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6章

    第十四章知与不知(上)

    这几日阿翡练功总没有长进。她是按照小时候修炼灵力的功法做的,不知道是有所遗忘还是被散了灵力后那些方法不适用了。

    毛球自那日被相柳绑了带走,就日日跟着相柳去他疗伤的地方,白天阿斐练功不成,无所事事,实在无聊。

    这天早上冥来接相柳的时候,阿翡把打包好的餐食往手上一挎,说:“我也去。”

    冥的背宽的很,并无异议,相柳微动了动眉毛,不出声,最开心的是毛球,蹦蹦跳跳,举着左翅表示欢迎。

    太阳还没出来,朝霞不多,淡淡的,薄薄的,紫的,粉的,黄的,橙的,干净爽丽。

    不一会儿太阳从海平线上冒出来一点,柔嫩的红,看一会朝霞,再看它,它又弹出来多一点儿,红一点。朝霞越来越绚丽,海面也被映得一片光辉灿烂。

    阿翡看一眼相柳,相柳闭目躺着,并没有在意这可爱的日出。毛球则在打瞌睡。阿翡心里一阵可惜。

    她悄悄拔了一根毛球的羽毛,毛球痛叫一声,睁开眼睛转了一圈,找不到袭击者,又窝回去睡觉。

    相柳还是没有睁眼。阿斐有些丧气,美好的景色果然还是要有人一起看才会更美,更有意义。

    阿斐看了看已经跃出海面的太阳,又看了看相柳筋骨分明的手,想起两人手牵手一起在海上看月亮的晚上。

    右手伸了出去,停在相柳手的上方。终是不敢握下去。背过身,一人看那日出的景致。手放下来,离相柳的手极近,尾指翘着。

    太阳发出热力,明亮得让人已经不能直视,海水看起来更蓝了。

    为什么明明在身边还是觉得寂寞?想要触碰。

    为什么明明在身边思念还要不断生发?想去倾诉。

    想告诉你,我知道了。在知道你做的一切事情前,我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我不敢承认的,已经被那痛和念逼着不能再欺骗自己。

    现在,我知道了我自己,而你近在咫尺,我当如何?

    你不敢让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了,我又当如何?

    如果你知道我知道了,你当如何?

    阿翡落寂地看着海面,手收回来,抱住自己的身子。似乎太阳出来反而更冷了。

    不知有双眼睛在看她坐着的背影,眼睛定定的,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到洋心——相柳疗伤的地方,毛球就精神百倍,从冥的背上跳下,旋转着跌向海面,快到时又旋转着上来,只靠左翅膀的力量,右翅膀出不了力,只堪堪起些平衡作用。

    它竟然学会了这个!阿翡惊喜地转头看相柳 ,相柳虽然面色平静,眼中却噙着一抹笑。好像冰山初融。

    冥微一侧身,相柳阿翡就都掉到海里。相柳一到水里就现出了原身。巨大的,原本的妖身。包括头。

    只是原来通体雪白的妖身此刻犹如缀满补丁,补丁的技术还特别差,一条条,一块块,纵横交错,补丁的材料也特别差,千疮百孔,,一个个或红或黑或紫的窟窿有如一只只没有眼珠的空洞的骷髅眼。

    身体原来的白,倒成了点缀,好似幼童恶作剧胡乱涂抹后用脚踩踏一番的的画布。

    在大漩涡时见过的力量昂扬的九个头,只有一个抬着,其它八个像霜打的茄子蔫着,了无生气。

    像发育异常多出来的手指或脚趾那样无用而怪异,甚至像突出体外的瘤,恐怖而丑陋!

    阿翡像受到惊吓般,捂住嘴巴才避免叫喊出声。这动作恰巧被刚转过来的唯一抬着的蛇头看到,红色的瞳冰冷地盯她,嘴慢慢张开,露出尖利的獠牙向她嘶。

    阿翡感到一股压力向她迫来,越来越大,身体冰冷,好像掉进了冰窖。

    毛球好奇地向这边看过来,一时不慎,掉到海里,在那扑腾挣扎。

    不一会,毛球阿翡都被不知什么时候回到水里化了鲲的冥顶出了水面。

    鲲蓝色的大眼凝视着九头蛇,嘴里喷出蓝色的水花,温和地覆盖相柳全身,一股好像从鲲肚子里发出的低沉呜呜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其音袅袅,不绝如缕。

    相柳在这凝视、水花和乐音中,渐渐停了嘶吓收了獠牙,闭了红瞳,头用力一摇,带动妖身转动,把肚皮露在水面。

    阿翡看出相柳在吸大海的能量,而冥在用自己浑厚的灵力帮他转化。

    蓝色和白色的灵在相柳全身游走,蓝色的像针,白色的像线,进进出出。但是下半身,怎么都扎不进。白色的线渐渐凌乱,最后化成一枚枚尖刀,往妖身扎,却在碰上的瞬间一一炸裂,消失。

    妖身震动,相柳嘴边的海水渐渐被染红。

    阿翡想去给相柳喂药,却被一道蓝色的浪推了回来。

    阿翡看看冥,冥没有看她,专心地引领相柳已然乱窜的灵力。相柳能动的头痛苦地扭动,像被千刀万剐,又像在一场梦魇中。

    阿翡不忍再看,沉入水里,狠狠地划动四肢,背对冥和相柳的方向游。初看相柳残体的震惊,心疼,心酸,被误解的委屈,化作泪水,融进海里,无影无踪。

    游了不多远,浮上海面,虽然相柳现在那样,但这么近的距离,她还是不敢在水里太久暴露自己能在水里呼吸的秘密。

    透过湿透的睫羽看天空,天空明净得像水洗过一样。

    一声啸叫,接着是“呜呃、呜呃”的气恼吼叫,转身见毛球在逗一只小海怪,一会啄一口,一会用爪子抓一把,每次得手就借力弹飞。

    阿翡好像看到在自己头上拉屎的嘚瑟雕,又好气又好笑,果然本性难移!喊一句:

    “你待会掉海里我可不去捞你!”

    说完就潜入水里继续游。心里的闷郁难消,她只想游啊游,什么都不用想。他说得对,游水能使她放松,何况她身体里有了他的妖血,在水里,除了放松,还有平静和愉悦。

    游着游着,她不禁回想起两人一起在海里游玩的经历,他恣意放松的样子,眉间嘴角不自知的温柔笑意。

    那让她知道邶是他的放下心来的部分。那让她午夜梦回又喜又忧的部分。

    也不知游了多久,阿翡看见一座庞大的山向她浮来,是冥。她迎着它游过去。

    停在它左侧的蓝色大眼旁,看了一会,笑问:“我小时候见过你,对不对?我记得!”

    冥海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微笑点头,转了个圈,化成跟阿翡一样大小。

    阿翡高兴地抱抱他,这是爹爹那边,唯一的亲人了!突然又受到惊吓似的,弹开三尺远,摸摸自己身体,捧着脸问:

    “我来的时候是小夭的样子,你没有见过,就算你认得那个我,可是我现在是柳翡,你怎么看出来的?”她担心地看了看游来时的方向。

    冥吐了个泡泡,蓝色半透明的泡泡分散成一串小泡,组成两个字:“味道。”

    阿翡摇摇头:“不对啊,我就怕相柳像左耳一样能通过气味认出我,我每天都通过外涂香露内服草药来改变我的气味,我特意问过左耳的,那样做之后,他也不能通过气味分辨我。”

    冥把左鳍举起,只见鳍下有两个交扣的环形印记,吐出两个气泡,一个展示了两滴血交汇形成印记的过程,一个气泡有“赤宸,血脉”四字。

    阿翡松了口气,抹了下额头。.

    冥开心地转了个圈,一串气泡也就围了个圈,“我带你去个地方。”

    阿翡想说好,却不知为啥有些不安,揉揉肚子说:“下次吧,我肚子饿了”,不好意思地笑笑。

    冥摆头微笑,好像在说“没关系”,下沉一些,背上幻化出两个扶手,示意阿翡坐上去。

    回去路上,冥一路给她变着戏法游,好像当她还是以前那个小女孩,阿翡又开心又感动,伏在冥的背上,拥抱这久违的家人的温暖。

    突然阿翡感到冥全身气息一变,瞬间用气泡把她整个人围住,然后带着她箭一样射出去。肯定比箭快,但是阿翡找不到别的形容。

    发生什么事了?阿翡不由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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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知与不知(中)

    上千只鱼怪包围着相柳和毛球,锯齿般列满嘴巴的牙齿凶狠地撕咬相柳的皮肤,皮肤厚硬不容易撕开,鱼怪们很快由无差别攻击变为两拨,一拨主攻胸腹部,一拨主攻脖子。

    毛球变回雕身,站在相柳背上,羽毛凌乱,招招狠厉以攻代守地抵挡前仆后继的鱼怪,护着相柳的脖子。

    蛇妖身体不能动,只能甩动脖颈撞开鱼怪,赤红的妖瞳逼出妖力化为冰刃射向围在胸腹部的鱼怪。

    海上雪花片片,海面渐渐结了薄冰,靠近海面的鱼怪动作变得迟缓。

    突然,貌似首领的鱼怪发出一串刺耳的“呜咣”声,所有鱼怪好像听到命令,纷纷攻向毛球。

    毛球羽毛被咬断或扯掉,加入越落越大的雪花里翻飞。

    九头妖发出阵阵怒吼,不能动的几个头被带动摇摆似还活着,昂着的头命令毛球先走。

    金冠雕不断啸叫,声音越来越悲。她拼命扇动左翅,双爪逆着妖麟紧紧插入蛇妖铁甲般的皮肤,试图把他带离海面。

    两只攻击最凶猛的海怪跃出海面,张开布满獠牙的长嘴,一只咬向毛球左翅,一只咬向毛球脖颈。

    相柳赤瞳欲裂,嘶射出两股毒液,头猛地往后抬,“咔”一声,大半个身子跃离水面。

    两只鱼怪被相柳赤瞳妖力压得爆体而亡,水里的鱼怪离得近的被毒翻了肚子。

    蛇妖支撑不住,立起的上半身重重跌回海面,随着巨大的撞击声沉入海里。白羽金冠雕也被海水淹没。

    鱼怪首领又发出“呜咣咣”的怪叫,散开的鱼怪们又纷纷聚拢来,在水下围成一个圆,迅速转动,并不断缩小包围圈。冰层冰块碎裂,融化。

    一只接一只鱼怪从圆圈里飞出,专攻蛇妖心脏部位。

    相柳给昏迷的毛球结了一个阵法,刚才抬头时颈椎已错位,在水里只靠头的轻微摆向和自身重量带动身体位移。

    妖瞳终于锁定鱼怪首领方向。冰刃开路,把挡在首领前面的鱼怪击穿,妖力终于缚住首领。两股力量拉扯。相柳眼角血珠一颗一颗冒出,融进海水里。

    鱼怪们知道首领有危险,进攻慢了下来。首领却也是硬骨头,一边被相柳拉得越来越近蛇口,一边“呜咣呜咣”发出继续进攻的指令。

    蛇妖胸口终于被咬出一个口,蛇毒虽然使不少鱼怪上浮翻肚子,但海水也迅速稀释了蛇毒。鱼怪首领终于被拖到蛇妖嘴边,蛇妖想转头咬却也做不到。

    鱼怪首领发出急促的“咣咣咣”,似乎全海域的鱼怪都听到了召唤,源源不断地往这边集结。

    相柳嘶嘶而笑,九头蛇在海里除了大漩涡,还没遇过对手。他可以死在蓐收二十万大军箭下,他可以死在自己手里,但怎么可以死在区区鱼怪的齿牙下!

    蛇妖闭上双眼,血珠迸射,雪花大如鹅毛,冰层越来越厚。鱼怪们也发起了总攻,终于一拥而上。

    突然,蛇妖胸□□出一道黄色的强光,蛇妖妖身有如遭到雷击,震颤不已,本来还疯狂进攻的鱼怪们四散而逃。

    冥的速度太快了,等阿翡反应过来时已经和相柳毛球一起在冥宽广的背上,匆匆瞥见海面上浮着成千上万的鱼怪尸体。阿翡无暇多想发生了什么,因为此刻相柳妖身震颤,牙关紧咬,两眼翻白,脖子额头青筋暴涨,痛苦地喘息。

    阿翡从未见过相柳这样痛苦的样子,他一定是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不然无论多么痛苦,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

    而毛球一身丰厚的羽毛被咬得七零八落,除了脖颈爪上翅窝胸腹的羽毛还在,其它部位的羽毛要么被咬断,要么被拔掉,几乎快成了一只秃毛雕!

    冥很快降到了他们住的龟岛上,把相柳就地放下,胸腹朝上。

    阿翡这才发现相柳胸腹的皮肤被撕咬得比背部更严重,原来的疤痕上面又增加了更多新鲜伤口,皮肤被撕开,却又还留着一部分粘连在身上。

    但这些和胸口的血坑比起来都算不了什么。胸口不只皮肤没了,肉也被咬去。诡异的是这血坑血沫翻滚,像开水在沸腾。黄色的光一闪一闪。相柳妖身抖动越来越剧烈,痛声越来越大,好像随时要爆体而亡。

    龟丹,让他痛苦的是龟丹,阿翡想起獙君说不能把龟丹吞到肚子的告诫。

    冥显然也看出来了,把翅膀停在相柳胸口上方,龟丹被缓缓吸出,相柳的身体也被吸得拱起。

    龟丹离体,黄光消失,相柳妖体跌回地面,很快变得僵直。

    阿翡喂药不进,手在相柳尖牙上一划,割破手腕,掰开原来能动的头的嘴,把手伸进喉咙。可是血很快从蛇的两边嘴角流出。另一只手摸胸口,心脏没有跳动。

    这是一具尸体,没有一点生机。

    阿翡看冥,想说话说不出,泪珠滚滚。

    冥把龟丹重新放回血坑,黄光重新闪烁,血沫重新沸腾,一会,相柳的身体更加剧烈地震颤,抖动,痛苦的嘶鸣扎进海风的啸叫声中,让人心惊肉跳,惨不忍听!

    晚上,给相柳毛球重新处理过伤口后阿翡回到厨房,吃早上剩下的冷饼,饼在嘴里,半晌不动。

    她不敢想,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游开时遇到这群海怪会是什么结果,她更不敢想,如果冥没有及时回来,相柳和毛球会怎么样。

    打开药橱,烈阳炼制的药本来还有两天的量,但今天只能全部用完,包括她随身带的原本就不多的毒药。

    听到相柳死讯后,她好像对炼毒药失去了兴趣。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不敢。有一次,她不知不觉做了满满一桌毒药,做完后,才惊觉这世界上再没有能欣赏她好厨艺的人。出门看月,月亮也找不到,天空黑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知道他还在的这段时间以来,也不敢做,怕他认出来,只把原有的毒药融在食物或水里。

    但药橱里却摆满了做毒的各种材料,她都记不得什么时候收集的。

    拿出之前烈阳装她血的玉树,洗净,倒置。

    回到房间,只有毛球不知做噩梦还是伤口疼的哼唧声,阿翡躺在她身边,柔声安抚,哼起了摇篮曲。

    相柳那边一点声音没有,阿翡却放了心,她知道相柳恢复了意识。

    错位的颈椎已经被冥拉正,妖体下半身还是毫无知觉就像不存在,上半身是纯粹的痛,不同的痛,每一种痛让他想到某种酷刑。

    不知她经历的散功之痛跟这个比,如何。他但愿是比这个要轻十倍,百倍。

    相柳睁开眼,听着阿翡用断断续续的摇篮曲把毛球哄熟睡了,不一会,响起了另一种让他熟悉的呼吸声,

    这世界上有长得像的人,有声音相似的人,但有呼吸声也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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