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容

    海浪涛涛,海风徐徐。

    “娇娇回来啦!”

    王大娘将顾婧嫣从马车上迎下来,一众盐农见到顾婧嫣,忙围上来,纷纷问此行结果如何。

    顾婧嫣心想若他们知道自己无功而返,定会失望至极,便含糊其辞:“官老爷已经知晓此事,过些时日便派人来细查,周隶的好日子不多了。”

    盐农们欣喜不已,顾婧嫣问王大娘:“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周隶可有为难你们?”

    王大娘摇头:“没有哩,他忙着娶妾呢!”

    顾婧嫣愕然,问时才知罗婶子那日将自己的幼女塞给苏墨言不成,便打起了周府的主意。

    “前些日子周御史来过一次,那寡妇专程把素玉带到盐田里,周隶那个好色的,果真一眼看上了,隔日就要娶哩!”王大娘道。

    一旁的李伯又说:“可怜一个小娘子,才十四岁,给周隶糟蹋了!上轿时哭哭啼啼的,瞧着就叫人心疼!”

    顾婧嫣心里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悲愤,她尚有一丝可逃之机,而罗婶子的小女素玉有何出路?出身贫寒,又被自己亲娘嫁为人妾,只怕心里痛苦万分。

    她心中悲戚,又更加坚定扳倒周隶的决心。

    环视一圈,她又问:“罗婶子与张柱呢?可是去了周府?”

    王大娘一拍膝头,愤愤地说:“可不是!他们听说你要走,半夜偷摸到周府,给周御史传了信儿,换了一箱银钱回来,我们大伙儿都担心,万一周隶得了消息,对你做了啥可咋办呀?”

    顾婧嫣并不意外,知晓她入城伸冤,又能与周隶勾结之人,她只想得到罗婶子,她本以为领着盐农们致富,罗婶子一家对她心中的芥蒂便会消去,不曾想人心险恶,做到如此地步,当真是丧尽天良。

    “他并未威胁于我,罢了,随他们去吧,周隶不是什么好的,待发觉他们二人再无可用之处,自然弃之如敝履。”顾婧嫣安慰道。

    众人愤恨之情这才消下一些,顾婧嫣又问起产盐的进度。

    王大娘道:“你离开以后,都是晴天,我们也不知道你用了啥法子,还是用从前的办法晒盐,没有那么快,只出了两批盐。”

    顾婧嫣颔首,说:“两批也够了,回来的路上我想了个用盐赚钱的法子,不知大家愿不愿意试试?”

    众人一听,有些犯难,王大娘问:“咱们的盐都给官府收去了,能咋赚钱啊?又不是金贵的物件,就算拿出去卖,也卖不了几个钱啊!”

    顾婧嫣讳莫如深地笑笑,问道:“大家可知道,食盐可美容?”

    见众人纷纷摇头,她笑着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这盐除了能保鲜,涂在脸上也是有好处的,譬如去除黑斑,改善皮肤,诸如此类,若我们将食盐的美容功效推出,定能大赚一笔。”

    这并非她瞎编乱造,而是基于她在现代的研究所得,用食盐美容取材方便,物美价廉,虽比不得城中富贵人家所用的荷花膏、牛乳浴一类,却能满足寻常百姓的爱美之心,正所谓薄利多销。

    除此之外,顾婧嫣还有其他思虑,只是不便告知盐农们。

    众人见她说的在理,纷纷点头答应,李伯问:“话是这么说,可我们都是产盐的,谁会相信咱们的话?”

    “咱们的话自然难以服众,不过啊,狐假虎威倒是可以。”顾婧嫣道。

    “啥意思?”盐农们不明白地问。

    顾婧嫣冲他们一笑,说:“我与苏公子商量好了,以苏氏的招牌开一家盐铺子,专用食盐为妇女美容,利得五五分,先前欠了大家的银子,实在过意不去,我自个儿一分钱不拿,都分给诸位。”

    她被一众盐农包围,众人欢笑言语,好不热闹,和煦的日光落在顾婧嫣发梢,为她整个人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辉,苏墨言远远地看着,心中那般不可言说的情感又涌动起来,却见顾婧嫣朝他走来,连忙垂眸佯装无事。

    顾婧嫣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只说:“我与他们商量好了,我们需得动作快些,等到周隶腻味了,又会想起找我们的麻烦了。”

    苏墨言点头答应,说:“我多派些人手,三日后就能建好铺子。”

    顾婧嫣了然,这三日她也没闲着,借着晴天的优势,使出了系统的加速功能,与众人齐心晒出了三批盐,以备后用。

    不出几日,和州城门外与沿海盐田的中间地带,建起一间手工作坊,里边不卖胭脂水粉,却齐齐摆着一缸缸食盐,其上挂着牌匾,名为“容盐铺”。

    与此同时,苏墨言按照顾婧嫣的建议,早早派人图文并茂地在纸上罗列了食盐的五大美容功效,换做“传单”,顾婧嫣说把这些纸张发给城内城外的百姓,此为“打广告”。

    苏墨言不曾试过这种新奇的招数,却见容盐铺剪彩那日,慕名而来一探究竟的百姓竟将小小的铺子围的水泄不通。

    这其中有顾婧嫣找的托儿,几名苏家女婢做农妇打扮,在一众妇女好奇的目光中,成为了容盐铺的第一批“客人”。

    “顾娘子,我额前生痘,又买不起名贵胭脂妆粉,食盐可有用?”第一个女婢按照顾婧嫣给好的“剧本”如是问道。

    顾婧嫣笑说无妨,请她坐下,只见她先以软帕仔细为其拭面,而后用指腹蘸取少许食盐,在痘印处螺旋状按摩三次,再取一点盐敷在痘印上,留存一阵,再以凉水洗涤。

    众人看时,见原本满头痘痕的女子经过一番盐敷,消去不少,皆啧啧称奇。

    第二位女子称自己面上黑斑难以消除,顾婧嫣用水将盐打湿,敷于其黑斑上,用手指轻轻按以鼻头为中心在两颊由下往上画大圆,而后用指腹在黑斑部分打圈搓揉,同样清水洗净,黑斑竟淡化不少。

    这其中有些夸张宣传的意思,痘痕是用糯米染了胭脂黏上去的,黑斑也是用墨水轻点的,但食盐的效用没有假,只是见效的时间长些,顾婧嫣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在短期内打响铺子的好名声,以此吸引一些“特殊”的顾客。

    女子们一见食盐有此奇效,皆跃跃欲试,趁此机会,顾婧嫣推出“前五十位免费试用”的优惠,小小的容颜铺中很快便坐满了,顾婧嫣此前给盐田里的婶子们教习了美容手法,众人井井有条地忙碌着。

    由于古代的海水未被污染,因此产出的盐也是极其纯净,不含杂质,美容效果极好,容盐铺一鸣惊人,不出半月,经妇女们口口相传,容颜铺已经小有名气,不少女子与好友相约来美容,亦有家中女眷共同前来。

    来往都是女子,且多为寻常人家,颇有共同话题,顾婧嫣深知软服务的重要性,为其美容之余,谈笑一番,再托其带走几张传单做宣传,容盐铺的名气更上一层楼。

    尽管如此,顾婧嫣并没有抬高价格,而是维持原价,以求更高的名气,尽管每日忙的脚不沾地,倒头就睡,她心中却高兴,眼见钱罐到了顶,她将盐农们聚了在一处。

    “这一月赚了些铜钱,都在这里了,虽不是白花花的银子,却也不算小数目,我清点过了数目,一半留着,待年末一并分与苏家,另一半我列了账单,这一月婶子们忙碌,多取一些,大家可有异议?”

    盐农们深知赚钱不易,听得此,皆点头同意,各自取了钱,数目虽不多,好歹能维持几日,亦让他们有了骐骥,顾婧嫣看见他们脸上洋溢的笑意,心下舒了口气,正是倚栏观落日时,听得有人骂道:

    “都在这儿散着做什么呐?”

    是周隶的声音,盐农们见了周隶,不敢言语,纷纷散去,周隶巡视一圈,一指顾婧嫣,趾高气昂地说:“你,过来!”

    顾婧嫣不动声色,抬步走去。

    “大人有何贵干?”

    周隶将她打量一番,居高临下地说:“听说你在城外开了一家盐铺子,最近火的很呐?”

    顾婧嫣料到容盐铺会吸引周隶的注意力,点了点头。

    周隶不满道:“你还敢点头!我问你,你的盐哪儿来的?”

    “大人放心,我们不敢懈怠,按照计划产了盐,足够年末贡盐,这些盐都是余出来的。”顾婧嫣不慌不忙地答道。

    顾婧嫣在周隶的眼皮子底下赚到了钱,却未孝敬自己分毫,周隶心生不满,勃然大怒:“什么余不余的,都给我留着!你们的地用的是官府的,产出来的盐都应该交给我!交不上贡盐,等着砍头!”

    顾婧嫣根本无惧诸如“砍头”一类的威胁,冷声道:“若非大人欺人太甚,我们又怎会到如此地步?”

    周隶火冒三丈,骂道:“你还敢顶嘴!你好大的胆子!”

    顾婧嫣神色冷漠,说:“怎么,大人还要指使衙役打人?大人想想李知州吧,还要步他后尘吗?与其在此指手画脚,不若多想想大人自己还有几天好日子可过!”

    周隶知晓李茂落马一事,终日惴惴不安,此话戳到他痛楚,当即跳脚大喝:“别以为巡查按使来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打不了你,我还砸不了你的铺子?私用食盐,来人,去把这小蹄子的铺子砸了!”

    话音未落,一枚石子“倏”地飞来,砸在周隶的手腕上,周隶吃痛大叫,瞪眼看向顾婧嫣:“你敢砸我?”

    顾婧嫣摊开双手,示意与自己无关,正此时又一粒石子“啪”地砸在周隶后脑勺,他身边的衙役欲相互,可那石子仿佛长了眼,从四面八方砸来,且专照着周隶一个人砸。

    有人暗中相助!

    周隶惨叫连连,高声道:“你个小婊子,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算计本御史!”

    顾婧嫣见此,干脆狐假虎威道:“百因必有果,大人口出狂言,报应这就来了,现下还是石子,大人若再不依不饶,日后出门走着、府里睡着,可都要小心了!”

    周隶吃了瘪,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只得悻悻离去。

    藏于屋顶的初一见周隶离开,朝对面的十五招了招手,十五会意,随他离开。

    “主子,如您所料,周隶果然来寻仇了。”

    闻言,苏墨言微微颔首,问:“顾姑娘可有受伤?”

    “主子放心,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帮夫人把周隶赶跑了!”初一笑嘻嘻地说。

    苏墨言轻咳一声,垂眸道:

    “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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