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表哥置气

    “我没让你盗取。”沈新城说完后,目光凌厉地扫了青禾一眼,青禾会意,低着头重新退出屋内。

    “你可以先去探探他的口风,摸清图纸在哪儿,之后我再派人动手。我保证,绝不会牵累你。”

    沈路遥看着沈新城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摇头晃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每回相见都让人‘刮目相看’。

    在乾州的时候,你还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在议事厅的时候,你是威风凛凛的端戎三皇子。怎么到现在,你突然变成无良奸商?

    “我可一直都强调自己是个商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新城幽怨地看着沈路遥,继续说道:“我手下的珠宝店开遍北霄,粮食买卖也是蒸蒸日上。俗话说得好,无奸不商,无商不奸,你还是要理解一下的。”

    “没想到皇子也要自己出门做买卖啊,难道端戎很贫穷?”

    “人总要有点追求,不想从政,那便从商,这也算是为江山社稷做出自己的贡献了。”

    “说的有理。”沈路遥点点头,而后又满腹狐疑地问,“可是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向殿下购买‘坎儿井’的筑造方法呢?”

    正在喝水的沈新城听了她的话,突然被水杯里的水呛住,他满脸通红,捂着胸口猛咳了几声,与沈路遥面面相觑。

    “永康王殿下是高风峻节的正人君子,哪里会这般肤浅?况且人家身为皇亲国戚,又怎会看得上我这点儿银钱?”沈新城义正严词道。

    “说的也是。先前我还怀疑你因为‘坎儿井’,与他串通一气,不想带我走呢,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新城一脸窘态,尴尬地说:“没事没事,你与他刚发生口角,这般多疑也是情有可原。”

    “那我们明天还能回端戎吗?”

    “过几日再说吧,不拿到‘坎儿井’的筑造方式便空手而归,我心里始终无法安宁,总觉得惋惜。”

    沈路遥听了沈新城的解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也就只好作罢。

    沈新城见她不再追问,这才松了口气,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后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好,路上小心。”

    沈路遥起身将他送至门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可当她转身回屋时,一阵嘹亮的男音将她叫住。

    “表嫂,我来了!”

    许言赶在沈路遥进屋前,兴致冲冲地从不远处小跑过来,引得沈路遥颇为头疼。

    先是卫义,再是沈新城,现在又来了个许言,怎么今天有这么多人来找她,接二连三,还各有各的道理,让她无法拒绝。

    “你来又是因为什么事?”

    “来约你小聚啊,怎么了?”

    许言听出了她话中的烦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没想那么多,依旧笑着面对沈路遥。

    “表嫂,今夜我要设宴,就你、我、孟姑娘和叶公子四个人,你来不来?”

    “你有这么大能耐,连叶白都能请出来?陛下将叶白交由殿下处置,殿下对他看得可紧了,藏着掖着,生怕我和他碰上。”

    “卫公公说会从轻发落叶公子,但表哥却迟迟未曾出手。我方才去忽悠了表哥,他答应把叶公子借我一宿。

    叶公子与孟小姐是旧相识,孟小姐又是西平的大功臣,→孟小姐出面,再加上我们并未打算离开院子,若表哥再不同意的话,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沈路遥闻言轻笑道:“你小子可真够鸡贼的,这都能被你办到。”

    “你别乱说,我这叫机灵!”许言不满地嘟囔道,“对了,你今晚会来吗?”

    “你们玩吧,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沈路遥朝他摆摆手,笑着摇摇头。

    “这怎么能是打扰呢?”许言立马拦下正要准备进屋的沈路遥,一脸忸怩道,“你知道我喜欢孟姑娘的,她与叶公子相识,万一他们二人聊上了,那我一个人岂不是很落寞......”

    沈路遥幸灾乐祸地看着许言,忍不住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那我便勉为其难地过去陪你一下吧。”

    许言见她答应,直接一溜烟儿跑没了影,不一会儿他又火急火燎地折回来,趴在拐角处的围栏上喊道:

    “表嫂你真好!今夜在我的院子门口用膳,你可得好好打扮,一定要像仙女下凡才行啊!”

    可还没等沈路遥回答,他又火烧屁股般地跑不见了,沈路遥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

    *

    沈路遥应了许言的请求,刚用过下午茶便开始盛装打扮,天色渐渐晦暗,她也基本收拾妥当,被青禾引着往许言的院子走去。

    走着走着,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被小厮扶着,慢悠悠地在前面走。

    “叶白?”

    前方的人闻言转身,那张脸果然如她所料,确实是她喊的叶白。

    她见那人停下来等她,便立刻带着青禾疾步上前。

    “你的身体还好吗?之前伤得那么重,不久前还躺在床上,我很担心你。”沈路遥皱着眉头道。

    叶白扶着小厮的手臂咳了一下,轻声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动作不能太大,不然伤口容易崩裂。”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跟我说,下人对你不敬,你就跟我提,我保准给你收拾地服服帖帖。”

    “谢了。”

    叶白眉毛一扬,笑着与沈路遥并肩而行,二人一路寒暄,若非青禾提醒,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从拐角处走来的温时玉。

    “参见殿下。”青禾和扶着叶白的小厮先一步行礼。

    沈路遥站着没动,叶白见她冷着脸直视温时玉,便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见过永康王殿下。草民有伤在身,无法行礼,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

    温时玉随意地瞥了叶白一眼,又重新将视线转向沈路遥。沈路遥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只好不情不愿地给他行礼。

    他看着沈路遥精心打扮,又与叶白走在一起,忍不住吃味道:“你不在屋里休息,为何跟他待在一处?”

    沈路遥仰起头,毫不心虚地说:“殿下说过,若我想走,便会放我离开,那现在为何要插手我的私事?我就是与他待在一处了,我还要跟他共进晚膳,怎样?”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憋着一股火气,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在虎口夺牙,她想不通她是在恼温时玉,还是在恼自己。

    “不怎样。”温时玉铁青着脸看着她,继续道,“你是打算跟我抗争到底?我们还有婚约,你想抗旨不遵?”

    “婚约我会履行,到时候殿下休妻便是,我已另有所爱。”

    “是何人?”

    “您无需知道,您只要遵守承诺便好。”

    “沈路遥!”温时玉急红了眼,咬牙切齿道。

    “我们走吧。”

    沈路遥对温时玉的话置之不理,她扶着叶白的一只手臂,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言在院子里招呼下人烤肉,他见沈路遥和叶白来了,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活儿,即刻便笑脸相迎。

    可沈路遥没了兴趣,她心不在焉地走到位置上做好,任由旁人再怎么有说有笑,她都沉着脸缩在角落里,露出一副不容亲近的样子。

    “表嫂,你这是怎么了?干嘛自己大碗大碗地喝,把我们几个晾在一边?”许言端着一个酒杯凑上去,晕晕乎乎地问。

    “就你这小酒量,怎么跟我喝?”沈路遥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谁说我不会喝的?你别瞧不起人!”

    许言摇晃着站起来,他将酒坛子里的酒倒进一个没用过的碗里,嘴里还念念有词,沈路遥把耳朵竖起来,才模模糊糊地听明白他的意思。

    “表嫂,我知道你在跟表哥置气。我问过青禾了,你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根本瞒不住我。”

    他打了个饱嗝,继续道:“我表哥他那人就是欠,不喜欢把事情说出来,整日冷着张脸,跟谁欠他钱似的。

    要我说,他肯定喜欢你,你别总觉得我吊儿郎当不靠谱,我这双眼睛啊,厉害着呢!”

    随后,沈路遥便看见他猛地将那一碗酒全喝了,然后踉踉跄跄地摸索到椅子旁,缓缓蹲下,一头撞在了桌子上......

    直到晚膳结束,沈路遥的情绪都没有好起来,她心烦意乱,不想这么早回房歇息,便漫无目的地在宅子里闲逛,还不许青禾阻止。

    走着走着,她无意识地走到温时玉的书房门口,不久前她还在这里给他研磨,看着他抄经书为西平百姓祈福,现在两个人却闹成了这样。

    “殿下呢?”

    “回娘娘,殿下带着人离开宅子了。”

    “何时回来?”

    “属下不知。”

    沈路遥没在为难看门的侍卫,她将青禾留在门外,自顾自地推门进了书房,点亮烛光。

    书房里的陈设与她上次来时差不多,她径直走到书桌前,看向先前放着翡翠玉笔的墨床,可那东西却不翼而飞,定是被温时玉藏起来了!

    沈路遥放下手中的蜡烛,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那支失踪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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