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撕开了一道裂口，一颗圆滚滚的白色头骨探了出来。
嘉湘湘一看到对面熟悉的脚就开心了起来，被裂缝绊了下也不在意直接扑向芙枝。
“芙枝芙枝，我找到那个可能是红蝶的商人啦！”
“嗯也不能算是我找到的，但是她说可以和你们谈谈。”
“而且想要我卖身给她！”一点也不担心芙枝她们会把自己卖了，反而是一种告状的口吻。
嘉湘湘话说完还给芙枝她们指了一下没合上的裂缝，这才发现另一边说好了的小灰骷髅压根儿没有过来。
就在嘉湘湘疑惑之际，另外一边传来了一道声音：“来谈筹码总归得有点诚意。”
然后漏出的小脚就消失了，裂缝也在不久之后消失。
“好厉害。”
芙枝的夸赞真心实意，让本来还有点惴惴不安的嘉湘湘放下了心感觉无比温暖。整副骨架都像被泡在汤里了一般温暖。
她待在芙枝的怀里，略去了自己的战斗部分，只说了被人盯上然后遇到那个小骷髅的对话细节。全都说完之后嘉湘湘才完全放松下来。
芙枝知道她在害怕，不过看嘉湘湘的样子好像自己完全没有发现。
刚刚说话的时候，她就感觉臂弯里面小骷髅架子一直不由自主地抖动，自手掌心传至芙枝的小臂、上臂。
觉得无比安心的嘉湘湘窝在芙枝肩膀后面，像一根被绷紧的弦忽然松开一样，连精神都变得松松垮垮起来，她感觉到了一股由内而外的疲惫。
“我睡一会儿，芙枝有事情记得叫我。”
嘉湘湘脑子觉得自己很精神，但是身体似乎就是疲惫。久违的困倦也没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就是想睡。
“怎么了？”芙枝推了推她的小脑袋，发现没醒就想把小骷髅放进须弥戒中。
秦简见状组织了她：“这是快突破了，放点有灵气的东西给她抓着。”
“还有大概是平日里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
了解完情况，打扮得不太像个人的几人就进去了。
有了燕来臣亲自提供的尸味香水，虽然邪修也都觉得味道不太好，但倒也没怀疑他们。
当然他们也没来得及怀疑，因为进去没多久芙枝她们就被一个灰色小骷髅拦住了。
随着一阵七绕八绕，几人来到了一处断壁前，地上亮光一闪她们就消失在了原地。
“居然是在地下。”宁姜好奇地打量周围，一下就被白色装饰闪到了眼，这里看起来比地上还亮堂。
小骷髅引着她们走了没多久。
来到了一个大厅中。
放着一些高高矮矮的台子，但东西都攀附着形状诡异的肢体。若是想拿走可得掂量掂量。这里的展品有许多被禁锢的神魂，还有些妖兽之类的尸体骨架，干净是挺干净的，但是芙枝等人有些忍不住地皱眉，尤其是宁姜那样的妖修对这些感知更加敏感。
芙枝忽略掉身上的不适，好奇地看了眼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燕来臣。
看来二师兄真的是人修啊。
没等多久，一个跟芙枝差不多高的骨架子就挑开墙壁纹样的帘子走了出来，坐在了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她大大方方地将所有的骨架全都裸露了出来，没有像其他邪修还带个斗篷。骨架白皙缺不脆弱，一根一根泛着得冷光。自左腿往上缠上了些许紫色花朵，花朵穿过胸腔绕直右边锁骨。
这地方植物很难生存，况且还是在满是怨气的骷髅身上，就更难生存了。
“这花食怨气而生。”
芙枝虽是疑问，但是答案早已确定。
刚刚还没有表情地的髅好像惊讶了一瞬，又懒懒问道：“你的那个小白骷髅呢？”
“算你们运气好，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红蝶。正好，最近想换个骷髅侍从，若是你们愿意，咱们什么都好办。”红蝶嫌弃地用脚拨开旁边的骨裂灰骷髅。
“我们只是想换个妖修曾经的消息。”
“问人就拿人来换，不是很公平吗？况且我这可是出了大血了，只跟你们要了这么小一点的白骷髅。”红蝶理直气壮地坐地起价。
她最喜欢有所求的人了，说得多过分都会同意。
沉乌垂眸沉思，思索着是抓住这人还是直接就走。
秦简却先他一步开口。
“一直待在这里不无聊吗？我带你去其他两域逛逛，随便哪里都可以。”
“我不想出去，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宅宅派商人从来都是等人亲自上门的，只不过她的房子多了点。
大师姐秦简第一次遭遇人生滑铁卢。
二师兄燕来臣见状，从自己的乾坤袋里面掏出来了许多好玩的玩意儿。
“这是同时可以管理不同房屋的法器，任何时间地点你都可以随时随地更改布局。”
“无趣。”
“邪修功法帝阶品质、魂幡帝阶品质。”
“无聊。”
“这是可以无限增殖的肉灵芝。”
“不换不换，我只要我想要的，如果你们不给就请回吧。”
见二师兄的法器炸弹也没用宁姜就准备上场。
沉乌将宁姜拦住，眼睛沉沉地看着红蝶，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然而红蝶才不怕，肆无忌惮地敲了敲燃尽的香灰，灰骷髅立马就上了桌子来替换。
“你们所有人加起来我确实很难打过，但是若是我不开心到死我也不会说。”
沉乌没管她的话，上前几步。放出一个碗，将匕首横在手腕上。
“有点意思。”红蝶随手捞过骨裂小骷髅，放在手中把玩着。
她饶有兴趣地盯着沉乌的血从手臂上不要钱似的流下。
沉乌放满一碗后将碗递了过去。
红蝶接过，端着碗就看了起来，暗红的血液诡谲地自己在碗中流动着。她眼里透出些兴味来。
“跟之前、嘶——想不起来了，好像是只鸩鸟吧？当时的血液品质不错，多亏了他半身血才能可以练出品质极好的毒尸。”
“但是你的不行。”
红蝶画风一转从狂热中退出，重新变得冷淡起来。
“旧了。若是你全身的血我倒是可以勉强接受。”
总之，他们几个不论给出什么红蝶就是兴致缺缺。
芙枝盯着眼前的白色大骷髅，她的身上的红点黑点的总数量加起来很少，让人惊奇的是小骷髅居然也有。这就说明这只骨裂小骷髅也是一个活的，至少不是炼制出来的。
“这个给你。”
芙枝从须弥戒中掏出了一颗种子，丢在了红蝶面前的桌子上。
“你在开我的玩笑？”谁不知道种子在这种地方根本活不了。
“可以长骨头的，修复骨裂的。”
刚还想把人送出去的红蝶又重新恢复了懒洋洋得坐姿：“若是果实我还勉强能接受。”
“消息给吗？”
“给十颗果实，我可以回答一个问题。”
芙枝手中拿出了十颗果子，但是没有给有点期待的红蝶，而是示意了沉乌。
“行吧，第一次交易，你先问吧。”红蝶比了个请的手势。
“曾经有一只鸩鸟来你这边换了东西，他换了什么？”
“换了一整套人阶到圣阶的灵草。”
“什么灵草？”宁姜见她说完就闭嘴了忍不住问道。
“第二个问题了，一百个果子。”
“你坐地起价？”
芙枝皱眉，她又不是傻子，不讲价是一回事，价格对不对又是一回事。
“八十个”红蝶看了她一眼，挪了挪骨盆，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二十”
“七十”
“八十，两个问题，你不接我们就走。”宁姜适时地出来帮芙枝加强效果，拉着几人转身就要走。
“小姑娘，你要知道可没人能在我手上讨到便宜。”红蝶语气阴森，黑洞洞的眼眶幽深深邃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这些很贵了。”芙枝表示催生八十个果子很累的，还都是玄阶的。这些都是种子还需要她现场消耗灵力让它们长出来。
哎，红蝶刚刚还撑着的手又放松，跟脑回路不在一起的人耍狠感觉有点精神疲惫。
她摆摆手道。
“看在这个果子我还喜欢的份上，给你们一次机会，帮我完成一个任务，我回答你们所有的问题。一个时辰内问什么我都会回答，绝不说谎，可以立契。”
“我知道的比你们想象得要多~作为定金可以提前透露一些给你们，怎么样？”她推出一幅卷轴提议道。
“帮我把这个东西放进血海中央去~”
“那只鸩鸟之前去的最多的地方可就是血海哦~”
芙枝注意她手上亮出来的两只与众不同的眼球，看起来是那么熟悉。
“这是你的？”
“这我可不能说~”红蝶说完便痴痴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帮还是不帮？”将白色睫毛的眼球举到了芙枝的面前。
——
临走前。
燕来臣特意拉到了最后，转头问道：“你这边有没有让修士多子多福的东西？”
高阶修士都难以孕育，子嗣不丰，要是有这种东西他父母应该就不回来抓他了吧？
“？多找几个一起生不就好了？”红蝶翻了一个优雅但是看不到的白眼。
没想到这人看起来不正经，想法更不正经。
不过没关系，谁让她是邪修里面最善良的那个呢！
到时候该用什么办法把这几个人的神魂抽出来是个问题，她可以趁着这几个人帮她完成任务的时间里面好好想想。
“一次完成两个交易，还不用自己动手，我可真是个好邪修。”
她开心地挖起了桌子上的果子给灰色小骷髅的头骨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