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池盏把宁宁也带到了录制现场。

    迟观白刚转过拐角就看见一个明艳美女和一个可爱萌娃,他挑了下眉,走到池盏身边打了个招呼:“池老师,下午好。”

    “哥哥下午好!”还没等池盏出声,就听见宁宁很自来熟地跟迟观白打着招呼,“我叫唐识宁,今年二年级啦,你就是我姐姐说的那个shuai……。”

    “这是我姑姑家妹妹。 ”池盏眼疾手快捂住了唐识宁的嘴,阻止了宁宁继续说下去的步伐,冲迟观白解释道,“她家里有事儿,把她放我这儿待一天。”

    迟观白看着眼前的姐妹俩,没追究宁宁下面要说的话,弯下腰,很温和地对宁宁笑笑:“你好呀,小妹妹。”

    唐识宁人小鬼大,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就看明白了这俩人之间的关系。

    迟哥哥肯定喜欢她姐姐,要不怎么会直接问好呢。

    二班那个男生就这么每天对她问好还说要追她呢。

    唐识宁用自己为数不多的人生阅历总结出:这俩人有戏!万事俱备,只欠宁宁临门一脚!

    宁宁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果然,世界上没有宁宁肯定不行。

    “姐姐,你们是不是要开始了。”宁宁低头看了眼走廊里的时钟说道。

    池盏正在一旁和迟观白对接着流程,听到宁宁提醒般的话语,抬头一看,果然到点了。

    她把宁宁推到徐婷婷身边喊了声:“婷婷,帮我看着点孩子。”

    沉溺于纸嫁衣的徐婷婷飞快地抬眼看了下宁宁,然后拉住了宁宁的手:“池姐放心!宁宁在婷婷在!”

    池盏看她一直玩游戏的样子,叹了口气,虽然小姑娘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看个小孩儿估计可以,又嘱咐了他俩两句才和迟观白进了访谈室。

    两人做好一切准备后,池盏比了个开始的手势。

    池盏姿态挺拔,不卑不亢地坐在迟观白旁边的沙发上,笑容沉稳有力,先是面对镜头说完固定开场白后,既而转身对迟观白说道:“欢迎周易工作室迟观白迟老师来到我们的访谈室。”

    池盏进入工作时的状态和平时很不一样,整个人都散发着让人放松下来的平和,眼神中是清澈,坚定与洒脱。

    迟观白被池盏的情绪带动着也很温和地笑了笑:“你好,池盏老师。”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这么正式的场景中面对面交谈。

    访谈室里两个人正襟危坐,一团和气。

    访谈室外两个人幼稚排排坐,一团呵气。

    大的婷婷坐在休息室沙发一侧玩着自己的手机,叹气连连:“呵,这关怎么回事儿!卡我一个点儿了!我是笨比。”

    小的宁宁坐在休息室沙发另一侧玩着池盏的备用机,连连叹气:“呵,我就知道没人比我咕的卡好看,刷了一个点儿了,对比看看,我依旧是顶峰。”

    唐识宁视频刷到最后眼睛有点疼,于是瞪着一双紫葡萄一样的大眼做着眼部放松操:“姐姐,我想出去上个厕所。”

    “好的,出门直走左转就是,有标识。”徐婷婷眼神从手上的游戏移到宁宁身上,又问道,“自己可以上厕所吗?”

    “当然可以!”唐识宁拍胸口保证。

    徐婷婷点头,这孩子是真喜欢拍胸口,每次都拍得“砰砰”的,听着就很让人信服。

    宁宁跳下沙发,拿起手机去了厕所。

    从厕所出来后,宁宁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在楼里开始闲逛,一会儿看看外面的风景,一会儿揪揪门旁边仙人掌的刺。

    有路过的同事看见个小豆丁在工作室也好奇,有的来逗逗小豆丁,有的看两眼就离开了。

    唐识宁也不内向,谁来都能跟谁聊上一会儿,很健谈的一个小姑娘。

    就在唐识宁无聊地拿着小镊子把仙人掌刺拔到第六十四根的时候,池盏的呼声传来。

    “宁宁!”

    宁宁听到池盏的声音把镊子一扔,迈着小短腿就朝池盏方向奔去。

    于是那半秃了的还被作案凶器砸了一下的仙人掌:……

    若是仙人掌有灵,必然揪着宁宁头上的两个啾啾狠狠说道:仙人掌的命就不是命?

    可惜,仙人掌不会说话,也没人为仙人掌叫屈。

    “姐姐下班啦?”宁宁扑过去抱住池盏的腿。她很喜欢这个只有节假日才可能见到的姐姐。

    “嗯。不过你得再等一会儿,等姐姐收拾完咱们就回家。”池盏摸摸宁宁的头,柔声说道。

    宁宁点点头:“好。”

    等池盏离开后,唐识宁同学再次拾起了那把镊子。

    仙人掌:……

    仙人掌:有没有人能管管。

    休息室里迟观白收拾着东西,看见池盏走进来,说道:“池老师采访的时候很漂亮。”

    池盏听到来自迟观白的赞叹,抬头看去。

    夕阳光从窗户中照射进来,照在迟观白眼皮褶皱处,顺着眼皮歪歪扭扭地一路划过优越的鼻梁,然后曲折地落到凸起的喉结,迟观白一半在光一半在影,有种收敛的意境。

    池盏的思想在那一刻突然很迟钝,她盯着那道光落到地上,延伸出门外,一直延伸到更远的地方,她听见自己的心脏,自己的本能在无声叫嚣:拿下他。

    忽地,池盏笑了一声,转眼又是那个谁也抓不住的美人模样:“谢谢。你也很帅。”

    毫无营养的商业互夸。

    不过池盏也想不到别的回答方式了。

    心动真的太奇妙了,不知道哪一瞬间就会戳到变化莫测的荷尔蒙,让人抽象地感受到血液的燃烧,以及心底某一处的塌陷又隆起,酸涩又甜蜜。

    迟观白又和她说了几句话后才打了个招呼:“走了。”

    “好的,路上慢点。”池盏回复道。

    若非身旁还有宁宁,池盏觉得自己是能做出让迟观白送她回去这种事的。

    屋外被迫当了电灯泡的宁宁浑然不知,人家一心一意给仙人掌妹妹拔头发呢。

    至于屋内被迫当电灯泡的徐婷婷,正在房间角落里,面向墙壁,眼观鼻鼻观口地一心一意地玩着自己的游戏,时不时爆出几句粗口。

    人家心思压根儿没放在老板身上。

    就在迟观白打算开门的时候,却突然关上了门把手,蓦然凑近池盏,伸出那只让池盏魂牵梦萦了两个多月的骨节分明的手,触摸了一下池盏头发。

    池盏心下一惊,她用掉所有的自制力才没让自己后退。

    “怎么了?”池盏小声问道。

    心脏砰砰。

    “没事,有个毛絮。”迟观白清冷的嗓音从耳畔传来,他收回落在女人发间的手,面含微笑。

    池盏抬头就是迟观白俊朗的笑脸。

    在迟观白看不到的角度,池盏轻轻阖了阖眼,按捺住心下的躁动,然后平静地说道:“哦,谢谢你。”

    迟观白挑眉看着池盏泰然的表情,点点头,慢悠悠地笑着说:“行,再见。”

    “再见。”池盏也笑着回应。

    迟观白出门后,站在电梯口前停下了步子,他张开手心,里面安安稳稳躺着一小团毛絮。

    池盏确实勾人,勾人到迟观白觉得自己要栽。

    这么多年没碰见个真让他喜欢的,可池盏实打实地吸引住了迟观白眼光。

    女人一双眉眼藏得进山色空蒙,藏得进款款慵懒,藏得进媚骨天成。

    整个人都自由自在,似风若烟,是迟观白握不住的松弛风情。

    迟观白看着手里的一团毛絮,忽的一笑,栽就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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