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原本应该和炭治郎三人在荻本屋碰头的宇髄天元,硬是被这灶门和嘴平这两个小鬼头拉到了距离花街相当一段距离的罗生门河岸。

    连性格老实的灶门和一根筋的野猪小鬼都开口请求了,看来是有不得不走一遭的必要。可当他打开屋门,却只看到一个戴着鬼面的女人和一个半个脑袋都缠着纱布的小女孩在编花绳。

    「不好意思啊,走错了。」

    迅速关上门的瞬间,反手给了他们两个一人一个爆栗的宇髄天元不解气似的拍着自己的大腿。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领错路了还是糊弄神好玩啊?我要给你们降下天罚!」

    我妻善逸刚买了和果子点心,回来就看到宇髄天元在对炭治郎和伊之助训话。

    诶?发生什么了吗?他错过什么了?

    与此同时,屋内的玲奈和小千羽把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小千羽不禁瑟缩着,她对花魁动辄对自己打骂一事短时间内无法忘怀。

    玲奈留意着屋外的动静,她连忙护住小千羽的另一只耳朵,在她耳边轻声宽慰着女孩。

    那人语气听着凶暴,却是在打哈哈,没有真的怪罪他们三个的意思。玲奈从怀里掏出之前在城里买的小玩意递给小千羽,让她自己进里屋玩,小千羽乖巧地点了点头,拿着东西自己进了里屋。

    吱呀一声,门从内推开,玲奈撑着黑伞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宇髄天元。

    「鬼杀队的音柱?请到屋内一叙。」

    宇髄天元循声望去,一柄巨大的黑伞遮住了女人的上半身,只能看到和服下摆的花纹。

    要撑这种伞出门估计得花费不少力气。他曾经为执行忍者的任务,走南闯北见过不少风土人情,确实有见过类似这样的伞。

    使用这种伞的,多是那种路边的茶摊和小吃摊。这伞可以折叠收起来,非常方便,平日开摊时,店家就找几个石墩子夹住,往那摆一张桌子,客人就能乘着阴凉喝茶下棋,好不快活。

    倒是第一次见有人出门打这种伞的,不下雨也不刮风的,挡得是什么东西。

    很快宇髄天元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是鬼啊,只有鬼。

    和服女人脱下一只手套,探出阴影之外,起初只见她白皙的皮肤迅速爬上红色,紧接着火舌就舔了上去。

    宇髄天元摸上刀柄,刚解封日轮刀,身侧就窜出去了个不明物体。

    「奈奈!!!」

    我妻善逸哪里还坐得住,回忆直冲上他的天灵盖,又一次!又一次看到奈奈在他眼前做这种事。我妻善逸,说好的不会让那样的事再次发生呢!

    明黄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之势把玲奈扑倒在地,他不顾火焰的高温,用手去搓玲奈的。玲奈冷不丁被他扑倒,没忍住嘶了一声。

    「太好了,火灭了……太好了……诶?!哪里痛吗?」

    玲奈又好气又好笑,还好变成鬼之后身体素质提高了,不然这么磕在地上,腰迟早得出点问题。

    刀尖没入地面三寸,距离佐藤玲奈的脖子,一寸。

    「好了,我直接砍没问题吧!我很讨厌话多的鬼,有什么遗言在心里想想吧。正好我给你们三个演示一下,今晚遇到鬼,就这么砍。」

    看到日轮刀的善逸试图模仿炭治郎的头槌,却被对方轻巧躲开

    「你这混蛋对别人的老婆做什么啊!!」

    看到对自己有恩,时常给自己偷偷带好吃的的卷卷女被宇髄欺负的伊之助,也不约而同地用头撞向宇髄天元,依旧被对方轻巧躲开。

    「猪突猛进!!」

    眼看场面非常混乱,只好一边说「宇髓先生不要——」,一边感谢善逸和伊之助吸引宇髄天元的注意力,这才能把危险的日轮刀挪开。

    偷偷趴在门缝那偷看,看到救下自己的佐藤医生被不知名的高大男子拔刀相向,鼓起勇气用茶碗砸向那人的千羽,堂堂命中!

    「坏蛋!快放开玲奈师父!!」

    就连箱子里的祢豆子也似有察觉,敲了两下箱子。

    「嗯!!嗯!!」

    好一阵鸡飞狗跳。当事人玲奈扶着炭治郎的手站起来,拍拍和服上的灰,哄走了小千羽,还让善逸他们三人陪千羽一起到里屋玩。

    飞手把一根麻醉针扎进宇髄的身上,总算是让闹剧平息了下来。

    坐在地炉旁边的宇髄天元实在搞不懂,什么时候这个灶门又多了个关系要好的鬼?啊对,他快气糊涂了,那个我妻善逸说这是他老婆对吧?话说这个我妻绝——对——没有向主公报备此事吧?!他不会以为带着鬼四处跑是很潮流的事吧!都怪灶门起了个坏头!别的队员有样学样可怎么办!

    兀自生着闷气的天元压着火,看向对面的玲奈。

    鬼的气息非常单薄,如果不是她主动暴露,他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对方鬼的身份。

    如果说前些日子差点错杀平民,今天则是差点放跑了一只鬼。

    像她这样的鬼究竟还有多少,连柱都无法分辨的鬼,普通队员碰上了只有被动等待屠/杀的份儿。

    灶门心地善良,为人正直,行事有自己的原则,想要得到他的认同绝非易事。猪头小鬼虽然一根筋,但野性的直觉非常灵敏,连他都善待这只鬼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我妻善逸……这色小鬼,只要女人稍微使一点手段,别说手段了,对他抛个手绢他就会被玩弄,完全无法参考!!

    「所以,你是说,让我在对战鬼的时候尽量引出他们的招式,让你观摩学习。然后再配合你的动作假死,你再替我们把鬼杀掉——是这个意思?」

    「没错。」

    「我凭什么信任你,鬼都是满口谎言的生物。」

    「为表诚意,我可以给你一份名单。」

    宇髄天元警觉地看了一眼玲奈,手不自觉摸上刀柄。

    「什么名单?」

    「人类的名单,防止你们错杀。你们最近正因为这事头疼吧?」

    宇髄天元的眼瞳猛地锁紧,她有读心术吗?

    「没有,但是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我的血鬼术之一。」

    「不要随时随地读取我的想法,这是个人隐私吧。」

    「抱歉,因为想要知道用什么才能换取你的信任,所以……」

    宇髄天元摒除了内心的杂念,紧紧盯着玲奈。

    「你又为什么要杀鬼,鬼不是你的同类吗?以及,你刚刚说他们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不知道情报吗?按理来说柱级别的,应该会接触到机密啊。鬼杀队的主公,应该不会对他们藏着掖着吧?看着对方认真的神色,好像确实不知道情报的事。

    玲奈不答反问。

    「你潜伏在吉原多久了?」

    对面的音柱见她没有杀掉自己的意思,又有读心的能力,他想相信灶门少年,索性不再遮掩。

    「带他们来这是第五天,不过早在月余前我的妻子们就已经潜入了。」

    看来是在信送达之前出来的,暂时可以排除鬼杀队有内鬼的嫌疑。

    等下,妻子……们?虽然很在意,但现在不是好奇这种事的时候。

    「我简要的说明一下,盘踞在吉原的鬼有两只,据说人类时期就是兄妹。他们一心同体,只有同时斩下他们的头才会消失。妹妹是京极屋的花魁蕨姬,真名是堕姬,哥哥妓夫太郎蛰伏在妹妹的体内。堕姬很弱,你们需要防备的是她的哥哥。」

    玲奈回忆着之前曾在会议中听到的声音、童磨在说起过去时提及的片段,以及在京极屋送药时,逼堕姬出手,引出的第二个鬼……当时她还很虚弱,没办法长时间对强大的鬼使用读心。但今天走这一遭,总算让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砍掉了堕姬的头,以为大功告成,实则黄雀在后。堕姬只是饵罢了,妓夫太郎才是狠角色。

    「如果因为斩下堕姬的脑袋就沾沾自喜,一定会被妓夫太郎趁机杀掉。所以,在确保有两个柱及以上的战力到达吉原游郭之前,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你们在等待出手的时机,他们也一样。他们的目标是柱,所以在柱出现前,他们会继续按兵不动。」

    什竟然有两只鬼?

    宇髄天元的后背爬上细密的汗珠,他为自己的决策失误,险些葬送了鬼杀队三位年轻的孩子而后怕。因为过于在意自己老婆们的踪迹,还真是病急乱投医了。辜负了主公的信任不说,他这样做简直就是在让大家送死。

    庆幸的是,他们三个代替了蝶屋那两个小姑娘来,不然……

    虽说刚才被警告说不许随意探查别人的隐私,但读心这个血鬼术,更像是一种被动技能,只要看着别人的眼睛,就会感知到对方的想法。谈话时,看着对方的眼睛更有诚意不是吗?

    这也是,鸣女蒙住她眼睛后才将她转送至无限城的原因之一。

    但对于童磨这样强大的上弦,读心几乎不怎么管用,堕姬则是可以的。继上次来吉原拜访过堕姬后,她的计划才逐渐成型。现在就是执行的好时候。

    玲奈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夜幕即将降临,今天上弦之六也会编织好天罗地网等待猎物自动上门。

    她收起怀表,宽慰内心自责的宇髄天元:

    「没错,这就是我要善逸跟你报信说的,只有一个柱是不行的。百年来,很多鬼杀队的柱都葬送在他们手中。你在外执行任务太久,没有收到内线消息很正常,不要太过自责了。正所谓关心则乱,尤其涉及到自己的家人……顺带一问,另一个柱走到哪里了?」

    宇髄天元闻言,面色复杂地看着对面这个鬼。

    没搞错吧?他被鬼安慰了?真是活得久了什么事都会碰到啊!活着真好。

    「目前无法确定,稍后我差鎹鸦探查一下。」

    碍于没法动弹,宇髄天元努了努嘴,示意她看自己的身后。鎹鸦颇为机灵,下一秒就飞到了宇髄天元的肩膀上,骄傲地抬起了鸟喙。与他的主人一样,鎹鸦的身上点缀着几颗华丽的宝石。

    玲奈眯着眼睛,心中感慨:这就是物似主人型吧!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是谁的乌鸦,这样乌鸦聚会时大家就会不认错了。

    哦对,说到他们这个会坏事的乌鸦……

    玲奈拿出一个小袋子,解开,摊在手掌中。

    方才还歇在宇髄肩头的鎹鸦立刻飞到玲奈的腿上,小口小口地吃袋子里面的东西,没几秒就晕乎乎地乱扑打几下翅膀,一头栽倒。

    「对别人的鎹鸦做了什么啊?!你这恶鬼!」

    碍于麻醉针的药效,宇髄想伸出手,手臂却软塌塌地垂在地板上。

    玲奈捧起像是喝醉酒的鎹鸦,指尖点在鎹鸦的额头上,抽离的瞬间,一根黑色的细线随之出现,末尾带着红色。丝线像是滑溜溜的蛇,钻进玲奈的衣袖,寻不见踪影。

    玲奈看着它的眼睛对着它一字一句道:

    「你不会向任何人、任何同类透露我的信息。」

    鎹鸦跟着缓慢地复述:

    「嘎——我,不会向任何人、任何同类,透露你的信息。」

    「好孩子。」

    眼见被洗脑完毕的鎹鸦拍拍翅膀,又活蹦乱跳了起来,宇髄天元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善逸三人的鎹鸦,早就被炭治郎安置在藤之家,免于「受刑」,可喜可贺。

    「好了!那我先回一趟医馆,拜托你们安置好小千羽,有消息的话,任何一天晚上九点,燃这个香。」

    玲奈从随身药箱里取出一捆香放在地板上,注意到对方的药效还没褪去,贴心地将香往音柱的方向推了推。

    很细的一捆,约么有十来根。暗红色的,不知道里面掺了什么,朱砂?话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解药!」

    回应宇髄天元的,是一支扎进肌肉里的针管。

    随即,这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他和他的那只鎹鸦。一个没看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又去吃了那袋子里的东西,现在睡得分外安详。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