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宋东君看着陛下打趣的神情,却也是低着头,乖巧地开口接着说道:“皇寺。”

    听到这话,太医连忙接话:“是啊,陛下,皇寺里面有一处琉璃温泉,是治疗九千岁身疾的好去处,更何况离京城近,也免九千岁舟车劳顿。”

    听到这话,陛下睁开双眸,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桌面,一手揽着身旁美人腰肢,开口说道:“允了。既然是温成郡主提议,那不如温成郡主一同去吧!”

    宋东君心中松了口气,依然行礼说道:“是。”

    她心中有自己的算计,可从太医口中知道他身体有旧疾,素日里一点都看不出来。

    陛下看得分明,也不知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只是又接着开口说道:“承恩为了你,这几日可天天被言官骂啊!”

    听到这话,宋东君没有立刻回应,可是心中还是生了别样的心思。

    领了陛下的旨意,谁都不敢说三道四,可是临了出行时,太后竟然亲自来送行。

    任谁都想不到,太后会堵在宫门口,她坐在轿子里,勾起帘子,示意身旁的嬷嬷开口说话。

    所有人见着太后,行完礼,就听见太后身旁的嬷嬷冷冷开口道:“太后急召温成郡主。”

    这话说得够明白了,太后特意堵在宫门口等温成郡主,其他人也都是奴婢,太后的旨意也不敢违抗。

    见状,洪堡的神情都有些为难,九千岁的病情也不能耽搁。

    思来想去,宋东君开口对身边的洪堡说道:“你们先去,我见完太后再跟上来,定然会在今夜之前到。”

    听到这话,洪堡才敢上前,拱手行礼说道:“太后,九千岁的病不能耽搁,奴才们就先行离去了。”

    听闻这话,软轿中的太后,扣紧双手,神情之中带着愠怒,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和顾承恩撕破脸,不管是因为他背后的主子,还是因为他现在滔天的权势。

    现在就是连他主子,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了。

    陛下到底是因为依赖顾承恩,还是因为顾承恩已经蚕食了他本身的皇权。

    想到此处,太后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随后又恢复到平常,她出声,“去安静处。”

    一行人浩浩荡荡,一直走到早早备下的宫殿,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宋东君跟在太后嬷嬷的身后,心中不免想到太后以前和她说过的话,只是这次不知又要说些什么。

    她站在高台之下,太后身上的威压,像大厦瘫倒在自己身上,令人喘不上气。

    太后盯着指甲上,新做的红色蔻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说不上的心烦,摇摇头,死死盯着下面跪着的宋东君,“你倒是好本事。”

    听到这话,宋东君有些不解,抬起眼,“臣女不知,太后何意?”

    太后并不意外,她会这么说话,只是冷冷笑着问道:“你勾引东海王的事情,这么快就不承认了吗?”

    她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什么秉性,定然是宋东君勾引了她的儿子。

    听到这话,宋东君想到当日东海王的举动,不禁冷了眼,淡声开口回道:“臣女从未勾引过东海王。”

    太后也不着急,只是让嬷嬷走到她身边去用带刺的藤条狠狠打在宋东君的身上,这才开口说道:“若是现下你还是这种想法,哀家定然能让你生不如死。”

    宋东君咬着牙,这身上的疼,比不上太后的威胁,她只怕太后会用其他手段来拿捏自己。

    太后自然知晓,宋东君也是个倔强性子,从小时不时来自己的身边养着,虽说和永嘉性子不和,但是她也喜欢她这个知进退的性子,所以才让娘家最有前途的嫡子与她定亲。

    也正是因为她这个暗狠狠较劲的性子,她才不好拿捏她。

    唯一的法子,便是她心软,只要是她认定的亲人,她定然会想方设法的去护着。

    太后随手把一块碧绿色玉佩扔在地上,眼神之中都带着蔑视,他们的命对她来说,只是权衡利弊的筹码。

    “宋清的玉佩,怎么······”宋东君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弟弟的贴身玉佩。

    宋家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块玉佩,贴身带着,算是宋家的信物,从来不会随意的给任何人,也不能弄掉,而且每个人的玉佩都会有一处独特的标记,这标记也只有宋家人知晓。

    宋东君惊恐地拿起玉佩,浑然不顾身上被荆条抽出来的伤,玉佩捧着掌心,急切地问道:“太后,您把宋清怎么了?”

    太后见她神情慌乱,这才得意地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睥睨她:“九千岁有人,难道哀家就没人了吗?你若是想见着一个全须全尾的宋清,就乖乖听话,哀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若是这次你不信,哀家可以让人送一截断指给你,你想试试吗?”

    关于宋清,她不敢再试,只能低下头说道:“臣女,但凭太后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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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到深夜,宋东君的马车才出现在皇寺门口。

    洪堡站在院门外,焦急等着,来回踱步,远远瞧见宋东君的马车,连忙走上前去,笑着说道:“温成郡主,你可算是来了。”

    宋东君早就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可是她的异常,轻易就被洪堡察觉出来了,他有些疑惑地询问:“温成郡主,出门时,好似穿的一身蓝色宫裙啊?”

    她手搭在洪堡的手臂上,弯腰走下马车,神情疲惫回道:“那衣衫脏了,我便换了一身,九千岁如何了?”

    幸好今夜在门口等着的是洪堡,她还熟悉一些,刚才一路上,她就担心,一来就撞见顾承恩在此处。

    “九千岁一直等着您呢!”洪堡跟随在宋东君的身后,笑着谄媚,又接着开口说道:“不瞒您说,九千岁也只有在你身旁能睡个好觉。”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宋东君也不敢轻易询问,他身边的人嘴巴轻易撬不开,但是身上被打出来的伤,若是被顾承恩瞧见了,她叹口气,又问道:“九千岁,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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