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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武侯闭眼夸

    “你知道缪泠今夜做了什么?”皇上怒气冲冲。

    皇上在椒房接见信武侯,这里温香缭绕,冬夜里温暖如春。信武侯心情好,觉得被骂两句无所谓。地上铺着西域毛毯,信武侯用力踩一踩,夸赞道:“好东西!”

    皇上气得捶他一下,信武侯温吞地笑:“起初不知情,后来也没出手。早前我不曾干预,现在更加不会。我不能帮助缪泠,但也做不到以社稷为先。陛下若是因此怪罪,臣领罪。”

    皇上慢慢冷静下来,问道:“太子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信武侯:“太子聪慧过人,所学亦无偏差,但不合时宜。经过连年战乱,经历几代昏君,朝臣和百姓都更加喜欢有血有肉、温情有爱、心思单纯、情绪稳定并且平易近人的大王。”

    “他是吗?”皇上笑出声,“他比我更绝情、狠辣和不择手段。”

    “这也是优良品质。”信武侯说完觉得荒唐,补充道,“如果只是针对敌人。”

    皇上说林晟是,他总不能说不是。既然是林晟有的,那必须得是优点。

    皇上想举例子,比如林晟如何遣散姬妾和虐杀袁闲,还没起头就作罢,反正信武侯会把这些都夸成优点。

    皇上久久没有说话,信武侯便跪下表忠心:“储君一事既是国事也是家事,无论陛下立谁,臣子自当拥护。缪泠确实小女儿态,但她也懂为臣之道。她只是一心爱护大王,但从不曾怂恿大王争储,也不曾对太子有不当之举。”

    骂是没少骂,打是真没打,只有一次例外。那也不是为了自己,而且为林晟。

    “如果我继续培养焕儿……”

    “臣忠于大尚,忠于朝廷,忠于陛下。”

    皇上缓缓坐下,沉吟道:“怎么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呢?反正缪泠也不喜欢林晟,只想保护他。不如让缪泠做太子妃,这样一来更能保护林晟,不是吗?”

    信武侯咳嗽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陛下英明!”

    皇上气呼呼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不敢?”

    信武侯:“我觉得缪泠是该受些挫折。”

    皇上冷笑一声:“是想看她哭着找你帮忙吧!”

    其实他们都知道今晚的症结不在于谁嫁给谁,而是太子杀害这么多权贵子弟要如何收场?皇上若还想保太子,这件事就不宜公开讨论,所以信武侯只字不提。

    郑司徒家只剩一个肤浅的郑亮,英国公家仅存一位胸无大志的四郎,顺王府幸存的二娘更是莽撞,那一场阴差阳错的屠杀对各家伤害都不小。当然,称不上毁灭性的打击,不少官员已经从族中子弟挑选优秀者培养,家族延续不一定靠至亲。

    皇上喊太监进来,吩咐道:“今日不上早朝,请三公九卿六部尚书到书房议事。”

    太监提醒道:“大王还在中宫跪着。”

    皇上怒气冲冲地说:“跪一会儿怎么了?这泼天的富贵落到他头上,多跪会儿免得折寿!”

    这话说得太不讲究,既不符合身份,也不是他平时的素养。

    皇上是真的动怒,自己挑的太子怎么会不行?他不是固执非得立长,而是真觉得太子挺好。给他请最好的老师,甚至亲自言传身教,到底哪一步出错了?

    中宫里静悄悄,皇后始终没有走出寝宫。

    她最疼爱的儿子是林焕,怕自己会忍不住责怪林晟:为什么把大哥逼到这个地步?

    她知道这样不理智,但是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林晟,林焕也许就不会犯错。

    林晖已经得到风声,来到中宫一起跪。

    “胡闹什么?”林晟斥责道,“两条腿不想要了!”

    “二哥,我不是为你,我也不是为自己,我是真心觉得大哥不行。”林晖感慨道,“知道我为什么刺杀大哥吗?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他主张完全放弃菀州。我们坚持那么久,他说要放弃,还说什么从大局出发。他确实有大局观,但这大局观不行,全都是空中楼阁,从哪里出发都没用。”

    “爹娘都知道的,你起来。”林晟轻点下巴,示意培忻扶一下。

    “我能一起吗?”芸娘做一个扶的动作。她想过招致杀身之祸,但完全没料到会跪死在宫门口,这死法未免太窝囊。

    林晟轻笑一声:“去吧!”

    很奇怪,无论什么人只要跟缪泠沾上一点儿关系,在他眼里都会变得十分可爱。

    他自己站不起来,但能给别人免跪,真有意思。

    林晟独自连跪四个时辰,旁人都不敢动,只有芸娘无惧无畏偶尔端来热茶:“大王放心,只要我不犯浑,世子就会护我。只要世子安然无恙,我就是安全的。既然不打算动世子,何必为了我这种小人物惹得世子震怒,对吧!”

    这话既是说给林晟宽心,也是说给宫人听,十足得狐假虎威。

    林晟觉得有道理,接过热茶一饮而尽。

    “再来些糕点?”芸娘问。

    “这就犯浑了。”林晟说。

    培忻见芸娘可靠,便嘱托她照看大王,自己四处打探去。一切仿佛回到原点,他像第一次进宫那样茫然无措。不知道敌军在哪里,不知道以后谁做主,不知道生路在何方。以前可以跟在林晟身后混,林晟说啥就是啥。现在林晟被众多眼睛盯着,一句话也不能乱说,他只能自己摸索。

    孩子不找爹就找娘,培忻一路跑到宸武门,王府亲兵都在这里严阵以待。他开口第一句话问得就是:“世子呢?世子如何?”

    徐亨回答:“已出城门,去往克州。”

    “克州?”

    “克州尚未归顺朝廷,而且侯府大少夫人的老师梅诵如今为克州长史。”

    培忻无聊地感慨一句:“她可真有地方去!”

    赛绩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去东部四州是让四州刺史为难,去克州则可静观其变。”

    缪泠怎么做,他都会说好。

    “世子送来一封信。”徐亨递上,已经拆开看过。

    培忻满心期待地打开,以为是什么锦囊妙计,结果信中只是嘱托张进照顾钱时桦的孩子,信被他们截获。钱时桦勾引曹四郎实行复仇计划时把孩子送到北郊一户农家藏起来,如今急着「逃亡」克州,没时间接孩子。

    培忻气得把信揉成一团又展开:“她是真的不管大王死活,不是,管死不管活!只管大王死了再回来复仇”

    ……

    京城东南,一辆豪华的双层马车缓缓而行。一位女子轻轻地推开二层窗户,探出脑袋吹一吹风,欢喜道:“清荷,外面的风是甜的。”

    清荷从另一边窗户探出去嗅闻,笑道:“想是附近种着瑞香。三娘这话说得,好像京城多苦闷。”

    “难道不是吗?”她幽幽道,“每天忙死了,也不知道忙什么。一会儿这个纠葛,一会儿那个争斗,还有新旧不停冒出来的人命案子。人人都看我厉害,求我办事,我都不知道求谁呢!”

    清荷微微笑,哄道:“好,我们玩久一点,过完年再回去。”

    杜郎中和钱时桦面面相觑不说话,她们就是那个求人办事的。

    缪泠想起来,笑闹着推一下俩人:“没说你们,你们都是正经事。”

    杜郎中追问:“有什么不正经的事求到你面前?”

    缪泠脱口而出:“曹四郎求我饶恕英国公,好不好笑?”

    杜郎中满意了:“确实不正经。”

    钱时桦微微低下头,不忍心看曹四郎被这样奚落。缪泠口无遮拦地问:“你不会爱上曹四郎吧?”

    钱时桦笑着摇头:“当然不是,但毕竟是曾经亲密过的人,感觉不一样。”

    缪泠怜惜得轻轻握着她的手:“你动不了郑司徒,更奈何不了幕后的太子。”

    钱时桦:“世子早就知道事关太子,所以一直不肯相帮吗?对不起,我在心里怨过你。”

    “我帮忙保护证人,你还怨我?”缪泠不爽道,“我又不是什么都没做。”

    “我觉得……没天理嘛!”钱时桦不好意思,随后又陷入自责,“是我给彭郎招致灾祸,若不是担着一个皇亲的名头,就不会被太子利用。”

    缪泠气得捏她的嘴:“照你这么说,我不是罪孽更深?太子为了对付我,祸害多少无辜的人?杨玖胳膊脱臼都算是我的过错?”

    杜郎中笑着打圆场:“对我的病人斯文点儿,观念的转变不是一时能教会的,慢慢来。”

    一匹快马匆匆追上来将队伍喊停,清荷看了一眼:“是张进。”

    缪泠开心地从二楼跳下去,问道:“林晟活着?”

    张进一路急奔,此时仍然呼哧带喘,但满脸欢欣:“诏书,改立大王为太子。”

    缪泠很快冷静下来:“那就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三娘不回去?”张进惊讶,慌里慌张地撒谎,“大王原是要亲自来接三娘的,他现在不是忙嘛!”

    “噗嗤!”缪泠大笑道,“你在说什么?”

    杜郎中代为解释:“我们去克州游说,令其早些归顺。明年开春下发新种子,新种子更适宜克州土地生长。”

    张进傻傻地点头:“那我跟三娘一起去。”

    “家里也要有人照顾啊!”缪泠浅浅笑道,“我又不是不回来。”

    张进看向清荷,又看向吕佑,很确定这俩人不会跟他换岗。他有点儿赌气,直白地问:“是不是因为我成亲了,所以三娘与我疏远?”

    缪泠斥责道:“胡说八道,成亲是好事!”

    杜郎中再次打圆场:“张将军要准备接受治疗,静养着好,更不宜再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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