就一副小财迷。

    “回房间?”岑舟问。

    “好啊。”反正在这下面坐着也没事。

    其实回房间只是因为他给她准备的红包搁在上面,她坐在床尾,抬头愣愣地看他,他递给她一个超级厚的红包。摸着比奶奶给的还厚。她拆开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是有很多种数额,这得是多少啊。

    “别数了,张数520,总额1314。”看出她的为难,岑舟直接给她报了数。

    “跟他们的比起来,少是少了点。”岑舟在她身边坐下,撂起卡在她脖子上那缕头发,给她弄后面去,漫不经心地笑,季漪漪轻轻抬起眼眸,笑意盈盈对上他的话:“但是,我好喜欢。”

    岑舟挑眉,只见季漪漪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他。他摸了摸,比他那厚多了。

    季漪漪说:“也不是很多,我刚发的年终奖。”

    岑舟“啧 ”了一声,想起来前几天她说的,摆出一副收下会很为难的样子:“你不是说年终奖是用来给我买领带跟眼镜的吗,全给我了?还怎么买?”

    “我有工资呀,一个月快五千呢。”她骄傲地说。

    “那我们漪漪还挺有钱的。”确实,对于他们这种分分钟上亿的人,五千块连吃饭都不够,但岑舟永远懂得尊重她,尊重她的劳动成果,并为她感到开心,“不过呢,我还是希望你对自己好一点,想买什么就买,不用有顾虑,之前给你的那张卡,里面的钱你可以放心刷。”

    “那可以跟蒲初去环游世界吗?”季漪漪突然问。年前,蒲初给她发过消息,叫她一起去瑞士,威尼斯玩。但是她没答应,因为没时间,就在刚刚,脑中一下闪过这个问题,想逗一逗他。

    “可以,麻烦带上我。”岑舟气定神闲,连麻烦都说得这么淡定。

    季漪漪憋着笑,正要开口,刚好蒲初的电话就进来了,才接通说了一句“新年快乐”,手机就被岑舟抢过去挂断。季漪漪有些无奈,有好笑:“你干什么啊。”

    “突然想起岑宋宋买了很多烟花,走,下楼放烟花去。”不由分说便拉着她下楼。

    走到楼下,岑宋宋正好抱着他那一堆不知名的各种烟花炮仗,岑舟走近拿了几根仙女棒给季漪漪,又蹲下身在箱子里挑挑拣拣,岑宋宋忍不住道:“哥,那些都是小孩子玩的,你这都多大了。”

    岑舟抬头:“多大?”

    “元宵过后,你就二十八了,你说多大。”

    岑舟看不上其他的玩意,只挑了个烟花,站起身,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睨着他:“那你呢,马上满十八的小孩子?”

    “……”

    “那我不管,这是我的压岁钱买的!”岑宋宋气愤地朝着快走到门口的岑舟喊。

    “你的压岁钱不是我给的?”岑舟淡淡回。

    “……”

    “!!!”

    岑宋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小贩那挑了又挑的东西,居然会成为伤害自己心灵的玩意,不仅心爱的烟花被人占领了,还被压榨着去当摄像师。他不情不愿给他们俩拍了几张大头像,嘴倔得老高,幸好最后得救。

    蒲初今年除夕有个场要跑,两人都打算在酒店简单迎接一下除夕,结果发生了一点以为,最后还是开了三小时的车,来投奔季漪漪他们两个。

    玩到一半,最后岑舟也没把那个烟花点掉,还给岑宋宋,带着他们进屋,尤其是看到柳立人一脸邋遢的样,嫌弃就快要溢出声,到底还是忍住了:“你这是干嘛去了,一身鸡蛋味?”

    “别提了。”柳立人褪去平日里的容光焕彩,西装湿哒哒地穿在身上,发型也乱得不成样子,脸上颓然,此时此刻就好像一个难民,他烦躁得不行,想撩头发,手伸到一半,想起自己头顶上全是滑腻的鸡蛋,骂了声草,硬生生把手放下。

    “都怪我。”蒲初自责地说,“要不是我非要接这个活动,也不会遇到黑粉,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遇到黑粉了?”季漪漪是了解这类粉的恐怖程度的,他们的心思根本无法用正常去形容,虽然在娱乐圈几乎大半的明星都碰到过,这种现象也称为常事,但想想还是很后怕,拉着她上下打量,确认她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蒲初拉住她的手,摇头说没事,将目光放到走前面那个男人身上:“立人都替我挡下来了。”

    听到这儿,柳立人本就烦躁的心更加气盛,转过头来,声音里隐隐透着怒火:“我都说了,这个活动不是非接不可,你偏要去,你真当我不知道为什么吗?!!”

    蒲初冷静问:“你什么意思?”

    “你不就是不想跟我回家见我爸妈吗?”忍无可忍,柳立人抓了一把头发,摸到满手的蛋清液,气得往旁边的树踹了两脚。

    岑舟淡淡出声:“这是奶奶最喜爱的罗汉松,坏了你赔。”

    季漪漪扯开话题问:“你们吃饭了吗?”

    蒲初摇头:“没有。”

    离开活动现场,两人就在停车场吵了一架,谁还有心情提吃饭。要不是没有地方去,也不会来岑宅找他们。

    奶奶他们还在麻将房出不来,客厅没什么人,他们直接带着两人上了二楼,柳立人去了客房,季漪漪带着蒲初去主卧,给她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交代她:“你先去洗澡,我先去楼下给你们准备吃的,吹风机在下面柜子里,你要是找不到东西,就打电话给我。”

    “不要想太多。”在她的印象里,蒲初一直是那个坚持梦想,勇敢坚韧的女孩,头一次见她这么失魂落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只得抱住她,希望能将自己的体温渡给她一点,轻声安慰,“先洗澡,等吃完饭,那阵情绪缓过去了,你们再好好谈。”

    蒲初擦了擦盘旋在眼眶的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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