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丸,审神者的世外桃源

    一周左右时间,本丸一切全部都走向正轨了。

    给力的很,无论是什么江子御上手都很快。

    无论是演练、批文书还是别的什么,熟练到自己都怀疑人生。

    就连出阵她都出乎意料地顺利。

    一开始江子御提出跟他们一起出阵他们是拒绝的。

    “你说什么呢?这种东西可别开玩笑啊?”

    第一部队听说她要跟着一起去都听愣了,和泉守穿护甲的手微微颤抖地指着她。

    “虽说作为审神者灵力很强大,但是战场上可是用刀的地方啊。”

    就她那身板,别说握刀了,逃命都跑不动。

    即使他们能在战场上保护好她,也还是会担心出现意外状况。

    江子御也理解,她慎重考虑过了。

    作为现代和平年代的没接触过战争的人,去前线相当于送人头一样。

    但她还是要去。

    因为她发现有些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从来到本丸的一周时间到之前的种种违和,敏锐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被隐藏起来了。

    先不说灵力这种玄乎抽象的东西她甚至不用学就会,握刀这种事她居然十分擅长。

    ——————————

    江子御有次无聊去看大俱利和鹤丸手合,突然有种冲动想要亲手使用一下。

    他们完全不介意使用他们的本体,而且觉得江子御也只是想凑热闹玩玩罢了,便随她去了。

    鹤丸把本体递过去,贴心道:“本体可是没有想象中的轻哦,注意别受伤了。”

    鹤丸本想着小小指导一下,突然感觉身体里有一种不明的力量从胸口穿到身体各处。

    江子御手中握着鹤丸国永,面无表情,像是着了魔一样。

    极其标准的姿势拔刀,右手前左手后地举起。

    鹤丸国永意识到这股力量的来源,是从本体上传来的。

    江子御无意识地将灵力输送到手中的刀上,像藤蔓,像丝线,渗透到刀剑的每一寸。

    让刀成为她身上的器官。

    接着她大跨一步,降低重心,刀刃从左下方横劈而上。

    仿佛听见刀刃撕裂空间的声音,江子御胸膛起伏着,维持着出刀的姿势。

    咔嚓。

    离她攻击范围足有两米多的墙壁,上面挂着的字画,裂开了。

    “......”

    三人沉默,大为震惊。

    鹤丸国永震惊于从未使用过刀剑的审神者能够用如此标准的姿势做出如此有力的攻击。

    大俱利伽罗震惊于处于刀剑攻击范围外居然也能有效攻击。

    江子御震惊于第一次上手就把歌仙的字画砍了一会是不是要被训。

    后来的结果就是江子御主动去承认错误了,并且用马当番威胁无辜的二位证人不许说出去。

    自那之后江子御就愈发不信任这个政府了。

    她对于某些事情往往敏感多疑,并且她并不完全信任这个所谓可靠的政府。

    不存在的记忆越来越多,先是碎片化的场景,再是最近出现的完整对话。

    搞得她都快分不清现实。

    而且三日月云里雾里谜语人一样的发言更让她感觉头晕脑胀。

    一开始三日月会在独处的时候邀请她去喝茶晒太阳,说着什么“日子过得真快啊”“小姑娘长得很快啊”“终于打算回来看望留守老人了吗”之类的。

    江子御全当他是在闲聊,有一搭没一搭的唠。

    后来三日月不知道抽什么风,每天都要跟她来段单独私下的skinship。

    今天三日月拿着串不符合季节的糖葫芦来她办公室,硬是塞给她,说什么“我记得你很爱吃着个,爷爷给你留着哦。”

    明天三日月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漂亮头绳硬是要给她扎头发。

    “小姑娘不是很喜欢收集这些嘛,老爷爷我看到就给你带回来咯。”

    直到某天三日月第三次邀请她单独去他房间,清光实在是忍不了了。

    “这家伙一天到晚要干什么啊!”

    本来作为近侍每天跟江子御身边待着真的很舒服,这老头成天往这跑还故意支开他,真是很让刃生气!

    更是摸准了江子御心软的弱点,只要清光有一点不高兴的意思他就委屈巴巴地低头,周身一股难过失望的气场。

    “唉,即使是最美的刀剑也不行啊......看来刃老了就是讨人厌啊,”

    还能怎样,江子御跟着去了。

    到了后,发现三日月事先准备好了一桌菜,等她来涮火锅。

    平安,贵族,老人,火锅。

    一副十分违和的画面直接给她干沉默了。

    三日月拉着她一屁股坐下,哈哈地给她往锅里下菜。

    “哈哈哈,我记得小姑娘很爱吃这种东西,爷爷我就擅作主张买了这些哦。”

    三日月不停往里放,菜都快冒出来了,江子御出手拦住他,拯救快要爆炸的火锅。

    “三日月,你快停一停,锅要炸开了。”

    “哦呀,爷爷我不小心太热情了呢。”

    江子御扶额,挑明了问:“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你直说吧,绕来绕去的我听不懂。”

    三日月神色平静,即使江子御挑开了也没有因意外而感到惊讶的神色,像是所有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主君觉得我最近有话想说吗?”

    “难道不是吗?”江子御夹起一块熟了的肥牛卷,沾了点调料吹吹放进嘴里。

    清锅,没什么味道。

    “嗯,是有些话想对主君说。”三日月看向江子御突然有些略微僵硬的脸,“怎么了吗?”

    “三日月,”江子御吞咽,略微严肃,“你怎么知道.....”

    才注意到吗?

    三日月心想,自家主君反应是不是有点太慢了呢。

    “糖葫芦,你怎么知道我之前爱吃糖葫芦?那都是我高中时候的事情了.....还有火锅......”

    她之前吃不了一点辣,而现在才慢慢开始无论什么都爱带一点辣。

    头绳也是,她高中时有一段时间非常爱收集头绳这类小玩意。

    “你.....”

    三日月打断:“主君知道食梦鲤的传说吗?”

    江子御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他知道她之前的喜好,对什么传说不感兴趣,但看向三日月眸中的新月时,还是配合着。

    果然平安年代的老刀说话总是拐弯。

    “不清楚食梦鲤,日本的传说吗?”

    “食梦鲤,是一种传说中吞噬人类梦境而获取灵气的妖魔,最早可以追溯到弥生时代。”

    “但有另一种版本,食梦鲤是一位神明,吸收天地灵气,创造出天地间高灵生物。”

    “这位神明远离人间,没人见过他真正的样子。”

    “虽然神明不参与人间的争斗,但为了创造更多的高灵生物,将世界变成更加美好纯净。”

    “那位神明选择合适的神选者,吞噬其记忆,帮助其完成从低等向高等的蜕变。”

    三日月用筷子夹起一块香菇,放进江子御碗里。

    “主君,您能明白吗?”

    “......”

    说不明白也不是,说明白但这也太玄乎了点。

    如果没误解的话,那么三日月的意思是,她的记忆被吞噬了,被一位传说中的神明给夺走了。

    “那为什么....为什么我能想起来?”

    三日月短暂沉默几秒:“嗯....谁知道呢?或许是那位神明吃不消?”

    江子御感觉气血上涌:“那本丸的大家,难不成都被剥夺了记忆?”

    “主君,冷静。”三日月看着江子御各种情绪上来后身体开始发抖,起身上前握住她的肩膀,硬生生把她掰过来直视他的双眼。

    江子御原本琥珀色的虹膜逐渐变浅,眼底一片金色。

    三日月眼中闪过一丝严肃,握着肩膀的手转而捧住她的脸。

    “主君,冷静。”他又重复了一遍,“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仅仅是听到没有证据的假说便让她这般愤怒,那么他真的庆幸自己没有直接告诉她真相。

    江子御听着三日月的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明明只是普通的交流,得知这种证据不足就气愤到如此程度根本不是她的作风。

    那种感觉,就像是灵魂在愤怒。

    江子御深呼吸逐渐平静下来,拍拍脸上的手示意自己没事了。

    但双手的主人似乎还不愿意离开,转而用手指扯她的脸颊,直到江子御皱眉喊痛。

    “主君,切忌操之过急。”

    三日月收手,看着江子御龇牙咧嘴又一副慈祥模样:“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依靠爷爷哦。”

    江子御听进去了,但脸上的痛感不减分毫。

    “你捏我干嘛呀!”

    三日月哈哈笑,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这是给小姑娘控制不了脾气的惩罚。”

    “......”江子御捂脸语塞。

    “可是你为什么知道这些呢?”

    三日月不断地给她夹菜,一直加到她面前摞成一座小山。颇有一副要堵住她嘴的意味。

    “故事总要留下悬念,我会在合适的时候讲给你听。”

    “......好吧。”

    那就安心吃饭吧。

    虽然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个清楚,是谁对她的记忆动了手脚,又为什么这么做,高灵又是什么,政府在隐瞒什么。她全都想向他问个清楚。

    不过,她完全信任三日月。

    三日月是她的家人,她相信他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三日月。”

    “嗯?”

    “我现在喜欢吃辣锅,这个太清淡了。”

    “哦呀,人可真是善变呢。”

    吃完了一顿清淡养生的火锅,三日月把她送到门口,告诉她这些事情先不要和大家说。

    江子御点头,毕竟她并不打算把事情弄得人心惶惶。

    “虽说随着时间记忆会逐渐回来,但无论是作为臣下还是家人,我不想主君处在被动的情况发生。”

    江子御惊讶道:“会逐渐回来?”

    三日月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神秘地笑了一下。

    “谁知道呢,不过我相信你。”

    江子御突然觉得问了也是白问,便嘱咐他记得用电安全。

    “你记得把插座关掉哦,不然长谷部会生气的。”

    ——————————

    “所以啊,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清光满脸担忧地看着检查他们装备的江子御。

    江子御穿着黑色打底长袖,紧身黑色牛仔裤,黑色马丁靴,头发束成低马尾,腰间绑着从锻刀室里拿出来的还没唤醒的狮子王。

    比其他太刀轻便,还适合她的体型,即便是老爷爷也能很好的使用。

    “嗯,我考虑好了。毕竟这次的战场溯行军不是很强嘛。”

    江子御做足了准备,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这个时代的溯行军实力不强,第三部队去的话都没有危险性。

    山姥切国广摇头:“这个时代会出现检非违使,交战的话我们可能顾不上你。”

    江子御无所谓地摆手:“城管出来咱就跑,不跟他们打。”

    江子御开始她的歪理输出。

    “咱们的任务是守护历史,所以只需要击败溯行军。那么城管的任务是什么?是铲除时空异端。所以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都是守护历史,所以咱们何必跟他们打呢?”

    “而且啊,城管不讲道理,只要非该时空的一律视为异端。多像低智商生物啊,咱跟他们较什么劲。”

    “以后也是啊,遇到城管赶紧跑,谁都不许恋战。”

    第一部队的刀剑都被她这一套歪理输出搞懵了。

    山姥切还试图说点什么:“可是.....”

    可是你的审神者日课有这么一项啊,不完成是不是不太好。

    “不要再说了,被被。我的宗旨,能摆就摆。”

    山姥切早就习惯了她被被被被的叫,漂亮的脸无奈地求助性的扭过去看向加州清光。

    我说不通了。

    其实江子御早就想这么干了。这个b游戏遇到城管还得强制性//交战,跑都跑不了,什么破玩意。戳的她心疼。

    “好了各位,不必多言,咱们出发!”

    因为没有特地告知刀剑们她打算随行出阵的计划,所以只有第一部队和她本人出现在传送阵。

    “你给我等一下!”

    匆匆跑来的安定手里拿着一套护甲,一路小跑冲过来。

    给了江子御脑袋一巴掌。

    “呃啊!”

    一段时间的相处江子御和他们早就打成一片,尤其是新选组,关系好到已经能帮她瞒着长谷部去偷吃雪糕。

    安定气呼呼地叉腰,指着她训斥:“长谷部远征没人管的了你了吗?护甲都不带你是真不怕受伤啊!”

    清光也受了牵连,被安定转头指着骂:“你也是!真是乱来!你倒是给她穿个护甲啊!她不懂你还不懂啊?”

    安定杀疯了,不知道他突然间哪来的那么大脾气,第一部队每个人都训了个遍。

    “你们都由着她乱来!受伤了怎么办!万一、万一有什么意外...!”

    安定说到激动处甚至有些哽咽,眼角都有些泛红。

    万一、万一真像记忆中那样,那么重的伤。万一真的出了事。

    他真的不要再原谅自己。

    “啊,你这家伙怎么了?”清光意识到自己的搭档情绪不太对劲,上前询问,却被安定瞪了回去。

    “你!你可要好好保护阿路基!”

    “......这还用你说?”

    山姥切和烛台切面面相觑,虽然知道安定担心主的心情,但见他情绪这么失控还真是前所未见。

    鲶尾完全愣在那了,印象中安定除了在战场几乎都是一副温柔开朗好相处的样子。

    江子御被拍的狠了,缓了好一会才听清安定在骂骂咧咧什么。

    她揉揉被拍的脑袋,上前安抚道:“安定,不会有事的。”

    她又重复一边:“我不会有事的。”

    安定皱着眉,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江子御贴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到:“那次只是意外,我答应你,这次一定完好无损的回来。”

    “!”

    安定眼中充满惊讶,下意识转头去寻她的眼睛,对方却早就轻巧地躲开。

    江子御和他拉开距离站到他们中间,食指放在嘴唇,笑着看向他。

    江子御在三天前回想起了那段意外。

    确实很危险,差点就死掉回不来了。

    “......”安定叹气,认命般的冲她摆摆手。

    江子御手按在本丸时空传送装置上,一瞬间机器启动,他们身边围绕着金色的光芒。

    “护甲,不戴上吗?”清光偏头去看江子御。

    江子御摇头:“太沉了,跑不动。”

    “噗。”清光明白她这是为了缓解气氛开的一个不好笑的玩笑,“还真是的。”

    安定抱着护甲,冲清光喊:“一定注意安全!!”

    光芒消失,空地上只有他一个人。

    “......真是的,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刚刚落地的第一部队,离得近的鲶尾双膝跪地,捂着耳朵。

    “大和守先生,嗓门不小啊。”

    江子御:......

    清光:......丢脸。

    这个时代的溯行军实力意料中的菜,鲶尾上去利落地一刀解决一个敌打,高高束起的马尾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对面溯行军八体,被鲶尾干掉一体后剩下七个。

    清光踩着高跟一下冲出去,没等机动最快的短刀反应就将其一刀两断。尸体掉在地上化作黑烟消散在风中。

    “欸,很没有挑战性啊。”和泉守顺手一样地砍向冲他砍过来的敌打,对方被狠狠一击,直接腰斩成两半。

    山姥切和烛台切那边也解决了两体,今剑也像捉住老鼠爱玩的猫咪一样解决了体型差他两三倍的大太刀。

    江子御被他们安排在阵型中间,理应受不到一丝威胁,却被一体短刀从缝隙中钻了空子。

    加州清光和今剑一瞬间同时奔向江子御,速度足够,完全能拦下。

    出乎所有人意料,江子御猛地冲向短刀。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子御已经冲过去狠狠掐住它的脖子。

    像是就在等这一刻。

    “...!”清光只感觉耳边一阵凛冽的风,本在原地的江子御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今剑红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去。

    速度快到今剑和清光还没冲过去江子御就已经控制住短刀了。

    “快!拔刀!”江子御留下背影,离得最近的山姥切反应过来喊到。

    在他们印象中,江子御一直都是一副温柔随性的样子。如此气场的江子御,还是第一次见。

    江子御周身气场很低,没有刻意压制灵力,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她没有挥刀,只是把狠狠掐着那把短刀把他按在地上,盯着它任由它拼死挣扎。

    她伸手把短刀本体从它嘴里扯出来,盯着它冒着幽幽绿光的眼睛,然后把它的本体,狠狠地插进身体,力道大到钉到地上。

    短刀马上停止扭动,慢慢散发出一种死亡的气息。眼中的光开始消散,身体逐渐化成黑烟。

    在完全消散的前一刻,她看到了一丝诡异的红色光线。

    “......”

    她只是赌一把,没想到一次就中。

    从恢复的记忆中那次意外,她想起那时也是有一把敌刀,闪着一丝红色诡异的光,在之后的交战中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把身边的溯行军砍了吸收了后,实力大增。

    导致那次差点死在外面。

    “阿路基!”山姥切赶过来的时候短刀已经消散了,所以他没有看到那诡异的红光。

    “你没事吧?”

    江子御嘿咻一声站了起来,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无害的样子,拍拍膝盖上的土:“嗯,我没事哦。”

    “刚才.....”

    “吓到了吗?我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弱。”

    是啊,他们眼里的江子御只是一个不能武的普通人,完全没想到她能有这种实力。

    啊,其实江子御之前也没想到。

    清光噔噔跑过来,皱着眉拉起她的手,又拍拍她的胳膊,再捏捏她的腰,仔仔细细检查每一处。

    “啊!清光!好痒!”被不客气地摸到腰的江子御痒得直扭。

    江子御微微低头对上一双微怒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刚刚多危险!你就这么冲出去我们多担心!你安心站着让我来就好啊!”

    只要她乖乖站在他身边,这些杂碎就全部让他来斩杀。

    “啊......”第一次被吼的江子御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乖乖低着头接受训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心里有些抱歉,这么乱来确实很容易让人担心,被训也是应该的。

    清光看着面前蔫下来的江子御,咽下了接下来的话,叹气转而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算了,下次再胡来就不理你了。”

    还有一体。

    意识到的时候烛台切堪堪躲过一击。

    “!”完全没注意到,气息隐藏的谁都没发现。

    敌打又是一击,烛台切稳稳接住。

    “搞偷袭真是一点都不帅气!”

    这体打刀实力完全在他们之下,却不符合这个时代的战力。

    江子御眼中所有动作仿佛都被按下了慢动作,一举一动都被观察的仔细。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体溯行军和队伍实力不一致?为什么她会感到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瞳孔微微缩小,像是一只观察猎物的野兽。

    “光忠,再几个回合。”

    江子御突然开口,烛台切本打算给他致命一击的手及时收住。

    “阿路基?”

    没人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既然被下达命令,那么就遵命吧。

    烛台切金色的眼睛闪过一丝不解,最终也专心于防守。

    敌打的进攻方式有些奇怪,不同于其他溯行军只为斩杀的攻击方式,这体似乎有自己的刀法。

    刀尖轻盈,破空而上,熟悉而违和。

    好像记忆中的谁。

    是谁呢?快想起来啊。

    “嘶!”江子御突然感到脑袋一下电击般疼痛,只有一瞬,便让她停止继续窥探记忆。

    清光见她突然痛苦扶住脑袋,慌张凑上去:“怎么了?”

    察觉到江子御的异样,烛台切也不打算继续陪他玩了,用力一击将其斩成两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

    见江子御皱着眉头不说话,像是陷入痛苦中,清光啧了一声,双手捧住她的脸。

    “阿路基!”

    “啊....”江子御回过神来,太阳穴还是滋啦滋啦疼。

    “怎么了?头痛吗?”

    对上那双担忧的眼睛,她下意识摇头:“啊,我没事。”

    “你这哪像没事的样子!”捧着脸的手稍稍用力,把脸颊的软肉挤的变形。

    “啊....稍微,头有点痛。”

    和泉守神色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突然头痛了?”

    “因为在想事情...”

    烛台切把本体收回去,疑惑道:“刚刚在想什么?怎么突然下那种命令?”

    “......”江子御沉默,不是她不想说,只是这个理由太过荒谬。

    她觉得有人在通过溯行军在监视。

    “不愿意说吗?”烛台切见她沉默,耐心地哄下去,“那就不说。”

    “嗯.....我过阵子再说。”

    今剑过去亲昵地搂住她的胳膊,抬头望着她:“阿路基没事就好。”

    刚才真的给他吓了一跳。

    江子御不好意思笑笑,腾出手来摸摸他的头。

    “抱歉啊,让你们担心啦。”

    “真是的,再这样下次不让你跟着了。”加州清光瘪嘴,从里兜掏出传送器。

    “那么,回本丸吧。”

    “嗯。”

    平安回到本丸,安定还蹲在原地,见他们回来才放心下来。

    “阿路基,”等到只剩清光和他们三人时,安定开口,“你...要和我们说说吗?”

    “本丸里,出现这种情况的肯定不止我们两个。”

    “你打算继续装不知道吗?”

    江子御沉默不说话,默默让他们两个跟着她去房间。

    “屋里稍微有些乱,先别在意。”

    江子御打开她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纸张,上面被涂改的杂乱。床尾的垃圾桶里还有粘着血被揉成一团的纸巾。

    “这是..?”上次来还是干净整洁的屋子,这次就变得无比混乱,都快没有落脚的地方。

    “进屋里说,记得把门带好。”江子御蹲下划拉纸张,腾出点地方好让三人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唔,确实有点乱过头了....”清光把门轻轻带上,踮着脚进去。

    江子御捡起几张纸,看了眼后又随意丢出去几张,挑挑拣拣的,最后终于满意整理出了一小叠。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这些纸张铺在床上,招呼着他们俩过来。

    “你们看这些,有印象吗?”

    安定学着她的样子坐地上上半身趴在床上,拿起一张离他最近的。

    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似乎很费力地在写,一张空白的纸上只写了几个关键词。

    “冬季....雪仗....万物....什么啊?”

    “你们印象中,有没有一次冬天打雪仗,不小心把炭火打翻,差点失火了?”

    清光坐在床上,想起来:“是有一次,不过发现及时,没出什么意外。”

    “嗯嗯,”江子御鼓励,“那是谁发现的呢?”

    “是谁啊....”加州清光回忆道,“是烛台切,刚刚做完年糕汤路过看到的。”

    安定补充道:“没错,我记得长谷部知道后还发了好大火。”

    “有什么问题吗?”

    江子御眉头越皱越紧,自言自语:“.....看来猜想没错....关于我的记忆才有出入。”

    “...什么?”

    江子御严肃道:“如果我的猜想没错,有人对我们的记忆动了手脚。”

    “有人在试图消除我存在的记忆。”

    清光安定感觉一阵寒意。

    “什么?这是真的?”

    “是谁?是政府吗?”

    江子御嘘了一声,示意不要大声。

    “这些我还不清楚,”她伸手示意他们看看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还在调查,但目前没有更多的线索。”

    “我的记忆中,差点失火那次是我和光忠从厨房出来发现的,灭火的是光忠,长谷部不知道这件事,发火的是我。”

    “这段记忆也是两天前我在批文书的时候突然涌入脑海的。”

    “如果事情正如我猜想的那样,我不想打草惊蛇,所以这些事情我装作不知道。”

    “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

    说完这些,屋里沉默了好一阵。

    “那如果本丸里的大家,记忆开始逐渐恢复,你打算怎么办?”清光作为本丸资历最老的刀剑,下意识去担忧本丸的情况。

    “虽然这么做很不好,”江子御咬牙,“但我方在明敌方在暗,只能暂时瞒着大家。”

    “......”

    现在有利的资源很少,只有这样做才能保住现在的优势。

    “我知道了。”

    安定的目光被一张密密麻麻的纸吸引,伸手拿起去看。

    “......”

    看着安定脸色越来越黑,清光也凑上去,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脸上也满是复杂和担忧。

    “安定的那段记忆没有错,确实出了一次意外。”

    “清光的记忆中那次是怎么一回事?”

    清光手不自觉握拳:“溯行军实力评估错误,第二部队强制撤退,骨喰中伤。”

    “是啊,强制撤退。”

    “可是政府没有强制撤退这一选项。”

    对啊,在江子御来之前,只有继续进攻这一选择,从来没有强制撤退。

    “那.....”清光还想问,可是江子御摇头打断。

    “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我的记忆恢复有限。”

    江子御目光移向屋子里的草纸:“这些能够记起来的我都写了下来,整理后发现能用上的只有几段。”

    而且如果强行回忆的话,身体有些吃不消。

    稍微用力一点的话就会流鼻血,头晕脑胀的。

    “所以,咱们只能暂时接着耗下去。”

    “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想起来这些?”

    “我也不清楚....”或许三日月知道,但他似乎有顾虑,认为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三日月告诉过她先不要让大家知道,但都被他们俩这么问了,再装糊涂真就有些不知好歹。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知道这些,记忆也似乎没有被篡改,不过我认为三日月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三日月?”想起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清光不明白,“他....”

    江子御摇头:“唉,说他记性不好吧,结果到头来只有他什么都记得。”

    角落里有摞被勾画的乱七八糟的纸,上面写着他们看不懂的文字。

    安定指着那摞:“这些是什么?”

    江子御撒谎不打草稿:“学校作业。”

    她有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她只用了两天,很草率,很不完整。但如果想要立马实行就一定要采用这个计划。

    不管如何,先动起来再说。

    不然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会处于下风。

    这个计划,谁都不能知道。

    三日月也不行。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我方在明敌方在暗,这把是必输局。

    但,只要她愿意,这局就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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