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嘛，简直就是伤透了我的心——”五条悟玩笑地抱怨出声，喋喋不休地表达刚才钉崎野蔷薇他们几个人的不信任对自己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如果他没有笑眯眯地趁着伏黑惠和虎杖悠仁抢菜的时候去拱火，或许更具可信度一点。

    越川凛专心致志地品尝着高级饭店的美味佳肴，可有可无地听着五条悟的抱怨，只是时不时地为表尊重抬头看着人敷衍地应和。

    五条悟的头骨看上去很漂亮，蓝色的眼睛也很好看。

    越川凛夹起一块小酥肉，慢吞吞地想着。人的适应能力果然是强悍的，在外面逛了一圈，她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看着人体解刨图下饭了。

    隔壁是幼稚的男生抢饭。男生之间奇怪的胜负心起了一种很微妙的作用，以至于当伏黑惠和虎杖悠仁连着好几次夹到同一块肉时，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开始了。然后不幸地波及到了感叹美味的钉崎野蔷薇身上，于是战争的范围进一步扩大。

    本来其中是没有五条悟什么事的。毕竟是个老师，总不至于真的和学生抢着一口吃的，但耐不住五条悟觉得很有趣，暗戳戳地在那煽风点火，以至于饭桌上完全就是一片刀光剑影。

    若这一顿饭满打满算能称出十五斤，起码有七斤是青少年的胜负心，另外八斤是五条悟的坏心眼。

    “哈，这块肉是我先夹到的。”钉崎野蔷薇寸步不让。

    “明明是我先……的？”虎杖悠仁纠结了一下，悻悻地去夹另一块。

    越川凛安静地在浑水摸鱼，悄然夹走餐盘上的小蘑菇。

    周围满是是吵吵闹闹，却并不让人厌烦。明净微黄的灯光自头顶打下，照亮了餐桌上的青春洋溢的众人，角落的富贵竹青绿透净，安静生长。玻璃墙外是暮色烟火，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嬉笑着走过，也有的拖着疲惫的身躯下班回家，还有小孩子在追逐打闹。

    真好啊。越川凛扭过头看着他们，就当是一趟难得的旅游吧，她咬着筷子这样想。

    五条悟开了无下限，优雅地剥着虾壳，手上还是干干净净的。他留意到越川凛的咒力不再剧增，而是放缓了速度。

    终于放松下来了。他将剥好的虾肉蘸上酱料一口吃掉，看着打闹的学生们，这不挺好的吗，既然还是小孩，开心长大就够了。

    饭后，吃饱喝足的小孩们被开车来的伊地知洁高打包带回咒术高专。“欸，五条老师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还不了解咒术师是多么忙碌的虎杖悠仁天真发问。

    “老师我啊，可是很忙的哦。”五条悟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把手肘搭在虎杖悠仁的肩膀上，嘀嘀咕咕说迟早要把烂橘子都丢进垃圾桶里。

    虎杖悠仁迟疑：“烂掉的橘子，不是应该早点丢掉吗？不然会发臭的吧。”

    “唔，悠仁说的很对哦。”五条悟哈哈一笑，“不过现在嘛，快回学校去吧。”他把几个小孩推进车里，“明天可是最强教师的我给你们上课哦，好好期待吧！”

    送走这几个学生，五条悟上扬的唇线瞬间下滑成了一条直线。本来他今天的时间已经是空了出来的，但没想到高层那群烂橘子因为虎杖悠仁和越川凛又临时给他摊派了好几个任务。不过也不意外，虽然他已经提前让人给越川凛做了身份，但果然还是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啊。

    “啧。”说起来，凛的穿越应该和他之前在仙台感受到的波动有关，按时间来算，那个时候悠仁也应该正好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

    五条悟单手插兜，直接从街上瞬移到了任务地点。他懒得放帐，从后面一只手就扣住咒灵那颗全是眼睛的头，“哟，想好怎么死了吗？”

    他没有笑，即使戴着眼罩也遮挡不住那漠然的神情，也因此而显得愈发恐怖。

    “……”

    第二天，越川凛睁眼看见那个算不上熟悉的天花板已经不再感到陌生，只是仍有一点失落。她起身收拾好床铺，洗漱完毕，出门前她看了眼时间，5：35，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了墨镜。

    越川凛有晨跑和夜跑的习惯，主要是小时候身体很差，为了增强体质才有了这个习惯。不过以前，她的身边会有一个活泼健气的女孩陪着她一起跑。

    在操场上三圈下来，越川凛大口地喘着气，拿着毛巾胡乱擦着汗水。之后她做了拉伸运动，去过饭堂后慢慢走回宿舍。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七点了，越川凛看了看宿舍里的咒力分布，和离开之前一样，甚至都没动过，很好，大家都还没起。

    这就是高专吗?但凡放在中国的高中，这个时间点可是已经开始早读了。

    越川凛感叹。她轻手轻脚地走进自己宿舍，没有吵到对门的钉崎野蔷薇。洗完一个热水澡后，越川凛坐到书桌前，翻看着昨天买的数理书并圈圈画画。

    昨天其实买了一大堆东西，装了好几箱，她一个人不太好搬，虎杖看到后就自告奋勇地过来帮忙了，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也帮忙搬了一箱。之后他们开始帮钉崎野蔷薇收拾，虽然她的物品已经提前几天就寄到了高专，但之前还没有收拾过宿舍，于是大家也干脆一起帮忙收拾了。

    “谢了。”钉崎野蔷薇落落大方地道谢，没有半分扭捏。

    回忆到这，越川凛重新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书本上。书店里果然没有中文版的书，她找了几遍后选择放弃，只好买了日语版的书和配套练习册。她打开电脑，播放本书第一章的讲解视频。其实论越川凛的学习能力，自学前两章是完全没问题的。但奈何她手里头拿的是日语版，在学的同时还得自行翻译，然而其中的一些专有名词她完全看不懂，于是只能边看边查，补充词汇量。

    好难，感觉自己像条咸鱼被淹死在学习的海洋里。

    越川凛面无表情地看着数学书，可恶，就没有什么不学数学就能用好六眼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