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王鲁石一开口，苏燕容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不就是看着她人好说话，外加现在钱很多吗？真当她是傻子来忽悠呢？
王鲁石没张嘴话就让苏燕容给堵了回来，一时也是讪讪的，解释道：“那肯定不能一样，苏老板，哦，不对是苏总了，你看我这老是概改不了口。苏总，您这也得理解理解我们的难处，你看恒兴现在要是专门只负责你们苏映这一家，那万一后续你们这货不好卖，压了我们的尾款，我这……一个不小心就能被拖垮，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苏燕容晃悠着红酒杯，眼里带着一点点的冷意，看了王鲁石漫不经心地说道：“做生意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又想挣钱又不想担着风险，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王经理说了有风险就想涨我的预付款，那我就不怕有风险吗？我订单在你家，原料在你家，甚至钱还在你家，风险是你的大还是我的大？别到时候我这钱货两空，我上哪儿说理去？”
她这么一说，王鲁石更不好往下接，语气更弱了三分：“那不能比，苏总这要不再商量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预付款就三成。”苏燕容放下了杯子：“我诚心诚意来跟恒兴谈合作，要是恒兴想拽着我直接啃掉一块肉，咱这合作恐怕没法儿继续往下谈。我就明白说了，我现在摊子铺得大，预付款就这么多，王经理要是不满意那也没办法，我只能再找合作商，王经理您再考虑考虑。”
说完就起身离开。
苏燕容是带着诚意来的，认真商量后续合作的事情，毕竟恒兴是个大厂，有非常成熟的生产运作体系，可现在这种情况那就不是狮子大张口，就是蚂蟥想趴着苏燕容吸血，预付款上来就敢要那么多，他怎么不说直接付全款呢，可笑至极！
落地的好心情直接被打散，苏燕容在酒店憋闷了两天，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收拾停当之后就一次付了王鲁石的邀约。
这次不是吃饭，改成了约喝茶，还有赏心悦目的茶艺表演。
苏燕容始终都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样子，大有一副你要是不愿意这生意咱就不做了。
王鲁石最后还是败下阵来：“那就还按之前说的来，就是我这回去实在不好跟上面交代。”
苏燕容笑：“您这还不好交代呢？拿下我这么大一个单子，就是三成预付款也是不小的一笔，年终奖都有着落了。”
“说笑，说笑。”
苏燕容继续说道：“原本来这一趟是想跟老朋友叙叙旧，谁知道你们家还横生这么一出来，闹得我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了。王经理，这样咱们合作就先签着，款子等我回去以后就让会计给你打过来，虽然上次谈得不是很愉快，可也不能影响咱们的合作，这样，我以茶代酒就先敬您一杯。”
入口的茶香挡住了苏燕容眼底的烦意，这次深圳之行还真是跟她想的一点儿也不一样，虽然最后并没有出什么乱子，但也实打实给苏燕容提了一个醒，还是非常关键非常重要的一点，生产线必须得把控在自己手里，否则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受到的影响可不会小了！
晚上回到酒店，苏燕容刚敷上面膜打算放松一下，秦英就给她打来了电话，语气非常急促：“两件事，你要想听哪一件？”
苏燕容：“一般不是都要选个好的跟坏的吗？你这两件事哪件好哪件坏呀？”
“好坏嘛，要我说都是好事。”秦英一点儿关子都没有卖，直接说道：“一件自家的好事，一件别人家的坏事但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苏燕容直接问：“周红那边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怎么猜到的？”秦英都惊讶了：“真是神了，难道有人提前告诉你了吗？要不然怎么出差跑那么远了，还能知道家里面的这些破事？”
按着脸上的面膜纸，苏燕容慢悠悠说道：“你这么激动，还别人家的坏事，那还能有谁？说吧，她那儿现在什么情况？”
周红的水有多深，苏燕容有点搞不清楚了，本来她以为是蹦跶不了多久的秋后蚂蚱，结果人家一扭脸直接死灰复燃看起来燃得好像还挺不错，苏燕容都要承认自己之前的判断错误，现在又听秦英这话风，好像又有点别的事情。
秦英直截了当道：“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两天老有人在堵着她，她去国贸就堵国贸，她去新店就堵新店，我听人说好像还追到她家里面去堵，直接守她家里的那种，该不会是债主上门了吧？”
听到这的时候苏燕容就微微拧了下眉：“还有一件事呢？”
“哦，是好事呀。”秦英语气里面藏着笑：“有人来找你，是个小帅哥呢，还给你带了不少的礼物，说什么出差路过给你送点年礼。”
“谁呀？”苏燕容一脸懵，完全想不通会是谁过来给自己送年礼。
她的关系网里面除了来往的生意伙伴就是各种一些经销商之类的，大家都是利益来往，就算有人要送礼那也肯定是要送到面前来，不然不是都白送了吗？这么不知根底的人忽然冒出来，一时半会儿苏燕容还真想不出来是谁。
“那我怎么知道，不过人好像还挺赶时间的，一听说你出差没在家，脸上的表情都差点挂不住，给你留了个号码你自己回来问呗。”
话是这么说的，但秦英特意把这件事拿出来提一提这里面的八卦意味实在太明显，她是想打听来着，可惜苏燕容那边是一点儿口风都不漏，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反正追问了几句也没有问出来什么，这就让人很失望，话题又重新回到了周红身上。
“哎，你说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瞧着周红那边生意也挺好的，咱这年前还要不要搞点什么活动？”
苏燕容想了想：“元旦不是才活动过，她这个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还没有摸到门路，先稳着来吧，没必要为了挤兑她把自己的生意挤兑进去，稳着来。”
这边敲定了一些合作上的细节问题，苏燕容就返程回了临江市。
紧接着周红那边就出了事。
年前这段时间大家都是出来采购年货置办新衣，做生意的就没有不铆着劲儿的，苏燕容这边自然也是如此，她最近也是天天这个店里来那个店里去，跟秦英两个人都是脚不沾地，今天好不容易得了个空闲，窝在储物室里正吃盒饭呢，就听见外面嚷嚷得很凶的声音，听字眼还有什么还钱，砸店之类的话。
苏燕容放下盒饭正要出去看见，店员小菲就赶紧进来，小脸上全是慌张的惧意：“老板，那边有人闹事，客人都走了，周经理说让咱也都收拾收拾今天先闭店。”
“闹事？”苏燕容问：“谁闹事？怎么回事？”
小菲语气里都是埋怨：“还不是那个红意坊，前两天就有人来要账，说是什么欠了人家的货款没给，人家就上门来要，要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人，今天也不知道又来的是什么人，进来就直接砸东西，动静闹得可大了。老板，咱怎么办呀？”
小姑娘有点怕，没有主见的等着苏燕容来拿主意。
苏燕容出去看了一眼，果然就见那边周红的红意坊门口站了几个彪形大汉，手里还拿着棍子扳手之类的东西，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原本热闹的地方这会儿静悄悄的，周围挨着的几家店铺直接就锁了门，生怕会连累到自己。
“锁门，听周经理的先闭店。”苏燕容立马叮嘱小姑娘：“没事儿别往外看热闹，你一会儿从电梯偷偷下去先回家，别往那边看，就走你自己的，外面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知道没？”
小菲赶紧点头：“好的，那我先走。”
安顿好小菲，苏燕容自己守在店里，猜测可能是周红欠了人家的货款，结果人家屡次三番来要账都要不到，最后雇了要账公司的人来催债，年前本就是催债的高峰期，会有这么一出也不奇怪，躲在里面一直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等外面彻底安静下来，苏燕容打开门帘悄悄往外看了一眼。
那几个彪形大汉已经不在了，但周红的店被砸得彻底，一地的狼藉，离得稍微远一点的几家店也有人出来张望张望，看见周经理领着警察过来，脸上都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七嘴八舌说着自己要交代的话。
苏燕容见状也开了自己这边的门，然后很快周经理就通知一会儿警察会过来录口供，让大家伙儿都配合配合，录到苏燕容的时候警察还问了她几句话，什么周红平时跟谁交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苏燕容哪里知道这个，就随口说了几句，结果人家并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