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管教才行

    “小遥趁我不在离开了房间。”

    听见刚归家之人这样说的鸣海遥缓缓觅声侧头:“呃……某种意义上是。”原来坐在门槛上也算出门吗?

    岛崎亮正因为看好戏没成所以故意来找更好欺负的软绵绵女孩进行一些恃强凌弱性质的行为。

    她发觉他对“离开”这件事分外在意,于是解释道:“我一个人在这里有点……不安。”

    “外面非常危险呢。”

    鸣海遥心里默默反驳:哪有那样严重。

    嘴上细声辩解道:“只是坐在门口发呆呀。”

    “小遥明明知晓我一直在担心你会在外面的世界遭受伤害……却还要这样做,”他使用撒娇的语气道,“唉,也不责备小遥了,要知道即便只是踏出去一小步的行为也会让我在情感上应激。”

    接着可怜兮兮地说:“猫应激会死哦,人应激不会死也会难受,我好难受啊。”

    感情饱满得太过,鸣海遥不禁真情实意地感叹:“骗人,哪会有这么严重呀……”

    “非常严重,小遥必须得安抚我。”

    话音未落,她发觉自己的双手被人并在身后,用拧成绳的布料一圈又一圈地紧密捆住。她试着脱离束缚,可布绳如缠绵的爱人般扭结在一起,一时难以挣脱。

    这算什么安抚……搞不懂的鸣海遥又感觉自己像刚打捞上岸不停摆动的鱼被人掐着鳃扛走了。

    鱼还在蹦哒:“亮哥哥,快放开我啦。”

    “不行哦。”

    “亮哥哥……这样我有点晕。”鱼倒吊着,脑袋充血有点晕乎。

    岛崎亮浅笑一下,那不停唤着他的嘴唇就被凌空飞来的胶带牢牢封住——从源头解决问题。

    “……”

    既然鸣海遥的亮哥哥靠不住,那她只得自立自强对抗绑架犯拯救自己了。

    她使用舌头加口水,一点一点濡湿胶带,轻易挣脱;又用手腕先挣松布绳,再拿手指慢慢拽脱。

    拧成绳的布料慢慢舒展开,她仔细摸了摸,原是岛崎亮的外套。

    鸣海遥分别吐掉失去粘性的胶带和扔下皱巴巴的外套,竟因轻松顺利的过程而有些迷茫:看来绑架也不是一件容易成功的事业啊。

    话说,舌头、脸颊和手腕都好酸……

    还倒吊在绑架犯肩头的女孩突然奋力抬起头,态度义正言辞道:“你不要小看了人类用于沟通的嘴巴和制造工具的双手。”

    说完感觉脑袋还是很昏眩,故而被重力吸引沉沉下垂,鼻头猛烈撞向绑架犯的结实后背——身上酸的地方得加上鼻腔了!

    她疼得眼眶倒着泛起盈盈的水光,喉部随之呜呜几声。

    “晕就不要乱动嘛。”

    绑架犯好言相劝,之后把她放在舒舒服服的床面上。

    鸣海遥昏得软乎乎地从他的肩头下滑埋进松松软软的被子里,身后,修长且微凉的手指摸索着光洁的背脊——像是静电窜进骨头一节一节往上爬,她浑身战栗——想要躲避,于是像捕捉的猎物那般做着明知无望的求生挣扎,立时被人揪着后颈头发向下压住,稍微动一下头皮就抽抽地疼,不敢再挣脱。

    “小遥颤抖的样子好可爱。”

    岛崎亮的嘴角翘起。

    埋在软被里的女孩含含糊糊在说什么,声音被蓬松的羽绒尽数吸收,不知所云。

    他因而放开了鸣海遥,耐心询问:“嗯?”

    他低头,耳畔贴近唇瓣,待听清言语继而又说:“不听话的孩子要好好管教才行。”

    “我没有不听话……”

    “还要更乖一点才可以呢。”单纯地想要欺负对方的岛崎亮撒谎道。

    细长晶莹的手臂被男人反转着折叠在背后,用手捆住;舌头代替了手指,试探着背部忽地浮出一对蝴蝶骨;齿尖则细细地、轻轻地缠磨。

    这次她无法再轻易挣脱。

    岛崎亮感叹:“确实不能小瞧人类的手和嘴呢。”

    鸣海遥小心翼翼地偏头问:“要怎么样‘更乖’?”

    “全然地接受我给予你的一切。”

    她微皱眉头闭口不答。

    “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鸣海遥感觉很不妙!

    她在前不久答应了岛崎亮很多奇奇怪怪的条款。

    为什么说奇怪,原因是那些用词用语太绝对了。而且,总感觉对方是半引诱半恫吓地迫使自己答应的……

    “亮哥哥和我之间是不是不太平等?”

    浴缸里,歪着头拧着眉的女孩表情很是不解,随后又立即改口:“也不是啦,我就是觉得不太——”

    话被对坐的男人打断:“那小遥想要什么呢?”

    鸣海遥茫然地表达心意:“想谈恋爱呀……”

    “那我们就是在谈恋爱。”

    岛崎亮哄着她,又纯洁地亲吻她皱起的眉头。

    接着。他先被鸣海遥不用力地推开脸,后按住肩膀一副要“接下来注意听我要讲正事了”的神情。

    即便是这样严肃的表情,她仍显得柔和——不激烈。

    鸣海遥很柔和,也许因为她是靠感受活着的人,所以比起具体的人,她更像是某种意象朦胧的感受的幻化。

    她认真地告诉他:“我要后悔刚刚应允你的话。”

    “不行。”

    “可我会没有自己了,那很难过。”她很为难,似乎难过得要流泪。

    眸底将涌未流出来的眼泪却在恍惚间淌入了岛崎亮的胸腔里,就在心的外面。

    它变成了截然相反的火苗,渺小、飘忽、虚弱、随时熄灭。本应上窜的火舌也如没力一般,徐徐下落。

    岛崎亮很担心它。

    他怕它被自己心里的冷漠、自私、孑然、嗜欲、懦弱等冷冽的情感给吹灭。

    “好啦,”岛崎亮轻浮地退让道,“我们只要开心就好了嘛。”

    “谢谢你。”

    听见好结果的鸣海遥开开心心地抱住自己的恋爱对象,真真挚挚地对他道谢。

    略微恍神,那火苗倏地蓬□□来,乱窜的火舌将他的心烧出一个大洞。熊熊燃烧的火势蔓延着,把那颗心里的、自私、孑然、嗜欲、懦弱全部吞噬。

    势焰熏天。

    可等他再一定神,那火又变成了小苗的模样,仿若从不具有、未来也不会造成威胁的样子。

    岛崎亮兀然出声:“小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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