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池盏倒是过得很舒服。

    直播,散步,读书,晒晒太阳,去酒馆坐坐,周末和岑思眠逛逛街,日子悠闲而祥和。

    年味在不觉间浓郁升腾。

    过年肯定是要回家的。

    老家习俗,年三十中午去拜年,拜完年后预备年夜饭。池盏家里人少,老人都不在世了,就自己和爸妈,所以年夜饭并未有多丰盛,只三个人团坐在一起包饺子,池盏和尚教授负责包,池医生负责擀皮儿,一家子看看春晚,喝喝酒,聊聊这过去的一年。

    “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连个对象儿都没有。”尚教授抬手拍了一下池医生,手里刚剥好一个沃柑就被池医生拿过去吃了,“嘿,你想吃自己剥啊。”

    “着什么急啊妈。”池盏把刚洗好的葡萄喂给尚教授。

    “就是啊尚教授,儿孙自有儿孙福,别瞎操心了,兴许你女儿早有男朋友了,就是不告诉你。”池医生对于煽风点火这件事是毫不留情。

    尚教授听到他说话,啧了一声,把池医生还没吃完的沃柑全都拿走了:“说的什么话,橘子别吃了。”

    池盏看他俩斗嘴早就习惯了,老两口越老越跟小孩儿一样,她也不掺和他俩拌嘴,看了会儿春晚,就遇上岑思眠来攒局打麻将。

    —池池出来玩出来玩出来玩出来玩!!

    —三缺一,就缺你,赶紧来赶紧来赶紧来。

    —在我家。

    岑思眠发完消息还不消停,又发了一堆表情包刷屏。

    大过年的,池盏也不想扫兴,她看着满屏的绿色鳄鱼表情包笑了笑,回了一条:等着,这就来救你。

    “爸妈,我出门了,眠眠找我。”池盏提上高跟鞋给爸妈说道。

    爸妈俩人着迷春晚,也没人抬头看她,家庭低位一目了然。

    尚女士点点头,浮于表面地关心道:“戴上围巾,外头冷,路上慢点。”

    池盏见怪不怪,挑眉笑道:“咱这感情真塑料啊二位。”

    话罢,她从架子上拿了条暗红色围巾,刚想出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回了卧室。

    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俩红包。她塞到池医生和尚教授怀里:“过年好,祝爸妈身体健康。”

    “赶紧去吧。别让眠眠等着急了。”尚教授接过红包催促道。

    “拿人手短啊尚教授。”池盏莞尔。

    尚教授戳了下她额头,也笑着说:“行行行,你也健康,过年好,赶紧去吧。”

    “走了。”池盏说完就一把抢走了尚教授刚想塞进嘴里的沃柑。

    “你们俩……”尚教授还没说完,池盏门就关上了。

    沃柑有点儿凉,但是甜丝丝的。

    池盏别的可能不太擅长,但是麻将棋牌那是很擅长,麻将桌上得是她的主场。

    小时候就坐在爷爷腿上看着一堆老头儿老太太打麻将,下棋,再长大点就跟着爷爷一起玩,一年年耳濡目染的,早练出来了。

    池盏打的车,还挺幸运的,没过十分钟就有司机接单。

    路上年味很足,就连树梢上都被装饰上了大红灯笼。

    “摁电梯。”池盏给岑思眠打了个电话,小区里没钥匙扣上不了楼。

    电梯里有一面镜子,池盏对着镜子抻了抻衣摆,点点头,池美女不负虚名。

    “嘿!你可来了。”

    一出电梯,池盏就看见岑思眠一边笑一边抱怀等她。

    “帮你赢翻他们。”池盏得意地抬了下下巴,又推推要往她身边靠的岑思眠。她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凉气,不愿让岑思眠靠她太近。

    进屋后,池盏一看,还是那些人,岑思眠,郑卓,方明月,铁不变的四人小组。

    熟人局就这点好,玩什么都放得开。

    池盏玩了几把赢了不少。玩到差不多的时候,几人把桌子收了,等着给池盏过生日。

    池盏生得好,大年初一的生日,几乎每年都有一大堆人陪她过。

    一到十二点,岑思眠去厨房把早就定好了的蛋糕推了出来:“池美女生日快乐。”

    池盏笑着看他们给她过生日,乐呵呵地收了生日礼物。

    她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礼物,轻笑一声。朋友都是富二代,简直好处多多。

    桌子上的手机震了几下,是爸妈发来的:祝池圆圆,生日快乐。

    “谢谢大家。”池盏吹蜡烛许愿,熟练地把蛋糕分给大家。

    吃完蛋糕就开始下半场的游戏了,又过生日又过年,不通个宵说不过去。

    后半夜三四点的时候,楼下有人吵架,丁零当啷的。他们被迫吃了个瓜,看了个热闹。

    通宵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池盏回家之后,在家里睡了一上午。这几天没工作,没安排,还是很惬意自在的。

    过完春节也就到了二月中旬。

    池盏没在爸妈家里多待,初五就回了。临走前尚教授满心都是不舍,又是给塞柔顺剂,又是给拿饺子和野菜的。

    “妈,拿不了这么多。”她哭笑不得地拎着大包小包。

    “拿着吧,这些东西你们那边都买不到,养生。”

    尚教授是他们当地大学哲学院的教授,刚过五十岁生日。最近被养生营销号洗了脑。

    “爸,您怎么不管管我妈,整天看些营销号视频。池大夫,您威严呢?”池盏无奈。

    “那她也得听我的啊。”池医生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没有任何要插手的意思。

    俩人年轻时就很恩爱,算是模范夫妻,不论从性格来说还是从职业来说,哪哪儿都绝配。

    池盏看着爸妈这样儿,就知道这东西是必须拿回去的。

    把东西放进车里,系好安全带,打开车载蓝牙音响,挑了首轻音乐。

    家离得算不上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城里不让放炮竹,因而只在郊区以外能听到几声响,能见到几束蹿上天的烟花。

    回到家后又是她自己一个人,哦不是,今年还有一只狗。

    狗是一天下午在西西里外边捡的,小狗崽儿当时蔫巴得只会吐舌头,池盏心一痒,脑子一热就给带回去了。

    过年没法把小狗带回爸妈家,尚女士养不了带毛儿的,过敏。本想找个宠物寄存处,可她又不放心,只得将小狗寄存在林舒家里。

    林舒就是帮着经营西西里的人,池盏留学期间租房时认识的姐姐,大她一轮。因为投缘,两人关系一直很好,林舒也很照顾她。

    “林姐,我现在去接小狗,你有空吗?”池盏趁着等红灯的功夫打了个电话。

    得到林舒肯定的回答后,她回家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拿上,开车去了林舒家。

    池盏把车停下,刚推开车门,站都还没站稳就被小狗扑了上来。

    她亲昵地揉了两把小狗的头,对林舒笑了笑:“谢了,林姐。”

    “不用。”林舒裹了裹肩上的披肩,气质温润,眼角含笑,“过年好。”

    “过年好,这几天麻烦林姐了。”池盏将东西递给林舒。

    林舒也没矫情将礼收下了,接着从兜里拿出个红包来递给池盏:“不麻烦,给你红包,祝你平安。”

    “也祝姐姐平平安安。”池盏接过红包,从自己包里也拿出个红包递给林舒。

    这算得上两人之间好几年的习惯了。红包数额都不大,就图个吉利。

    天太冷了,两人穿得也都不多,简单聊了几句天后,池盏和林舒告别:“走啦林姐。”

    “再见。”林舒冲她摆摆手,直到池盏车拐出视线,她才回屋。

    路上池盏眉目舒展,轻轻揉揉小狗的耳朵:“小狗,想我没?”

    小狗颇给面子地舔了舔池盏手背。

    池盏到家后,将家里收拾了遍才无骨般坐在沙发上,弯腰对小狗招了招手:“小狗。”

    小狗到现在也没个名字,池盏懒得给起,就一直“小狗小狗”得喊,喊了这好些天,倒也顺嘴。

    虽然小狗之前一直流浪,可是竟意外地听话。听见池盏招呼它,就乖乖往地下一趴,伸着脑袋给人摸。

    池盏以前没那么喜欢猫猫狗狗,嫌吵得慌,自己一个人住惯了。但现在她抱着小狗,揉着小狗的下巴,才觉出来有个小家伙陪着自己也挺不错。

    第二天,池盏去花店买了束花。

    本来是想买玫瑰的,但是店员说玫瑰卖光了。四处瞧了瞧,最终买了把还没开花的蔷薇。

    池盏回家后就把玻璃瓶中的干花取了出来,将刚买的蔷薇换进去,又加了些水。

    蔷薇还没到花期,半遮半露的。花瓣上还滑着几滴水珠,煞是好看。

    养花的时日无疑是令人愉悦的,每天都能看见花跟之前不一样。

    她摆弄着玻璃瓶里的蔷薇,剪剪枝裁裁叶,池盏其实对花艺没多大钻研,摆弄也是随心情弄着玩儿。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到蔷薇彻底开花的时候已经三月中旬了。

    春日含羞。

    池盏这天事情不多,傍晚时候去西西里坐了坐。

    没别的,她一个老板,怎么着也不能真当个甩手掌柜,平时忙的时候还好说,现在闲下来了,该过去看看。

    “池姐。”小姑娘看是她,也没多激动,笑着点点头,打了个招呼,“还是老规矩?”

    池盏“嗯”了一声,又跟小姑娘闲聊了几句,才去里面角落寻了个隐蔽位置,喝喝酒,听听歌,打发着时间。

    容貌昳丽,气质绝佳的人在哪儿都是出类拔萃。

    池盏笑着拒绝了几个过来约酒拼桌的人。来喝酒的人其实都讲究个你情我愿,看池盏这般清冷,也便没人再来邀请。

    美人好,可冰美人实在不好接近。

    她半垂着眼,一只手随意地摇晃着酒杯,眼尾被酒精扫上一抹酡红,醉意顺着纤细的脖颈爬上脸颊。

    “既然这儿没人唱,那我也就不嫌丢人了,我给大家唱一首吧。”

    男人声音听着干净得很,不是听惯了的驻唱的烟嗓,清透得更像是被周边溪涧涤出来的一样。

    池盏没听过他唱歌,耳生得很,她抬眼看向坐在高脚凳上的男人。

    尽管光线昏暗,池盏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

    元旦那天遇到的帅哥。

    那么好看的手和那么好看的脸,她不可能忘那么快。

    有些不可思议。

    兴许是天意缘分,池盏抬眸,正巧与男人对上视线。

    灯光明明灭灭,洒落在外的红酒暴露须臾心动。

    迟观白显然注意到了池盏的眼神,但他也未久作停留,仅看了三秒便移开了视线。

    男人眼睛里是闪烁光点,池盏揣摩着那三秒的眼神。暧昧氛围里,揣摩出的结果都是勾缠的。

    等他唱完这首歌,抱着吉他走下台的时候,池盏端着杯酒,旁若无人般走到了迟观白面前。

    “喝杯酒吗?”池盏冲男人举了下酒杯,眼神迷离有些发散。

    她是真有些喝多了,换作平时是绝不可能作出这样的举动的,太随意了。虽然她平时也没那么注重规矩。

    可这种方式还是显得人轻佻了些。

    迟观白垂眼看她,左边眉毛轻轻挑起:“抱歉,我不喝酒。”

    这次该轮到池盏挑眉了,她挺少时候会被人拒绝,但她也确实没有强逼人喝酒的习惯。

    灯光一晃,恰巧将池盏明艳的长相暴露在迟观白面前,让他看了个真真切切。

    长发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女人像盛开在荆棘中的玫瑰花,花香中夹带着草木清香。

    玫瑰花说出来的话也挺直白。

    “帅哥,你唱歌真好听,给个联系方式呗。”

    迟观白好似一瞬失神,少有地有回应的冲动。

    他从服务员那儿端了杯冰水,含笑与玫瑰花碰了下杯沿——他是真的喝不了酒,工作需要,得保护嗓子。

    “迟观白。”

    玫瑰花像是很乐意听玻璃杯碰出来的当啷脆响,笑得随性自然,摇曳不休。

    “池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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