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稍晚些时,太子让姜时序回去休息,晚上不必在这伺候。

    她从承华殿出来后边走路边琢磨着太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姑姑!”忽地从小巷里传出一声轻唤,姜时序抬头望了过去却没瞧见人影。

    “姜姑姑,在这边。”

    她走的近些才看唤她的宫女藏在宫门后,像是生怕被承华殿里的人发现似的等她过来时还往后退了退。

    姜时序瞧她眼生防备起来,“敢问这位姐姐找我有何事?”

    “姑姑莫怕,奴婢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是二殿下叫奴婢过来给姑姑带个话,让姑姑去老地方一叙。”

    那宫女不想节外生枝,说完朝着她福了福身便径自离开。

    “诶,”姜时序张了张嘴才想问清楚老地方是哪,随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哪里。

    萧睿琰等了良久,瞧见她走近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笑道:“我还以为你不记得这个地方了。”

    “奴婢和殿下只在阚星楼闲聊过,并不难猜。”姜时序走进凉亭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见她离的远,萧睿琰也没生气,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变的晦涩不明。

    “你为何宁愿跟在他身边做个没名没份的宠婢,也不愿意随我出宫?”

    姜时序不可置信的看向萧睿琰,竟不知该是生气还是无语,她和萧睿琰也就数面之缘,不过是因为张丛的事才略有改变,交浅言深,何故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分明是在给自己泼脏水。

    她冷了脸,语气也凌厉起来,“二殿下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萧睿琰被她的话噎住,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相信姜时序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我以为你都清楚。”

    姜时序笑笑,“奴婢该清楚什么?殿下总说要带奴婢出宫可是要以正妻之位娶奴婢?还是只想给奴婢一个妾室之名?”

    萧睿琰闭了闭眼,收敛心中的躁意,今日母后叫他进宫为着就是娶妻之事,他深知这是父皇之意不能拒,也不敢拒,“萧乘渊和你说了我今日进宫的原因对么?”

    鼻端溢出一声轻哼,萧睿琰气不过道:“跟着我好歹有个名份,跟着他将来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时序眉头紧蹙,实在很难理解萧睿琰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凭什么笃定她已经委身太子,她懒的和他多费唇舌,索性挑明。

    “奴婢所求什么不劳殿下惦记,况且殿下对奴婢其实并没有自以为那么深的感情,或许殿下对奴婢有过那么两分怜惜,不过说到底殿下不过就是为了和太子置气罢了。”

    萧睿琰哽了哽,竟没有反驳的余地。

    他最初注意到姜时序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接触之后他对她确有感情,但姜时序的话却像是无形的利刃破开伪装,叫他不得不直视自己。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和萧乘渊争个高低?

    言尽于此,姜时序眸光渐冷,“奴婢很感激殿下曾帮过奴婢,不过奴婢还是想问一问张丛下狱之事是否是殿下所为?”

    萧睿琰犹如被霜打的茄子,对自己的感情产生怀疑,听到她的问话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与我无关。”

    姜时序点点头,冲着他福了福身,“奴婢还有事就先退下了。”

    待萧睿琰反应过来人都已经走远,“原来她肯对自己态度转变是以为张丛的事是自己做的。”

    雷声轰隆,秋雨如线般丝丝落下。

    姜时序正想找个地方避雨时,不远处的李福忠撑着体伞走了过来,“姜侍史可是要回承华殿?”

    她错愕不已,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能遇到福公公。

    “还是奴婢来吧,”姜时序伸手去接伞,李福忠想了想没有拒绝。

    姜时序心里堵着疑团,恰逢雨夜湿冷的触感让她想起那日落水时出现的错觉。

    她脑子里思绪飞扬,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如果张丛的事还有她落水的事都是萧乘渊做的,那他为何又把自己赶到浣衣局去?

    总不会是私欲作祟伺候过自己的奴婢断不能被人折辱?何况萧乘渊向来心计深沉,从不在没用的事上费心.......

    不管怎么样,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姜时序小心翼翼的看向李福忠,试探的问道:“福公公,奴婢有一件事想问问您。”

    闻言,李福忠偏头看向她笑了笑,“姜侍史这是想和咱家打听什么?”

    姜时序抿了抿嘴,“想和福公公打听打听张丛的事。”

    不知为何问完后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手指紧紧的握住伞柄绷的骨节泛白。

    张丛的事太子交待过不许外传声张,李福忠也不好直接认下,生怕太过含糊她又会错意,只略提醒道:“张丛的事是咱家去办的,并没有冤枉了他。”

    姜时序抿直嘴角,明白李福忠的意思是在告诉自己不必担心会有人翻起什么后账。

    须臾后,她又硬着头皮问道:“那日奴婢落水真的是福公公救了奴婢吗?”

    听到她的话,李福忠沉默片刻,直到了姜时序的小院门前才开口说道:“姜侍史心里清明还需要咱家说什么。”

    姜时序想不明白,追问道:“既然都是殿下所做,为何要瞒着奴婢?”

    李福忠见她追问,默了片刻才开口。

    萧乘渊本想让姜时序从这些纷扰里摘出去,所以才将人贬到浣衣局,只要人不在自己身边没了作用,过几年放出宫不是难事,可他没料到萧睿琰和她搅和在一起,引起陛下不快。

    偏在这时太后又掺和进来,萧乘渊这才又将人调回自己身边。

    姜时序听完这些话,内心五味陈杂,原来萧乘渊都已经给了她生路,结果她兜兜转转的又被送了回来。

    李福忠将伞倾了倾,低声道:“殿下叮嘱姜侍史早些休息,别再染了风寒。”

    夜雨渐歇,晨空放晴。

    姜时序这夜睡的头疼,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还没醒神就听到有人敲宫门的声音。

    她赶紧起身穿好衣裳往殿前去。

    她才迈过圆拱门就见李福带着名侍卫往内殿里走,稍晚些时,她就内殿的宫人说昨日二殿下离宫后遭遇刺客。

    不等侍卫离开,姜时序就赶紧奉了茶进了内殿。

    萧乘渊冷着脸,眉宇间凝着怒气,抬眸瞧见她故作镇定的模样招了招手将人叫到近前。

    姜时序走到他面前,捧了茶递到他手边,低声说道:“殿下喝杯茶清清神吧。”

    萧乘渊低头瞧她,面容白净未施粉黛,头发半束在头顶不是寻常发髻的样式,想来是匆忙赶来随意绾的,眉眼间隐着担忧偏又故作轻松。

    这般模样他也是初次瞧见,柔美动人,引人怜惜。

    方才还在说话的侍卫收了口,眼里带着惊艳,不禁失神,目光有意无意的绕在姜时序身上。

    萧乘渊沉了沉眸子,一把将人带起,“去里面侯着,这不用伺候。”

    察觉太子语气里的不快,侍卫登时收回目光,绷紧脊背,“陛下急召还请太子移步福宁殿。”

    等人离开后,萧乘渊起身走到内寝看向她漫不经心道:“今儿不是休沐么?”

    姜时序一急倒把这事忘了,好不容易逮着个表现的机会她自然不能实话实说,斟酌着说道:“奴婢听见动静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萧乘渊睨着她,不咸不淡道:“萧睿琰命大,没死!”

    她本来只是怀疑,听到这话后笃定此事和太子脱不了干系,按原书中萧乘渊根本不会这么快对他下手,他并没有将萧睿琰放在眼里,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前脚萧睿琰遇刺,后脚陛下就急召太子去问话,此举必然会引起朝臣们的议论。

    能让萧乘渊不惜被人诟病也非要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崇阳帝想要给萧睿琰定亲便不能让他只是皇子,萧睿琰的事才刚刚平息,除非是此时能有什么事可以让他立功,这样封赏赐婚也就变得明正言顺。

    姜时序仔细回忆,恍然发现自从她见到萧睿琰后发生的事情和原书中的情结就已经不同了。

    按道理来讲萧睿琰早就该被封王,却因为把自己牵扯进他和萧乘渊的置气中被陛下斥责而失了机会,现在又突然遇刺,难道说太子是故意安排想让萧睿琰无法上朝办差。

    见她久久未有回应,萧乘渊忽然掐住她的下颌,迫着她仰头看向自己,“琢磨什么呢?”

    他虽是笑着,但姜时序知道他是含了怒意,“奴婢担心此事对殿下不利。”

    见她乖巧顺从,又带着讨好的口吻,即便是哄人的也足以让人心情舒畅。

    萧乘渊眼中带笑,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不紧不慢道:“少在本宫面前装乖,昨日不是才说对他有感激之情,怎么你的恩人遇刺你竟不担心,难不成是说假话哄本宫的?”

    他拿这些话来打趣她。

    姜时序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自个闹出来的乌龙,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是奴婢弄错了,奴婢谢过殿下大恩。”

    萧乘渊眸光微暗,从前瞒着她便没想让她承情,如今她自己知道了,可怪不得他了。

    “感激别人时连说话时都温声软语的,怎么到了本宫这里就一句轻飘飘的话?”萧乘渊对她的话不怎么满意,半真半假的逗弄她。

    “本宫的便宜很好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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