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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有酒今朝醉

    迎昭两人一路议论城里年轻人的古怪打扮,一边往城西无知者聚集的村落而去。她们要去送药的人家是一户无知者,姓吴。元师这人亦古怪,能得他诊问要看合不合他的眼缘,为此万元归一宗不知轰走了多少财大气粗的御灵大族。而那些被瘴气拒之门外的无知者,反而得到安长亲迎护送,面了诊,还要留顿饭再走。如此任性,好在有安长镇宅,倒还无人敢来宗门闹事。

    城西明显寥落,房子是土坯房,半藏在地下,以做保暖之用,弓腰才能进去。这家的男人吴老头在床上瘫着,他是为了能让儿子吴同进御灵家族学本事,被人嘲笑一番后赶出来,打坏了腿,才一路求医来到南荒。

    顾妍妍上前查看了他腿的伤势,又细心嘱咐她们带来的药草如何外敷内服。老夫妻俩招呼着让儿子端来热茶,还有一盘刚从火炉里掏出来的,烤得黢黑的红薯,给迎昭二人驱寒。

    老夫妻俩最骄傲的就是他们的儿子,两个无知者生出来一个御灵者,这是混沌的恩赐。迎昭看到吴同的额头也有一个红痣,一问才知道,自从城主归附了中土,中土要求城内所有御灵者都要去瞭望塔祭司堂觉醒。

    “所以,这个红痣是代表你们已突破觉醒?”迎昭接过吴同递过来的红薯。

    吴同摸摸头上的痣,“祭司堂发的丹药,说是服用能引导觉醒平安度过,觉醒后就有了这个。”

    “这是大善事呐,中土周家做的大善事……”吴嫂子显然万分感念中土的恩情,“我们原来那个邻舍,凭空就能生出火来,他们家靠这个做炭往外卖,温饱不愁,后来生了个娃娃,谁想到觉醒的时候竟把自己活活烧死了,可怜呐。”

    吴同平时不常见到同辈的御灵者。大家族一般不接纳外来者,像迎昭、顾妍妍这样主动上门,跟他们一家子围在一起吃红薯的就更少了。所以,他虽然有些羞涩,但还是忍不住攀谈起来,“你们今年会去参加敬神选拔吗?”

    敬神礼是世人纪念三神大战九头鸟的典礼,每三年一度,于中土神庙举办。

    典礼之前,要组织选拔出最优秀的四人,主持敬神礼,这就是敬神选拔。四人中一人扮演妖兽九头鸟,剩下三人扮演三神,共跳祝祷舞,祈求世间清明,无邪祟侵扰。选拔者,无论种族,无论觉醒,只要是15岁以上20岁以下的少年少女都可参加。

    “听说今年闯过第一关的,还能去铁铸城匹配法器呢,不要钱的那种。”吴同说。

    “当真?”顾妍妍一听,连烤红薯都顾不得吃了。

    “我去觉醒的时候听祭司们说的。”吴同一脸神往,“真想去铁铸城看看,听说那里有赤金的城墙,九层楼那么高的炉鼎,遍地的珍宝,还有天下最顶尖的炼金术师,有人说他们都是蚩尤的后人,最擅制造各种法器,万金难求。”

    “厉害的是那些可以赋灵的法器,要立赌才能得到它们的认可。”迎昭插嘴。

    “立赌?”吴同和顾妍妍显然都没听说过,此刻颇有兴致地等着迎昭继续说下去。

    “就是在获得法器前,你要立赌完成一项考验。”迎昭说。

    “是制造它的炼金师给的考验?”顾妍妍追问。

    “不,是法器对主人的考验。”迎昭之前复原过金丝暗影,对铁铸城也颇有一番研究,“我哥说过,铁铸城有一把乌木弓,立赌要让人从城楼上跳下去,如果武器认你,就能飞过去护主,如果不认,那就是摔死的命运……”

    吴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那,谁拿到了那把弓?”

    “听说现在还没人获得过那把弓的认可。立赌,或赌上尊严,或赌上勇气,或赌上性命……但只要是经过立赌,得到认可的法器,就能辅助御灵者更好的御使自身灵力。”

    “还有这等好事?”顾妍妍眼神不由得亮起来。她的灵火,属性烈,很需要这样的武器来辅助她控制火。

    闲聊了片刻,迎昭和顾妍妍起身告辞。老吴非要将剩的红薯包起来,让两人带走。这些红薯可能是他们几天的口粮,迎昭推拒着不要。

    “看不起俺们是不是?”那吴嫂子一个无知者罢了,轮着膀子使出浑身的蛮力,在这场拉锯战中竟然更胜一筹。

    两人抱着怀里的烤红薯回到万元归一宗时,天刚擦黑。安长本来怪她们回得迟了,但见到那些烤红薯,到底也没板着脸太久。

    -

    晚饭他们围着吃红薯,还有安长炖的冬笋。元师如常一般并不出他的药房;千念也没在,自从第二重心法得以突破,他修炼入定废寝忘食,元师也吩咐过不可打扰。

    “安长,我们能去参加敬神选拔吗?”顾妍妍把今天听到的消息说给安长他们。安长听着新鲜,“铁铸城这么大方?往年可没听说他们给过关的选拔者匹配法器。”

    “所以才难得呀,过了这村没这店。”顾妍妍转向林迦,寻求支持。

    林迦跟她一样,也没有像样的法器。前些日,他眼热千念的环首金刀,想借来耍上一耍,却惨遭那刀嫌弃,刀气震伤了手,磨起两个大血泡,哀嚎着被安长攥着爪子挑破,放了脓血。

    但反常的是,此刻的林迦只顾埋头干饭,“我一向不爱凑热闹。”

    饭桌前其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我信你个鬼”。林迦迫于大家目光的压力,说了实话,“铁铸城可不是你能占便宜的地方,凡是想要的,都要付出代价。”

    “胆小鬼,不就是立赌么。”顾妍妍不以为然,“你怕了?”

    “我会怕?!”林伽挑眉,“你出去打听打听,小爷我怕过谁?这叫惜命,懂吗??这是智慧,大智慧。”

    -

    迎昭不觉得林迦排斥铁铸城是因为怕了立赌。回想起初见林迦的情景,他对花翎其人、对金箔灵符,都熟悉的有些蹊跷……

    说起来,顾妍妍是安长捡回来的孤儿,从小长在宗门里,林迦却是八九岁时流浪到这里的。那他之前在什么地方过活?

    夜里,迎昭照例要去药湖看一眼千念再回去睡觉,谁知刚走到门口大桑树,她突然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她迅疾的抬手,抓住了从头顶投掷下来的暗器——

    一根风干牛肉。

    抬头,是林迦垂着腿坐在树上抱着酒坛,笑得很欠揍,“反应还挺快!”

    迎昭咬一口牛肉干,问,“哪来的酒?”

    “打赌赢的!”林迦得意道,“安大虎上回输了我两坛酒,死不认账,到底让小爷逮住机会偷了出来,想喝?”

    迎昭点点头。林迦从树上跳下来,分给她一坛子。两人席地而坐,迎昭抱起酒坛子尝一口,“酸的,这是桑葚酒?”

    林伽点头,“在地窖里藏了十好几坛子,那老家伙向来好吃独食。”

    “敢偷安长的酒,是条好汉。”迎昭不由得敬佩起这家伙,在挨揍的路上愈挫愈勇。

    “哈哈哈过奖,过奖……”林迦已有些薄醉,举起酒坛和迎昭碰了一下,“你也,也是条汉子!不当你的蓬莱少主,跑来这种地方找苦吃,图什么?”

    “蓬莱少主的日子不好当,”迎昭似笑非笑,“你呢?铁铸城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林迦喝酒的动作一顿,细长的眼睛眯成一道线,玩味地审视着迎昭。

    迎昭见他不回答,又问,“你在铁铸城,是不是有仇家?”

    林迦嗤笑几声,“小爷我一向与人为善,别人不爱听的我不说,别人不让干的我不干,怎么会有仇家?”

    每个人都有过往。迎昭来到万元归一宗,也是本着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决心,忘掉从前在蓬莱的一切烦扰。既然林迦不愿开口,她也没什么好追问的,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记着,咱们是朋友,有酒一起喝,有架一起干!”

    林迦高举酒坛子,“是兄弟就干了!”

    迎昭毫不示弱,“干!”

    ……

    午夜,千念从药湖打坐回来,看到两个醉鬼在大桑树底下比划着划拳。迎昭浑身的皮肤都泛着莹莹的粉色,林迦还在一旁惊奇地揉着眼睛,“你变色了!真是开了眼了……”

    千念咬紧了左边的后槽牙。

    迎昭醉得发晕,迷蒙中看见了千念,“小千,来啦,一起喝啊……”

    “喝!”林迦上来胡乱抱住千念,千念嫌弃地推开他,他一个不稳,失手把酒坛子打碎,彻底不饶人了,“你坏!你不喝,也不能摔我酒坛子啊。”

    “你哪只眼看见我摔你酒坛子了?”某狼的右边后槽牙也咬紧了。

    “你怎么这么凶?”林迦可怜兮兮地躲到迎昭身后,迎昭则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护着林迦,软声安慰,“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酒量不行,羡慕嫉妒恨。”

    千念挤出一丝微笑,很好。

    ……

    次日夜里,林迦回到他和千念的房间,就看到地板上摆满了酒坛子。

    “回来了。”千念今晚破例没有修炼,似是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这……什么情况?”林迦数了数那酒坛子,一,二,三……整十二坛,是安长所有的存货。

    “赔你的酒。昨晚打碎了你一只酒坛。”千念面色平静。

    有这回事?林迦其实断片了,但脑筋一转,不想错过这大好机会——如果把这头狼灌醉了,明天再把偷酒喝酒的账都赖到他头上,这样一来,自己又能解馋又不会挨揍,岂不美哉。

    “成,小爷我大人大量,就算扯平了,不过吧,一个人喝酒怪没意思的。”

    “我陪你。”千念优雅地拔掉酒塞,“敞开喝,安长那有我呢。”

    林迦竖起大拇指,“好兄弟,你是这个——”

    林迦话还没说完,千念那边直接干了一坛,他倒扣下空空的酒坛,轻描淡写的看着林迦,星眸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来。”

    “来就来!”林迦不能怂,仰头举起酒坛子开灌。

    “再来。”千念又是一坛。

    “……”

    干喝呀,不要来碟子花生米吗?林迦喝吐之前只想问这一个问题。还有,谁跟他说这头狼酒量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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