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圈的结果就是弥黛尔气的不打一处来。她跪坐在一团糟的床单上,用虚握的龙爪子去敲打这位圣斗士的脑袋,撒加本人因未从巨大震撼中反应过来而未曾避开。啪啪啪快速几下后,弥黛尔抄起枕头摔在男人脸上,骂他道:

    “流氓,坏孩子,想点什么东西,我说的是发酒疯啦发酒疯,你真的一点记忆都没了。”

    一点记忆都没了,这太好不过了。

    弥黛尔在心中庆幸地想。

    撒加把枕头扔到一边,以手扶额,面部肌肉依然保持着紧绷的状态。他闭眼思考了很久——弥黛尔完全猜不到他思考了什么东西,在那之后,他说:

    “我想,你大概不是在开玩笑吧,弥黛尔。”

    玩笑确实不算玩笑啦。

    弥黛尔心想。刚才的情况确实足够危险,可只要人没大事,那就算不得什么问题……起码不是一个当下能说的开的问题。

    没有明面上的严重后果,那就等于没有问题。弥黛尔的脑回路一直是这样的。

    至于什么被控制啊,被威胁啊,被感觉糟糕地进行不合适的肢体接触啊,弥黛尔过后就会把事情翻篇。她意识不到事情的恶劣性,心理上更是留不下什么印痕。这些委屈被记住的唯一作用就是,弥黛尔会用它们做筹码,对当事人撒娇卖乖,获取更多宠爱。可这在弥黛尔看来仅仅是一场亲密的游戏,谈不上什么对错是非,至于这些行为对道德和伦理的挑战……拜托,一条龙为什么要在乎这些东西。

    弥黛尔敲撒加的头也只是因为她觉得,撒加正常的态度应该是好笑或者无奈,而不是做出这么奇怪的联想,外加这严肃沉重的反应。弥黛尔会觉得有点别扭,那是一种和玩伴不在一个游戏场景里的变扭。

    好吧,也对,是她自己忘了,撒加不是玩伴,他长大了,和其他黄金圣斗士已经不一样。

    弥黛尔有点失落。如果她的尾巴还在,那一定是耷拉向下的。

    看来只能用成年人类式的坦率交流来缓解这种尴尬了。弥黛尔思考了一下,吐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认真说:

    “不是开玩笑,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撒加,交(尾和强迫性行为都没有发生,衣服穿的好好的身体上并没有吻痕,相信我这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虽然有些暴力,你的初衷肯定不是这样,我相信你。”

    见撒加的表情越来越差,弥黛尔心里打起了鼓,只得好言好语地补充道:

    “就算真的有一些,呃,青春期人类的生理反应……那也很正常,我本人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撒加:“……”

    撒加:“…………”

    似乎听见了理智之弦断掉的声音。

    弥黛尔急了,撸起袖子把雪白的手臂往他面前凑:“没事啊,不信你看,真的没问题的……”

    男人急忙推开弥黛尔的手臂,得到片刻喘息后,他身体后仰,抬着头,用手背挡住了眼睛,以此来躲避弥黛尔的视线。

    然而深蓝发丝下的脖颈已经红透了,至于耳朵,那就更别说了。

    这个人好像在一本正经的冒热气。

    这个人原来一点都不成人向。

    这个人根本……

    根本就是个从身到心的纯粹处(男啊!

    弥黛尔:“……”

    弥黛尔也很清楚这种场合不能笑,但……她忍不住。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那是什么反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有什么东西,轻轻的碎掉了。

    好在,心理防线的崩溃会起到触底反弹的效应。可当撒加黑着脸向弥黛尔求证头天晚上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时,后者的反应却又含糊其辞了起来。

    “说了什么……?也没说什么吧,大概就是捏着我的脚不放,又说了一些很黏人的话?”

    弥黛尔不确定地说。

    要求效忠的话语听起来的确是很黏人没错吧。

    撒加沉重地看着弥黛尔淤青的伤口,说:“我并不知道饮酒后会变成这样,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那时候说的那些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啊。”弥黛尔慵懒地倚靠在被窝里,用手撑着头,说:“我觉得你不要放在心上比较好。”

    撒加环视四周。在那之后都没有人进入病房,房间里一片狼藉,花瓶的碎片散的到处都是,掉出来的花朵却被收集起来放在了桌上——光从这一点撒加就能看出当时的情况绝对不正常,护士和侍卫没有来,这恐怕是因为弥黛尔想方设法阻止了他们。而弥黛尔非常重视的卡妙的礼物碎裂在了门扉处,她本人各种卖乖,却绝口不提这件事。

    情况不可能像弥黛尔自己说的那样简单。

    撒加只能做出如上猜测,可具体是什么情况,他这个当事人却一筹莫展,就算耗尽了全部的脑细胞,也只能大概设想出酒后乱性这样场景了。

    他的心中,果然隐藏着黑暗的一面。

    撒加痛苦地想着,却不知道自己已经阴差阳错地逼近了事情的真相。

    他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弥黛尔,责任感却让他无法逃避眼前的状况。按理来说。出现了问题就要解决问题,可当对方拒绝承认问题的时候,他也就只能从眼前的事做起了。

    “腿不要蜷着,我给你上药。方便的话就起来一下,你可以扶着我……”撒加顿了一下,说:“不想的话也可以就这样。”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女孩子的手臂就攀上来了,柔软而温热,像一团暖呼呼的云。撒加知道,弥黛尔一直都很喜欢抱抱捏捏这样肢体接触的行为,可她一般对他不这样。可能是因为性格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比较年长……不,其实这样才是对的,撒加想。

    异性之间保持距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是穆和阿布罗狄那样的年纪,弥黛尔也不应该总往他们身边黏……她这条龙本来对这种事毫无概念吧,若非如此,又怎会心大的和犯下暴行的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她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那条无所不能的魔龙。就算深夜和男性在卧室打闹接触也不会有任何风险?

    撒加心想。

    还是说,在她眼里,自己根本就和孩子没什么区别呢?

    尽是些奇怪的念头。

    撒加这样评价自己的想法。但不知为何,他无法说出“这些念头不该属于他撒加”这样的话,就如像他一直默认自己心中有犯下暴行的种子,面对这件事时候虽然震惊,却并不觉得奇怪一样。

    这是属于他的罪孽,他必须要背负的邪恶。

    只是,在弥黛尔的事情上,他却依旧逃避着,拒绝去深思,他做出这种行为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苗头。

    没错。

    是因为他撒加有着邪恶,肮脏的因子。

    是因为酒是迷惑人心智的毒物。

    是因为弥黛尔举止轻率,身为妙龄女性,却对异性过于没有边界感。

    唯独……唯独不可能是,感情,恋慕,向往之类的原因。

    他撒加没有,也不配有这样的感情。更何况弥黛尔是谜团重重的女人,她是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站在撒加的对立面的。同时,为了对抗心中时不时浮现的邪恶,他必须在其他的一切时刻做到极致完美纯洁,尤其是不能存有任何私念。作为下一任教皇的候选人,只要理智尚存,他就不允许自己存有任何模糊的感情。

    可是他犯错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呢?

    这一定是因为……那份邪恶吧。

    可为什么他一定要专程过来看望依旧是管制状态的弥黛尔,还带上了没什么意义的礼物?

    这恐怕是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并不单纯吧。

    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以后,但凡是有一点良知和责任感的男人都会拼尽全力的赎罪。所以原则范围内,撒加会答应弥黛尔的任何要求。

    是的,这都是因为,他有罪。

    他罪无可恕。

    ……

    “真奇怪,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这一次这么近还是因为这种事。”弥黛尔额头靠在手背上,又是那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像风一样拂过她的鼻尖,一会又消失不见了。

    “这样不好,弥黛尔。”撒加把白色的药粉轻轻敷在弥黛尔的伤口上,用粗糙的指腹摩去了多余的粉末。

    “你如果想以这个样子活下去,就要知道同我这样的男人保持距离,男性往往不怀好意,我在执行任务时见到太多的例子了。”

    “撒加你不是和他们不一样吗?”弥黛尔说,垂眸看着男人线条精致的鼻梁。

    “你也看到了,我们没有任何不一样,都任凭内心的怪物张牙舞爪。”撒加的动作轻柔地像触碰一颗马上要消融的露珠,声音却沉稳而充满力量,有着特别的磁性:

    “饮酒并不是理由。”

    “对不起,弥黛尔,我羞愧的无地自容,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我不是说了人一生中总会做几件蠢事的吗?”弥黛尔打断了他的话:“撒加,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如果你认为你罪无可恕,那我也只能说我是咎由自取了。”

    没能在撒加年幼时察觉到双重人格的可能性,仅仅根据经验就不断地给年幼的孩子施加有关善恶对错的暗示,最后让这个人承担上了不属于他的重担。甚至,在已经明白了情况的如今,她还不得不用拙劣的谎话继续把这件事隐瞒下去,这无疑是在真实之罪上加上一层虚伪之罪……她实在对此充满愧疚啊。

    就算是为了撒加,她也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

    弥黛尔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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