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王经理的顾虑我都明白，这样吧，您再考虑考虑。”苏燕容见王鲁石有动摇的意思，以退为进又加了一句：“而且，不是我不懂行情，但就从新合作上这一点来说，也不是谁上来就能直接下大单子，上来就几百万上千万给您打款过去是不是？我们也是新合作的关系，如果王经理不了解我的底细，恐怕这会儿早就已经答应下来，甚至还会非常主动愿意促成这桩买卖，希望我下个订单还能落在恒兴。
您现在犹豫，就是因为知道了我的底细，知道我小地方出来的小门小户，怕我这一单单下来体量太小不值当开，还是我那句话，莫欺少年穷，谁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样子呢？放在十年前你也不知道今天的深圳会变成现在这样，对不对？”
王鲁石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你很有冲劲。”
“做买卖嘛，没有冲劲怎么干得下去？就跟眼前一样，我要是没冲劲我就直接回去了，那我还怎么跟您合作？”
王鲁石端起酒杯笑了一下：“我还没答应呢，你倒是先合作上了。”
“那您的意思这就答应了？”苏燕容也笑，举起酒杯：“您信我一回，我肯定不会让失望，这只是一个开始。”
“但愿你不是在说大话。”王鲁石跟她碰了杯：“我可不想这一通忙活，最后给工人工资一发厂子里什么都不剩，要是这样干下去，我干脆退休回家养老算了。”
“那必须不能，我还指望着您挣大钱呢。”
初步合作意向算是简单敲定，苏燕容这一口气终于算是放了下来，后半程的饭局就比较轻松一些，苏燕容喝了一点酒，聊了几句之后就有点小上头，端着酒杯跟王鲁石剖析自己这趟深圳之行：“我其实开局就错得很离谱，我想跟你们恒兴大厂子合作，结果人还没到这儿就先把自己的底细给掉了个底儿掉，这还怎么合作？等于我就是把自己放到案板上任由你们宰割了呀？这是在是蠢到家的蠢，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这种事情真是万万不能做，我还是太年轻了。”
王鲁石到底比经验比她丰富些，闻言也是笑笑：“你说的只是片面的，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知根知底是好事，起码双方都很放心，合作起来也更安心一些，更有利于长期发展。”
“懂了。”苏燕容点头：“贫穷是我的原罪，我但凡是个知根知底的大客户，那就是妥妥的上上选，对吧？”
“哈哈，苏小姐可真是有趣，你还穷呢？你年纪轻轻就自己干事业，还搞什么加盟店，你已经比很多人都优秀了，你可不穷。”
苏燕容：“跟王经理比，跟你们恒兴比，那我还是穷的，出来一趟也真是见了世面。来，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花了大工夫请了王鲁石一顿饭，苏燕容以为这次合作的事情就算是敲定了，等她再度上门到恒兴去正式谈细节签合同的时候，偏偏又出了岔子。
“价钱上咱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苏燕容很无奈：“三成预付款是你们恒兴一直以来的规矩，怎么到我这儿就要预付五成？王经理，不是这么个理吧？”
王鲁石也很无奈：“三成预付款是我们的规矩，可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收的三成预付款那都是对大客户收的，他们订单体量大所以预付款就收得少一些，你这订单体量小，利润也几乎就没有，不先把款子收过来怎么给工人开工资？除掉材料钱，还剩什么？这一样事一样的做法，五成这个还是我给你争取下来的，生产部那边听说我接这个单子都不满意，我费了不少嘴皮子才给你说下来，前提条件就是预付款要付五成，机器人工才能动起来，不然还是没戏。”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苏燕容也只能点头表示答应，但五成的货款她还真是没有。
“分期付，我这次来就带了三成的钱，我先付三成，合同签好，你们就开机器准备，等我回去以后再去筹钱把剩下的两成给你汇过来。”
王鲁石：“那要尽快，最迟三个月，三个月以后你剩下的款子要是没有到账，我这边就没法交代。”
“行，一言为定！”
当即没有二话，苏燕容这边就签了合同，把该商量的细节全都商量了一遍，各种要求全部都提过，她自己本来对这个是不太熟悉不怎么了解，算是纯外行，但因为做了这一行，再加上身边有秦英这个能干细心的，来之前苏燕容就把各种问题全都了解了一遍，这会儿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外行，生产部碰头的人拿着苏燕容交过来的样稿，非常无奈：“你们这要求可真是有够多的。”
这语气很明显有点嫌弃的意思，苏燕容心里面也有点想吐槽自己，她这会儿的形象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事多钱少还龟毛的顾客了，可惜没有办法，她就是要精益求精，当下也只能安抚人家：“师傅们尽心一些，等订单到了以后我来取货给大家发红包，这要是卖得好，以后多给大家发福利，保证大家的辛苦都有所得，不会亏待大家伙的。”
后续都是一些零碎的小问题，苏燕容跟着再工厂待了两天见情况差不多已经步入正轨，剩下的也不太需要她来操心，也没有在继续在深圳耽搁下去，收拾收拾行李就会去了。
她是赶半夜的火车走的，齐子言是第二天早上来找的，等宾馆的前台告诉齐子言那位客人已经退房离开的时候，齐子言还满脸不可置信。
齐子言是完全没有想到苏燕容能走得那么快，他以为起码还要几天，苏燕容都没有给他留下一个联系方式，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前台连个口信都没有给他留，可见就是干干脆脆地走了。
“连欠的钱都不要了，真不愧是大老板。”
齐子言如何失落暂且不说，苏燕容确是春风得意德回了临江市。
一回去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秦英拉着去看了新店的装修。
新店装修已经完成大半，剩下的就是一些灯光还有布景的问题，唯一没按照苏燕容的要求动工的地方就是尽头处苏燕容打算用来做免费售后的那一小块地方。
秦英布置得很用心，拉着苏燕容一路上话都没有停过：“别说，这样一拾掇位置还真是不错，而且我听说了个小道消息，就咱这个位置，保不齐还就捡了个大漏。听说国贸打算装电梯了，人家电梯公司的人都过来现场勘探过，转悠了一圈好像只有最东头这边适合按电梯，说装一个什么观光的电梯，你说这个电梯要是装好了，咱这个位置那可就不是什么犄角旮旯了，来来往往坐电梯的人都得从我们门口过，而且门口还有这么一大块空地方，只要电梯一装上，咱这儿就是整个三层位置最好的店面！”
这个消息还真是让苏燕容没有想到，如果真是按秦英说的那样装上电梯，她们岂止是捡漏，简直就是天上直接掉馅饼的好事。
“你这消息靠谱不靠谱？”
秦英：“靠谱得很，我见天在这儿守着装修，装电梯的工程师来的时候我就在这儿，我专门打听了，他们就是来装电梯的，说是过年就装，等过了年再开张直接就能用上。”
说着就高兴起来：“要我看，咱就来个碰彩，咱也过完年直接开张，新电梯大家伙儿肯定都愿意过来坐坐，到时候我们新店一开张，生意还不是爆满！”
“那感情好，正好我们订的春季新款也能到货，打一仗开门红。”
说到这儿秦英就笑了笑，冲苏燕容挤眉弄眼：“还有个小道消息你听不听？”
“又有什么好消息？你赶紧一块儿都跟我说了吧。”
秦英：“好消息算不上，但觉得听了心里畅快。就你那前工友，那个什么周红的，之前不是跟我们抢铺子吗？让你摆了一道，签了高价租金的那个，我听说她的钱全都拿来付了租金，压了人家的货款都没有给，供货商那边直接给她断了货，估计着她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张，她手里肯定是没有钱了，租金可不是小数目，压她压得死死的，我看她能翻出来什么浪。”
周红那边怎么翻浪苏燕容可不管，她这边把恒兴那边剩下的两成货款付完以后，就跟秦英紧急开了个会议。
“今年挣了不少，但也花出去不少，算上加盟店的收入，咱们现在账目上就还有差不多十五万盈利，年后新店正式开张营业，拿出来两万块做促销活动，五万是恒兴那边的尾款必须得准备上，剩下的八万块咱俩一人一半安生过个年。”
离着年底算账还有一个多月，趁着新店装修也不忙，苏燕容就提前把今年的账直接给算了算，该给的分红都给到，大家安安心心过个清闲年。
分完了钱，秦英犹犹豫豫拉着苏燕容还有话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