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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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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飞星剑是秦萧萧的兵刃,干将剑是严子陵的武器<hr size=1 />

    </div>  梁愫,她的名字不止一次地被枕粱门中众人提起。她是枕粱门创立以来最为优秀的弟子之一,被誉为天才少女、枕粱之花。她耀眼如星辰、璀璨如新日,在武林大会上一举成名,她的风姿至今仍让后辈望洋兴叹,难望其项背。这样耀眼的她,璀璨的她,却在实力上升期骤然退隐江湖,武林内外,空余梁愫女侠的无尽余韵与无限传说。

    对于时常在刀口剑尖上行走的江湖人来说,隐姓埋名、避世归隐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江湖常言,对于归隐后断了联系的故人,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这意味着故人真真正正卸下了江湖身份,隐于世间,不用再去理会武林纷繁诸事,过问江湖险恶人心。

    这么多年过去,包括与梁愫并称为“枕粱双子”的梁乐在内的梁愫故人都愿意相信,卸下武林奇才光环后的梁愫安于平淡、甘于平静,在他们不知道的天下一隅和家人过着和乐融融的美满生活。然而,严子陵一语击碎了他们勉力维系着的残念。天不假年,人不遂愿,梁愫竟早已撒手人寰,不在世间。

    “是你杀了梁女侠?”秦萧萧虽然听清楚严子陵刚才说了什么,可是她还是难以置信,梁愫与严子陵曾经并称为武林双星,势均力敌,即使梁愫一时不敌,处于下风,也不能够被严子陵轻取了性命。

    “自然是我。放眼武林,当时除了我,还有谁能杀得了枕粱梁愫?”严子陵不无得意地说,在他眼中,被他斩于剑下的并非鲜活的人命,而是供他夸耀的本钱。

    严子陵无视秦萧萧眼中的鄙夷,洋洋说道,“听说你是被秦悼的弃妇在半路上捡到的,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儿了?原先我以为你是装的,没想到你是真不记得了。这世道真是,该死的没死,还救了另外个该死的,天下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该死的存在,才变得越来越糟糕,都快让我无处落脚了。”

    严子陵说着,看着秦萧萧就像看到污秽东西一般,显出不耐烦的神色,低头欣赏着他引以为傲的缎鞋,仿佛这是世间至纯至净的美好。他向秦萧萧和徐二狗炫耀起他在多年前杀害梁愫的场面:“怪只怪梁愫命不好,嫁谁不好,嫁了个定西军的废物夫君。那晚我奉命去除了定西军那起子祸害,不料梁愫从中作梗,带了一小部分人跑到了独山,想要借复杂山势躲避神策军的追杀。”

    “可惜啊,她救得了他们一时,救不了他们一世。那群蠢材躲都不会躲,一个两个都被我的人杀了。”严子陵冷酷地回忆着永和宫变那晚的混乱情形,活生生的人像蝼蚁一般被他轻而易举地斩于剑下。

    “忘了说,梁愫的废物夫君没能活着逃到独山,就被我一剑穿心,惨死在了定西军军营。她比那个废物能干得多,亲眼见着夫君丧命,还能强忍悲痛,带着你这个小拖油瓶逃上山拖延时间,妄想等到援军。”

    尽管秦萧萧失去了幼时的记忆,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就是严子陵口中所说的梁愫之女。但是她很确定,严子陵现在所说的永和旧事,就是李牧和李少赓苦苦追寻了十数年的永和宫变当晚的另一个角度的事实——他们未能知晓的定西军军变的真相。

    斗转星移,时移世易,人们口口声声指责的定西军军变,原来竟是驻扎在长安城外的军士被严子陵率队全灭。活着的一方,天然拥有颠倒黑白的特权,这是长眠地下的一方永远也无法拥有的权力。

    秦萧萧眼中晦明难辨,她看着眼前不可一世仍在夸夸其谈的严子陵,只恨自己学艺不精,当初在长安城外没能以乾坤一剑取了他的性命,让这样一个满手鲜血的魔头继续为非作歹,危害武林。

    严子陵没有理会秦萧萧的情绪,继续对着空荡的山间夸耀着他的罪行:“山上的其他人都被我们杀了,只剩下梁愫,还有被她紧紧护在身后的你。”严子陵嫌恶地看了一眼秦萧萧,“为了亲手结果梁愫,我让其他人都留在山下,自己与梁愫公平地进行对决。可是她太弱了,远不如当年在武林大会上与我平分秋色的时候。她嫁人之后显见得疏于练习,无论是出招的力度还是速度,都不能和我匹敌了。”

    严子陵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带着令人不快的得意表情向秦萧萧演示道,“我们才打了五六十招,她就使出了本该作为绝杀的乾坤一剑,想要了结这场胜负。”严子陵右手拿着剑,在虚空中信手一挥,秦萧萧认得那是百川归一的招式,“对手这么弱,我也没了和她接着打下去的欲望。呲,这么一下,天下就再没有梁愫这个人了。 ”

    这是永和宫变的最初,这是一代侠女的最终。斯人已逝,空山绝响。

    “梁女侠就这样没了?”徐二狗蜷缩在远处的一个空心树桩旁,难以置信地向严子陵确认。

    “不然呢?”严子陵没好气地回复说,他不在意徐二狗的想法,只想知道近旁秦萧萧的心思,“你怎么想?”

    秦萧萧并不完全相信严子陵的话。当然,刚才他所说的杀害定西军军士之事应当是属实的。因为即使是一直在追查永和旧事的李牧、李少赓等人,都不曾了解到定西军军变的内情。严子陵所言,既与外界了解到的事实相符,又具有充分的连贯性,不存在作假的可能。

    但是严子陵所说的她的生母是梁愫一事,尚且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诚然,当年的梁愫会乾坤一剑,如今秦萧萧机缘巧合之下也习得了乾坤一剑。但是剑法并非一家一姓独有,而是依靠门派师徒之间的言传身教。换句话说,无论是作为梁愫的女儿、作为梁愫的弟子、作为枕粱门的徒弟亦或是作为天赋异禀的江湖客,秦萧萧都有可能习得乾坤一剑的奥秘。

    秦萧萧没有纠结于自己和梁愫的亲缘关系。她很明白。严子陵之所以费尽口舌告诉她梁前辈的死因,最直接的目的是为了激怒她。他在忌惮,正如他在二十年前忌惮梁愫前辈的乾坤一剑一般,如今他也忌惮着会用乾坤一剑的秦萧萧。

    而无论她与梁愫前辈是否真的是母女,严子陵都是指使徐二狗道岭南杀害她阿娘陆婉的幕后主使。她与他有着杀母之仇,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些两不知,都是受你蒙蔽来到长安的?”秦萧萧跳出永和旧事的圈子,问起两不知的事情来。

    “是。”严子陵大胆干脆地承认了这一点,“江湖规矩明令江湖人不得涉足朝政。可你看看这些年,各大门派哪个不是过得紧巴巴的,一点儿油水都没有。”

    严子陵嘲讽道:“枕粱门虽然是三大门派之一,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吧。我特意想出两不知这个名头,让吃不起饭穿不起衣的那些所谓武林正派有借口赚些外快,有什么不好?”

    “你自己不甘在江湖行走,退隐后入仕为官,本与江湖再无瓜葛。可你偏偏利用原先在山三派时的身份之便,召集不明就里的江湖人士做了两不知,明为看家护院、镇宅除恶,其实他们都被你愚弄利用,做了你铲除异己的一把刀!”秦萧萧一针见血地指出严子陵的真实目的,她很清楚,严子陵绝非善类,更不可能造福武林。

    “那又如何?”严子陵像是听到天下最滑稽的笑话,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连带着整张脸的五官都扭曲起来,“能为我所用,已是他们最大的福分。”

    “这些事,你本可以不告诉我们的。”徐二狗迟钝得很,目瞪口呆地听到了不该他听到的事情,无法相信地问道,“告诉了我们,你就不怕我们说出去,让江湖中人都知道你严子陵的真面目吗?”

    严子陵像是第一次见到徐二狗,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用一种招呼小猫小狗的语调说:“想知道为什么?走近些,我悄悄地说与你听。”

    在秦萧萧听来,这几乎是在哄骗了。眼见着徐二狗这呆子被说动,意欲上前,秦萧萧连忙喝退了他:“呆子,你是想自己送上门去,好让他一剑杀了你吗?”她见徐二狗还没有明白过来,直接点破严子陵的险恶居心,“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之所以告诉我们,是因为他不会放我们活着下山。”

    严子陵笑得更加肆意了,他指着秦萧萧,显出无法言说的满意。他不无惋惜地说:“可惜你知道得太多了,不然我定熏瞎你的眼,毒哑你的喉咙,击聋你的耳,留你一条小命做我的谋士。”

    “可惜,我这人天生反骨,从来不肯附庸在别人身上,替别人做事。”秦萧萧无情地回击道。她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把剑。这把剑是关山度临下山时,掌门梁乐特意嘱咐他让他拿给秦萧萧在危急之时傍身的兵器,此前她一直好生收着,从未拔剑出鞘。

    徐二狗本能地感受到将要发生在秦萧萧和严子陵之间的激烈对决,不由得往树墩后面躲了躲,旁观他二人的战况。如今严子陵杀心已起,山下两不知严阵以待,他只能祈愿秦萧萧力克严子陵,杀出一条生路。

    只是,她迎战的兵器怎会如此朴实无华,丝毫不像绝世神兵的样子。徐二狗看着秦萧萧拿在手上的堪称粗陋的剑鞘,心中对于秦萧萧胜算的预期不由往下掉了几成。

    就在他低头喟叹的时候,秦萧萧面无表情地拔出了这把尘封已久的宝剑,只见寒光四射,剑影如星,“飞星”之称实至名归。

    正可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当年梁愫持飞星剑与严子陵拼死血战的景象历历在目,一晃数年,兜兜转转,飞星剑落到秦萧萧的手中与她并肩作战,而它面对的对手,依旧是严子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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