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何处寄

    欢迎大家来读我的夭柳同人文

    爱相柳,他大义大爱,平生无不可对人说之事,但他做的好事也从来不说!

    意难平,生理性心痛,想让全世界对相柳好,他爱的人也爱他,相依相爱相守,不必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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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柳同人he·长相思续写

    正文,一至8章

    第一章相思何处寄

    天下初定,幸得高辛和平交接,未罹战乱,神农中原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以高辛神农之富补轩辕之缺,生产恢复很快。

    为了百姓能更好地休养生息,及平衡新旧、各族利益,上至帝王下至最低级官员都忙于工作改革,并没有比战时更闲。

    小月顶上。

    一世轩辕王与二世轩辕王正在用膳。人无言,只有餐具细微的碰撞声。

    老轩辕王头发完全白了,人也更瘦,但神清气秀,渐有鹤发童颜之貌。

    他突然把羹碗往桌上一顿,“我看这小月顶你不来也罢!毕竟这里再没有你想见的人!”

    昔日满是帝王威严的脸上,竟露出老顽童般的神气,好像特意要表明他吃醋了。

    玱玹不急不慌地簌了口,取了席左的素巾轻印嘴角,只喊一声:“爷爷!”

    这个老人,这个世界上除小夭外,他最亲的人。

    敬过,恨过,怕过,没有爱过。他的一切由他所赠予,他的一切也被他所剥夺。

    为了那些他爱过的人,他应该爱他,为了那些他爱过的人,他应该恨他。

    是的,因为小夭不在,也因为再没有必要,他不知如何跟这个老人单独相处。

    可心缺的那一块,从小缺口的那个洞,他以为终于补起来的,不过是个泡泡,暂时在那溢彩盈盈。

    他抓住了权力,可权力只是把这个洞围护起来,洞还是洞。

    “我最近太忙!”他脸色放轻柔些,身子往老轩辕王倾斜一些。

    即使是泡泡,他也需要!

    “小夭在哪里?”

    “高辛那小子竟然说,小夭有驻颜花,狐狸有幻术,如果他们不想出现,我们就谁也找不到他们!”

    老轩辕用这世上唯他一人敢用的质疑帝王权威的语气发问。

    没有回答。

    老轩辕王定定看着玱玹,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片刻。

    “我娘的若木花在小夭那。”

    “若水族的若木花?哈哈哈哈哈!”老轩辕王发出多日来难得的爽朗大笑。

    世人只知若木是若水族的神木,若木花是若水族长的信物,却不知它有千里万里追踪功能。只要到老神木那里,就可以感应到若木花在哪。

    每一个月都有若水使者觐见。

    小夭啊小夭,哥哥答应了要放你自由,可是你竟狠心这样对哥哥吗?

    哥哥永远忘不了走遍大荒找不到你的那种恐惧,和清水镇认不出你的后怕!

    折磨你,差点杀了你!

    哥哥算计谁,也不愿意算计你!

    小夭,你还不知道吗?哥哥宁愿和你同死,也不能失去你!

    消失?呵呵,这一辈子哥哥都不可能让它发生。

    这要求你一定要戴上的若木花,就当是哥哥对你唯一的算计吧!

    嘴角被牵起的笑未达眼底便全化为浓浓的苦涩。

    窗外,凤凰花开了,落了满地的寂寞。

    若木花的追踪功能,是一年前若水大长老临终前派人告诉他的若水族机密,看来爷爷早就知道。

    这也印证了他早有的猜想。心底的一个角落,又是温暖,又是寒冷。

    在他出走轩辕、行走大荒的漫长岁月里,在五王叔七王叔一次次的猎杀中,爷爷一直看着的,让他在一次次险境中浴血成长,但从不允许危险威胁到他的性命。

    但也保证了一击即中。

    爷爷的箭,随时知道他这个靶子在哪里。不止在传位前后,还在他作为轩辕王二世的数十年!

    玱玹抬眼看向老轩辕王,一声“爷爷”爬在喉咙,欲发难发。

    老轩辕王也看向玱玹,收了笑,一副我知道你知道的骄傲神情。

    老轩辕王心里实在高兴,由着自己任性,神色又变成嘲讽:哈,小子,继续熬着吧,继续做你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吧!

    他恨不得再哈哈大笑几声,不过,这小子已经够可怜了,还是等下次吧。

    他看着玱玹,眼中又升起了骄傲和心疼。这个日渐成熟的帝王,也算是他从小培养扶持起来的。

    作为帝王,他欣赏并自豪于这个接班人,作为一个爷爷,他却希望他偶尔也能卸下帝王的面具,多一些欢颜。

    近来他越来越多地想起阿缬,彤鱼,青阳,云泽,挥儿,夷澎,珩儿,他们的恩怨生死,竟在他一人之手。

    他们的嗔怒笑骂从来不出现在他梦里,却总在半醒半睡间越发清晰。天下多少人也因他而亡,但他从不愧疚,那是为了宏图帝业后世安稳必须付出的代价。

    但当睡眠越来越少时,悔这个字却越来越多出现。他不怕世人他私情有亏,却不得不想,青阳,云泽,挥儿,仲意,昌仆,夷澎,这些孩子的死,没有任何必要和意义啊!

    玱玹见老轩辕王神情多变,乃至恍惚,不知想起什么,也不想知道。正想告退。

    “听说你接连拒绝了各边境部族进贡美人的献请?”

    玱玹只用眼神回答,“现在不需要了。”等着老轩辕王的下一句。

    “这么多年,王后和八个妃子无一人诞下子嗣。”

    玱玹仍等着下面的话。

    “你娘跟你说过……”多生孩子,老轩辕王突然气弱。踱到了屋子的另一端。顿了一会,又踱回来。

    “你姑姑出战前,叫我保证护你周全,我也告诉她,这江山是为你打的。”

    玱玹压抑着因老轩辕王提到娘和姑姑的怒气,一言不发地继续听着。

    老轩辕王步子踱得越来越快,突然“砰”一声砸碎了一个盛清水的壶子,转身走向内室,抛下一句:“你走吧!我没叫你不要来!”

    玱玹静站了一会,颔首拜退。

    海边小镇。两个渔夫抬了小半筐鱼进饭店后厨,然后像往常一样走到露天的桌子旁喝起伙计早放在那的渗水酒。

    “嘿,奇了怪了,你说我们去的是不是九头妖死的那座岛?”高个的汉子高声对黑脸赤膊的喊,其实是要喊给店里所有人听,三五个熟客。

    “当然是啦!”赤膊汉子也大声回答。“你不记得了吗?在九头妖死在那之前,我们经常在那歇息,那个岛上有一眼泉水!”

    “对啊,九头妖怪就是狠辣,死了都要毒害生命,那海岛十里以内的海面,鱼都翻了肚子浮上海面,海鸟吃了这些鱼,也都死了,这两三个月,我们村子经常看到掉落地面的死鸟。”

    “对啊,我家蠢蛋和你家粪球居然捡了只半死的想烤来吃,被我打得躲了三天不敢在我面前出现。”窗内一老头插道。

    “哎,老叔头,别打岔,快让老六哥和鱼叉把话说完,到底发生了什么怪事?”年轻伙计边洗抹布边嚷。

    先说话的高个子把酒一口倒完,“今天我跟鱼叉追着一条大鱼,不知不觉到了那海岛边,正吓一跳,赶紧鱼也不追了,马上往回摇。突然听到岛的方向传来嘈杂的鸟叫声,远远看去,乌压压一片黑云追着一团火。”

    “我和老六赶紧边拜海神边头都不敢回往岸逃。浪都越来也高了。”

    “然后呢?”

    “没啦!”

    “淤!~~”众人异口同声。

    伙计把又续的酒倒回缸里。老头把花生米往回端。

    夭柳同人he长相思续写

    第二章未见故人

    极北苦寒之地。

    小夭原来以为北地只是冰封雪冻一片白茫茫的萧索之地。

    但是几日所见,天空常有七彩的流光,地上也不时有各种白色毛皮的小动物闯出。一只可爱的小白狐总爱跟在璟的脚边窜来窜去。

    只是冷极。

    今晚的月亮,大如盘,圆如镜,天空地明,深蓝色的海面像被冻住一样。

    天海地间好似空无一物,却比任何一座帝王的宫殿更浩伟瑰丽。

    这就是他生活过几百年的地方吗?每日光影变,景即变。

    “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便很可贵。”

    这样的景色还在,还多的是,九头妖,你为什么不看了?

    生命不是可贵吗,你是嫌九命太多,所以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这天地间,再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你留恋?

    小夭慢慢把右手手套脱下,怔怔地看着,左手缓缓伸过去,想要交握。突然又惊醒般,把右手贴到冰面上,似乎要把某种触感冻掉。

    一只小狐狸突然窜出来,伸出粉色的舌头舔她泛紫的指条,紫色被舔过的地方马上结了薄薄的一层白霜。

    一阵温暖袭来,璟把她揽入怀里,两只宽大的手掌把她的右手包住,轻轻摩擦。

    被包住的手白青紫交杂,还是一点温度没有。

    璟转到她身前,带着她的手从领口往胸口贴。

    手有知觉了,从指尖开始痛起来,似乎要一口一口咬到心上。

    小夭对璟笑了笑,“你怎么来了?”说着就要站起来。

    璟抱托着她站起,浅笑说:“我看你出来有些时间了。”

    两人往回走。

    跟着海图探索了两个月,璟惊叹于海的浩大和瑰丽,多样的地貌,各样的鱼和非鱼,高矮参差的植物,物类景致似乎比陆上还要富丽。

    他们有一条船,苗圃和左耳照看。

    小夭和他经常潜到极深极远处。上次伤愈后,他的闭气能力大大增加,比以前长了两三个小时。

    小夭却把鱼丹紫给他用。

    她能在海里呼吸。

    小夭没说为什么。他也不问为什么。

    时间足够多,他有耐心。

    自成亲离开轩辕城,小夭就迫不及待地带他们直接去了海边,也不愿意等要买的大船,直接从渔村大户的手里买了他们最好最大的一条渔船。

    说是最大,不过是甲板和鱼仓大,起居休息的地方仅能容两人。

    左耳睡在甲板上,苗圃跟小夭用内室,他自己就在与内室一帘之隔的餐室休息。

    小夭似乎更喜欢独自在海里游荡。经常在他气不足时叫他先回去。

    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周围只是水。叫他厌恶又安心的水。

    小夭能等他15年,他自然也能等,即使等百年千年一辈子也愿意。何况,他就在她身边,是叶十七,也是涂山璟。

    在他们快到泊船的海湾时,突然一阵疾风刮过,小夭正拉紧衣襟冷噤打到一半时,这阵风又刮回来。

    却原来是左耳,□□着上身,肌肉贲起,怀里抱着一长团什么东西。

    只见他神色激动,嘴里囔着“北北北......”

    小夭把他怀里乱裹的衣服扯了扯,一大束银发水般跌落到地上。小夭心里一跳,两只手顿住。

    听到动静迎出来的苗圃走上前,轻轻扒开乱衣,露出一张英气少女的脸。

    苗圃白了一眼冻得鸡皮疙瘩爬满皮肤的左耳,突然脸色一变,伸进衣服里的手迅速抽出,把少女抢了过来,快步走向渔船。

    左耳神色还是难掩激动,似乎很高兴地说:“她没穿衣服。”

    小夭什么也没听到,脚下虚着跟苗圃进了船舱。

    左耳也想冲进去,被璟拉住。左耳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拿了小夭的大肚娃娃,闻一下,指一下船舱,,说:“一样!”

    璟的手握得更紧了,左耳痛呼一声,突然被扔到了远处的海面。

    “你太吵了。”

    配合默契地,苗圃给少女擦洗身体,小夭处理伤口。

    “身上大部分是皮外伤,伤得最重的是肩膀,伤口已经感染,右手能不能保得住还要看情况。”小夭恢复了医者的淡定。

    苗圃一边上药一边说:“应该是被箭贯穿了”,上完药,又捏着少女的两颊把几种救命药喂进去。

    “这里太冷,不利于伤口恢复,明天回南边吧。”小夭看着眉发皆白只两鬓发丝橙黄的少女说。

    昏着,快死了,都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似曾相识,不知为何,小夭心里竟生出了一丝愉悦。

    一个医师,看着快死的病人,居然高兴,真是好笑。自己最近真是太混乱了。

    一如既往,小夭洗漱好就打算歇息,做一只鸵鸟。即使璟为了给多出来的人让出空间,不在餐室,她也没有去揭那道帘子。

    “粪球,你快点啦!被抓到我们就死定了!”

    “蠢蛋,别催啦,如果不是你吹牛跟海狗说去泉眼那里捡写着“泉”字的石头,我们也不会来这个毒岛啦!”

    “有什么好怕的?——除了我爷爷!你看大人都爱骗人,他们不是说泉岛被那个九头妖怪毒得寸草不生,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里跑的都死绝了吗?”

    “对耶,感觉比以前还漂亮呢,多了这么多花。好奇怪,现在是冬天,虽说我们这也不算冷,但为什么所有花都开了呢?”

    “还多了很多鸟呢,有些我都没见过。”

    海涯高处一块突出的危石上,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看着海岛边两个小孩的冒险游戏。

    “都说你鸡婆啦,种什么花!”矮一个头的白衣少年翻着白眼说。

    黑衣青年侧头看被海风吹得簌簌而落的花雨,琥珀色眼珠的美目笑眯了一下。

    “是谁说好好一个岛被被不要命的怪物毁掉可惜的?既然你用太阳之力把毒炼化了,我不种点花草岂不浪费?”

    “我是为了流放那批叛徒好吗?你给弄得有花有果有吃有喝的,这还叫流放吗?”白衣少年声音粗了起来。

    “哦,只是为了流放一批犯了莫须有之错的鸟吗?”黑衣青年把头转回来:

    “是谁去找了冥?”

    白衣少年不耐烦地往海里一跳,快撞到水面时才化作一只白鸟,“嘎”一声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两个刚爬上船的顽童听到这刺耳的大声怪叫,吓得浑身一震,赶紧手桨并用地划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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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却遇故人

    这是小夭她们带着受伤少女来到南方海边小镇的第三天,少女还没醒,伤口感染扩大的趋势止住了。

    璟不知什么时候弄来了神族水军的神器,装在渔船底下,只花了大半日就到了南边靠海的地方。

    小镇上的百姓大都皮肤黝黑,苗圃戏说:像茶叶蛋似的。男的赤膊,女人也短衣短裤,一笑,都露出一口泛红的牙齿。小夭便叫璟作了叶十七的打扮,自己变了玟小六,嫌不够,还加了两撇胡子。

    这段时间醒得早,在苗圃准备好早饭时小六已经在外面逛了一圈回来。璟跟在后面,捧着一个大螺,里面装着可入药的植物矿石动物骨头等。小夭一阵子不行医,看到人多的地方,不免有些技痒。

    刚进门就听见苗圃在楼上喊:“哎,你把我的衣服放下,不是给了你一套吗?”一阵乒零乓楞东西撞跌的声音,只见一个女孩从窗台跳了出来,左手把一套白衣披挂在鹅黄衣服的外面,一头白发挡的脸看不清明。

    小六一手叉腰一手盖在眉毛上做瞭望状,边走边笑喊:“呀,刚醒就这么生猛啊?”

    楼上的少女听到声音,把追出来的苗圃挣开,靠近栏杆看小六,鬓边的两抹黄发被朝阳映得发红。只见她侧头想了想,突然欢喜地笑开嘴,呼啸一声,张开左手从栏杆上扑了下来!

    几声惊呼,却见璟把小六护在怀里,少女从垫在她下面的左耳身上坐起来,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右手,用左手抬起放下,放下抬起。苗圃脸色不善地从楼上跳下,一把把白发少女扯起。左耳赶紧爬起检查女孩有没有受伤。苗圃的脸更黑了。

    少女的兴趣从自己的手转到左耳的耳朵上,去摸左耳没掉的耳朵根,又捏捏剩下的左耳,发出“嗯?咦,哦?”的声音,拍拍自己的右手,又拍拍左耳的肩膀,像在安慰自己又安慰左耳。

    小六从璟怀里站直,看着少女英气的眉眼,略鹰钩的鼻子,摇摇头说,“看这样子挺精明的,却原来捡了个比你还傻的回来,这回你可有伴啦左耳。”只听“砰”的一声,厨房门被甩上。

    小六做出要掌自己嘴的手势,用唇形说“讲错话啦!”璟含笑温柔地看着他。

    左耳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吃早餐的时候少女站着不肯坐,左手撑在桌面上,鸡啄米似的把头凑在碟子上起落,却吃不到,一着急,碰到鼻子,痛得哇哇叫,就猛地把食物扫下桌,生气得到处乱撞。

    小六叫苗圃喂她,苗圃把脸一扭,左耳想去喂,小六忙摇头。示意璟去。璟从善如流。

    “咦,这几日,我的大肚娃娃去哪了?你们谁有看到?”小六挠着头问。

    苗圃说没看见,左耳看一眼璟,不出声。

    璟把饭碗放回桌面,伸开手,大肚娃娃缓缓出现:“我怕弄丢,所以帮你收起来。”

    “啊,原来在你这,放心,永远不会丢!”小六开心地想要拿回,却有一阵白影掠过,娃娃已经被白发少女攥在手里。

    只见她摇头摆脑地看了一会,用手指左敲敲右敲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到左耳身边把他身上的佩刀拔出来,对着大肚娃娃哐哐就两刀下去,小六来不及阻止,大叫起来:“住手!”扑上去要抢。

    璟赶紧拦下,刀剑无眼,这个少女看起来心智像4/5岁小孩,身上却有不小的妖力,大意不得。小六着急想挣脱。

    女孩又使出一股霸道的妖力去攻击大肚娃娃,,再捡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好像终于满意了,找了个袋子把它装起来,挂在左耳脖子上,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说些什么。

    大家看着这一幕都感到莫名其妙。

    小六赶紧把娃娃从左耳脖子上扯下来,宝贝地把娃娃藏到怀里,手摩挲着娃娃的头,没好气地对女孩说:“你这破坏王,发什么神经,伤口都流血了,不知道疼吗?快去换药。”

    换药时,这好奇宝宝动来动去,一刻不能停,苗圃对她使强,却惹来更激烈的反抗,伤口的血留得更欢了。

    “算了算了,你去把毒药箱子里的迷药拿出来,让她再睡个两三天好了,这样折腾法,她受得了,我们可受不了。”小六气喘吁吁地对苗圃说。

    苗圃把毒药箱子抬了出来,刚在那找药,却不想少女看到各种颜色的瓶瓶罐罐兴奋起来,挣脱了小六拉着的手,一把把药箱抢过,冲出房门坐在栏杆突出的横木上。

    小六苗圃不敢催,怕她又掉下去。只见少女高兴地用一只手轮番这十几个药瓶,药罐,然后仰头张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药都倒到嘴里!

    小六苗圃看呆了也吓呆了!那可是大荒里最好最厉害的几种毒药。

    璟和左耳本来因为女孩家要换药避在楼下,这会听到动静一个跑出院子往上看,一个往楼上跑。只听噗啦一声少女消失在栏杆处,又听得左耳啊呀一声喊。小六苗圃和刚跑上楼的璟赶紧冲到围栏边往下看。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的白羽金冠雕左翅张开倒在地上,左耳只露出双脚在地上挣扎着。

    “毛球?”小六轻呼,心突然像被针扎似的痛了一下。

    左耳终于爬起来,高兴地去抱毛球,苗圃看了一眼小六,又用眼角余光看憬。只见两人都面色平静,嘴里无言。

    子夜,海边。

    月亮隐在黑云里面,只比圆月缺了一点点。夜色却暗。海浪拍打着海岸,发出有韵律的刷刷声。

    小六坐在渔船甲板的边上,望着黑魆魆的海面。

    昨日外出,就已经听到大街上人们到处谈论,说九头妖死去的海岛活过来了,布满了奇花异草珍鸟。

    小六神色不变地继续在本地医馆看当地药材,璟站在他身边,也并未言语。

    原来这里是离那个海岛最近的一座小镇。

    相柳。

    我去看了你的海,我找不到那个海贝,也见不到鲛人,去看了北地的冰川,空气中,地面上,也寻不到你一丝的痕迹。

    这里,我一直不敢来。

    果然,九头妖,你连你那刁钻的毒都没留下一点,消失得彻彻底底。

    是不是要恭喜你一声?这肯定如了你的愿的。

    海风吹来,小六脸上一片湿冷,不知什么时候,泪水爬了满面。

    小夭以为刚听到相柳死的时候,利刃穿心胸口像要裂开的痛,是最痛的,却不知这两个月来,心,涨着,钝着,满口苦涩,脑袋空空,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做什么都没有意义,才是最难熬的。

    以前无论多么痛苦,都似乎是真实可触的,就算在知道玱玹哥哥害死璟后的痛苦,感受到的巨大背叛和丧失,要杀死自己和哥哥,那种痛苦也是实在的,有方向的,它指向一个终点。不过是死亡而已。

    但现在,她像活在虚空中。那痛苦师出无名,又没个归处,只萦绕在她口鼻间,让她像溺水般难受,手里连根稻草都抓不到。

    从未得到,如何失去?他并不稀罕,谈何悼念?

    邶死时就有的哀伤,到现在,蔓延得像汪洋大海一样淹没了她!

    小六低头,跌跳到海里,她宁愿被真实的痛淹灭,让咸腥的海水充满耳口鼻,让海埋葬她的身体,也不能忍受那种无形无色无声的挤压。

    相柳,你向来狠辣,我受过最恶毒的酷刑都不如你这个残忍!

    在眼睛快要合上的虚影中,小六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向她游来。

    相柳,是你吗?像那次一样。

    小六的嘴角浅浅地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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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不思量,自难忘

    小六知道是璟把她带出海面的。在水下她并不能憋死自己,正如在陆上一样。

    但她仍闭着眼睛,任璟抱着她回去。以往璟会直接用灵力把她的衣服烘干,这次却没有。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往下滴水。

    夜晚的海风吹着,小六打了个冷噤,璟抱她更紧。

    小六感觉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正犹豫要不要睁开眼时,身体四肢重新浸入水里,温热的,舒服得她想叹气。她忙睁开眼看,手刚好扶到桶沿。原来璟把她泡在浴桶里。

    小六正想说谢谢,却见璟长脚一跨,也进了浴桶里。下坐时水哗哗往外流。

    小六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惊得手足无措,张口结舌,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你、你、你、……”,手要撑挡在璟肩膀上,一顿,又撤回自己胸前。

    璟倒是像往常一样,淡定又温柔的样子,脸色自然,好像这件事他已经做了成百上千次。只耳朵尖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我们今晚就住这里吧。”他唇角漾开一抹笑。

    小六被这句话吓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知道这条船应该就是之前预定的大船。

    璟用手轻轻地把水舀起淋到小六头上,温热的水流过头脸,脖子,小六的视线模糊了,水汽氤氲,如烟似雾。

    小六赶紧一把抹去脸上的水,手撑桶沿,结结巴巴地说:“毛、毛球,我、我要回去给她解、解毒。”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璟用脚一勾,腿一软,跌在他怀里。

    “苗圃在。”璟凑近小六耳朵呼气般吐出三个字。小六耳朵痒得像要融化掉。她第一次觉得璟是只能魅惑众生的九尾狐后代。

    她心里大喊,我还没准备好,出口却是:“我、我现在是男人!”

    璟轻笑,食指拂过她的鼻,到了胡子上,胡子没了,点过上唇,停在更肉感的下唇,轻轻地摩。嘴巴沿着耳朵,滑印到脖子上,来回轻嗅。

    一撮痛传来,小六怔住了,璟亲过她很多次,却从没有在脖子上,只有……

    为什么他吸血都不痛呢?小六像抽离了自己,长久以来第一次想这个问题。

    刚刚还魅惑妖异的璟突然变得狂野起来,似乎在生气。

    璟终于做了他讨厌又想做很久的动作。那些刺眼的印痕,为什么明明早就没有,却又好像还能时时看见!他要擦掉它们,盖住它们!

    小六慢慢闭上眼睛,就让它发生吧,无论发生什么。慢慢地,变化女身。

    在最后一丝光线里,小六好像看到了左耳愤怒又不可置信的脸。小六突然想到玱玹,只好把眼睛闭得更紧。

    璟被一把拖起摔到远离浴桶的地上,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只见左耳护在小六前面,长手撑地,龇牙瞪眼,做出防守又随时进攻的样子。

    小六赶紧在后面想喊住他。“左耳,住手!”喊话的却是苗圃。

    苗圃扫了一眼小六半脖子的吻痕,闭眼,深呼吸,忍住想用手扶额的动作。想去扶涂山璟,却不敢。只得恼怒地去拉左耳,左耳却杵在那,半分不动。

    “他,吃她。”左耳凛然说。

    小六恨不得埋在水里永远不出来。

    “误、误会!”小六干笑着说。

    左耳稍侧脸,看向小六,用眼睛发着天真的疑问。

    清澈的愚蠢啊!

    “他、他,疗伤,他在帮我疗伤!”小六不知更想一掌拍死左耳还是拍死自己。

    璟低着头站起来,谁也没看地走出去,像只落水狐狸。

    他们都默契的谁也不看谁,除了左耳。

    今晚想死的不止一个人。当然,也除了左耳。

    第二天,小六回小楼看毛球。

    想不到毛球虽然被毒出原形,却能把十几几种毒药混合形成的新毒药自行消化,还对身体大有补益,伤口愈合得很快,右手也稍微能动了。

    小六都没信心能在短时间内把解药做出来。果然,物似主人啊。

    想到这,小六脸上的笑开的花慢慢收拢。

    小六边给重新化为人形的毛球喂食物,边问:“毛球,你还认得我吗?”毛球现在是谁也不爱理的高冷样子。

    小六手扬到毛球头上,真想一巴掌拍下,想不到还是这么欠揍!“原来你是雌雕呀?看来你要扮男人的话肯定比我还像!”

    毛球一口咬在小六手上,作撕咬状,却不甚用力。小六没有把手抽出来,由着她玩。接着说:“看你长得也不赖,再叫你毛球有点不搭,给你起个大名好不好?”

    毛球不置可否,失了对小六的手的兴趣,转头去把玩大肚娃娃。这大肚娃娃现在简直成了她的玩具,谁动都不行。

    “你这一身白,,还喜欢穿白衣服,叫你白羽怎么样?”空出的手摸了一下冷清少女鬓角的一抹黄。

    白羽,他喜欢吗?估计他又要嘲笑她俗人装雅了。小六看着毛球——白羽——长长的铺泻的银发。呆想,原来这银发不束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人,明明是妖,却比神族还要美仪容,即使战斗过后,也一根头发丝都不乱的样子。

    突然白羽狂躁起来,嘴里呼啸连连,眼睛盯着外面的天空,完好的左手扑腾着。

    一只琅鸟落在栏杆上。

    小六放下拉着毛球臂膀的手,惊喜地说“烈阳,你怎么来了?”

    琅鸟“嘁”一声,摆了一下头。

    门口从走廊转出一个俊美到妖异的黑衣青年,眼含笑意。

    “獙君!”小六的心像阴天拨开了一片云漏进了阳光。她笑着迎到门口。

    “我和烈阳刚好在这附近,感应到有灵力高强的狐在这里,烈阳的使鸟回报说是你们,我们就过来看一下。”獙君两眼弯弯难掩星光。

    烈阳也化了人形从獙君身侧跨进来,是个只比獙君矮半个头的俊俏少年,多年的玉山修炼,掩了他身上本有的狠戾之气。却目光如电,毛球想要攻击他,又被那目光逼得不能上前。

    只见他眼睛盯住毛球,做出威吓的样子,要她屈服。毛球不买账,左手作爪状嘶嘶有声。。

    小六嬉笑着,挡在烈阳面前,比了比身高说:“看来功力大有长进呀,高了这么多。很快就有獙君高了。”

    烈阳显然不喜欢这恭维,抱着手倚在窗前,室内霎时暗了两分。

    小六对獙君做了个鬼脸。却见獙君以探究的目光在看着毛球的一头银发。

    “这是?”

    小六还没回答,却见烈阳轻撇嘴角说:“不就是那条遗臭万年不要命九头蛇的坐骑!”

    獙君看烈阳一眼。回以小六盈盈一笑。

    “对,是她,她叫白羽。”小六说,好像这个名字毛球已经用了几百年。

    小六请獙君坐下,奉上茶。另倒了一杯,拿在手上去给烈阳。白羽半路杀出,低头就把水嘬饮光,然后傲娇地赠送烈阳一个白眼。

    烈阳眯了眯眼,一副信不信我弄死你的样子。

    獙君对他作出深呼吸的样子。烈阳袖子一甩,“哼”一声,小六赶紧重倒一杯茶送上。慌乱中却忘了那是白羽喝过的杯子。

    两位当事人都把头扭开看着别处不知道这件事,獙君掩嘴偷笑。

    喝完茶,烈阳像不耐烦似地看了眼獙君。

    獙君踌躇了一下,对小六说:“额,最近烈阳炼药大有长进,马上就大功告成了,只是还差一个药引子,我们知道,额,我们知道,你的血,是这味药最好的引子,我们想问你借、给一点。”獙君一口气说完,不敢看小六。

    烈阳正色道:“不是一点,是很多!”

    小六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某个似曾相识的场景,嘴上轻松地说:“不就是血嘛,我有的是!”

    璟进入院子,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立即跃上栏杆,冲了进来。只见小六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手搭在一棵秃枝玉树的根部,手腕里的血还在流,一滴不漏地全部被玉树吸进去。

    璟忍着腿软的轻颤,一个箭步冲上去,声音干涩地咬牙问:“你们在干什么?!”

    小六给他半个安慰的笑,嘴唇白得快跟脸上皮肤一个颜色。

    左耳握紧拳头在边上,眼却盯着烈阳,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比他还狠!”。

    这会玉树已经通体变红,长高,发胀,最后像脉搏一样跳动起来。烈阳以怪异的阵法把它封存,额头渐渐冒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不知是没空还是懒得搭理左耳。

    白羽捧着脑袋,好像头痛发作似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獙君给小夭止了血,把刚开始就喂给小夭的玉髓剩下的一半喂进去,再让她含住一颗像夜明珠一样大而发亮的圆球,说:“这是万年海龟的元丹,含着,可滋阴补血,吞服则有危险。”

    烈阳脚步一晃,左耳比獙君更快地把他扶住,似乎是为了更稳,搂住他的脖子。烈阳瞪大双眼,刚想推开,左耳已经把他扶正,似乎刚才只是一时站不稳。

    只有因吃药坐起的小六看到他快速扇动的鼻翼。她没有在意,昏晕得只想睡觉。

    獙君捡起不知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大肚娃娃,看了看,递给白羽。白羽却伸手要拿变成娃娃大小的玉树。烈阳一巴掌把她手打下去。

    白羽不服地努嘴瞪眼,指指玉树,又指指璟。

    见众人不解,一把把璟扳倒,璟一心在小六身上,没防备,倒在地上。

    白羽左手作出游动的样子,一边游,一边哼着什么歌。等游到璟嘴边,指指玉树,又指指璟的嘴。

    没有人出声。

    璟的脸却越来越白,好像快被放光血的是他。

    小六快眯上的眼慢慢睁大,嘴里的龟丹掉了出来,骨碌碌地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又继续骨碌碌地滚。

    小六的视线从虚空中移到獙君手里的大肚娃娃上,它还是眼弯弯,笑眯眯的。视线上移,到了獙君的脸,最后直直地盯住獙君的眼睛。

    夭柳同人he·长相思续写

    第五章何处话凄凉

    獙君被小夭盯得前所未有的想要逃离。上一次他那么想逃离的一个地方,好像隔了一辈子那么久的,是虞渊。

    上次他逃不了,因为阿珩,这次也逃不了,因为阿珩的女儿。

    他转向烈阳,全身都散发出求救的讯息。烈阳把脸扭开。摆明在说谁叫你乱答应别人的。

    玟小六突然变了女身,靛蓝色的衣服极其宽大地罩在身上,越发显得小夭身形单薄,脸儿青白苦瘦。她突然笑了一下。“你不用告诉我任何事情,你只要帮我把大肚娃娃打开。”

    “这……我只能看出这是用千年扶桑木汁结合阵法和极强的灵力,在短时间内让底座和笑娃娃的身子像天然长在一起。”

    獙君捏了捏大肚娃娃,继续说:“但是你也知道,扶桑木滚烫无比,里面必定是放了什么极寒之物使其冷热相济,让灵力低微的神族或即使毫无灵力的人族也能拿在手里把玩。如果强行破开,很有可能在打开的一瞬间就里外皆化为齑粉。”

    不正是他的作风吗?“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打——开。”小夭把视线从笑娃娃移回獙君脸上,坚定地说。

    “我试过了,各种办法。”从刚才起一直没出声的璟突然说,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低着的头缓缓抬起,看向小夭。小夭在视线要碰上时避开眼睛。

    璟脸上现出一抹苦涩,是啊,为什么要打开呢。他在笑娃娃上看到小夭从未对他展现过的风情。在她跟防风邶一起时看到过的。

    每次看到这个娃娃,他的心情都像在海底小夭要给他渡气那次。小夭眼睛看着他,眼里却没有他。每次他都想把这个娃娃丢到大海最深处。

    獙君听了璟的话,更是左右为难。正又要看向烈阳,突然尖锐一声鸟啸,白羽好似不耐烦地一把夺过笑娃娃,跳到门口,把娃娃夹在膝间,催动全身灵力用能动的一只手撕掰。两鬓淡黄的头发颜色变深,变红,最后像火一样漫延到头顶再往下,目赤欲裂,好像一根柴火要把自己烧尽。

    笑娃娃身上的阵法被触动,漫出绿色滚烫的扶桑汁液夹杂着寒气凛凛的冰刀向破阵者攻来。

    “不要!”“快放开!”“白羽!”惊呼和语调各异的词箭一样发出。

    左耳和獙君迅速移动,一人一边帮白羽抵御阵法,却堪堪只能把手搭在白羽肩上,再不能近阵法一步。

    璟一手挡住阵法射出的余威,一手拦住想去救白羽的小夭,嘴里喊:“只要停止打开笑娃娃,阵法就会停止!”

    小夭全身颤抖,拼尽全身力气想要向前,却被璟用灵力锁住。

    阵法威力越发强大,轰然有声,其中似乎有战士冲锋陷阵的呐喊声。

    白羽一头长发白中夹着红,像染了血污,裙边的红痕也越扩越大。

    小夭两手被制住,被璟的灵力压得动弹不得,好似安坐在那里看那个白衣的他将要被万箭穿身。她明知这个结局,却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做不到!

    泪水磅礴而出,她拼命催动身体里的银月弯弓。

    “不要,不要,你们放过他!相柳,我来救你了,相柳,你不要死!”

    小夭以为自己发出了千军能闻的呐喊,却其实是细小到近乎无声的只有离她最近她的那个人能听到。

    泪影模糊中小夭却清楚地看到一身白衣先是开出了点点红花,然后迅速烂漫成一团团一片片。他苍白的脸上亦溅满了血点,先是冷冷地看着她,然后转幻成她学箭出师时那一脸的骄傲和满眼的笑意。

    银弓掉在地上。

    “相柳,相柳,防风邶!”

    他转身离去,正如那一日。

    她看到的是不舍吗?在那转身一瞬的眸里。

    “回来,回来!”她喊出了那日想喊的词句。

    他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正如那日。

    璟被两刃冰刀接连插入手掌,流血的嘴角却带着一抹笑。

    小夭,身体痛比心痛要好受呢,真想给你止止痛。

    “蠢蛋!”短促粗粝的两个字在小夭晕过去的刹那响起,也不知道谁,在说谁。

    一只琅鸟穿进越扩越大的阵法,停到白羽眉毛尽失双目紧闭的脸前,竖张身横张翅,嘴吐朱红凤凰玄火,眼喷碧绿太阳之力,对阵法先是抵抗,再沿阵法边缘形成包围圈,然后收缩压裹,冰刀消融,扶桑汁液回退。

    只见凤凰玄火和太阳之力红绿交辉相错,最后集中到笑娃娃的底座,快速反向环绕,大肚笑娃娃转动起来,越转越快,突然“砰”一声,底座和什么东西飞了出去,扶桑木娃娃身子一半插入屋梁。

    小夭感觉到有源源不断的灵力持续温暖地输入她的身体,牵扯着她从无尽的黑暗和无边的悲伤中浮沉。

    眼前的光越来越强,小夭睫毛扇动,努力地想睁开眼睛。

    苗圃的声音由远而近,“小姐,这不是你做的冰晶球吗?怎么在这里?哇,好冰。”

    又听到上楼的声音。

    “咦?这是什么字?”苗圃过走廊刚要进门,又转身迎着光朗声念:“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有处可去,愿你一世安乐无忧!”

    牵拉着小夭的温暖突然断开,小夭再次缓缓沉入黑暗和冰冷。

    “无力自保”——

    “有力自保”。

    “无人相依”——

    “有人相依”。

    “无处可去”——

    “有处可去”。

    “安乐”——

    “安乐”——

    “无忧”——

    “无忧”——

    小夭像掉在一个极其黑暗冰冷的深海里奋力游动,但海水越来越浓稠地裹着她,只能听到各种声音鱼从她的各个方向袭来。

    “无力自保”——

    “有力自保”。

    “无人相依”——

    “有人相依”。

    “无处可去”——

    “有处可去”。

    “安乐”——

    “安乐”——

    “无忧”——

    “无忧”——

    在小夭累极将要放弃的时候,海水也终于结成了冰,她再也不能动。眼前却有光忽然进来。

    隔着厚厚的透明的冰墙,小夭看见一个忽远忽近的海底世界,太过美丽,犹如一个蓝色的梦。

    一汪碧蓝的海,幽幽海水中,有绚丽的彩色小鱼,有红色的珊瑚,还有一枚洁白的大贝壳,如最皎洁的花朵一般绽放着。

    一个美丽的女鲛人侧身坐在贝壳上,海藻般的青丝披垂,美丽的鱼尾一半搭在洁白的贝壳上,一半浮在海水中,她身旁站着一个男子,握着女鲛人伸出的手,含笑凝视着女鲛人。

    角落里,一个男鲛人浮在海浪中,看似距离贝壳不远,可他疏离的姿态让人觉得他其实在另一个世界,并不在那幽静安宁的海洋中。

    一个男鲛人浮在海浪中,距离贝壳不远,冷漠淡然地眺望着冰晶外,似乎在冷漠淡然地看着冰晶里的她。

    不,不是这样的,她做的不是这样的。小夭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在睁着眼睛做梦。

    一缕皎洁的月光穿窗而入,映射到一枚冰晶球上,冰晶放在案上,因为极寒,冷冽的雾气在它周围萦绕,更添了几分不真实的缥缈,就好似随时随地都会随风散去。

    凌晨最黑暗,人睡得最深最沉的时刻,一个男子,伤口缠着白布,只披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无声地潜入一个少女的房间,大手一伸,捂住她的嘴。

    只见他对少女吹了一口气,一边在她的头发上抹着什么,一边凑近少女耳边,丰润的双唇喋喋,用奇怪的语言说着什么。少女的眼睛越睁越大,在黑暗中发着光。

    男子翻窗而出时,廊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投到墙上,耳朵尖尖,长高长长,再变回原样。只有一只。

    后记:后面300字左右因情节需要,引用桐华老师美丽的原文,致敬。

    夭柳同人he·长相思续写

    第六章明月夜

    小夭又踏上了极北之地的冻土。往内陆走去,翻过雪峰,越过冰川,再翻一座冰峰,就会看到一个小小的盆地,最中间是一泊不结冰的湖,在千丈冰崖之下。

    湖心有个小岛,岛上有间小屋,屋前一棵冰霄树,枝上挂着冰凌。这就是左耳发现白羽——毛球的地方。

    前日早上,璟看到了只有他能懂的讯息。瑱写信来说想爹爹了,盼月圆佳节能见。随信函写老长老病逝,青丘情势微妙,望速回。涂山氏生意网遍布大荒,这能运到大船的渔家小镇自然也有。

    璟把事情告诉小夭后,用问询的目光看她。小夭马上摇了摇头,说我跟烈阳他们去逛逛,你去吧。小夭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谎,只不过是想独自去祭奠一个已死之人而已。

    璟含笑说好,回来时我给你带新酿的青梅酒。小夭说好。小夭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学了璟说话的样子。

    等他们手牵手从外面回来时,苗圃和一个涂山家的人已经等在门口,行李已经装在天马上。璟的坐骑狸狸也来了。

    虽然做回王姬、西陵小姐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但做玟小六时独自一人摸爬滚打,独立承担那么久,她对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伺奉还是不习惯。

    小时候虽也是锦衣玉食有人小心侍奉,但只记得娘爹爹舅舅外婆他们。感觉里却记得要提防的亲人外一双双窥视的眼睛。

    馨悦,意映……唉,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不知道玱玹怎么样了。小夭突然想。

    回神一看,璟在等着她。只是少有的,好像他也在发呆。冠玉般的面孔这阵子被海风和南方的太阳吹晒得终于有点人间烟火气,不过只是给儒雅添了俊朗。身体也比之前康壮些。那天的伤已经不见痕迹。

    那日的一室狼狈,大家都默契的不去提。小夭这两天也没去想,只是昏睡。今天终于有精神了,不想就要分离。

    不过没有别离的愁绪,小夭甚至感觉到璟和她都松了一口气。大家都需要一个呼吸的空间。让某些事情,随着风吹无痕。

    在身边的不会牵挂,不能相守的才会相思。

    璟正要开口,小夭抢笑着说:“你这路上可别祸害别人家小姑娘啊”,“也不要让别人姑娘来祸害你!”

    璟笑,学寻常小夫妻分别常说的话,这是他认识的小夭。他摸了摸小夭的头,拇指在她额间刮了下,“你去玩得久了,记得添衣换物,我们涂山家的店,你要什么都能找到。”

    “放心,我敢不去涂山家也要去轩辕家的。你知道的,一上岸,不,一上船,就觉得身边飞的虫鸟都多起来。”小夭把头靠在他手上,笑着摇了摇。

    璟把一个狐九尾环成的美丽圆圈套在小夭左手无名指,“人族夫妻管这叫戒指”,算是回敬了刚才说小姑娘的那句话。然后不再说话,含笑看着小夭的眼睛,像在等什么。

    小夭也笑,装大灰狼她最会了。她踮脚亲了亲璟微弯的唇。他轻轻回印。在小夭要回撤时重啄了一下。

    璟站在狸狸背上,让小夭回去,不要在外面站太久,催狸狸快速飞升。小夭招了招手,目送着白鹤姿态优雅的离去,转身,肩膀往下塌。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时间是璟对自己的信心,也是自己对自己的信心。

    璟坐在白鹤身上,刮过小夭额间的拇指在自己额间上下,揉开眉间的结,眼神慢慢变冷。这次离开,不用怕,他已经死了,死得很彻底。

    小夭一边进门一边对苗圃说:“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去帮我给爹爹外爷玱玹他们送礼,就说,月圆之节我祝他们身体康健,不,玱玹你对他说祝他早生贵子。”苗圃脸一白,

    “啊,我不敢……”,小夭故意皱眉道“我现在使不动你了吗?”“我说!”本来听到玱玹苗圃就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现在更是马上低头。

    “那马上去收拾,趁早出发。”小夭往后一摆手,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苗圃在后面张着嘴,想问就我自己去吗,最后还是闭嘴把话吞了回去。

    什么时候学会找伴了?她抬眼往小夭房间窗口方向看了眼,左耳已经在那了。吊在栏杆上的横梁上,一会用手勾,一会用脚挂。

    他不像侍卫,更不像暗卫,有时候会突然消失好几天,最长的一次甚至差不多半个月。但是,只要他在小姐身边,就不会离开十丈之外,好像小姐跟谁在一起他都不放心,即使是玱玹,即使是涂山璟。

    小夭等苗圃出门后,马上喊:“左耳!”话音未落,左耳已悄然掠到小夭跟前。看来苗圃教的不错,没以前那么大动静了,小夭莞尔。:“我们去船那里找烈阳他们,把毛球接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去那个地方。”小夭边说边往外走。

    “他们走了。”“谁?什么?”小夭吃惊地回头。左耳不出声,等小夭反应过来。“白羽也跟他们走了?”左耳点头。递给她一个雅致的口袋。

    小夭打开一看,是笑娃娃,头上戴了可爱的帽子,漂亮的长裙盖过身子和底座。取出掀开裙子一看,底座也像穿袜子一样被包裹住了。口袋里面还有一双跟口袋、娃衣一样材质的手套。都是冰蚕丝做的。

    “小夭,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了”,獙君的声音响起,左耳摊开的手掌上漂着一个声音球。

    “冰蚕丝不怕火不畏寒,希望你会喜欢额我的礼物。”

    “白雕在烈阳用太阳之力击碎萃取了上万年日光精华的日光石时被有些碎片进入了身体,正因为太阳之力和被作为阵法引子的日光石同源,烈阳才能破阵,所以也需要烈阳帮她治理身上的伤。”

    “嘁”,”烈阳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有什么“叽叽,叽”几声小鸟叫声。

    “其实疗伤方法也可以告诉你,就是这白雕化成跟她原来名字一样的一团毛球,紧跟着烈阳不放,寸步不离!烈阳走到哪她滚到哪。”

    声音球慢慢变小,最后一点随着阿獙的笑声扩散:“几百年来,除了你爹娘,我还没见过烈阳对其他任何一个人没有办法呢——”

    “看来他们真有急事,”小夭回头,已经不是先前那从容轻松的样子,脸上有不再掩饰的悲伤。“我们也收拾一下,出发吧。”

    他以前祭奠战友是什么心情呢?会不会像我一样,不敢进去?不,他才不会那么没用呢。

    小夭站在冰霄树下,看着眼前的白色小屋,良久,“左耳,把酒给我”,回头,却不见左耳。

    酒放在树根下。

    小夭把酒拾起,冰着手,一步一步向小屋门口走去。

    “哎,都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酒,你做防风邶的时候,肯定什么美酒都喝过,做九头军师时在山里条件艰苦,又肯定什么劣酒都跟将士们喝过。”

    “有一次我趁你出去,偷偷喝你屋里的酒,一口下去,可没把我呛死,又辣又苦,还涩!你不知道吧,我悄悄在里面塞了一大把毒药,你却没有喝出来,这是你唯一一次不知道我下毒吧?为这个事我可得意了好久,现在想来都是因为那酒太难喝了!”

    小夭的嘴说越快,脚却越来越慢,终于还是挪到了门前。门,比她的个头还要矮。小夭把被酒瓶子冻僵的右手抽出,放在门上,冰做的,并没有比酒瓶子更冷。

    门很重,小夭躬身有肩膀使力推,门才慢慢打开。小夭突然紧张起来,她似乎怕门打开时会看到一头九头妖在里面,却也更怕门打开时,没有一头九头妖在里面。

    然而她心里是知道答案的,所以她也就知道她更怕的是什么。

    没有窗,墙壁润泽如玉,发出莹莹的光,室内不过一榻一几而已,显得不大的屋子一片空旷。

    几上长着一棵兰花状的冰凌,全屋唯一有颜色的不过是墙上的弓和榻上的兽皮。

    小夭渐渐觉得呼吸是一件困难的事。这里,看不出他存在过的痕迹。

    西炎城的大街小巷,五神山下的大海,自成一统的清水镇,天上地下,大荒内外,既没有嬉笑的浪荡子防风邶,也没了机绝狠辣的九命相柳。

    小夭缓缓滑坐在几榻之间,心里长久以来插着的那把刀,被拔了出来,好像被冰久麻木的手,心痛久了,也会麻木,只有那个伤口,血欢快地流淌。

    胳膊好像压着什么东西,小夭把酒放在几上,揭开兽皮。突然往后坐倒,像受到了当头一击,神昏志迷。

    “你想要的杀人弓箭已经差不多了。”

    “这副弓箭本是另一个人定制的,已经铸造了三十五年,他突然变卦不要了”。

    “你运气不是一般二般的好,你都不知道那副弓箭的材料有多稀罕,鲛人骨、海妖丹、玳瑁血、海底竹、星星砂、能凝聚月华的极品月光石…”

    “反正都是稀世难寻的东西,就算是陛下,想集齐也很难,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收集齐了所有材料。”

    \"他想要一副弓箭,能让灵力低微的人杀死灵力高强的人,我闻所未闻,决定见见他,没想到他给了我几张设计图稿……”

    “如果不是他不认识你,简直就像为你量身定造!你确定你们不认识?”

    榻上,厚厚一叠展开的图纸,上面压着一些骨头,两颗散发出月华般光辉的石头,及一些小夭不认识也说不出所以然的东西。

    小夭用颤抖的手翻看图纸,一张张都是各式各样的弓。兽皮再一掀,一支箭赫然躺在图纸旁,箭簇上有硬结的黑色血污,正是小夭射相柳的那一箭。

    “啊!”小夭发出不知是怒是悲的一声厉叫,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她好恨好怨,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不说!不是一切都是交易吗?

    小夭伏在榻上埋首臂弯,放任自己哭得像一个小孩。开始各种的记忆碎片纷杂而至,邶笑嘻嘻的样子,相柳怒气冲冲的妖瞳和大张的獠牙,葫芦岛上的明月,海底的大贝壳,刹那的温柔和昙花一现的笑容……

    心底的想念再也压不住的漫出来,好想,好想,她好想念他!相柳,相柳!

    小夭一边大哭一边喊着这两个字,一任汹涌如潮的想念把她淹没。

    天地间万物消退,记忆碎片也散去,只剩下了想念。再没有任何人和事来阻止和打断她在想念的海里沉浮。

    屋外的冰霄树,落花了,透明的花瓣一离枝头就变成白色,被风一吹,细细碎碎的飘飘洒洒,飞落在这净洁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像极了雪花的飞舞。

    不知什么时候,冰霄树下,左耳把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的小夭摇醒,一边用灵力温暖她冻僵的身体,一边说:“我们去找邶,我知道他在哪。”黑瞳里闪着兴奋的光。

    小夭睁着肿胀的双眼,不知今夕何夕,此地何地,却清晰地知道,左耳在睁着眼睛说梦话。

    她微笑着摇摇头,手伸开,食指指向不远处一个地势稍高的坡地,只见一座洁白如玉的坟茔伏在其上,纤尘不染,像在看着湖光冰色,也似在赏着那轮初升的皎皎明月。

    (此处配乐《等不到的等待》)

    完

    后面,相柳真正出场,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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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夭柳同人已经剪辑配音成大片了,我的这个又可以走多远呢?

    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来筑梦?

    第四章左耳承包了我的笑点,写第五章大哭,第六章也是哭[大哭][大哭]

    文末哭到后面只剩下想念那种感觉真实体验,不过是对我的爷爷。去世好多好多年了,不过在类似一个心理疗愈的课程上我把想念大哭特哭了出来。

    其实哭出来很舒服。所以我想给小夭一个发泄哀悼的空间。

    也如此,后面她也才能更好地认清、承认自己的心意。

    《江城子·记梦》苏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海底37年同榻而眠,夜夜相伴,人间夫妻已过大半辈子。小夭既已立坟,已是料得会为相柳肠断年年,明月夜,相思长。

    她怕见月亮,又痴见月亮,因为孤独的人往往要看月,也因为海上生明月,是她和相柳最美好的回忆。

    有人可能会说最美好的回忆,应该是和作为防风邶的相柳在一起吃喝玩乐的日子,但我们也应知道,在小夭心底的最深处,思恋的是作为相柳的相柳。

    最后,永远怀念我的爷爷!

    夭柳同人he·长相思续写

    第七章相见时难

    北冥。

    垂天之云,好似瀑布一样把天和海连接起来。穿过一重重云,一幕幕瀑布,他们的坐骑停在一座满是幽绿苔藓的岛上。

    小夭看着周围幻境般的所在,从坐骑上跌滑下来,几乎确定了是在做梦。

    “我闻,邶的味道,毛球。烈阳,獙,邶的味道。我的味道,白羽。白羽,烈阳,獙,这里。邶,这里。”左耳鼻翼急速扇动,手臂一扬画了个圈。

    小夭好像听不懂左耳说的话。这一切都是幻像吧?那左耳的话自然是幻听了。脚边的小溪,水往高处流,蜿蜒着不知伸向何处。

    在极北之地时,左耳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上坐骑。她不在乎左耳要把她带去哪,欢喜着有人和她一起做梦。以后,记得他的,就只是左耳和她吧?不,还有毛球。她笑,闭了眼,任泪珠一颗颗涌。

    一朵乌云发着怪声急速地向他们俯冲而来,左耳立即挡在小夭面前,还看不清来物是什么时,就被一阵狂风卷到空中,再狠狠地摔到地上,他想去保护小夭,却爬不起来。

    小夭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乌云,忘记了害怕。乌云有一双大海样幽深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她。小夭手缓缓伸了出去。乌云突然冲天一阵怪叫,掀起阵阵狂风,又倏然扎进海里,腾起束束浪花。像小孩在献宝,也好像在表达表达某种欢迎仪式

    “这是赤宸,你爹爹的坐骑,在水里为鲲,天上为鹏。我和烈阳叫他冥。”獙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小夭后面。

    小夭身体发僵,嘴唇颤抖,脚步踉跄,手按住胸口,想要感受另一颗心脏有力的跳动,没有。转身,抓住獙君的手臂,嘴巴张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阿獙看着小夭肿胀的眼睛和比那天更瘦的脸,心疼地点头,“对,他在这里。”拉住她下滑的身体。

    晕倒前,小夭似乎看到防风邶似笑非笑的眼。

    小夭眼皮眨动,醒了,却不愿意睁开眼睛。“今夜之后,你我陌路,此生此世我永不想再见你!”

    和相柳的关系,她从未敢深想。他借着防风邶的壳来与她亲厚,她何尝不是借着邶才敢和他亲近。

    知道他死时的痛,不能自己的悲念,似乎永不会散退。跟以往任何时候不同。她不能再骗自己。

    她曾经恨他无情,以为一切都是交易,现在,按了按怀里的笑娃娃,小夭霎时心乱如麻。

    脚步声响起,有人进来。小夭心砰砰地跳,两手紧紧握在一起,左手有个地方被挤得痛,无名指,狐九尾戒指。

    像一锅沸腾的水被加入同等的冰水,小夭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却是烈阳。小夭赶紧坐起身子,不知为什么,她有点怕烈阳,比父王和玱玹加起来还要怕多一些的那种。

    “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看?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看了也没啥意思,左右不过半条命。而且,人家也不耐烦要!”

    烈阳嘲讽地扬起一边嘴角,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出门时随手指了一下。

    小夭跳下床,什么也来不及想的顺着烈阳手指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赤着的脚总踩到裙摆。

    “獙君,你这是何苦?你我不过喝过几次酒,算不得有交情。”小夭要开门的手停在半空,“我这样活了,又有何意思?\"

    小夭挪到窗口前。虚虚地望进去。

    相柳的身体一会儿变成妖身,一会儿变成人身,妖身颤抖着,一个个孔洞流出黑色的血,几个小夭在海底漩涡中见过的头透明得像虚影,挣扎着,扭曲着,好像在痛苦地死去。

    小夭紧紧捂住嘴。

    獙君双手伸开,大量地给相柳输送灵力。脸色越来越白。

    “你该学那臭脾气鸟,甩手离开。或者,看在我们喝过几次酒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的了断。”

    阿獙没有回答,给相柳嘴里塞了一把灵药,又用灵力把一部分药化了送到身体里。

    相柳嗤笑,“我早告诉过你,你们的灵药对我没用。”一顿,突然脸色大变。“这,这是?”

    “对,这是小妖的血和烈阳在海岛炼化的,你身体的毒。烈阳没有甩手离去,他这几天眼也不合地把血和毒混合炼制。”

    阿獙感受到相柳想逼出身体里的药,继续说:

    “你在玉山救小夭时,喂她心头血,我和烈阳就知道,你肯定喝过小妖的血,小妖也喝过你的血,不然你的血毒性如此之大,小夭在喝进去的一刻就会中毒而亡。”

    相柳妖身上的孔洞不再流血,慢慢地变回人身。

    “而且,如果不是你们身体里有相同的血,蛊也不会轻易地被你引到身上诱杀。不然,就算你往心脏再扎多几次丢多几条命,那蛊也解不了。”

    小夭差点站不稳,嘴巴咬住衣服,双手死死地掰住窗框,指甲抠进木头里。

    “噗——!”相柳把药吐出,药混着黑血扑落到他脸上,头上。妖瞳变红,“我说过,我和她再无关系,我也永不想再见到她!”

    “你敢,如果你们敢,让她知道我现在这个样,我一定,我一定,杀了她!”赤瞳欲裂,妖身急剧振动,孔洞再次汨汨流血。

    阿獙大惊,赶紧封了他的神识。

    左耳抱拖着白羽出来时,看到小夭瘫坐在窗台下,脸上泪痕未干。嘴里“跌,跌,跌”叫着的白羽见到小夭,一脚踢过去,左耳猝不及防,没拦住,脚落在小夭胸口上,一口鲜血涌出嘴角。小夭却似乎感觉不到,缓缓起身,没有看左耳,也没有看白羽,好像没有看任何东西,摸着墙,走进门去。

    獙君脸白如纸,小夭好像也没看到,直直地从他身边走过,走到床前,掏出手帕,湿了水,擦相柳脸上头上的黑污。

    “他只有头能动。”小夭好像没听到。

    “我和烈阳打算给他收尸,却无尸可收。我们发现一个地方黑气特别重,好像在吸收五灵之气,那天刚好月圆,强大的月华之力也往那聚集。我们过去查看,却见一颗心脏泡在一个泉眼里。烈阳立即去请冥帮忙,冥不知用什么办法使他长回那千疮百孔的肉身,并带到这里。”

    似乎怒意未消的脸露了出来,小夭好想把他怒张的眉展平。只是还无暇顾及,转去妖身处理伤口。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

    “这里是万年海龟龟壳形成的岛,我们在这里用灵力不过是吊着他的半条命,普通药石对他的身体无用,用你血做的药他不愿吃,也有限。我怕但凡他好到恢复了一丁点能力,首先就会对自己下手。”

    “也许有一天,我会尊重他的要求,帮他了结。”阿獙的话随着小夭的动作一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说你心心念念的是涂山璟,如果你无……你回去吧。”

    伤口似乎怎么也整理不完,“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小夭头也不回地说。片刻,脚步声往门口方向散落,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小夭终于把妖身上的伤口处理完,累得手几乎抬不起来。她给自己喂了一颗药。不能倒下。

    擦净了手,走回相柳的面前,脸上的伤口没那么严重,皮肤下的肉却透出青色,嘴唇黑紫,除了眉头蹙着的一点痛怒,没一点生气,好像已经是死人的脸。

    她把枕边药瓶里的药取了两颗出来,放进相柳嘴里。相柳一动不动,并不吞咽。不,不是这样的,以往他运功疗伤,也是一动不动,但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把两颗药从相柳嘴里挖出来,放进自己嘴里嚼,趴下来,对嘴喂。还是不动。

    不是这样吗?心一狠,咬破了舌尖,血和药充满了口腔,盛不住了,从嘴角流出,小夭拼命地压住唇,用舌头去顶相柳的牙关,相柳,求你了!不要跟我作对!

    小夭感觉到有轻微的吞咽,然后小口小口的吸吮,最后舌头被吸住,索取。

    眼泪滴落,掉在相柳眼边睫上,好像流泪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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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柳同人he·长相思续写

    第八章无力借东风

    小夭捧着相柳的脸,被吸得有点呼吸困难,但她心里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放松和开心。她终于可以为相柳做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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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头越来越晕,她觉得够了。想把头挪开却用不上力。相柳的生机越来越强,小夭觉得,自己的生命,融进了他的身体里。

    “你应该知道妖怪毕竟是妖怪,重伤时,会失去神志,,被本能驱使,我很有可能把你吸成人干。”那时不怕,怕的是你。现在也不怕,因为是你,相柳。

    就这样结束,挺好的,什么都不用想了。小夭慢慢闭上眼睛,带着相柳泪痕未干的眉眼。你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这么脆弱过呢,不,应该是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

    黑暗里,不再冷,不再孤独。

    一声怒吼,烈阳从门口直窜过来,一把拉开小夭,一边运掌就要拍向相柳头颅。“干脆让我杀了他!”怒不可遏!

    此刻相柳嘴周脖子都是血,像刚撕了猎物的野兽,犹带着一丝不满足的残忍表情。

    獙君伸手阻隔烈阳的攻击,来不及,生生受了半掌。手麻到了肩膀,一下子提不起来。“先救小夭!”

    烈阳怒气横张的脸,刹不住车,犹自愤愤地瞪了獙君一眼,赶紧转过头去,查看小夭的情况。只见小夭一头青丝竟参杂了大半白发,面容枯瘦,呼吸不闻,脉搏不动,不仅被吸了血,还被吸了灵力!

    烈阳赶紧敛了心神,大量给小夭输送灵力,把小夭自己的血丹喂了半颗。有奇毒,不敢喂太多。獙君又加了几种玉山灵药,再灌了半瓶玉山玉髓,最后撕了半条帕子塞到嘴巴里面,再小心放进那颗万年龟丹。

    他这才注意到小夭黑白间杂的头发,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以前他见到过一对傻子,不懂为什么会那样。现在又见一对傻子,还是一双互相自以为是的傻子!

    唉!

    小夭的气息终于恢复,脉搏也虚弱缓慢地跳动。她好似回到了海里,不游也不动,只浮在水里,沉沉地睡去。嘴角带着笑。

    整整昏睡了三日后,小夭被阿獙拉起喝粥,小夭觉得心情平静,胃口也不错。阿獙欲言又止。烈阳看不惯,直接开口道;“这里情况你都知道了,现在好了就回去吧。”

    小夭看着桌面,没有回答。“不要忘记,你已经成亲了。”烈阳冷冷地补充。小夭左手无名指一动,问:“左耳呢,毛球?\"烈阳当作没听到,阿獙不好意思地手指窗外。远远看见左耳被倒吊在海面上,一会被浸到水里,泡一阵,再被提起。白羽一样,不过泡水的时间短一点。

    “左耳妖力最强的地方在他的嗅觉,他之所以这么快找到这里是因为他在毛球的毛发上涂了自己的尿液,而毛球,天天往烈阳身上蹭。”讲到后面,阿獙声音越来越小,手掩住嘴角,眼睛朝小夭眨了一下。烈阳\'\'哼!”地拂袖而去。

    小夭也笑,再往窗口看去。已经不见了左耳白羽的身影。天空高高地,挂着几朵白云,太阳在屋子的另一头。突然什么细碎的东西飘了下来,越来越浓,渐渐白茫茫一片。竟然是雪!

    小夭猛地站起来!“相柳醒了!”

    “左耳,你回去,记住,这里的事一句也不能说。”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一边整理着灶台,一边对旁边正在给白羽编辫子的左耳说。

    左耳不吭声,妇人叹口气,“你在这里,他肯定起疑心!”

    左耳拉着白羽的手就要往外走,白羽嘴里还在念:“跌,跌……”

    “白羽要留下。”少年的手握得更紧了。“苗圃在等你。”左耳满脸通红,想辩些什么,说不出。

    “还有,她最近怎么总是念叨跌,跌的?”妇人擦净手,看着左耳的脸问。

    左耳低头,小声说:“我说她是白头发,她爹爹也是白头发,跟着烈阳,就能找到爹爹。”

    “你这!”妇人作出要打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来:“他是她爹?我倒很想看他被喊爹的表情!”

    “你就回去吧,不要跟来。不然我要叫烈阳天天把你泡海水里啦!”左耳不屑地哼鼻子。

    妇人端起吃食,又转向白羽道,“毛球,走,我们见你爹爹去!”

    白羽欢快地马上丢开左耳的手,蹦跳地跑到妇人身边,差点把食盒挤掉。“小心点!”妇人无奈地摇摇头。

    半道上,一道身影一阵风似的掠到白羽身边又一阵风似的跑掉,妇人只眨了眨眼,就见白羽怀里多了个小白兔娃娃。白羽惊喜地开心的玩了起来。

    走到门口,妇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榻边,獙君在给相柳伤口上药,是人身。妇人松了一口气,又看到只肚皮上下盖了一条白巾,不禁脸上一热。闭眼骂了一句,做医师和男人那么久,什么没见过。

    (作者捂脸喊:可他是相柳啊!)(啊哈哈)(咳咳)

    只听烈阳叨道:“老子这辈子没这么伺候过人,还是一只妖怪!”

    “你也是只妖怪。”阿獙笑,头也不回,看着眼下没一块好皮的大腿,用力把脓血挤出来。

    “我不管,你答应回去要帮我跟现任玉母告长假的。想不到这新玉母比老婆子还更不近人情。”

    啧,居然听到最不近人情的人说别人不近人情。

    妇人等烈阳把床铺弄完,往前走了两步,食盒放桌子上,微福身,“烈阳君,獙君,玉山医婢,柳翡,奉二位命令,来帮忙医治玉山故友,直至痊愈。”

    獙君转身,烈阳停手。

    妇人不等回应,就走到相柳头侧,“相柳大人,我是阿翡,在玉山见过的,不知您记得不?”

    烈阳阿獙看向熟悉的妇人面孔,脸微黄,偏黑,眼睛不大,胜在脸型流畅,五官立体,个头不高,却也苗条伶俐,是上任王母身边的婢女,以前跟阿珩学过医。只是头发白了一半多,显得她更上年纪了。。

    两人对视一眼,烈阳翻白眼,阿獙抚额,顾不得指头上的脓血。

    榻上男人闭着眼睛,脸上无悲无喜,似乎外界的一切与他无关。

    “看,就是这样半死不活的,全身瘫痪,半条妖命,脾气还臭得很,你可以选择回去,阿、翡!”烈阳咬牙切齿地说。

    “见识过烈阳君的脾气,别人的脾气实在算不得臭。”妇人扯了个笑说,给相柳的身子盖上一条薄毯。

    本来就稚气未脱却总扮老成的少年的脸此刻更像闹脾气的大孩子。手上的被巾一甩:“我不管了,嘎!”骂下一句鸟语就走了出去。

    獙君想说什么,也只擦了擦手,边走边摇头。

    “大人,我给您拿了些吃的,我扶您起来吃点。”妇人的手刚要碰到相柳的脖颈。

    “出去!”平静却冰冷的两个字。妇人把手缩了回来。

    转头看见白羽正扯着小白兔的耳朵玩得不亦乐乎。悄悄走过去,把她娃娃拿过来,白羽正要发作,阿翡赶紧指了指相柳头的方向,又扯了扯白羽的头发,用嘴型说“爹——爹”。

    白羽歪了歪头,走到榻边,好奇地看着一动不动的白发男人。“爹?”用爪子——手指敲了敲额头,敲敲鼻子,“爹爹?”

    摸摸头发,捏捏脸,两只手扯着头发,几乎把头抬起来,见男人还是不动,又用手掌猛搓男人两颊,嘴上着急地叽叽叫,突然悲从中来,哇哇大哭,眼泪鼻涕一起掉。

    阿翡张嘴抚胸,一边担心男人暴起把白羽脖子拧了,一边叹为观止,赶紧去看男人的反应。

    男人却还是泰山崩于前不动色的样子。

    白羽越哭越大声,抽抽噎噎,不能自己。嘴里放声喊,“爹!爹!”真像刚死了老子的样子。

    妇人没得办法,正想把兔子娃娃递过去哄哄。

    “毛球,你要再把眼泪鼻涕往我脸上头上抹,我就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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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研:

    1.目前为止,哪部分续写你最喜欢或不喜欢?

    2.最想看夭柳哪方面?

    我现在的问题是在想他们谁主动更好,表达感情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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