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五条悟总能感觉到有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那视线没有什么恶意，只是静静地落在自己身上，没有什么重量但是让人难以忽视。

    他想搞清楚到底是谁在看自己，但是每次顺着那视线的轨迹看过去都只看到同一个人——山崎凛，但是她并没有在看自己。

    五条悟当然不会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那个偷偷摸摸地看他的人肯定是她。虽然他很帅，但是这么一直偷偷看着也是让人很烦恼。绝对要抓她个现行，好好问问才行。

    在忍受了一段时间山崎凛的眼神“骚扰”后，在一次任务后他终于找到了机会。

    *

    五条悟也不是第一次带后辈出任务了。但是带山崎凛出去还是第一次。这次只有他们两个，还怕逮不住她吗？

    五条悟得意洋洋地想着，就听到女孩问“在笑什么？”

    “不告诉你。”

    回答完了，他才突然睁圆了眼睛，整个人一下子与山崎拉开距离，指着山崎凛手指抖个不停。

    “你，你你，你会说话了。”

    山崎拉了拉校服的衣领，声音闷闷地穿出来“一点点。”

    “好啊你，居然欺骗前辈的感情。”五条悟仗着个子高狠命地揉她的脑袋，山崎凛想解释又因为句子太长说不流利放弃了。她拍开五条悟的手，掏出手机打字。

    “我本来就可以说话，之前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发不出来声音而已。”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女孩的眉眼间隆起一座小山丘。

    五条悟看到她不高兴了，含糊地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了。车里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偶尔听到五条悟咔嚓咔嚓咬着糖块的声音。五条悟盯着窗外流动的街景，也没看一会儿就又感觉到她的视线了。他一口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碎，今天绝对要抓到这家伙。

    虽然是两人一起做任务，但是主要还是山崎凛做，五条悟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出手。也算是变相的考核。

    就算原则上是这样，当山崎凛拔了刀挡在自己面前呈现一种保护者姿态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愣。他心中的小人捂脸尖叫：

    这是在干嘛啦！

    五条悟这段日子又长高了不少，但是身前的女孩并没有变高，自己可以轻松的看到她的发顶。她今天把头发扎成了马尾，发顶蓬松，能看到很多毛茸茸的碎发。明明连自己的人都挡不全，这是在干嘛啦！

    五条悟从出生起就站在顶端，伴随着他逐渐成长，他所处的位置也越来越高。几乎就是强大本身的五条悟一向都担任的是保护者的身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保护。怎么说呢，心情有点复杂。

    山崎凛不知道他的心情，只是拔了刀朝着咒灵冲了上去。咒灵确实比想象的强，但还是有打败它的可能性的。山崎凛躲开咒灵的一次攻击落地。当她准备再次冲上去时五条悟出手了。

    特级出手，结束战斗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这么一看她的存在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意义，说不定还有些碍手碍脚，山崎凛有点失落。她使劲摇摇头试图把消极想法赶出去。不能这么想，祓除了咒灵才是最重要的。她收起刀，朝着五条悟走去。

    五条悟已经掏出手机在给辅助监督打电话了。

    “喂?先不用来接我们了。啊？嗯，到时候会再联系你的。”

    山崎凛歪着脑袋看他，等他挂掉了电话才问“什么？”

    五条悟一胳膊把人勾过来，山崎凛被拉得身体一歪差点摔到。她不开心地瞪他，用力挣开他的胳膊气呼呼地走了。

    五条悟三两步跟在她身后，眼珠跟着她随着步伐左右乱晃的马尾。她的头发很软，发尾也细腻柔顺，他看着看着突然就伸手抓住了她的马尾辫。

    今天原本是多云，山崎凛担心会下雨还特意带了伞，不过扔在了辅助监督的车上。但是此刻乌云却散开了。金灿灿的阳光洒落下来，街边男孩轻轻拽住女孩的发尾，就旁观者的视角来看，这画面还挺青春的。

    但是被拽住头发的山崎凛本人捂着脑袋回头看着罪魁祸首，那眼神好像在说再不放手就把他的手指切掉。

    五条悟手一抖那柔顺的发丝就从指尖滑落。他快走了几步与山崎凛肩并肩，他扭头看她，想问问刚才她为什么要挡在他身前，他还想问最近为什么要偷看他，为什么他一看过去就移开视线。但直到最后他也只是看着女孩卷翘的睫毛，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去买甜品吧？”

    山崎凛停下脚步看他，想明白这才是他打电话让辅助监督晚点来的原因。虽然她并不嗜甜，不过既然已经留下来了，就陪他去一趟吧，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五条悟笑了起来。他长得好看，笑起来那张脸就更惹眼，让人头晕目眩的。山崎凛陷在他的笑容里，被他拉着跑起来。她不受控制地把目光凝聚在他的身上。

    她有些高兴，又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她将这种难过归结于明知自己发生了未知的变化，却无力阻止的无力感。她只觉得哪怕现在他要拉着她下地狱，她或许也会跟着走吧。

    *

    午饭时间，山崎和二年级的灰原七海聚在一起吃午饭。

    “山崎，你为什么总是看着五条前辈啊？”饭后闲聊时，灰原突然问道。

    山崎凛被问的一愣，似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灰原则因为山崎的反应更加的震惊。

    “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吗！？”

    山崎呆呆地点头，灰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还以为，你是对五条前辈有那种心思，所以才……，原来是无意识地看啊。”

    一旁的七海无奈地扶额，就是无意识的才更严重吧。灰原这家伙……，不过这段时间山崎看五条前辈的频率确实太过频繁了，而且几乎到了明目张胆的程度，不仅是他和灰原，夏油前辈和硝子前辈也注意到了。不过按理说五条前辈应该也注意到了才对，但是他从来没说过什么。又或者说他其实注意到了，只是不想提出来！七海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七海在这里头脑风暴，灰原还有些尴尬地笑，而被提醒的山崎凛本人已经快整个烧起来了。她一刻也不敢在这里待下去了，猛地站起来，匆匆留下一句先走了就跑的没影了，只留下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另一边夏油杰也和五条悟聊起了这件事。

    “悟，你应该注意到山崎在看你这件事吧。”

    五条悟嘴里咔嚓咔嚓的咬着美味棒，一边抽空回答挚友的问题，“知道啊。”

    “那你……”

    “她想看就看嘛，本大爷也不能拦着她吧。”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山崎她可能喜欢你。”

    “本大爷知道啊。”

    “哈?你知道?”

    “对啊，本大爷又不傻，六眼也不是摆设好吧。”

    “那你要回应那孩子吗？”

    咔——

    五条悟折断了手里的美味棒，背对着夏油杰，所以他不知道五条悟的眼睛闪烁不定。

    “她都没向本大爷表白，本大爷怎么回应她啊。难道跑到她面前说本大爷知道你喜欢本大爷，本大爷接受了？一定会被她用刀追着砍吧。那样显得本大爷好自作多情的。虽然本大爷这么帅，喜欢上本大爷也理所当然。”

    夏油杰自动忽略他后面的话，“你的意思是要等山崎向你表白?”

    “对啊。”

    “这么说你喜欢那孩子咯?”

    五条悟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跳起来“谁喜欢那家伙了，明明只是个死板的笨蛋而已。我只是在等她向本大爷表白而已，又没说我一定会答应。”

    夏油杰真的很想说他这副表情可不想不会答应的样子。唉，算了，小孩子的事还是让小孩子自己解决吧，他这个大人还是在旁边看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