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

    豪彘游到丹水中心，仿佛刻意地大声哼唧了两声之后，庞大的身躯抖了几抖，竟然渐渐小了好几圈。

    一阵“哞哞”声取代了哼唧声，岸边的一个沙丘里传来了一声响指，水墙也跟着消退了。

    豪彘已经不见踪影，一头头上粘了几根羽毛的水牛四平八稳地游到了岸边，上岸时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便朝着那传来响指的沙丘走了过去。

    沙丘前多了一个高挑的身影，她戴着一个大大的帽子，顶上上插着几根长长的羽毛。

    长长的帽檐挡住了月光，阴影里看不清她的脸庞。帽檐侧边露出几缕黑发，耷拉在她长长的下巴两旁。

    她怀里竖抱着一把长长的横刀——比常见的环首刀长得多，寻常刀剑不过三四尺，这柄却有足足七尺以上。

    黑色的刀鞘被绷带紧紧裹住，就如同她的身躯被黑色的大衣紧紧裹住一样。

    “入市的票，就这么送给他们了？”女子开口问道，她的声音有些傲慢，还有些冷淡，却一点也会不令人不快，反而让人觉得，她只是天生就是这个说话的腔调。

    “哼？你不是让我看着办吗，我觉得可以，那小姑娘又没有真打算做什么恶，就只是想去看看河市而已吧？”水牛低下了脑袋，示意她把头上剩下的羽毛拿走。

    “另一个呢？”女子把羽毛摘下，揉了揉牛的脑袋。

    “另一个？呆呆的，我没细看。哞哞。”牛似乎被揉得很舒服，随口回复道。

    女子的手默默停了下来，牛的脑门吃了一个爆栗。

    “没事的，我刚刚看了，他护着小姑娘，小姑娘也护着他，郎才女貌，可惜人妖难以通道，不过其中一个……”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呼哧呼哧地笑了起来。

    女子默默把手比到了他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这样也很好，很好。哞哞，今夜月色很美，我们要不要也去那河市凑凑热闹？”它察言观色，看到女子并无反对之意，便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但既然来了，稍微陪我逛逛，总是不要紧的吧？”

    女子高傲地点了点头，手又恢复成抚摸它脑袋的样子了。

    “坐上来？”牛嘿嘿一笑，邀请女子。

    “不用了，你会累。”女子摇了摇头，把长刀挂在腰间，转身拍了拍刚刚休息的沙丘，沙丘立时化作了一个小小的行囊，挂在了她腰的另一侧。“走。我开路。”她不容置疑地说。

    牛开开心心地跟着她，这二位显然不是初来此地，眨眼间就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条林间小径，女子手指一比，小径上的树木居然纷纷让起了路。

    “啊，差点忘了。”牛摇了摇脑袋，朝着刚刚玖玉珏与花玲珑进入的森林入口吼了一声“哼唧！”，惊起了远处的真真飞鸟。

    女子见状也跟着摇了摇头，自顾自进了刚刚打开的林间小径。

    牛轻快地哞了一声，尽管女子婉拒，却仍然还是负起女子，一起飞快地向着东北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