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心

    近来,高山村村民碰见流民的次数越来越多,但大多是白天遇见,晚上流民没有出来闹事,大家伙渐渐放下防备,甚至有些胆子大又懒的人直接雇流民下地干活。

    最先拿粮食雇人的是刘婶子家,刘癞子的父亲早逝,家中只有他和母亲刘婶子,刘癞子自那次上山遭老虎袭击,咬掉了一个胳膊,面目毁容,脾气愈发火爆阴狠,连地里的活都不干了。

    刘婶子一个妇人干不了这么多活,现在天气干旱,浇水频繁,刘婶子干了一两天,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只能找人干活。

    可村里的人都有自家的地要干,抽不开身,刘婶子心一横,拿粮食雇佣流民干活,好在人勤快,干活实在。

    刘老太看自己的远房亲戚这样干,自己也找了流亡的一家人干活,省得一家子还要为谁干少了干多了吵起来,这些天下来倒是安静下来,刘老太也睡了好觉。

    只是小儿子刘三整日关在屋里不出来,有时候还要和自己媳妇打起来。

    流民看起来没有那么不好相处,只要给一两斤粮食,地里的重活都由人抢着干,

    巡逻队的人见不需要巡逻,渐渐一个两个都不来了,周村长看村民偷懒,一气之下解散了巡逻队。

    刘二现在不去山里守猎,平日浇完水,就待在家中不出去,闲暇无事,在院子里打起太极拳健身,要么练武术,刘映秋见爹爹在练武功,自己也要掺和学武术。

    刘二见有人承接他武术世家的衣钵欣喜不已,乐得自在教女儿练功。

    刘宏浚最近温书学习乏了,照着书中暗器的制作方法,做了袖箭和飞镖给两位妹妹和林秋娘,“我看书做的,这几个月不安生,带在身边防身用。”

    刘若烟微笑接过袖箭和飞镖,指尖微微划过飞镖锋刃,一滴血珠流出。

    刘宏浚连忙拉住二妹的手,“二妹你这是做什么?太危险了,你想试试也不能自己动手啊。”

    刘映秋也不满姐姐自己上刀伤害自己的行为,眼神责备看向姐姐。

    刘若烟轻笑,这点痛不算什么,那有穿心之痛更难受的,启唇道:“知道了,大哥。”

    刘映秋把玩手里精致小巧的袖箭,刘宏浚蹲下来,帮刘映秋绑在小臂上。”交代小妹如何操作袖箭。

    刘映秋领会后,信誓旦旦要当家人面前展示一下。

    林秋娘凑热闹放了个红苹果在靠墙的木架子上。

    刘映秋双眼注视那抹鲜红,瞄准目标,迅速拨开蝴蝶片。

    “咔嚓。”

    一支小巧尖锐的箭矢穿出袖子,直直冲向苹果。

    刘映秋见要打中,转身向娘亲她们举手炫耀。

    刘若烟眉眼含笑,眼神打趣看向刘映秋背后,刘映秋回过头去看,箭矢拐了个弯,箭头陷进墙里,徒留光秃秃的箭。

    刘二浇完水回来,突然感觉头顶一凉,抹了把发凉的头顶,顺着刘若烟的视线往上看,一支晃动的箭矢离他的头只有两公分,结结实实扎进门顶。

    刘映秋的脸暗了一个色。

    其他人笑得捂住肚子哈哈大笑,大哥刘宏浚的笑声尤为突出。

    刘映秋喃喃看向差点被女儿暗害的爹爹,深感抱歉。黑图直接笑趴在地上,拳头捶地,【哈哈哈哈,映秋你可以啊,不行了,不行了。】

    黑大哥的笑声在刘映秋脑海里回荡,刘映秋吧唧嘴,跑去安慰刘二瘦小的心灵。

    大高山深处,一群衣衫褴褛、面黄枯瘦的人正在搭建房屋,来往的人双眼无神,行动迟缓,身上青紫流脓,稍微衣服规整干净的汉子拿着一条粗树枝监视,脚步间,无情的挥打树枝,那些人听见那飒飒声,身子颤抖,加快虚弱的脚步干活,生怕遭受毒打。

    一处修建好的茅草屋内,王耿嘴里大口咀嚼油腻的隔夜鸡腿,毫不在意手上的泥印,另一只手挠脚,斜眼看向那个胆大的人。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家有很多钱和粮食。”

    “是的,我怎么会骗王耿兄,那户人家不仅有的是粮食和钱,而且媳妇和女儿也漂亮好看,在高山村里是数一数二的。”

    王耿旁边的兄弟眼睛发绿光,嘴巴流着哈喇子,王耿瞧兄弟不撑面子,在人面前惹人笑话,一脚踹在地上,那人瘫软到地上,低声下气求饶。

    王耿起身不再理会丢人的兄弟,走近那人,嘴里一股子浓重的腥臭味,让人握紧拳头,忍住犯恶心的念头。

    王耿看人讲究的样子,哼,“此时老子答应了,到时候你给的钱也不能少,要是少了一个铜板,你晓得的,我们可是亡命之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最不怕丢命了。”

    用啃咬过的鸡腿,沾染口水,拍打在人包养得体的俊脸上威胁,嘴角嚣张,甚至可以看到作呕的黄牙。

    “好,坐等好消息,王兄。”说完,连忙转身离开,不想再待在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生生污了他的衣裳。

    “咕咕咕!”

    风飒飒拍打树叶,王耿一行人蹲在刘家院门口守了很久,人手一把锈刀。

    等到了子时。

    刘家烛光熄灭,人已经睡熟了。

    王耿示意兄弟们上,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掏出一根细铁丝通过门缝伸进刘家院门的门栓。

    “咔嚓。”门栓撬开掉落在地上,轻轻推开院门。

    数个黑影悄声进入院内,浓重的臭味弥散在半空中。

    王耿手指示意,人影分撒去向有人的房间,眼神凶狠朝向房内。

    王耿一人悄悄打开一间房门,绯色帷幔轻垂,若隐若现的身影安然躺在床上,走进,看清床上的人儿,是一个面色红润娇俏的女娃。

    可惜了,孩子,莫要怪我狠毒,只怨你生在刘家,遭人忌惮,眼神邪恶如同地狱跑出来的恶鬼,微弱的月光折射出丑陋的面孔,血口白齿,握住匕首刺向刘映秋的胸口。

    刘映秋忽然睁开杏眼,镇定自若,双手握住匕刃,手心见血,刘映秋忍痛,踹了一脚王耿的脸。

    王耿见人突然醒来了,一个巴掌打向刘映秋,刘映秋侧身翻下床,光着脚在屋里躲避。

    王耿咬牙切齿,转头去追刘映秋。

    从别处房间传来沉闷的摔地声。

    “噼里啪啦。”

    “别,我错了姑奶奶。”

    “啊,救命老大。”

    “不要,不要过来,我再也不敢了。”

    黑图在刘映秋的脑海中尖叫:【映秋快跑,左边,右边,小心脸。】

    【我去,这个大坏蛋。】黑图翻系统商城找道具,敢欺负我家映秋,是不要命了吗?

    刘映秋行动灵活,多次逃过了王耿的攻击。

    王耿手捂刀刃,转了转手腕,“小瞧你了,孩子,我马上送你下地狱,早早超生。”王耿直接扑了过去。

    刘映秋闭着眼睛,手迅速拨开蝴蝶片,一支铁制的箭矢射出。

    王耿瞳孔放大,捂住胸口,眼神不可置信看向刘映秋,魁梧的身影晃了晃,最后倒在地上不再动弹,扬起尘灰。

    黑图找出一个大铁锤,迅速传递到刘映秋的小手中,【映秋,用这个大铁锤狠狠打他。】

    刘映秋垂眸,有些好笑,手中突然出现的大铁锤,大铁锤太重了,刘映秋身子轻颤,过了很久,才捂住大铁锤站稳。

    黑图抬眼看到刘映秋解决了坏人,听到刘二要进来了,立刻收回大铁锤。

    “咔吱!”

    刘二神色慌乱推开门,一眼看见了地上不省人事的人,弱小无助的刘映秋身子颤抖,蜷缩在角落处瑟瑟发抖,刘二心疼一把抱起女儿,踹了一脚地上的人。

    “映秋,不怕不怕,爹爹来了。”刘二抱住女儿连声安慰。

    林秋娘走进屋里,从刘二怀里抱走了刘映秋,打量映秋身上是否有伤口,捧起孩子见血的手心,泪水滑落白皙的脸庞,“刘二去若烟屋里拿伤药。”

    刘映秋的手心阵阵发疼,“娘亲,不哭,映秋不疼的。”

    刘映秋的手已经包扎上好了药。

    夜闯刘家的贼人已经五花大绑在堂屋,嘴里塞进破布,狼狈不堪,身上鲜血横流,眼神惊恐,发出“呜呜呜”求饶声。

    林秋娘嘱咐刘二看完这些人,等明日送到县衙里,抱起刘映秋回屋睡觉去了。

    刘若烟和刘宏浚也回房了,走前,刘若烟冷眼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刘二坐等天亮,无视人的求饶声,天一亮,立马将人送到县衙门口。

    刚值差的县役打着哈切推开门,眼睛一睁。

    “砰”

    地上出现被捆成猪的流民。

    刘二扔下那些人的刀。

    县役看刘二面孔熟悉,似曾相识,“你是刘秀才的父亲,这些人是?”

    刘二坐在牛车上,看向县役,“是的,在下是刘秀才的亲爹,这些人昨晚闯进我家杀人,希望官府好生关押,不要让他们兴风作浪。”

    县役奉承道:“好的,我家县太爷一定会秉公处理,请放心。”让人将这些人收押进地牢。

    刘二道谢后赶牛车回家,现在是多事之秋,家里发生了入室杀人这件事,刘二恨不得在家里待着,好在没有出事,不然他心得懊悔死。

    王耿和自己的兄弟在地牢待了整整两天,那些县役只给点发酸的饭菜和脏水,不把他们当人看,王耿眼神凶恶,悔不当初,在大高山做山大王,也比在牢狱里受罪好,恨死了那个读书人。

    一个纤细的身影靠近王耿的狱房,指尖轻点牢房大门,王耿神色惊讶清冷的女子。

    一个兄弟全身发颤,指向女子,“你,怎么在这?”

    她浅笑,冷眼看向牢中脆弱的浮游,“我来送你们。”送你们下地狱,让你们为手上的人命付出代价。

    一阵青烟吹进牢房,里面的人闻香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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