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表达什么。戚涵，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戚涵微楞。
陆宸淡定自若得不像话，调戏女孩子的话脱口而出，仿佛不知道害臊。
“你关心我，就是喜欢我，在意我。”
“我关不关心你，你干嘛问这么清楚。”难不成你喜欢我？戚涵皱眉。
陆宸不说话，只盯着她看。坚定的目光要一个答案。
戚涵感觉到额头泛起细密的汗珠，内心有一种复杂的情绪翻涌。
他不喜欢她，她想。
也许，他只是想问出一个答案来。
也不为什么，就因为他无聊，无聊到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出于关心，才帮他怼人。
但她解释不出那是什么。
解释不出对他的感觉是什么。
该怎么回答？
高中同窗三年的友谊之情？
同窗被喷的同情与正义之情？
还是，其他的，什么情？
陆宸的神色在一点点平静下来，声色忽而有些无奈，“戚涵，怎么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在，“默，认？”
“你不要胡说八道。”
戚涵捏紧手中的商界名人物传记，这本传记的边边角角快被她捏到对折。
“我对你只是简单的同窗之谊。你被网友喷了我替你说话这理所应当。”
“只是，同窗之谊？”
“你这人怎么这么钻牛角尖？”同样的一个问题偏要问清楚明白？
不知道她实在回答不出么……
“你又不喜欢我。”干嘛问这么清楚，和谐相处下去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不好吗。
陆宸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我不想自作多情。”
……
陆宸没来由的发火后又忽然迈步走开。
戚涵沉默着也转身离开。
自，作，多，情？
糟糕的对话，好大的信息量，她要缓一缓。
也就是说，陆宸他喜欢她？
那她在网络上帮他怼喷子岂不是“美救英雄”。
戚涵一半自恋一半疑惑着给丁柚打电话。
“难怪啊，你从高二的时候就招小弟弟喜欢。原因你天生人设飒姐，就天生招弟弟系喜欢。”
戚涵心虚，“那和陆宸有什么关系？”
“他不算弟弟吗？”
戚涵认真回想，“他算吗？”
丁柚:……
丁柚沉默了。说瞎话不打草稿，为了撩小哥哥什么肉麻情话都说的出口的她
，也说不出陆宸是弟弟系小奶狗什么的话。
陆宸和戚涵同岁，为人稳重温和且偶尔毒舌。怎么偏偏和戚涵在一起时就这样幼稚。
“竟然完全按耐不住，直接逼问你喜不喜欢他……很难想象这是平时看起来很稳重温和的陆宸。”也很难说出他就是弟弟系与戚涵很相配什么的。
总结，“所以陆宸很可能是喜欢你，但他不是弟弟系的。”
戚涵没有回应，丁柚继续半开玩笑的说。
“那你觉得他什么系？”
“犬系？”
戚涵想了想陆宸的脸，随口说说，而后直接发微信直愣愣问他，“你喜欢我？”
陆宸回复的很快，“没有。”
就像幽灵骑士事先准备好了盾牌一样，受到“攻击”自动格挡反弹。
戚涵瘪嘴，啧一声。
秦姐弹了语音电话过来，戚涵立马对逗他没了心思，将手机丢在一边，打开平板处理事务。
陆宸等了很久没收到戚涵的回复，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有些失神。
看着自己发送的“没有”，陆宸心里的悔意泛滥。
九年前，十七岁，高二。
戚涵今天起得很早，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继父丁按照惯例也会为她庆生。
戚涵也按照惯例走向学校，路上又不熟悉的同学与她相约ktv一起庆祝生日，她同意了。
没想到酒里被下了药，戚涵下意识远离复杂黑压压的人群，腿却软的不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整个人漂浮上空，飘飘欲仙。
就在戚涵险些脸朝地面美貌破相的时候，忽然感觉浑身被一双手臂揽过。
“小心。”
一阵转圈圈的眩晕后，戚涵仰头不小心磕到了一人的下巴。
盯着那人优越好看的下颌线，她下意识道歉，“唔……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没有撞疼……”你吧？
戚涵憨憨的声线很动听，比以前冷漠的样子更显可爱了。下意识道歉，那人却一点不生气，声音反而很无奈。
“我不疼，别管我，你最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
听到这句话，戚涵也不知怎么，忽然哭了。
你关心别人，谁来关心你啊。
戚涵，你可笑。
你最应该关心的人是你自己啊。
戚涵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看得陆宸不知所措。
“你，别哭了。我说的话哪里有歧义啊，还会刺激到你吗？”
戚涵越哭越狠了。
“你……”
陆宸感觉看她哭，自己心脏也不太舒服了。忽而想到正经事。
侧头打量这条小巷外，一群凶神恶煞的痞子混混往这边跑过来。
“大哥好不容易骗到手的漂亮妞飞了，人到底哪去了，都给我仔细找！找到了让大哥好好享受！”
陆宸紧张的心跳加快，死死抓住戚涵不让她跑出去。
而戚涵即使被下了药，意识还是有些清醒的，知晓陆宸的意思。
死死躲着不露头，不发出任何声音。
只因他们都知道，跑出去的后果会是什么。
这些人的话也让她后怕。
待那群人跑远一些，陆宸小声提醒她，
“听到没有，他们都是色气浪荡的臭流氓，差点就把你怎样了。”
戚涵的脸色复杂，“可他们刚才还跟我结拜，说有事会罩着我，帮我摆平。”
“戚涵，你不该对这些恶心的人心软。”
陆宸握着她胳膊，激动得更用力了，
“那是他们为了占你便宜胡说的。他们都要对你耍流氓了，你还拿他们当好人？”
药效忽然达到了最高处，戚涵努力克制那股药效作用的春色泛滥，极力压制，极力冷静的看着他，“可我需要朋友。”
陆宸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戚涵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看得他心脏疼，
戚涵想起自己的家庭，冷漠算计的母亲，继父。各怀心思的非亲生大哥，二哥，小妹。想起学校里嫉妒她，整过她的同学。
“我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坚强。”
我终日独行，只是为了避免学校里拉帮结派的人打架陷害时，波及到我。可我还是算错了一步。”
“哪一派都不属于的后果，就是独行而寂寞……”
陆宸觉得她说的话很真实，也很扎人心。避免受伤害置身事外，虽然清净，但也孤独。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只是比戚涵多交了几个朋友，少一些感受到孤独罢了。
想到这儿，陆宸心疼的看着戚涵，然不住在校裤口袋摸出早晨刚买的心相印纸巾，想帮她擦眼泪，终究然住，将纸巾递到她手里。
戚涵握着心相印纸巾，没有擦，执着的把话说完。
“陆宸，我不管你怎么笑我，我很寂寞，我需要朋友帮我打发无聊，排解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